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地下室與喬遷宴

四合院,夜晚。

孟瀟行就靠在中院門口這邊。

周濟民湊過去,老孟便小聲簡述了情況。

得知是秦淮茹因為大出血住院,需要捐款的事,周濟民直接無語了。

果真是禍不單行啊,賈家也確實太衰了一些。

沒聊一會兒,易中海已經讓棒梗拿著一個托盤,來到許大茂麵前,讓對方捐錢。

托盤裏,已經放著易中海剛才放的5元錢。

許大茂一臉難受,他現在還沒娶上婁曉娥,工資也不咋高。

而且他又是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

所以,真沒多少錢。

“你怎麽隻捐一毛錢?”

棒梗看到托盤的1毛紙幣,頓時不滿的怒道。

一旁跟著回來的何雨柱也忍不住開口,“許大茂你平時也不吝嗇啊,今兒怎麽才捐這麽點?”

“跟你有關係嗎?”許大茂怒懟了一句。

“棒梗別鬧了。”

易中海不得不喊一句,要是任由傻柱跟許大茂這麽鬧的話,今晚的捐款,就別想繼續進行下去了。

而此刻的周濟民卻跟孟瀟行說了一句,然後就回家睡覺了。

屋裏,四小隻還站在窗戶前看著呢。

看到大哥朝家裏走過來,嗖地一下,溜了。

大哥說過,好奇心害死貓。

所以,不要去管四合院的事。

可周濟民還沒到家門口呢,棒梗就堵在他麵前了。

“捐錢!”

看棒梗冷冷的的表情,還隱藏著怨恨,周濟民頓時笑了。

“一邊去,好狗不擋道。”

捐個蛋蛋啊捐!

賈家的事確實慘了一些,但之前欺負他周家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有今天呢?

壞事做絕,才會又諸多報應吧。

被推開的棒梗,怒了,頓時就要衝上來咬周濟民。

卻被突然出現的旺財,嚇得釘在原地。

張開血盆大口的旺財,太過於凶神惡煞了。

所以,棒梗頓時尿了。

接著,轉身嚎啕大哭地跑了,托盤都丟了。

何雨柱、易中海他們都趕緊過來,同時怒斥周濟民。

後者回頭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直接回屋了。

他家跟賈家的事,四合院的鄰居,沒人不清楚。

還想讓他捐錢?

想屁吃呢。

門外,孟瀟行又看了一眼,周家關上門了,他便轉身回前院孟家了。

一場鬧劇,才剛剛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鄰居們都各回各家了,閻埠貴跑的最快。

明明是孟瀟行先離開的,卻是他閻埠貴先到家的。

易中海也愁啊,這才捐了一毛錢,可咋辦?

沒成想,人許大茂卻直接過來,把他那一毛錢也拿回來了。

“大茂你……”

“易大爺,大家可都沒捐錢呢。”

許大茂吹了吹那一毛的紙幣,一邊往後院走去,一邊嘀咕著:一毛錢也是錢啊!

