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天真的婁曉娥
這天，下午回家的周淑晴，發現家裏很涼爽。
特別是經過菜窖的時候，更涼爽。
毫無疑問，冰窖裏有冰了。
中堂客廳裏，小金魚扁著小嘴，滿臉委屈。
麵對著牆壁，站著不動。
這是罰站呢，周淑晴忍俊不禁，估計又幹壞事了吧？
隻見她大哥滿臉嚴肅地坐著，一邊翻書，一邊不時地打量小金魚。
如果小金魚偷懶或者有其他小動作，她大哥馬上就會咳嗽一聲，嚇得她趕忙認真罰站起來。
“大哥，老五又怎麽了？”
放下書包的周淑晴，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小金魚，後者哼了一聲，似乎再說：看什麽看？
“小晴你幫我教訓她，她居然敢躲冰窖裏麵去睡覺？真的是不要命了。”
周濟民也無奈啊。
本來弄個冰窖是好事，大門什麽的，也都是打開的，沒上鎖。
今天天氣格外晴朗，氣溫飆升。
小金魚可倒好，嫌家裏熱，直接跑去冰窖玩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還跑回自己屋裏，抱著被子去冰窖呼呼大睡。
要不是旺財也在陪著，受不了後，喊來蘇茹芸，隻怕後果難測。
這麽危險的事，也就小金魚能幹得出來。
一聽到這個，周淑晴眼眶頓時紅了，拉著小金魚就要打屁股。
盡管這個家裏，周濟民此時大哥，可她也是二姐啊。
爸媽走了，家裏一直都是大哥在支撐著，她作為老二，就想著多幫一幫大哥。
畢竟大哥也才十六歲，她也才十四歲，小金魚更是隻有五歲。
年齡還小，不能工作賺錢，她就想著管教好老三他們三個小的。
之前的小脾氣愛撒嬌也就算了，今天小金魚幹的這事，周淑晴就不能忍了。
於是，小金魚慘了。
周濟民沒舍得打她，那是因為真的疼她，所以罰站。
但周淑晴可不一樣，她是二姐，抄起竹條就揍，至於小金魚哭爹喊娘的，她權當沒聽到。
打著打著，她自己也淚流滿麵了。
老三老四回來看到這一幕，並排站在客廳門口的牆壁上，站得非常筆直。
憤怒的二姐，太可怕了。
一旁的蘇茹芸都有些不忍心，想要勸幾句，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
說到底，她沒有立場來勸。
而且，較真來說，她也沒有盡到看護之責。
隻不過，周濟民沒有說而已。
主臥裏，丁秋楠抱著周清嫻出來了，沒說話。
可看著周淑晴打了那麽久，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卻被周濟民攔住了，“讓她打吧，小金魚不教訓一下，不會記住這次的教訓的。”
一個白眼丟了過去，丁秋楠埋怨道：“你這個大哥唱紅臉可唱得真好聽。”
旁人看不懂，她可是看明白了。
周濟民就是不想自己動手揍小金魚，估計是不舍得。
但周淑晴和老三都有資格揍，甚至她這個大嫂也有資格。
隻不過他沒讓丁秋楠來動手，剛好周淑晴先回來了。
於是，這個白臉的角色，周淑晴當仁不讓。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不僅讓小金魚長了記性，也震懾住了老三老四。
“好了，小晴，差不多就可以了。”
見小金魚已經哭不出來了，周濟民終於開口了。
“這是藥，拿去抹一下吧。”
周淑晴點點頭，接過藥，又對小金魚道，“還能不能走路？”
後者委屈巴巴的，想要站起來，差點沒跌倒。
可見這次，她二姐是狠了心的。
兩姐妹離開之後，周濟民又把老三老四喊了過來，叮囑沒事不允許在冰窖裏呆著，有需要的話，拿了冰塊就出來。
他在冰窖裏放了不少冰，全是倉庫空間裏弄來的大冰塊。
冰窖裏，他用洗幹淨的木桶，把一些小塊的可食用冰塊放置在木桶裏，方便取來用。
還有就是需要冷凍的肉，直接放冰塊冰箱裏。
