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雷霆整治】

潭縣縣城。

城門口。

因為吳道等人肆無忌憚的暴戾行徑,周遭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

這其中。

大部分是潭城的百姓,以及聽到消息趕過來的白鯨武館門徒。

除此之外。

也有一些潭縣當地的豪門貴族派來的探子。

都想看看。

這新任的館主和劉教頭之間會怎麽鬥法,也方便他們之後站隊。

沒辦法。

眼力有限,他們隻以為是來了一個普通合勁,認為劉教頭可以和其扳扳手腕。

哪知……

“屬下劉文,不知館主今日上任,多有不敬,請館主賜罰!”

劉教頭一到城門口,根本沒有半分針鋒相對的意思。

單膝跪地納頭就拜,雙手抱拳高舉過頭,低著腦袋,一副負荊請罪的服軟作態。

“請館長賜罰!”

也不止是劉教頭。

跟著來的一眾副教,管事也紛紛一副領罪認罰的姿態。

這是來了條過江龍啊!

圍觀人群中各大豪門顯貴的探子頓時心中有了數,機靈的已經離開去通知主家了。

吳道見劉教頭直接服軟,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冷如鋼鐵,垂眸明知故問道:

“你就是劉教頭?”

劉文一愣,以為吳道是要再拿捏他一下,當下配合,連忙回道:“是,請館主吩咐。”

“吩咐倒是不用。”

吳道扭動脖頸發出咯嘣咯嘣的金鐵碰撞之聲,猙獰笑道:“好叫你明白,某家有個外號叫碎顱手。”

“什麽?”

劉教頭悚然一驚,刹那感覺心髒被一隻大手攥住,呼吸困難,霍然抬頭。

但也就在這彈指刹那之間。

呼~

吳道莽龍似的右臂猛的抬起,鋼鐵巨掌壓爆氣流,帶著摧金裂山的磅礴力道,正正印在了劉教頭腦袋之上。

嘭!

沒有任何意外。

劉教頭堅實的顱骨沒起到丁點保護作用,西瓜直接炸裂,爆成了好大一蓬血霧,

勁力蠻橫摧折!

七尺之軀劈裏啪啦炸響碎裂,折成了一灘爛肉碎骨,爆濺飆射八方,染了不遠處的麵露驚恐圍觀群眾一臉。

想服軟?

臥薪嚐膽?!

下輩子吧!

呼~

吳道右手一甩,甩落一地汙穢,暗黑色的眸子掃過周遭目光呆滯的群眾,副教,管事,最終定格在了有些發愣的趙建基身上。

嘶……

深淵般的眸子凝視之下。

趙建基猛的打了個哆嗦,回過神來,奸猾如他,哪裏不知道吳道這是要他善後。

念及至此。

趙建基立馬換上一副剛正不阿的神情,冷聲道:“劉教頭藐視館主,以下犯上,結黨營私,此乃叛逆行徑!

按白鯨武館門規。

唯有一死,方可贖罪!

好教爾等明白,武館給你們的你們才能拿,不給你們的你們不能搶!

否則。

劉教頭的今日便是你們的明日!”

這番話。

扯著虎皮做大旗。

不僅給劉教頭打成了叛逆。

同時也敲打了其餘心懷鬼胎的人。

但吳道覺得。

僅僅口頭上的敲打還不夠,得讓潭縣的牆頭草們真正知道痛,他們才會長記性,老實做一條聽話的狗。

念及至此。

他眸光掃過已經嚇得雙膝跪地,顫抖不停的眾多副教,管事,對呂鐵柱冷聲道:

“帶人去劉教頭府上抄家,名下產業也別放過,全部充公!”

“是!”

呂鐵柱爽快的應了一聲,心中也大為快意。

當下提著銅錘從圍觀人群中點了一票白鯨武館的門徒領路,直接向著劉教頭府殺了過去。

知道吳道他們是過江龍後。

這些普通弟子門徒哪裏還敢有其他心思,一個比一個積極,簡直像是和劉教頭有深仇大恨似的。

隨後。

吳道又望向了陳二狗,吩咐道:“你帶人去城中各大豪門貴族府上走一遭。

查一查這段時間有多少人和劉教頭狼狽為奸,互相勾結。

一旦查證。

大戶一萬兩,小戶五千兩,若是不給,直接抄家,全部給我攆去城外啃草根!”