這話氣的易中海吹胡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殺千刀的,都怪那個周濟民。

夜幕下,整個四合院靜悄悄的。

拍了拍旺財的腦門,周濟民便出門了。

今天是休息的日子,他需要趁搬家之前,把隱藏在菜窖的地下室給挖出來。

其實,在參加完軋鋼廠工人晉升考試之後,他就開始挖了。

但是地下室隱藏太深了,他已經向下挖了足足五米了,依然還沒找到。

今晚,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地下室給找出來才行。

避開袖章巡邏隊,周濟民回到了南剪子巷的新家。

菜窖裏,一個類似於深井的黑黝黝洞口出現在眼前。

到了洞口底部,也不瞎忙活,開幹就是了。

挖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終於,遇到一塊規則的石頭了。

很顯然,這地下室不簡單。

搬開石頭之後,便露出了地下室的廬山真麵目。

周濟民沒敢繼續挖那些石頭,也沒有直接進入地下室。

而是搬來一台風扇,從菜窖上麵的洞口往下麵吹。

第一,地下室塵封多年,並且還是深埋底下六七米的地方,裏麵肯定沒有氧氣。

他剛才搬開石頭的時候,就聞到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反正及其不舒服。

其次,他搬開的那塊石頭,其實是古墓穴建築裏的‘磚砌穹頂’一類的技術。

如此一來,不明真相的他,當然害怕再搬其他石頭的時候,會不會導致塌陷。

如果塌陷的話,那可麻煩大了。

畢竟地下室的地麵可是他的新家啊。

還沒入住就塌陷,其他人會怎麽想?

難不成真的是凶宅?

等風扇吹了將近十多分鍾之後,周濟民這才把風扇收回空間內,然後準備進入地下室。

那塊石頭不小,空出來的位置,剛好可以讓他通過。

從頂部跳下來,帶著的口罩,還是感覺一股刺鼻的異味。

強忍著不適,他從空間掏出幾塊木頭和石塊。

調整到適合的高度,支撐起地下室頂部。

接著才繼續擴大地下室上方的洞口。

然後才回到菜窖上麵,拿風扇繼續吹。

地下室的氣味太濃了,難以散開。

等半小時後,他才重新進入地下室。

這次安全多了。

整個地下室不大,但也不算小,大概有七八平米左右。

被切分為三個小隔間,每個隔間的中央都有一度承重柱。

裏麵總共有兩具屍骨骨骸,還有散落一地的黃金珠寶、書籍等,還有好幾個箱子,裏麵都是黃金、民國時期的大洋等。

最讓周濟民心驚膽戰的是通訊電台、各類軍火彈藥以及手稿。

還有看似沒有什麽用處的雨傘、口紅等小玩具,這些全都是致命武器。

看完這些東西之後,周濟民頓時明白,吳維海真沒有說謊:

這就是當年別國在京城的某秘密諜報站點。

麻煩大了!

幾個月前,他還以為自己是撿漏了,沒想到,撿了個大麻煩回家。

萬幸的是,現在外國人進不來京城。

但是,隱藏在京城的特務,肯定有。

而且說不定人家已經注意到他了。

那麽這個地下室,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濟民眼神一寒,然後快速地把地下室的所有東西,包括兩具骨骸,全都收歸空間裏麵。

然後從空間裏挖來泥土,把整個地下室完全掩埋。

直到把菜窖重新恢複原來的樣子,他才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當他準備離開這四合院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悄悄進來了。

南剪子胡同,四合院新家。

周濟民聽到大門輕微的響動,頓時躲回了倒座房裏麵。

一個身輕如燕的瘦子進入到了他的視野當中。

夜幕下,雖然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明顯感覺到這應該是一個女人。

對方十分靈敏且機警地觀察著四周,同時還在翻找什麽呢。

這令周濟民十分不解。

如果對方知道地下室的存在,那應該知道入口的所在吧?而且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才找過來?

畢竟他沒入手之前,這套房子荒廢了好幾年呢。

可如果對方不知道地下室的存在,那麽這偷偷摸摸的想要幹嘛呢?

難道是吳維海?

不對,不太可能是吳維海。

之前裝修的時候,吳維海有足夠長的時間來尋找地下室。

並且周濟民當時還開玩笑地說過,讓對方隨便找,找到什麽全都是對方的。

那這個明顯是女人的瘦子,到底是誰?

迷糊了一陣,周濟民也沒有想明白。

倒是那個瘦子,這會兒功夫已經把整個四合院的所有房間都翻找了一遍。

他現在基本確認了,對方就是在找地下室。

這令周濟民徹底糊塗了,特喵的到底誰呀?

不行,今天要是不弄明白,他以後別想過安穩日子。

也不對,以後也沒有安穩日子可過了。

想到這裏,哎,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貪小便宜。

講真的,周濟民有些後悔了。

穿越到這方世界,他搞了不少小動作,但都有驚無險,輕鬆地躲避開了所有可能的危險。

但這次,對方躲在暗處,他在明處。

並且他還有四小隻和丁秋楠她們這些家人,防不勝防啊。

怎麽辦?