反正冰窖就是一個冰雪世界，偶爾來一來，沒關係，但絕對不能長待。
就算進入冰窖，也需要穿冬衣才行，冰窖門口就掛著好幾件軍大衣呢。
有了小金魚的例子，老三老四已經記在腦海裏了。
天氣炎熱，晚飯大家都吃得少。
其實也是近大半年來，家裏的生活條件直線飆升。
特別是搬到南剪子巷這邊後，獨門獨戶，也不怕鄰居了。
吃的更好了。
要是換去年這個時候，麵對一桌子好菜，肯定能喝個精光。
“我去弄點綠豆沙吧，開開胃。”
周濟民站起來說道，其他人可以不怎麽吃飯，但丁秋楠不行。
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呢。
除了她，丁小川的媳婦方曉春也有了。
這事還是在丁秋楠確定懷上之後的第二天，蘇茹芸帶著方曉春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才知道已經有了。
隻不過，方曉春沒在這邊而已。
他還沒到廚房呢，丁如山便從大門那邊過來了，手裏拿著一份電報。
遠遠看到他便喊道：
“濟民，好消息啊，小川他發來電報了，說他已經加入到沙漠項目裏了，哈哈。”
“真的？”
周濟民聞言，也挺高興的。
隻要加入到這個項目裏麵，認真打磨幾年，到時候不管是退伍轉業還是繼續留在軍隊，都比當學徒要強得多。
畢竟學徒工作，滿三年才能轉正。
而在軍隊混好了，轉業回來，再立功什麽的，當個工廠保衛科小隊長，問題不大。
客廳裏的眾人也驚訝地走了出來。
一時間，大家都被丁如山帶來的消息，變得開心起來。
熱鬧了一會兒，周濟民端出來不少綠豆沙，等大家喝過之後。
又給老丈人準備了一個木盒子，讓他帶回去給方曉春和丁秋紅。
“不要，她們可喝不慣這個。”
老丈人不想占便宜，因為他已經占了很多便宜了。
每次接送蘇茹芸，周濟民都會讓他帶上點什麽。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爸，曉春肚子裏的孩子可需要營養呢，少喝點，沒關係的。”
夏天解暑必備，綠豆沙怎麽可能有人喝不習慣呢？
等過兩天，他搞來材料後，弄點酸梅湯，再冰鎮一下，這個夏天更舒服了。
丁如山聞言，瞬間不言語了：
秋楠嫁了個好男人啊！
時間如流水，不知不覺，六月也已經過半了。
從東北回來，已經過去近一個月了。
周濟民對工作越來越不上心了。
老楊和江科長都拿他沒辦法。
大事找他沒問題，小事找他，就會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連帶著老梁最近都不怎麽敢過來找他了。
不過也是，周濟民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
別人不知道這件事，老梁會不清楚嗎？
這天中午，許久沒什麽動靜的廣播，突然就播放了一條獎勵通知。
是關於汽車公司那邊傳來的好消息。
何雨柱聽得不是很懂，好像說是什麽自主研發的汽車？
反正不明覺厲，很吊就是了。
而且這次獎勵是三千元現金和一張汽車票。
後者且不說，光是三千元的獎勵，就讓何雨柱徹底懵逼了。
之前還是三百、五百的獎勵，現在居然飆升到三千了？
來打飯的秦淮茹，也聽到了廣播。
震驚到呆立當場！
她是頂替賈東旭的工作，現在隻是一名學徒工，月薪18元。
按照這個工資水平，她得工作167個月，也就是差不多十四年，才能賺到3000元。
太可怕了！
更加可怕的是，等她回過神來，聽到周圍其他工人的議論聲，頓時讓她呼吸急促了起來。
因為廣播後麵的內容還多了一句，那就是周濟民居然捐了兩千元給國家，用於國防建設。
兩千元，全部捐給她，那該多好啊？
正跟某個寡婦閑聊的許大茂，這會兒也狠狠咬了一口大饅頭。
那個周濟民可真有錢，兩千塊錢啊，說捐就捐了。
