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刺蝟】
所謂窮文富武。
教人練武才幾個錢,教多少次才買得起一次修煉的資源。
你就是教一千個人它也比不上壟斷各行各業後,任何一項行業的一月收入零頭。
這種情況下。
但凡有點野心上進心的都不會循規蹈矩,更別說是掌控超凡的武者了。
他們想要做點什麽。
天生就有普通人望塵莫及的武力優勢。
身價千萬,不敵破繭一拳。
江湖上流傳的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對了。”
在趙建基牛飲了一壺茶後,吳道又想起此前讓他順便打聽譚城的事,問道:“關於譚城,真就沒一絲一毫的內幕消息透露?”
白鯨武館上下避之如虎的態度,讓他對譚城的異常有些拿捏不住。
如果是特別凶那種。
那就很麻煩了,短期內隻能看不能吃。
“這個……”
趙建基無奈搖了搖頭,似乎一無所獲,臉色也有些陰鬱。
老實說。
雖然他對如今輔佐的吳道信心十足,畢竟二次脫胎換骨,已經不是小角色。
但對於譚城發生的異禍。
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因為從白鯨武館各個高層守口如瓶的態度,很顯然那異禍的根源,連白鯨武館都不想招惹。
若吳道自不量力起了心思……
估計他很快就要找下家了。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一通忙,差點忘了。”
見吳道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趙建基不自覺打了個激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紙遞給吳道:
“總館主交給我的,說讓館主你聽命行事,務必謹記上麵的內容。”
齊滄海?
吳道接過信紙打開,冷冷瞥了一眼探頭探腦的趙建基,待其尷尬一笑退到一邊後,這才打量起上麵的內容。
白色信紙之上。
內容很少。
銀鉤鐵畫寥寥不過一句話——
“莫去林寨,有大刺蝟,切記!”
林寨?
大刺蝟?
吳道眸光閃爍,將手中的信紙捏成齏粉,心中已經對譚城的異禍有了數。
怪不得白鯨武館上下對之避如蛇蠍!
刺蝟。
是江湖上的一種黑話,指的是異常之中的詭類。
由於仙道以外的武道,兵道對這種異常存在很難處理,且處理了也沒有多大好處。
其就像長了一坨長了刺的臭狗屎一樣,所以江湖人稱之為刺蝟。
大刺蝟!
還是從齊滄海這個先天口中說出來。
那實力……
呼~
吳道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腦中思緒翻湧不定。
詭類的實力不能完全以武道境界衡量。
因為哪怕隻是黑蓮開一層花的厲詭,合勁也對付不了,隻有擁有精神甲衣的內勁才有機會。
且因為各種原因。
武者麵對詭類基本都是冷處理,能不接觸,就盡量不接觸。
所以齊滄海話裏話外雖然透露著棘手,而且還是以命令的語氣傳達這則消息。
但很難說得清是因為得不償失懶得對付,還是真的忌憚。
不過。
不論是哪方麵的原因,都不是如今的吳道能招惹的。
實力!
想要啃下這塊肉,如今的實力還不夠。
屬性麵板短期內不可能湊齊那麽多點數,那隻能從其他方麵入手了。
念及至此。
吳道突然想到了這個世界的功法,心中有了主意,目光一定對趙建基道:“今晚辛苦了,早點歇息,明兒一早我們就啟程去譚城。”
“嘿,那可不成,好不容易來一趟郡城我可得好好沉淪一番,館主您要是乏了就歇著吧,屬下先撤了。”
哪知。
趙建基卻是嬉皮笑臉的賤賤一笑,抱了抱拳就急不可耐的退了出去。
估摸著是要去尋歡作樂。
不得不說這人心性是真樂觀,頗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意氣。
吳道突然想起白日見到的那些鶯歌燕舞的畫舫,不由搖了搖頭,懶得過多理會。
人的快樂源自欲望的滿足。
等級層層往上。
生物**產生的低級欲望滿足隻在最底層,太低級,也太容易滿足。
這種級別的快樂。
在生命躍遷升華的大自在快感麵前狗屁不是。
且越是弱小的生物。
為了保證基因的延續。
越是會被基因中的繁衍本能所支配,沉迷於**欲望,傳承基因。
真正強大的生物。
唯一的欲望滿足隻有更強大!
基因之中的繁衍本能更是越強大越微弱。
前世吳道打破腦袋也不明白一個問題——
那些活了幾萬年,動不動三界共尊,還整天就想著談情說愛,爭風吃醋的仙帝,魔君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
……
趙建基離開以後。
吳道出了大廳,雄魁之軀挺直如大槍負手立在庭院之中,聽著院中夏蟲歡鳴,仰首凝望深藍天穹之中稀疏的星辰。
他心中靜如幽潭,無一絲感懷漣漪,隻是微微閉目,身心放空,享受著兩世為人六十多年人生路中難得的寧靜時刻。
同時。
他也在暗自等待。
天邊。
黑雲如幕,緩緩遮蔽星輝。
估摸著再過一會,應該就會完全遮蔽天空,黑暗徹底吞噬天地!
呼呼呼~
又是半個時辰。
夜風突然多了幾分涼意,九天之上黑雲如蓋,完全遮蔽了最後一絲星光。
黑海深處,悶雷聲陣陣,紫色的電龍不停穿行,炸成枝狀蔓延天穹。
又是雷雨磅礴夜。
“哢嚓——”
嘩啦啦——
不一會。
隨著一天九天炸雷響起,豆大的雨珠傾盆而下,天地霎時間變得黑暗模糊一片。
庭院之內。
蛙聲四起,風雨漂泊。
吳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沒了蹤跡。
……
瀾滄郡城很大。
內外三城牆。
外城千家萬戶,內城高門聳立,核心白鯨武館總部更是城中之城。
總部之外。
越過城牆,可見大雨磅礴之中,星羅棋布坐落著的座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各式私人莊園。
這些私人莊園。
大部分是白鯨武館的長老,高層住宅,還有一些屬於瀾滄郡城內的頂級豪門貴富,規模有大有小。
守衛戒備森嚴。
哪怕是漂泊大雨之中,也有一隊隊人穿著蓑衣,提著油燈巡視莊園各處。
莊園內的人非富即貴,萬一若是出了點岔子,他們可擔待不起。
‘老東西,還挺會享受。’
半山腰一座的規模相對較大的幽深莊園外。
換了一身灰衣的吳道黑色雄魁體魄沐浴暴雨,立在巨樹枝丫之上,聞著空氣之中土腥雨水也無法遮掩得濃鬱酒香味,冷冷一笑。
如此濃鬱的酒香味。
隻能說明這莊園之中還專門有一個酒莊供秦長老享受。
再加上莊園內棟棟精美奢華無比的建築物,住無虛空,規模遠超其餘莊園。
內部更是池塘林場應有盡有,下人的房屋連片,儼然一個豪門大族景象。
不難想象。
秦長老這老登這麽些年借著那幫匪類做了多少無本買賣,撈了多少外快。
畢竟。
四頭巨鯨令一年才兩萬兩的俸祿分紅,這還是在白鯨武館真正雄踞半府之後才提升的待遇。
再加上廣慶府南方地界基本生錢的行當也都掌握在白鯨武館手中。
秦長老隻領分紅,就是幹一百年也不可能住得起這麽一座鶴立雞群的奢華莊園,經營起一個豪門家族。
如此。
倒也能理解秦長老為什麽如此記恨吳道了。
畢竟吳道直接砸爛了他的聚寶盆,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再多的恨都不足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