既然這樣,那就先以靜製動,確認清楚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再說。

在他思考的時候,對方又再次幾個來回。

可都一無所獲。

然後,失望地準備離開了。

周濟民見狀,趕緊回倉庫空間,換了一身純黑色服裝,還戴了頭套,夠專業了。

接下來,他需要跟蹤對方。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最近這幾天都來新家的菜窖這裏挖地下室,可愣是沒有碰到這位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借助夜色,周濟民遠遠地吊在對方的身後。

目光卻死死地鎖定對方。

當然,像京城這種地方,小巷子極多,很容易跟丟。

他不一樣,眼神好不說,身體素質也不差,對方也沒有察覺到他。

有一說一,對方下意識的反追蹤技巧,還是很厲害的。

隻是遇到周濟民習慣躲在陰影處,所以對方一無所獲。

看見對方鑽進一處獨立民國小洋房的院落,周濟民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

這特喵的不就是增加了工作難度嗎?

在院子外麵等了十多分鍾,小洋房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和亮光出現。

過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周濟民離開了院子。

他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不是專業的特工。

如果不小心露出什麽馬腳,這很容易被對方發現。

確定了小洋房的位置後,他就回家睡覺了。

到家後,時間已經將近淩晨三點半了。

時間不多,他直接回底層空間睡了一覺。

在空間睡了七個半小時後,回歸現實,淩晨五點。

精神抖擻的周濟民,看了眼還在熟睡當中的老三老四,隨即又回到了倉庫空間。

他把菜窖地下室所得清點了一番,發現光是黃金便足足有兩個大箱子。

一個大箱子裏全是大黃魚,總共有154根。

每根大黃魚的淨重都完全一致,312.5克,所以全部淨重是48125克。

而另外一個大箱子則是小黃魚,總共467根,總淨重是14593.75克。

按照之前周濟民跟齊達內的交易來算,一克黃金是9毛錢的價格,那麽以上的黃金,相當於現在的56446元。

當然,如果按照銀行每克3元的價格來計算的話,則是188165元。

絕對是一個巨款!

但在民國時期,一根一兩的小黃魚,也即是31.25克,卻可以兌換30塊銀元。

當時小康之家一月生活總費用也就是15塊銀元,魯迅先生在北大做教授時是一個月300塊銀元。

所以,按照當時的物價來看,這批黃金看似很多,但其實真沒多少。

畢竟是京城站點,身為特務,執行任務過程中,需要收買的正府官員可不少,所以錢少了可不行。

於德順在京城也隻是一個糞商,都能剝削刮來上百套宅子和上億黃金、良田商鋪等,何況當時的其他官員?

民國時期,那可是相當亂的,貪官更不用說了。

便是建國後沒多久,便喂了花生米的(劉青山),也貪了一百七十多億元,相當於2000萬斤糧食。

所以,對於很多個人來說,菜窖地下室的這62公斤黃金雖多,但對於當時民國的環境來看,又不是很多。

不過,這些都不是周濟民的最大收獲。

珠寶等玩意兒也有不少,而且好幾件都是古玩物件。

底層空間想要吞噬的物件中,珠寶這邊就有八件。

把黃金珠寶分類歸置好之後,周濟民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幾個大箱子。

這幾個大箱子,全是瓷器、字畫、青銅等古董,而且超過一半,底層空間都有非常強烈的吞噬欲望。

換句話說,這裏全是珍品。

而這些,僅僅隻是一個京城站點遺留下來的東西。

可想而知,當年,國家到底有多少古董流失了到了海外?