明明隻是十六歲的少年，卻成了少年天才，了不得。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這麽多錢，那就好了。
易中海、劉海中、劉光福等四合院工人，全都被今天中午的廣播，給震驚到了。
可惜周濟民沒有住在四合院了，要不然，今晚高低也要讓他捐點錢出來。
也就是周濟民不知道這些，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會吐他們一臉。
捐個蛋蛋！
他昨天就收到了陸紀一他們給的獎勵，這是他第一次感到這些獎勵有多麽燒手。
因此，他第一時間就把兩千元給捐了出去。
這件事不需要他親自去做，徐梅這個財務科長更懂這些。
隻不過，對於他如此大方的舉動，陸紀一他們都表示了困惑。
也就老楊多少猜出了一些什麽，但也不是很明白。
畢竟現在是新社會，要說真有人見不得周濟民拿這麽多的獎勵，眼紅歸眼紅，但又能咋的？
就好像京劇大師老梅一樣，此時的月薪可是2100元，是國家對特殊人才的重視。
要知道，老梅在民國時代，出場費就是10根金條了。
講真的，2100元對老梅來說，真心不多。
然鵝，老梅也是將這些錢，大部分都捐給國家了。
周濟民同樣有心支持國防，同時，捐錢也是把麻煩捐出去。
雖說他不在南鑼鼓巷住了，但他目前還在軋鋼廠上班呢。
而且未來周淑晴也是要回來軋鋼廠上班的，所以能不觸動這些工人的敏感神經，就盡量不要觸動。
別到時候，他們一家好幾個上班拿工資的，周濟民又經常拿獎勵，別人不得眼紅壞了？
關於獎勵和捐款的新聞，持續了好幾天，熱度也慢慢降了下來，很快就被新的事情給吸引了。
隨著越來越接近六月份的尾聲，軋鋼廠上半年的工作計劃已經快完成了。
配電箱、刹車片、打火機等幾大產品，也漸漸成為軋鋼廠重要的輸出產品。
甚至，在重要性方麵，遠超鋼材產品的輸出。
而這幾個車間的運營趨於穩定向上發展之後，軋鋼廠改製已經迫在眉睫。
一旦改製，楊廠長是高升還是繼續穩打穩紮，就成了很多人關注的點。
趙副廠長、李副廠長等人，都在競相奔走。
高層有什麽動靜，周濟民不時很清楚。
有不少人想要來找他，但他直接躲回家了。
就算被堵在工廠，周濟民也表示別來煩他，要不然勞資辭職。
高層全都無語，瞬間敗走。
六月底，京城全麵被盛夏包圍了，就算四合院裏陰涼，但還是不如坐在菜窖來的涼爽一些。
院裏的菜地，被猛烈的太陽照射，也有些蔫蔫的。
“楠楠你先坐著，我今天要把這菜地翻一下，種點其他菜。”
這天，周濟民跟丁秋楠剛回來，看著有些淩亂的菜地，便起了想要收拾的心思。
亂糟糟的，看著礙眼。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丁秋楠心疼自家男人，見他不聽勸，便要來幫他，沒想到他不高興了，讓她別忙活這些。
“你有時間的話去遛一遛旺財它們，在院裏走一走，鍛煉身體，也比做這個強。”
“幹活不就是鍛煉身體嗎？”
見她隻是幫著撿一些老幫子，周濟民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下午玩累的小金魚，現在才睡醒，揉著眼睛出來了。
“大哥，我也來幫忙。”
“別弄傷自己了，注意點。”
“好的，大哥。”
牆角就有不同型號的農具，全是周濟民改裝的。
就是為了讓四小隻，空閑的時候，也能動動手。
廚房門口，正在擇菜的丈母娘，笑著問他：
“濟民，再有十多天，你就要參加高考了，不看看書嗎？”
“天天都在複習呢，媽您就別擔心了，我肯定很有信心。”
從52年到現在，已經有七年的高考真題可以查閱，更別說，周濟民還開掛了，根本就不擔心。
“再說了，每天看書也不行的，得勞逸結合才能提高學習效率。”
聊起這個，周濟民又把目光看向小金魚，詢問起她的功課來了。
