第15章 拉鉤
凰君如臉前有迷霧，朦朧看不清，說實話明衍也不敢盯著她看，仙子姐姐的性格挺溫和的，但是她娘親殺伐果斷，明衍側目看了看旁邊躺著、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雲菱……
自己是不是離開一下比較好，如果仙子姐姐的娘親要教訓她的話，這樣的場麵被自己看到了，仙子姐姐日後麵對自己怕是會有些尷尬。
這時，月影聖主身影閃了閃，“既然道友已至，我與小徒便回聖地了。”
“麻煩你們跑一趟了。”凰君如點了點頭，隨即月影聖主和月清影的身影逐漸模糊，之後消失不見。
明衍也連忙行禮，“仙子姐姐、還有……凰家主？我也先告辭了……”
“等等！”凰非煙聽聞明衍要離開，連忙喊住了明衍，“娘親！女兒犯下的錯，您之後再說……明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的血可能還能救醒小姨，請您先查看一下吧……”
凰君如沒有說話，不過好似瞥了明衍一眼，明衍聽凰非煙這麽說，便也打消了離開的想法，他撓了撓頭，“我也不清楚我的血是否能幫上忙……”
“娘親，明衍的血裏陽氣很重，我覺得或許能夠代替龍血作為藥引……或許您能確定……”凰非煙依舊單膝跪在地上，她姿態放得很低，看得出來，凰非煙對凰君如的態度是尊敬還帶著一些畏懼的。
母女兩人的關係似乎並不算相親相愛……明衍想了想，覺得自己都是個孤兒，好像也沒資格評價這些東西。
凰君如依舊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猜邁開腳步，走到了明衍麵前。
凰君如一靠近，身上帶著的香風就將明衍籠罩住了，是那種說不上濃烈、淡淡的、但是極為抓人的香味，明衍低下頭，不敢直視凰君如。
“小友，可否一觀？”凰君如的聲音很冷淡，仿若聲線就是如此，讓人難以想象她溫柔說話的模樣，明衍連忙摸出匕首，在自己指尖劃出一道傷口，遞給凰君如。
凰君如伸出手，用白玉蔥指輕觸從傷口滲出的血液。
好一會兒之後，凰君如收回手，“我可否檢查你的體質？”
明衍點了點頭。
凰君如伸出手，五指張開，對著明衍的額頭，明衍隻感覺一股略微有些熾熱的靈氣從自己的眉心處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在自己全身流動了一圈，明衍心裏一動，有些地方自己的靈氣還過不去，因為某些節點還未打通……明衍心裏將這些地方一一記住，或許對日後的修行道路有所幫助。
凰君如的靈氣略顯熾熱，讓明衍有些不適，不過凰君如很快便收回了手，她沉默了片刻，因為臉上有迷霧，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明衍也不知道她檢查自己體質的結果是什麽，心裏有些忐忑。
“娘親，你覺得明衍的血……能幫助到小姨嗎？”凰非煙還未起身，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這麽多年，倒是真正做了件正事。”凰君如側身看向凰非煙，語氣柔和了一些，“明衍的血……確實有幫助，甚至……可能比龍血效果更好。”
凰非煙很是吃驚，隨即麵露喜色，“那就意味著，小姨……小姨有救了？”
凰君如點了點頭，“不過具體還得回凰家之後才能確定……畢竟煉藥也需要時間……你事先問過小友想法嗎？”
凰非煙點了點頭，“明衍願意幫忙！”
凰君如轉過頭看向明衍，點了點頭，“那便多謝小友了，我還有些話小女說……”
“你們聊，我就先離開了。”明衍聽出了凰君如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離開山頂。
明衍離開之後，凰君如看向凰非煙，凰非煙則低著頭，“請娘親責罰……”
凰君如重重“哼”了一聲，“起來吧，跪在地上很舒服嗎？”
凰非煙聞言眨了眨眼，這才站起了身，“娘親……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你還知道讓我擔心了？我以為你不知道呢，一個人離家出走來這裏，還差點被人殺了，如果不是月無瑕來得及時，我怕是要過來為你收屍、甚至連是誰殺了你都不知道了。”凰君如話語冷漠，但語氣多少還是透著些許關心，這畢竟是她的女兒。
凰非煙低著頭，沒有反駁，等到凰君如說完之後，這才問道：“娘親，明衍的體質是不是很特殊？”
“豈止特殊……正常人類血液中的陽氣，豈能比過上古神族龍族的血液中的陽氣？比龍族血液中陽氣更勝的，隻有一種可能性……”凰君如頓了一會兒，“他的修行天賦，可不比你差，甚至可能更強……不過他為何才積流鏡？”
凰非煙早就知道明衍不是普通人，聞言微微一笑，“我聽他說，他是被某人所救之後，在一年前才正式踏入修行，他未來能取得的成就，一定很高。”