那兩具骨骸,周濟民直接扔到底層空間當肥料了。

按照地下室的環境,想來當初這兩人應該就是特務了。

隻不過地下室的氧氣太少,出口全部被堵死,加上外圍又有軍隊包圍,插翅難逃。

所以,由這些黃金珠寶陪葬了。

還有便是那些武器彈藥了,全是從太平洋對岸生產的精品。

像M1903手動步槍、M1917勃朗寧機槍、M1919勃朗寧機槍以及M1加蘭德半自動步槍,全都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並且,雖然過了十幾二十年,但這些槍支彈藥,明顯還能用。

看著這些武器,周濟民很是興奮,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用,但可以悄悄的用啊。

清點盤算一番後,他又拿著幾件看起來一般的珠寶,來到了底層空間。

當他進入的一刻,珠寶全部被吸到空間頂部。

底層空間裏。

周濟民目瞪口呆地看著空間頂部的那團雲霧一般的珠子,裏麵似乎有龍在遊走。

這特喵的不合常理啊。

按照之前兩次的吞噬來看,這底層空間應該擴大下方的地才對呀。

咋回事?

於是,他又從中挑選了幾件古董過來。

接著就出現了一件讓他十分意外的事,之前被吞噬的珠寶居然又重新出現在他手裏了。

隻不過,跟之前不太一樣的是,珠寶煥然一新,但很呆板,渾然沒有了靈氣的樣子。

他心裏一沉,看來這底層空間就是靠吞噬了這些古玩身上攜帶的一些重要物質,才會有了這樣的神奇效果。

但黑玉和之前的青花瓷呢?

緊接著,他把倉庫空間裏存放的珠寶和古董全部丟給了底層空間。

上方的雲霧珠子越來越凝實堅硬,卻沒有再變大。

而且珠寶和古董全部又回來了。

古董還是古董,隻不過都被奪去了什麽一樣。

周濟民沒在意這些,他現在更想知道,這雲霧珠子到底有什麽用處?

不過,當他把雲霧珠子放在手裏把玩的時候,卻發現了怪異。

身體暖洋洋的,而且手上的一些傷疤居然慢慢消失不見了。

並且隨著他把玩的時間越長,身體皮膚越來越好看。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

難道這雲霧珠子的作用是治療暗傷?

想到這裏,他不敢懈怠,立馬回到現實,從兔窩裏抓了一隻兔子,拿到底層空間來實驗。

實驗結果讓他很是振奮。

割傷的兔子幾乎是秒被治療好,但斷骨等更重的傷,則需要花費幾分鍾的時間。

再次回到現實,周濟民把目光投向旺財。

正盯熟睡的旺財,突然被主人拎回到底層空間,它還十分高興。

下一刻,汪地一聲,狗腿斷了。

旺財:主人您這是幹嘛?

它的眼神十分幽怨,但馬上又露出一抹人性化的震驚和好奇。

因為它發現自己的斷腿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沒過多久,旺財便被治好了。

剛治好,旺財便跑得遠遠的,躲開了它主人的魔爪。

“小樣,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你能跑哪裏去?給我過來!”

被主人這麽一句恐嚇的召喚,旺財別無他法,隻能畏懼地慢慢走過來。

半小時後,旺財終於回到現實了。

隻見它雙眼昏沉,滿臉茫然,對狗生徹底沒了想法。

主人太可怕了,以後它一定堅決執行主人的命令,要不然,再來折騰一次,它的狗生徹底玩完了。

而此時,周濟民則走出了家門。

到了外麵,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了一個造型,才重新走了出來。

這一次,他比之前更加徹底。

風格竟然變換了一位普通的老頭,身穿隻有幾處補丁卻洗得發白的衣服,臉上的斑點不多,但這細節令人發指。

就算現在小金魚她們看到他,也不可能認出來。

恐怕旺財都會犯迷糊,畢竟他身上的氣味都被他用掃地老伯的那種淡淡汗味掩蓋住了。

淩晨五點多,黎明就在眼前。

小洋房外,周濟民一身環衛工人打扮出現在了附近。

他還沒開始工作呢,就看到街道百米開外,有一個老頭也正在打掃。

同行啊!