今年五歲的小金魚，等明年，周濟民就把她送去學校讀書了。
別人可能擔心孩子年齡不夠，大腦跟不上同齡人的學習進度。
但周濟民可不擔心小金魚。
她營養充足，加上她還有四個哥哥姐姐幫她，六歲上學，完全可行。
自從上次被她二姐打過之後，小金魚最近可乖巧了。
所以，功課做得很好。
清脆的讀書聲，在院子裏響起，傳出去老遠。
七月第一天，淩晨時分。
天色蒙蒙亮，距離天亮還有大半個小時左右。
依照跟齊達內的約定，周濟民再次來到了前者家中。
穿門而入，裏麵有不少人在等候了。
他皺了皺眉頭，不過沒說什麽。
“同誌您好，您要的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請進。”
居中一位，瞧著還頗有氣勢的老頭，神情緊張道。
這個年代，糧食緊張，而且很難搞到糧食。
所以，放在過去很牛逼的人物，現在已經跌落塵埃。
不得不伏低做小啊，畢竟命重要。
六月初，冬小麥收割，誰知道結果更慘。
供銷社依舊是限糧，鴿子市也是沒有糧食。
這樣的情況，頓時讓遺老遺少徹底慌了起來。
普通人家遇到饑荒，還知道少吃點，餓幾頓，忍忍就過去了。
但這些遺老遺少可不行啊，四肢都躺退化了，再餓著的話，隻怕兩腿一蹬，就去了。
在關文鴻積極奔走找糧的時候，突然從遺老遺少圈子裏聽到齊達內這邊有糧。
於是，不少圈內的人全都來齊家了。
聽到賣家要求以精品古董交易的時候，大家沉默了一下，但立馬答應了下來。
命都快要沒了，守著那些破爛玩意兒幹啥？
之前，周濟民剛從東北回來沒多久，在鴿子市偶遇了齊達內後，兩人便約著交易糧食。
可當周濟民看到那些破爛古董之後，整個人臉色鐵青。
滿屋子的古董，讓空間產生振動的，卻一個都沒有。
並不是說這些古董都是假的，是真的沒錯，但並不是精品。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約定。
走進房間裏，周濟民發現，這次的古董不多。
但每一件看起來，都是珍貴至極的精品古董，瞧著就很不錯。
其中有幾件，隔著老遠的距離，周濟民都感受到了空間的吞噬欲望。
不動聲色中，他來到場中先坐下來，閑聊幾句，才開始進入正題。
周濟民沒有裝模作樣，而是直接挑選了那幾件他需要的古董，並且跟他們確定了價格。
是珍品古董沒錯，但價格也便宜。
他們可以不交易，但話語權在周濟民這裏。
被選中古董的幾人，都很開心，價格雖然十分低廉，甚至讓他們肉疼，但能換來糧食的話，還是可以交易的。
隻不過，關文鴻卻突然開口，表示想要修改一下交易規則。
齊達內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他都恨不得把周濟民給供起來，關文鴻可倒好，關鍵時刻，居然想要搗亂？
其他幾人也是麵色不善地看著關文鴻。
一直還覺得順順利利的周濟民，聽到這裏，反而笑了。
“哦，您打算怎麽修改呢？”
“先錢後貨的交易，我不太認可，我認為還是錢貨兩清最好。”
周濟民點點頭，算是看出來，關文鴻這是破罐子破摔，估計是剛才選中的古董中，並沒有他的。
所以，才會有這樣掀桌子的舉動。
深深地看了關文鴻一眼，周濟民又看向其他人：
“您幾位呢？”
其他人連連搖頭，在糧食麵前，交易規則算個蛋啊？何況齊達內已經跟對方完成過兩次交易，信譽良好，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惡了對方。
再者說了，就算對方真的一鍋端了，那也隻是損失了古董，心疼一陣子而已。
可萬一真成了，有了糧食，他們還怕什麽？
“老齊，您怎麽說？”
“同誌，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沒意見。”
齊達內怎麽可能有意見？