“嘿,放心吧館主,保管讓他們服服帖帖!”

陳二狗拍拍胸脯,也點了一票人,奔向著城中的那些豪門大院。

他心中明白。

說是充公,但其實是借題發揮,敲打的同時大撈油水。

大頭多半還是吳道拿。

他們這幾位原始班底分一點小頭。

但即便是小頭。

那也是一筆橫財了。

畢竟。

勾不勾結。

那不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可操作的空間大了去了。

末了。

吳道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眾多分館高層,對趙建基道:“待會對對賬,看看館主之位空缺的時日內有多少高層中飽私囊,蛀害武館。

若是主動上交,某就當沒看見,若是心存僥幸……”

咚!

吳道猛的跺足踏地,方圓十米的青磚地麵以落腳點為中心劇烈震動,磚石波浪似的起伏,將跪地的眾多高層掀得人仰馬翻。

“有一個算一個,全按叛逆處置!”

“是!”

趙建基擦了擦額頭冷汗,連忙應下。

吳道一連串的雷霆手段,讓他心髒做過山車一樣,久懸不下,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伴主如伴虎。

同時他心中也羨慕萬分。

這就是有實力的好處。

實力足夠,再渾濁的水也能雷霆肅清,城都還沒入,就已經掃平了全部障礙。

有劉教頭這血淋淋的例子當前。

再加上今兒的一係列手段。

估計從明天開始,整個譚縣隻能有吳道一個人的聲音了。

“駕!”

處理了這一幹破事後。

吳道麵如冷鐵,看也不看周圍人畏活閻王似的驚恐眼神,跨上拉著寶箱的烈馬,當街縱馬奔行,往內城分館總部趕去。

剛剛的一係列手段。

他不覺得有什麽囂張跋扈。

如今的廣慶府地界。

律法不存,官衙形同虛設。

各地幫派地頭蛇那就是絕對的天。

一縣之地的館主。

擁有的權利比舊時的縣令老爺還要恐怖,轄地之內生殺予奪,完全一念之間。

再現實一點。

權利帶來的財富。

每年一個縣級館主能撈到的好處也是常人不敢想象的。

隻要交夠上麵的。

再應付一下下麵的。

剩下的全部是自己的!

若非如此。

那些逍遙自在的破繭高手,怎會為了一個館主之位打破腦袋?

隻要行事不太過分,弄得天怒人怨,或者觸及白鯨武館的大頭利益。

總部根本不會過多指手畫腳,因為那些核心高層拿的更多!

吳道的身影走遠之後。

呼~

趙建基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他隻是個神力境,麵對堪比二次脫胎換骨的吳道壓力實在太大。

瞅了一眼城門口地麵的一大攤爛肉碎骨後。

趙建基目光掃過周遭人群,最終定在一個穿捕快服的中年人身上,一副囂張狗腿子做派:

“那個誰,別看了就你,穿著那衣服就得為民分憂,好好洗一下地,這城門可是潭縣的臉麵,怎能如此汙穢。”

被點名那中年捕快臉皮**了一下,心中感慨世態炎涼,官不如匪。

但最後。

他還是帶著幾個捕快上前老實洗地。

世道如此,嗚呼何用?

別說是他們這些小小捕快。

若不是殺官等於造反。

白鯨武館還不敢豎大旗,縣衙裏那尊有名無實的吉祥物青天老爺估計都早被沉河了。

更別說……

現如今是白鯨武館養著潭縣的三班六房,不取代他們,隻是為了維持潭縣的正常運轉。

所以。

嚴格來說趙建基還是中年捕快的大上級,聽命行事,也沒什麽丟人的。

抖完威風後。

趙建基也算徹底融入狗頭軍師的身份了,對著武館的諸多副教,管事笑眯眯道:

“走吧諸位,館主是什麽脾氣你們也看到了,待會可不要趙某難做。”

“不敢,我等一定竭力配合。”

諸多副教,管事知道剛到手沒多久的小金庫要丟了,心中死了媽一樣難受,但麵上還是誠惶誠恐的聽命。

待眾人散去後。

城門口。

隻剩下了一些圍觀的群眾,看著賣力洗地的幾個捕快,心中莫名難受,最後卻又紛紛歎氣離去。

這世道。

能用盡手段活下來就是大幸了。

在外憤世嫉俗的人,回家可能都沒飯吃,談什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