沒有跟那個老頭打招呼,周濟民便自顧自地打掃了起來。

目光卻不時地留意小洋房那邊。

果不其然,六點出頭的時候,一個身穿灰色列寧裝的女人走了出來。

身材跟他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沒跑了,就是此人。

匆匆瞟了一眼,周濟民便沒有再關注對方了。

這種人,很可怕的,注意力和記憶力肯定十分驚人。

不過,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了,那麽接下來就好辦了。

如此時髦合身的列寧裝,還住著漂亮的民國獨立院落的小洋房,這人明麵上的工作,肯定也不簡單。

所以,他想要打聽清楚,也相對容易得多。

完成任務後,周濟民打算撤離了。

而且,此時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行人了。

轉到街角,周濟民就換了一身衣服,然後騎車快步從另外一邊離開了。

昨晚賊刺激,今後恐怕也不會寂寞了。

回到家,周濟民看著旺財,目光幽幽。

又差點把旺財給嚇到了,但這次它乖乖地不敢動了。

而周濟民想的卻是城外安寧莊四合院的那五條獵狗。

既然搬新家了,而且現在新家還被人盯上了,那麽必須得有守護力量才行。

毫無疑問,旺財等獵狗就是周濟民的首選。

或者說是唯一選擇。

這是1959年,他想要請保鏢,隻能當上職位很吊的軍官或者特別重要的人物,可很顯然,這不可能。

沒有過多思考,周濟民就已經決定好了。

早餐剛做好,四小隻也起來了,丁秋楠一家也過來了。

今天是搬家的大好日子,也是周濟民和丁秋楠訂婚的日子。

上午搬家,晚上吃訂婚飯。

所以,一家人吃早餐的時候,都比平時快多了。

吃過早餐,就開始收拾了。

“濟民,地下室不用我們搬嗎?”

丁秋楠正收拾著廚房的東西,順嘴問了一句。

周濟民搖搖頭,道:“不用,昨晚我就搬過去了,放心吧。”

到了新家那邊,就沒必要用地下室了。

最起碼,現階段沒必要。

而且由於新家那邊房子多,光是倒座房就有五間,還怕沒地方放東西嗎?

在他們一家鬧出大動靜的時候,鄰居們這才後知後覺:原來周家要搬走了呀!

之前居然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嘴巴真嚴實。

何家隻有何雨水站在門前看了看,又回屋去了。

賈家是一個人都沒有,畢竟秦淮茹還在住院呢。

雖說昨晚生產時大出血,但好歹撿回一條命了,小槐花也保住了。

許大茂和劉家都過來了,假惺惺的想要幫忙,被周濟民委婉拒絕了。

一是他家東西不多,二是人手完全足夠。

他和四小隻,加上丁家的五口人,以及老孟一家八個人,還叫了三個板車師傅幫忙拉貨,完全足夠了。

孟瀟行也是今天才知道周濟民搬家的,所以當他來到南剪子巷的周家時,看到裏麵十多間房子,徹底驚呆了。

南剪子巷,周家。

“濟民,不錯不錯,楠楠嫁給你,我們家很放心。”

老丈人幫著把碗具搬進倒座房裏,又在院裏逛了一圈,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聽過。

房子先不說,這院子就足夠大,種上點菜,都夠周家六口,不對,七口人吃喝了。

現在的周家,算上即將過門的丁秋楠,以及周清嫻,可不是七口人嗎?

偌大的院子,才住這麽點人,其實也剛剛好。

畢竟,等到周濟民三兄弟開枝散葉,這家裏就會變得擁擠不堪了。

不過,那都十多年後的事了。

丁秋楠聽到老爸的話,羞紅了臉。

趕巧碰到範招娣,對方也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她不由更害羞了。

“爸,您放心可不管用,得讓楠楠放心才管用。”

隨著周濟民這一聲改口,丁如山臉上更激動了,漲紅了臉,連著拍了前者的肩膀幾下,說了幾聲好字。

渾然沒有自家大白菜被豬拱的虧本難受,就連蘇茹芸也是一臉笑意地看著周濟民:

“濟民,你是不是也該平等對待呀?”