他就是個中間人，連中介都算不上。
幹這事，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要不是祖上跟這些人的關係，他才懶得搭理呢。
惡了周濟民，對他沒有半分好處，所以他沒有意見，全看前者如何處理。
“我剛才選的古董裏，有一件是您的嗎？”
關文鴻搖頭，周濟民頓時樂了，“那麽您為什麽想要修改規則？”
“我就是提醒一下他們而已，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句話沒什麽奇特的，可奇怪的是，齊達內他們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什麽情況？
周濟民好奇不已。
可齊達內他們不說，周濟民也不好說什麽。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幾乎降到了冰點。
很奇怪的情況，齊達內他們是哀求地看向周濟民，關文鴻則是老神在在，似乎真的有什麽依仗一般。
而周濟民才不管這些呢，直接站起來，道：
“既然這樣，交易取消，老齊，山高路遠，後會無期。”
此話一出，齊達內瞬間變臉，連忙拉住就要離開房間的周濟民，哀求著讓後者等一等，先讓他們商量一下。
關文鴻麵上雲淡風輕，可內心卻咯噔了一下：
難道這人真的不願意更改規則？
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一是交易量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珍品古董很少見。
他們這些遺老遺少，也沒有多少件這樣的珍品呢。
全是老祖宗遺留的，再敗家下去，唉，可就斷了。
二是想要試探一下周濟民，如果可以更改規則，那麽下一步呢？
假如可以獲取這樣的糧食渠道的話，他們這些人就不用再擔心餓肚子了。
他相信，周濟民隻是一個中間人而已。
三是，遺老遺少是個圈，但這個圈已經快散了。
現在還留在國內的，真不多了。
而去了海外的，那就不是純粹的國人了。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提議。
一群人移步到隔壁的密室，聊了起來。
隻有齊達內還在陪著周濟民，其實就是生怕後者跑了。
沒等多久，周濟民便不耐煩了，打算先離開再說。
畢竟外麵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他可不想繼續逗留，浪費時間。
齊達內頓時急了，連忙先安撫住周濟民，讓後者再等一等，他自己則是跑去隔壁的密室。
卻說此刻的密室內，吵得很凶。
幾乎分為兩派，涇渭分明。
還有兩人就這麽抱著胳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您這麽多位爺可別爭吵了吧，人都要走了，不交易了。”
進來的齊達內一說，把他們都嚇壞了。
接著，爭吵直接升級了。
氣得齊達內想吐血。
而外麵的周濟民卻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從齊達內家裏離開之後，周濟民來到了附近的鴿子市。
溜達了一圈，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便拉著一板車的粗糧進來了。
現在粗糧的價格稍微降了一些，每斤0.25元，這個價格，其實也沒有降多少。
之所以降價，不是因為市場有糧食，而是購買的人少了。
大家都知道糧食價格貴，所以隻能餓幾頓了。
城外的野菜，早就被人搜刮幹淨了。
就是因為大家都沒錢買糧了，隻能吃野菜了。
糧食剛拉到鴿子市，周濟民就被圍住了。
