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清影
明衍和凰非煙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出來之後，明衍怔了一下。
他所居住的地方在山腰附近，位置頗為偏僻，附近更是被植被環繞遮蔽了起來，但不知為何，往上看竟是藍天白雲？而空中那幾個浮空島嶼也消失不見，這是什麽情況。
“夏宗主借著護山大陣和那位璿璣境的修士糾纏了很久，但最終還是被那位璿璣境修士破了第一層大陣，他惱怒之下，將整個雨台山都削去了一半……如果不是月影聖主來得及時，恐怕整個雨台山都會被他所毀。”凰非煙歎了口氣，“現在想要修複恐怕也很為難了，這種洞天福地的選址基本都是天然形成……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會想辦法的。”
明衍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現在也算是最好的情況了，因為不管怎麽樣，至少大家都沒事兒，這些事情，也應該還有補救的方法。
這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裏麵，感覺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接觸到了太多以前根本觸不可及的東西了。
兩人並肩下山，明衍詢問道：“那那名璿璣境的修士後來怎麽樣了？”
“被月影聖主封住了修為，對了，關於雲菱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雲菱？”凰非煙背著雙手，側著俏臉看著明衍。
明衍看了她一眼，隨即便移開了視線，之前都未曾注意到，凰非煙不僅僅是“美”了，感覺單純用“美”來形容，完全不足夠，她的五官氣質要比雲菱優秀太多，明衍對她觀感也頗為不錯。
所以不能多看，多看一眼，或許會讓自己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仙子姐姐決定就好了，不需要過問我的意見。”
“我覺得你的意見很重要，因為，雲菱為了追殺我，給雨台福地帶來了巨大的威脅，更是差點殺了你……你比我更有權力決定如何處理她。”凰非煙搖了搖頭，“說說看你的想法吧。”
“如果殺了她，怕是會給雨台福地帶來更多的麻煩吧，雨台福地可招惹不起這些人。”明衍歎了口氣，有些時候就是這般無奈，對方能隨時隨地殺了你也不需要考慮任何後果，但你卻無法隨時隨地殺了對方而不計後果。
“後果？我既然這般問你，當然不需要你來考慮後果。”凰非煙嗬嗬一笑，“我還沒找雲家算賬呢，雲菱如此追殺我，破壞公正競爭的規則，甚至動用璿璣境修士試圖將我抹殺……嚴格來說，這可是她咎由自取，取她性命，雲家就算再憤怒也無可奈何，至於是否會針對你們……我之後會和娘親說，和月影聖主做個交易，讓風靈月影聖地庇護你們……所以無論是怎麽處理，你都不虛考慮後果。”
明衍略做思考，隨即搖了搖頭，“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出的決定，我得問問宗主的想法……仙子姐姐怎麽想？”
“我尊重你的決定。”凰非煙其實並不怎麽想殺了雲菱，一來是因為雲菱也好、那位璿璣境的修士也好，實際上都沒有殺人，二來是凰非煙認為留下她能交換的東西遠比殺了她解一時心頭之恨更能彌補雨台福地的損失。
但她並未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因為她不想左右明衍的想法，她如果說出自己的一件，明衍一定會顧忌到她而改變最初的想法，反正對她而言，殺也好，放了交換某些資源也好，都可以接受，且並不害怕報複。
“那就暫時放一放吧，等宗主醒來之後，我會問問他的想法的。”明衍說道，事關整個雨台福地，這件事情他自然不能自己做決定，必須詢問宗主夏言明的想法。
兩人一路步行下山，雨台山被攔腰斬斷之後，靈氣大幅流失，遠不如以前那般靈氣充沛了，修行條件比起往昔差太遠了……明衍能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靈氣明顯減少，且流動速度減緩了。
希望能順利解決這些事情吧……明衍心裏歎了口氣。
山腳處，明衍發現了一位陌生的白衣女子，她身著素雅白裙，長發盤起，臉上蒙著輕紗，站在山腳處，明明相隔不遠，卻有些模糊感，若影若現，頗為奇妙。
“清影。”凰非煙微笑了一下，旋即為明衍介紹道：“這邊是我說過的風靈月影聖地的月影聖女月清影了，也算是我多年的摯友，清影，方才還未來得及給你介紹一下他的名字，他是雨台福地的弟子，明衍。”
月清影……這名字真好聽，明衍微微一笑，抱拳行禮，“感謝仙子姐姐救命之恩了。”
“你倒是嘴花花，遇到誰都喊仙子姐姐是吧？”凰非煙聽到明衍如此稱呼月清影，莞爾一笑。
月清影臉上蒙著輕紗，看不清楚她的具體表情，但從她微微彎起眉眼來看，她大概是笑了，“是我該多謝你救了我摯友才對。”