“媽,瞧您說的,怎麽會呢?”

三人的對話,頓時讓丁秋楠更加羞澀了,嚶嚀一聲,甩了周濟民一個眼白,直接遁走了。

門口,邁著小短腿的周淑敏,抱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直衝東廂房。

她這房子可不小呢,足足有十八平米大小,帶一個衛生間。

其他先不說,就那張大床,她能在上麵打滾翻騰,都掉不下來。

這是小葉紫檀床,前朝高官或者宮裏人用的。

是滿雕工藝的床,做工精細繁複。

孟子桐也跟著走了進來,看到這房間,再次震驚到了。

“小金魚,你哥哥對你真好。”

看著開心地哼著不知道啥玩意兒的周淑敏,孟子桐酸酸道。

兩米四的長度和一米七的寬度,再加上兩米八的高度,別說睡小金魚這個小家夥,就算再多五個小朋友,也沒有問題。

“大華哥哥也對你很好啊,而且我哥哥對你不好嗎?”

小金魚這麽一說,孟子桐瞬間無語。

這能一樣嗎?

不過,她雖然不是很懂,但也很乖巧董事,可不能跟小金魚鬧翻了。

要不然,她爸和她哥指定都不站她這一邊,甚至還會收拾她呢。

受人恩惠千年記,她聽她爸說這句話,都起繭了,怎麽會忘呢?

人多力量大,這話可真不假。

有這麽多人幫忙,半上午的時候,搬家就徹底結束了。

南鑼鼓巷的家已經徹底搬空了,兩間房子的大門都上鎖了。

如何處理這兩間房,周濟民還沒決定好。

但喜遷新房的宴席就該開始了。

三名板車師傅笑嗬嗬地接過周濟民遞來的錢,恭喜一句便轉身離去了。

周濟民也轉身,返回倒座房這裏,開始準備午飯。

倒座房的其中一間房,直接被當做廚房使用了。

其實東西廂房才是最適合當廚房用的,可家裏孩子多,還是把廚房放在倒座房這邊吧。

倒座房在南邊,背陽,光線不太好。

所以,不適合居住,但當廚房用,問題不大。

今兒的客人不少,丁家五人,老孟家八人,算上範招娣,以及他家七人,總共要做的飯菜可不少。

一桌肯定坐不下,所以得分兩桌才行。

每桌十個菜,取意十全十美。

“濟民,這些肘子你昨晚就處理好了?”

在廚房幫忙的蘇茹芸,看著鍋裏的豬肘子,滿臉呆滯。

看到他點頭,不由心疼道:

“我說濟民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呢?這些事交給楠楠和我來就可以了,你說你大晚上的,還忙活這些,還搬了地下室,估計你一整晚都沒睡吧?趕緊休息去。”

說著,便讓丁秋楠幫忙,把女婿推回北房的主臥睡覺去。

周濟民哭笑不得,但沒辦法,丈母娘和丁秋楠兩人聯合起來,他不得不聽話。

再說了,這是為他好。

可他怎麽能坐得住呢?

昨晚他睡了足足七個半小時呢,要不然現在指定是兩隻熊貓眼了。

回到主臥,丁秋楠便把大門帶上了,讓他好好休息。

廚房裏,範招娣也在幫忙,同時小聲跟周淑晴聊著。

今兒中午的十個菜,除了一道幹煸四季豆和一道蒜蓉白菜之外,其他都是硬菜。

醬肘子就不說了,周濟民昨晚都弄好了。

每次招待客人必備的兩道菜:芋頭虎皮扣肉和客家三釀,也都是直接上鍋蒸煮就可以了。

還有佛跳牆、海鹽焗雞、啤酒鴨、燒鵝和虎皮鳳爪等,基本上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留給丁秋楠她們四人的工作,不多。

範招娣不是第一次在周家吃飯了,但這一次還是被狠狠震驚到了。

新家有多大就不說了,飯菜的規格也是令人目瞪口呆。

好在她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在範家之外,去顯擺什麽。

要不然的話,以大雜院那邊的情況,周家的夥食這麽好,大家都一清二楚了。

稍微有些奇怪的是,範招娣每次回到大雜院,鄰居李梅鳳總會來她家閑聊。

不打聽周濟民,不打聽周家,唯獨就關心周清嫻這個小家夥。

一個才剛滿月沒多久的小女娃,有什麽好聊的?