人很多，但願意買的人，沒有。
此刻的周濟民才知道，饑荒真的太恐怖了。
但他更加明白，不能因為心善，就免費送糧。
減價？
估計就算是減到之前的水平，這些人也是買不起的。
不一會兒，終於有人買了。
打開局麵之後，就好很多了。
粗糧賣完後，他便從籃子裏拿了個西瓜出來。
夏天吃西瓜解暑，不過分吧？
在鴿子市，就很過分！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了，街道上開始有行人了。
清潔工已經完成了小半的清潔工作，挑糞工也開始忙碌了。
不少人盯著周濟民手裏的西瓜，直吞口水。
沒多久，西瓜就被周濟民幹了一半。
吃完的西瓜皮扔在一旁，早就守著的幾個小孩一窩蜂衝過來，把西瓜皮搶走了。
沒搶到的一個補丁小孩，頓時哭了起來。
可沒人搭理他，其他孩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西瓜吃得幹幹淨淨，真的隻剩皮了！
周濟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如果他敢良心發現，現實馬上教他如何做人。
當初他在東北的鴿子市，就幹過一次這樣的傻事。
那個時候，他直接被幾十上百人給圍住了。
要不是他身體強壯，力量強大無匹，怕是被弄傷了。
從此以後，他就再也不敢亂來了。
收回記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攔住了。
“同誌您好，請問您剛才吃剩下的一半西瓜可以賣給我嗎？”
來人是一對父女，衣著打扮都跟四周格格不入。
因為這是婁家父女，少女正是婁曉娥，許大茂未來的妻子。
這是周濟民第二次看到婁家父女了。
上一次，還是另一個鴿子市賣大白梨的時候碰見的。
“哦，這是我留給我媳婦的西瓜，不賣！”
他對婁家的錢，不感興趣。
但對於婁曉娥多多少少，有一點點興趣。
當然，並不是想要跟對方發生關係，隻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覺得她不應該被許大茂、何雨柱和秦淮茹那般對待，僅此而已。
至於說饞她身子？
徐梅和李雨竹不比婁曉娥漂亮好看嗎？
就算秦京茹也很不錯啊！
當然，跟影視劇裏不同，此時的婁曉娥還很天真爛漫，一臉可可愛愛的嬰兒肥，都是膠原蛋白啊。
婁繼中滿臉愕然，沒想到居然會被拒絕，難道對方沒看清自己穿的衣服嗎？
“這樣啊，那您能告訴我這是從哪買的瓜嗎？”
“不能！”
“……”
旁邊的婁曉娥忍不住了，道：“我們願意出高價買，您就賣給我們，可以嗎？而且這瓜您都切一半了，放久了可不新鮮。”
要不是今年幹旱，西瓜都沒多少，就算有，運來京城也沒剩多少了。
並且，現在優良品種的西瓜，還沒有呢。
得等幾年後，農業大學的人才前往西北，通過十多年的研發，才能吃上甘甜爽口的大西瓜。
所以市麵上能看到的西瓜，都不如周濟民手裏的無籽西瓜，鮮紅多汁，看著就十分誘人。
看著嘴饞的婁曉娥，周濟民嘴角微微上揚：
“您能出多高的價格呀？太高了我可不賣。”
“當然是您滿意的價格咯……等一下，太高了您不賣？”
剛說完，婁曉娥才回味過來。
周圍人樂嗬地笑了，婁繼中卻是咯噔了一下，該不是看上自己的女兒了吧？
那可不行！
他的女兒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太精明了，能來鴿子市賣糧的都不是一般人。
現在的婁家，就應該低調過日子。
放過去的話，用得著他婁繼中出來買糧嗎？
唉，這世道啊，難啊！
掃了一眼滿臉警惕的婁繼中，周濟民笑道：
“對啊，你沒聽錯，所以不能太高了。”
“不是，我買東西，您賣東西，您還嫌棄……”