不僅僅名字好聽，這月清影仙子的聲音也十分動聽，溫婉柔和，光是這聲音便能撫平心中躁動。
她臉上那輕紗明明看上去很是單薄，但卻看不透，不過盡管看不到她被輕紗遮住的地方，但觀察她的眉眼皮膚，絕對不會醜到哪裏去，真是仙女紮成堆。
明衍不喜歡一直盯著別人看，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但月清影卻在觀察著明衍，凰非煙對明衍如此看重，說明明衍自然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她可不相信凰非煙會對一個普通的積流境修士有什麽興趣，並非瞧不起人的意思，隻是當身處這個環境的時候，你習慣了周圍都是天才奇才，再去看那些相對來說比較普通的人的時候，便會感覺到一些差距，就算凰非煙並無鄙視他們的意思，也難和對方找到什麽共同話題聊到一起去。
所以，明衍絕對有過人之處，且足以讓凰非煙對他極為重視。
不過現目前，除了對方容貌氣質略顯出眾之外，似乎並未看出什麽特別優秀的地方……月清影不會輕視這樣的人，但她本身就很少對別人產生興趣，發現難以觀察出什麽特點之後便收回了視線。
現在時間已經接近傍晚，明衍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的時間，但想來時間不短，他四下看了看，並未發現那些同門弟子，但凰非煙和月清影似乎都在靜靜等待，他便沒有多問。
等了一會兒，天色漸晚，明衍終於發現遠處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不久之後逐漸清晰，正是雨台福地的那些弟子和幾位長老。
“齊長老！”明衍連忙抬起手揮了揮，有些興奮，看起來他們也沒有遇到什麽事情，真是萬幸。
實際上福地的大部分弟子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福地似乎是招惹上了什麽不該招惹的對象，便匆匆踏上了逃亡之旅，這會兒半路折返，弄得大家更是迷惑了。
齊貞長老見明衍似乎毫發無損，頓時鬆了口氣，帶領著弟子們回到了雨台山山腳下，抬起頭看向那被削去一半的雨台山，“明衍，宗主……還有其他幾位長老沒事吧？”
“齊長老不必擔心，其他幾位長老隻是受了些傷，宗主……宗主受傷較重，現在還在昏迷當中。”明衍搖了搖頭，隨即看向齊貞身後一片年輕弟子，輕輕出了口氣，“大家沒事就好。”
幾位年輕弟子忍不住問道：“明衍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件事情還是等宗主醒來之後，由宗主告訴大家吧，大家先回山上休息。”明衍搖了搖頭，現在夏言明昏迷，但好在齊貞還在，能穩住場麵，齊貞聞言也沒有多問，實際上，當她被攔下、被告知可以返回福地的時候，她就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些事情肯定已經解決了。
因為攔下她們的，乃是附近最為強大的修行聖地風靈月影聖地的月影聖主……其實雨台福地和風靈月影聖地頗有淵源，雨台福地的祖師爺似乎就出自風靈月影聖地。
盡管那是幾千年前的古事，祖師爺也早已死去，但雨台福地勉強算是風靈月影聖地不承認的一支分支，福地中也保留有曆代風靈月影聖主的畫像，夏言明也曾表示過對風靈月影聖地的向往，他原本就計劃把明衍送往風靈月影聖地修行，但由於雨台福地無法和風靈月影聖地溝通上，便打算等著明衍突破到陰陵之後再做安排，卻沒想遇到了這番事情。
齊貞帶著弟子們重新回到山上，明衍也打算去看看夏言明宗主了，他現在應該就早山腳下的明事堂裏躺著，不過聽凰非煙的意思，除了境界跌落之外，似乎沒有什麽大問題，明衍不算很擔心。
這時，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月清影微微彎下腰行禮，“師尊。”
“聖主。”凰非煙也立刻行禮，明衍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麵前竟然多了個人，他吃驚之餘，也連忙行禮，“聖主……”
“免禮。”是一道清冷的女聲，那人明明就站在明衍麵前，但明衍竟是看不真切，之前明衍第一眼看到月清影時便有如此感覺，但月清影雖然給人一種朦朧感，卻遠不及眼前這位月影聖主……
明明站在眼前，卻看不到真身，身形模模糊糊，仿佛像是湖中月一般，這般感覺還真是奇妙……
“凰非煙，你母親明日便能到達，你如若有什麽需求，可以與我說清。”月影聖主語氣頗為冷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聽上去對凰非煙比較關切，凰非煙也似乎習慣了對方的語氣，“晚輩明白，多謝聖主能趕來，並救下雨台福地的大家……”
月影聖主不再多言，朦朦朧朧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