再說了,李梅鳳雖然是寡婦,可又沒生養過孩子,打聽這些幹什麽?

當然,疑惑歸疑惑,範招娣隻當對方是喜歡孩子罷了,並沒有深思。

中午,飯菜的香味彌漫了整個四合院。

午飯就在中堂這邊,罷了兩桌,除去還隻能吃奶的周清嫻,剛好19人。

肉菜管夠,所以大家都放開了肚皮來吃。

孟瀟行最感動了,今兒這頓飯基本上是為他家準備的。

畢竟他家八個人呢,七個孩子,全是最能吃的半大小子。

加上他家長期缺油水,可想而知,今天這頓飯,他家有多賺了。

一開始,孟振華他們幾兄弟還不敢吃太多。

後來,被周濟民瞪眼,他們才重新拿起碗筷,繼續吃了起來。

受他們影響,小金魚都吃了不少。

相比半年前,現在的小金魚完全大變樣了。

雖然還是很瘦,但能稱得上粉雕玉琢了。

臉上也不再是菜色沒營養的模樣了,可愛了很多。

南剪子巷胡同附近,周家。

喬遷宴之後,便是晚上的訂婚宴了。

訂婚宴就不請孟家了,範招娣也同樣不在邀請的行列裏。

“濟民,這些婚紗照,掛在這裏好不好?”

主臥裏,丁秋楠、蘇茹芸和周淑晴三人正在布置婚房,還有搗蛋的小金魚。

周濟民原本是不參與的,可丁秋楠隔三差五就叫他進去。

這讓老丈人意見很大。

畢竟,他正在跟女婿聊天呢。

主要還是對丁小川的安排。

已經十七歲的丁小川在棉紡廠幹了大半年,學徒工資,十七元每月。

放在別的家庭,丁家四人都有收入,絕對是小康富裕之家了。

但,丁小川不太滿意。

是的,在周濟民出現之前,丁小川很滿意。

可有了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姐夫,他就覺得哪哪都不滿意了。

因此,才有了這會兒丁如山找周濟民問計的事。

當初為了這份工作,丁如山也是花費了不少力氣,還差點掏空了家產,才把丁小川送進棉紡廠的。

這年頭的棉紡廠,那也是頂好的單位啊。

說不想幹就不想幹了?

周濟民在主臥裏,跟丁秋楠說了幾點之後,再次回到中堂客廳,沉吟片刻,突然看向丁小川問道:

“小川,你有什麽想法嗎?不當學徒的話,你想去考電工證嗎?還是去當兵?又或者說你想考大學?”

電工證?

丁小川第一個就拒絕了,在得知他姐姐找了個電工男朋友,他就第一時間去了解怎麽考證了。

說實話,那些電工書籍,太難了。

跟茅山的鬼畫符差不多,它們認識他,他不認識它們。

考大學也差不多,被他排除了這個選項。

為什麽?