單純的婁曉娥，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高低也要說個明白才行。
渾然不覺自己被耍的婁曉娥，還想著繼續狡辯，額，是說服周濟民接受她的高價。
她父親已經拉住她了，“兩塊錢，我買了。”
這麽多錢？
旁邊的人一聽，都目瞪口呆，很是不可思議。
半個西瓜，最多兩三斤。
接近一塊錢一斤？
就算是冬天，也不應該這麽貴吧？
不少人眼珠子亂轉，尋思著去哪搞來西瓜，賣這個？
可是，腦門的頭發都揪禿了，也想不到哪兒有瓜田。
“不賣！”
周濟民看都不看婁繼中，就盯著婁曉娥。
後者果然如同影視劇一樣，單純得可憐，很善良。
就是可惜了。
婁繼中冷哼一聲，掏出兩塊錢，給他女兒，示意讓她來買。
果然，婁曉娥買的話，就成交了。
被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後，婁繼中接過習慣，拉著他女兒就急匆匆離開了。
他要讓他女兒遠離周濟民才行。
可憐的婁曉娥，被她爸拉著，還回頭衝周濟民說下次還來找他買東西。
這句話，更讓婁繼中生氣了。
然後，他回頭的時候，看到周濟民又不緊不慢地掏出兩個大西瓜。
很圓，很好看。
令人垂涎欲滴。
“爸，他還有大西瓜，我們再去買兩個回家，給媽媽和哥哥帶回去。”
哎！
無奈的婁繼中，隻好再次返回。
看著周濟民，他質問道：“你明明有一整個沒切的西瓜，為什麽不賣給我們？而是賣切開的西瓜？你誠心的吧？”
聽她爸這麽說，婁曉娥也氣呼呼地叉腰瞪眼。
周濟民慢條斯理地說道：
“如果我剛才沒記錯的話，是您一上來就問我，賣不賣我吃剩的另一半西瓜吧？我還說了不賣，是您非要買的吧？沒想到您還挺會倒打一耙的啊。”
一句話，懟的婁家父女，羞愧無言。
從鴿子市離開，周濟民抱著兩個大西瓜，迎著朝陽，悠然自得地回家了。
想到自己白送兩個大西瓜，婁家父女驚呆了的表情，他的心情莫名暢快了不少。
對他來說，西瓜不值錢。
於婁家而言，幾塊錢的東西，也不貴。
但是能讓婁繼中胡思亂想，能讓婁曉娥驚愕，周濟民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這不比花一毛錢看一場劃水的電影來得爽快嗎？
到家的時候，丁秋楠看到他心情很美，不由笑道：
“出門撿到錢了？這麽開心？”
小金魚一聽這個，連忙問在哪呢？
“喏，今天買了兩個西瓜，在籃子裏呢，等會兒弄個冰鎮西瓜，可不得老高興了？”
翻了一會兒，才從稻草中巴拉出兩個圓滾滾的大西瓜。
瞧著誘人的西瓜，小金魚也顧不上撿錢了。
就要去抱大西瓜，被周濟民喊停了。
力氣小，別幹這活。
還腿短，摔壞西瓜還沒事，要是摔傷了怎麽辦？
一個西瓜少說六七斤重，小金魚也不是搬不了，就是怕摔倒而已。
老三老四力氣大，一人搬著一個西瓜去廚房了。
“大哥，我們去拿冰哦。”
家裏不管誰去冰窖，能說一聲，盡量說一聲。
因為冰窖裏麵太冷了，長時間不出來的話，很容易出事。
雖說冰窖沒有門，但也有三道棉被簾子，把熱氣擋在外麵。
“去吧，快去快回。”周濟民揮揮手，小金魚卻很想去，可她早就被嚇壞了，而且也被下了禁令，不許她去冰窖。
今兒是休息的時間，早餐還沒到，丁如山就把丈母娘她們送過來了。
“謔，哪來的西瓜？真大。”
老丈人看到冰水裏泡著的西瓜，頓時挪不動腿了。
每天來女婿家，他都不想走。
要麽是冰鎮酸梅湯，要麽是綠豆沙，現在還有西瓜。
天啊，他不得不又一次感歎，自己女兒真是嫁對了人。
“早上濟民從鴿子市帶回來的，曉春，妹妹快過來一起吃早餐。”
丁秋楠解釋了一句，旋即招手，讓小嫂子和妹妹過來。
以前，她都是喊阿紅的。
現在倒是喊妹妹了，也不知道是分親疏了還是什麽。
老丈人還是拿了兩個肉包子和油條就離開了。
周淑晴還想多塞點早餐給他，都來不及，因為丁如山跑太快了。
