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父之愛，則為子計深遠
秦無德的形象和原著中一模一樣，秦洛一進入書房，視線便落在他身上。
隻見自己這位反派老爹，威嚴肅穆坐在書桌後麵，手中批閱著原本隻有皇帝才有資格過目的奏折。
秦無德年紀還沒五十，兩鬢頭發卻全白了，麵容也遠超同齡人蒼老，秦清月一身藏青裙袍站在他身旁，遠遠看去，兩人不像父女，倒更像倆爺孫。
“回來了。”
秦無德專注於批閱奏折，眼皮抬也不抬開口，聲音平靜的仿佛秦洛隻是外出遊玩一趟回來。
“嗯，拜你所賜，我還能回來。”
秦洛不動聲色譏諷回應，努力尋找記憶中前身和秦無德相處的感覺。
自打當年前身寧死也不肯踏上修煉之路過後，前身和秦無德本就淡漠的父子關係，更加雪上加霜，毫無尋常人家父慈子孝的溫情。
“有受傷嗎？”
秦無德沒在意逆子的挖苦，繼續平靜詢問，秦清月伸出素手為他研墨，麵對他們二人，秦洛很像個不相幹的外人。
“拜你所賜，傷的不算重。”
“秦洛。”
秦清月訓斥：“不得對父親無禮。”
秦洛豁出去了，他如果過不了秦無德這關，必死無疑，一定得把前身逆子的人設淋漓盡致體現出來，冷笑道：“少站著說話不腰疼，被連累的逃亡一晚上的人又不是你！”
“你——”
“無妨。”
秦無德剛批好一份奏折，又拿起新的一份，從頭到尾忙不停，對秦洛道：“你昨晚經曆的隻是小場麵，三個月後，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到那時，你麵臨的危機最凶險。”
還真讓你給說對了……秦洛內心微動。
遊戲原著中，正是秦無德那副聖旨，掀開天元大陸亂世的篇章。
三個月後，隻有中小型宗門頂不住壓力，宣告解散向秦無德投降，而像落霞穀、龍虎山等底蘊深厚的宗門，則組成聯盟對抗朝廷大軍，打的天下山河破碎生靈塗炭。
“你為什麽非要跟各大宗門做對。”秦洛沉聲質問。
“好好當你的宰相不行嗎，一定要把天下折騰的民不聊生，你才如願？”
秦無德：“我對付各大宗門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但我還是知道了。”秦洛搶過話頭：“你無非是想謀朝篡位，擔心坐上龍椅後，各大宗門會以剿滅反賊為由推翻你，所以提前鏟除反對你的力量！”
這便是原著中，秦無德鐵了心要把仙盟趕盡殺絕的原因。
“……”
秦無德第一次停下手中的筆，緩緩抬頭，目光對上秦洛激憤的表情。
“這句話，是柳成蔭告訴你的？”
秦洛擲地有聲：“我還需要別人告訴麽，你的野心早就路人皆知了！”
秦清月香肩一顫，欲言又止。
“秦無德，你總說我給娘丟臉，是娘留在世上唯一也是最大的恥辱，可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
秦洛拿出大義滅親的陣仗，句句誅心逼問：“就因為你的一己私欲，各大宗門成千上萬的長老弟子遭到屠殺，使蒼生黎民陷入水深火熱，更過分的是，明明那些都是你作的孽，憑什麽要我替你承擔仇敵的報複……”
“住口。”
秦清月忍無可忍，清喝道：
“再敢對父親不敬，我縫上你的狗嘴。”
如果是兩人私底下相處，秦洛還真挺怵秦清月的，可當著秦無德麵，秦洛膽氣大增，料定他虎毒不至於食子，頂多隻會把自己捶一頓。
而這頓打捶完，自己便也算是通過秦無德這關了。
“秦清月，你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你想給父親當狗我不想，縫我嘴容易，你縫得上天下悠悠之口麽！”
“劈啪。”
秦清月粉拳捏出骨骼摩擦的脆響，看向秦洛的眼神越來越顯得冰冷。
“你說的對。”
秦無德忽然歎口氣，合上麵前永遠也批閱不完的奏折。
“我作的孽，確實不該讓你替我承擔報複。”
秦洛聞言麵色有異，在前身對秦無德為數不多的記憶中，秦無德一貫是強勢到底的性子，按照劇本正常發展，他接下來不是該痛斥自己逆子，並動手捶自己一頓嗎？可他這句話，怎麽隱隱有向自己認錯的意思？
“今日中午，福臨將秘密帶你離開奉天城。”秦無德繼續道。
“你們隱姓埋名，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買一座莊園，福臨身上的財物足夠你這輩子大富大貴。”
秦洛狐疑：“你要把我趕出家門？”
秦無德還未開口，秦清月便冷冷道：“像個廢物一樣，醉生夢死碌碌無為渡過一生，不正合你意？”
大概是要與逆子訣別的緣故，秦無德今天跟秦洛說話的語氣格外平靜有耐心，解釋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若留在奉天城，難免會像昨天那樣，被有心人找到機會。”
“而離開奉天城，你便不再是我秦無德的兒子，自然也無需替我承擔仇敵的報複，一切如你所願。”
“……”
秦洛思緒雜亂。
他哪能聽不出來，秦無德這番安排全是為了他好，並且考慮深遠。
福臨身為秦府管家，跟隨秦無德的時間最久，是他手下除了秦清月其次信任的心腹，自己如果跟他離開奉天城隱姓埋名，即便將來秦無德被各大宗門推翻，篡位失敗，自己也能在福臨的庇護下，當一個地方豪紳，安安穩穩渡過餘生。
反之，如果秦無德謀朝篡位成功，最終鏟除所有宗門坐上龍椅，他隻有自己一個親生兒子，秦清月畢竟是養女，他不把自己接回來繼任皇位，又能把這個費盡心血謀奪來的江山交接給誰？
想到這，秦洛不由動容，忽然覺得秦無德不像原著中那樣喪心病狂無惡不作，最起碼，他對自己展露出溫情的一麵。
【父之愛，則為子計深遠。】
眼前彈出一排選項光幕：
【秦無德已然舉世皆敵，在天下大亂前為你安排好一生，你選擇——
選項一，聽從他安排，買一個莊園隱姓埋名，娶幾十房嬌妻美妾，平庸但快樂。
完成獎勵：獲得無病無災命格，在你正常老死之前，什麽災厄都找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