“也有可能成為你的競爭對手。”凰君如冷聲說道：“有可能，某來的某一天，他和你會成為仇敵。”
“娘親為何這麽說？我與明衍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為人善良，心中有大義，絕非那種卑鄙小人，我與他不會成為敵人。”凰非煙搖頭，“更何況，我還被他所救……還不止一次……我不相信我會和他站在對立麵上。”
凰君如並未多說什麽，“他乃是人王體，你可知什麽是人王體？”
“人王體？”凰非煙聞言略微有些迷惑，隨即搖了搖頭，“女兒未曾了解過，和人王境有和關聯嗎？”
“學藝不精，自己查去。”凰君如哼了一聲，隨即才說道：“將你此次經曆細細說來，也該處理一下這些後事了。”
……
明衍離開山頂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發現柳夢璃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師兄！師兄！”柳夢璃看到明衍回來，興奮地蹦蹦跳跳，“你也沒事啊，太好了！”
“師兄能有什麽事兒？”明衍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柳夢璃的腦袋，“夢璃，師兄過幾天，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
興奮的柳夢璃聽到明衍這番話，可愛的小臉上怔了一下，慢慢放下手，“唉……師兄要去哪裏啊？”
“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吧。”明衍不知道雨台福地距離凰家到底有多遠，雖然凰君如從凰家到雨台福地沒用多少時間，但她那種等級的修士和他們這些小修士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夏言明宗主都隻能用自己性命拖著的那名璿璣境修士，在凰君如麵前就跟螞蟻沒有任何區別，輕而易舉便抬手抹殺，而自己在夏言明麵前也跟螻蟻沒什麽區別……他們之間有巨大的差距。
“唉……那師兄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柳夢璃嘟了嘟嘴，伸出手抓住了明衍的衣角，“師兄要離開多久啊？”
“師兄也不知道，師兄是去救人，等到事情處理完了，師兄應該就回來了吧。”明衍抿了抿嘴，他也不清楚到底要多長的時間，可能很快就能解決，但也可能很久才能解決……
“我也要跟師兄一起去！”柳夢璃眨了眨眼，然後語氣堅定地說道。
“說什麽呢。”明衍聞言笑了笑，“師兄又不是出門遊玩。”
實際上，明衍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決定，凰非煙的態度不用多說，但其他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血液陽氣很重……就像凰非煙說的那樣，他極有可能被抓去煉藥，現在他能救凰非煙的小姨，明衍對凰非煙、凰君如有用，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救了人之後，她們是否會翻臉……這可不一定。
當然，明衍相信凰非煙不是這樣的人，但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凰君如……可就不一定了。
此番隨同凰非煙凰君如一同前往凰家，到底是機緣還是橫禍，現在可不好說……
不過明衍已經答應了幫助凰非煙，自然不會反悔。
隻是要留個心眼了。
柳夢璃嘟著嘴，小臉上表情有些委屈，“師兄走了，我一個人，好寂寞……”
就算現在不離開，未來某天，明衍也會離開雨台福地，就像師父和宗主說的那樣，這裏不是他的歸屬之地，明衍揉了揉柳夢璃，隻是笑著。
“師兄會回來的吧？”
“嗯，不論師兄以後要去哪裏……都會回來的。”明衍點了點頭。
“那就拉鉤！”柳夢璃伸出小拇指，認真道。
明衍低頭看了看柳夢璃那嬌小可愛的小拇指，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小拇指和她勾了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不對一千年一萬年也不許變！”柳夢璃想了想，覺得一百年的時間太短了，她和師兄可能都能活過一百歲的，所以一千年一萬年才是最好的。
明衍放下手，捏了捏柳夢璃的小臉，“這下滿意了吧？”
柳夢璃嘟了嘟嘴，嬌哼了一聲，“不理師兄了。”
說著，柳夢璃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