一家人吃過早餐，丁秋楠從茅房出來，滿頭大汗，看得周濟民懊惱不已。
咋就沒想著解決這個問題呢？
衛生間啊！
他是想到了蹲坑，當初也讓吳維海他們挖了下水道和化糞池。
可萬萬沒想到，夏天的時候，一旦如廁不順利，蹲久了不僅腿會麻，而且還會汗如雨下。
到了冬天，更不用說了。
京城的冬天，他去年就體會過了。
太難熬了呀。
之前在南鑼鼓巷，去的都是公共衛生間。
其實就是旱廁。
這地方不說味道如何了，光是大冷天跑去這麽遠的地方蹲坑，他就覺得是一種折磨。
看來，今天高低也得把衛生間的環境給整明白了。
看到他又開始忙碌起來，丁秋楠她們全都很好奇：又想折騰啥？
等他解釋完了，一家人都瞪大了雙眼：什麽？吹著冷氣蹲坐著上廁所？冬天也不怕冷了？
方曉春對此感受最深了。
原本，她嫁人之前跟嫁人之後，也沒差。
反正大家都是去蹲旱廁嘛。
可是，來了一次周家之後，好家夥，把她給震驚傻了。
獨門獨戶的院子就不說了，幾乎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而且每個衛生間還有非常好聞的薰衣草香味，每次她上廁所，最少十幾二十分鍾才出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上衛生間也可以這麽享受的啊。
長見識了。
可現在呢？
剛才姐夫說什麽來著？
蹲坐著的馬桶，還有冷氣，嘶，以前的皇帝，怕也沒有這樣的享受吧？
其實，蹲坐式馬桶，並不稀奇。
在兩千年前，國內就已經開始使用更加舒適的坐便器了。
不過，這種高級坐便器依然是少數，隻有貴族才用得起。
普通人的廁所還是古代最傳統、最普遍的蹲式廁所。
丁秋紅也是滿臉好奇。
這個姐夫，簡直無所不能。
把蹲坑升級為蹲坐式馬桶，這事簡單。
四小隻的房間不急著改裝，今天先改裝主臥的衛生間。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蹲坐式馬桶，很快就弄好了。
陶瓷的抽水馬桶，從倉庫空間的衛生間拆過來的。
“好了，誰想體驗一下？”
小金魚第一個舉手，老三更幹脆，直接關門，自己蹲裏麵了。
氣得小金魚直罵三哥欺負妹妹。
沒多久，一直被催著的老三，便一臉享受的從衛生間出來了。
“老三，你在裏麵吃了啊？”
“啊，我吃過了啊。”
老三很順嘴地回應了大哥的話，下一刻，大家集體爆笑了起來。
“哈哈，三哥你在廁所吃東西呀，咦，臭臭。”
“小金魚你怎麽能這麽說你三哥呢？他可能不是吃東西，而是吃廁所裏的……”
隨著周淑晴的這句話，大家的起哄聲更大了。
鬧了大紅臉的老三，氣急敗壞地捂住小金魚的嘴巴，可大家都在笑，他隻好逃之夭夭了。
笑了一會兒，周濟民又道：
“行了，下一個，還有誰想體驗一下的？”
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敢笑了。
更加不敢應答，真去了衛生間，難道又在裏麵吃東西？
丁秋楠給了他一個白眼，走了進去。
幾分鍾後，丁秋楠一臉滿意的笑容走了出來，衝周濟民豎起大拇指道：
“這次的改裝很不錯，衛生間看起來更加幹淨了，真的是一絲異味都聞不到呢。”
“嗯，那是當然了，不過還是要小心點，不要把出水口堵住了，要不然，疏通起來可麻煩了。”
此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都是家裏的東西，誰沒事幹這種缺德事？
“對了，濟民，冰窖裏的冰還夠用嗎？衛生間都放這麽多冰的話，太浪費了吧？”
“不用怕，多著呢，隻要隨意浪費，隨便用，冰的事，你不用操心。”
“嗯，你真好。”
小兩口撒狗糧，一家人嫌棄地咦了一聲，方曉春滿臉羨慕，也想丁小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