現在的高中生,基本上都是十六十七歲畢業,參加高考的話,需要考八門科目。

自52年以來,全國高等學校都實行統一考試,也即是高考。

設立國文、數學、化學、中外曆史地理、物理、政治常識、生物、外語(俄語、英語),共8科。

並且高考第三天,還會安排加試筆試和術科,考生必須參加所有8個科目的考試。

如果他丁小川智商夠強的話,早就是大學生了。

可他是夠嗆。

另外,如果他早生兩年,像他姐姐一樣,在錄取率極高的52到56這幾年,或許他也可以僥幸成為一名大學生。

畢竟,52年的時候,全國總共7.3萬人報考,卻錄取了6.64萬人。

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啊。

那麽,對於丁小川而言,似乎隻有當兵這一個選項了。

對於他的選擇,丁如山很震驚,然後馬上否決了。

在丁如山的想法裏,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然而,周濟民卻很讚同。

在未來的十年裏,國家是不會有戰事了。

南方的局部戰爭,對國內幾乎沒有什麽影響。

“小川,我支持你,並且,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去沙漠吧。”

周濟民讚賞不已,接著繼續道:

“今年六月,我們國家將會挺進大西北,你到時候跟著軍隊,在軍隊裏麵鍛煉五年,我保證你會脫胎換骨。”

說起來,丁小川也算趕上好時候了。

如果這個時候去參軍,是很大可能被選上的。

“濟民,你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嗎?”丁如山坐不住了,到底什麽情況?

沒了解透徹的話,他怎麽敢把自己的獨生子放到西北沙漠裏?

而且還是五年時間!

“爸,具體是什麽,我不能說,您和小川也當我沒有說過剛才的話,一定要嚴格保密。”

盡管周濟民剛才什麽都沒有透露,但還是麵色嚴肅地說道。

此話一開口,丁家父子麵麵相覷的同時,也好奇不已。

可女婿不開口,他們也沒轍。

“還有,爸,趁現在是三月份,您抓緊點時間,讓媽給小川說門親事,到時候您有後了,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丁小川頓時害羞了起來。

可丁如山卻看著周濟民,滿臉無語:剛結婚就讓小川去當兵,那不是讓兒媳婦守活寡嗎?

聽剛才周濟民話裏的意思,如果真去了沙漠當兵,那可是沒辦法中途回家的呢。

保密程度那麽高,可不是讓兒媳婦守活寡嗎?

但現在是丁小川不想繼續當學徒了,電工證和大學這兩項也不行,所以,隻有當兵了。

至於下鄉這個選項,周濟民沒提,丁小川更不可能選。

“什麽後顧之憂?”

東邊的主臥裏,丁秋楠和蘇茹芸出來了,前者好奇的詢問道。

“你弟不想當學徒工了,想去當兵,濟民建議我和你媽抓緊時間給你弟找個媳婦,這樣我們丁家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丁父虛點了點丁小川,說完又擔憂地看向周濟民:

“濟民,這沙漠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好嗎?五年就可以脫胎換骨?”

廢話!

特喵的,誰去沙漠待五年回來,不脫胎換骨的?

當兵一年都能覺得母豬賽貂蟬了,何況是五年?而且是五年如一日,不能離開沙漠半步的那種。

想想都刺激。

就是不知道,等結了婚,丁小川會不會反悔?

年輕人嘛,肯定是食髓知味的。

“爸,您就放心吧。”

周濟民笑了笑,“等小川回來,您一定會嚇一大跳的。”

客廳裏,老三老四也都從各自的房間鑽出來了,周淑晴和小金魚兩姐妹也坐一旁,聽著大人們聊天。

蘇茹芸已經開始進入狀態了,跟丁如山討論起來,誰家女孩怎麽怎麽樣之類的。

就連丁秋楠和她妹妹也興致勃勃地討論了起來。

這些,周濟民都插不上嘴,就這麽樂嗬地聽著。

門外,旺財看到主人的目光,搖著尾巴咧嘴笑。

看到主人衝它招手,它頓時打顫了一下,但還是乖巧聽命,屁顛屁顛地走過去了。

不去不行啊,主人真會折磨它的。

老四卻很好奇,“大哥,為什麽旺財這麽怕你啊?昨天還好好的呀,今天就一直怪怪的。特別是搬家之後,一直待在門口,死活不樂意進來。”

還能是因為什麽?

周濟民摸了摸旺財的狗頭,隨口應付了一句,然後便看到旺財突然站起來,接著往大門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