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費恒的親妹妹
小河邊，我和賀蒙坐在長椅上。
我埋頭抽著煙，腦子裏一片模糊。
賀蒙拍拍我的肩膀：“哥，我看你這段時間一定是太累了，整天就胡思亂想，這不行，你是心理醫生，你應該知道，這樣下去你的腦子就壞掉了！”
當賀蒙聽我說起昨晚的事情時他也是一陣錯愕，他也說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麽綁架案，甚至陳曉在試衣間裏失蹤他也說沒有這回事。
就連陳曉預見有人要殺她，我讓賀蒙和瘋子去保護她的事兒賀蒙都一口否認有這麽回事。
可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卻是曆曆在目，明明是真實發生的。
“不信你可以去問問陳曉啊，哥，你現在的狀態要不得，真的要不得！”賀蒙很是擔心我。
“那你加入706的事情你也忘記了？”
“這個哪能忘啊！”他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點點頭：“好吧，或許昨晚是在做夢。”
我沒有再和賀蒙多說，轉身就離開了，上了車，我開著車子就往秀峰溫泉去，我想哪怕所有人都忘記了羅莉應該不會忘記吧？昨晚她來找我可是說了，小工廠那邊是她替我善後的。
路上我給陳曉打了個電話，雖然我覺得自己早就應該猜到了答案但我還是給她打了過去，果然，她也不記得有過那樣的預見，不記得有人想要殺她，更不記得昨晚我是在東山腳下的小旅館把她給帶回家的了。
亂了，一切又亂了。
來到秀峰溫泉，羅莉正坐在那間辦公室裏，一麵泡著茶，一麵翻閱著手裏的一遝資料。
見我進來她隻是抬頭瞥了一眼：“坐吧。”
我在她的麵前坐下：“他們都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羅莉放下了手中的資料：“那又怎麽樣，你記得就行了。”
我皺起了眉頭，聽她這話她肯定是記得的，隻是她為什麽會這麽說：“又是你們搞的鬼？”
羅莉點上她的女士煙，不得不說，女人抽煙的樣子確實要比男人抽煙看上去要好看得多，特別是像她這樣有氣質的女人。
“你覺得呢？”她反問我。
這讓我更加認定是她幹的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瞪著她。
她冷冷地說：“你真以為我閑得無聊麽？”
“不是你幹的？”
“不是。”
“那是誰？”我追問。
她笑了，那笑容中帶了幾許的嘲諷與不屑：“還能有誰？”
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不是她幹的，那麽極有可能是那個我，那個從十年後回來的我，他能夠穿越回來搞東搞西的，自然有著很多我不知道的手段。可是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是想抹掉他回來的這些痕跡嗎？
那他為什麽又沒有對羅莉下手？
羅莉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她淡淡地道：“要是他敢在我麵前出現那麽他就休想再回去。”羅莉的話語中竟帶著幾分殺意，這不禁讓我的心裏一凜。
“你來得正好，這有個事兒你幫著查一下。”
說著她遞給我一頁紙，上麵隻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英文名字。
“讓費恒陪你一起去，我們懷疑這人是個偷渡客。”
“為什麽非得我去？而且好像偷渡客也不歸我們管吧？”我可是記得的，那是聶嵐那組的活，羅莉負責的是情報搜集。
“這是他的意思，他說這個女人和那邊的一個大蛇頭關係密切，她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幫這邊的某個人偷渡到那邊去。你們的任務就是抓住這個女人，掌握那個大蛇頭的信息，另外，搞清楚她這邊的那個客戶是誰，他又是怎麽知道關於那邊的事情的。這是你加入組織後的第一個案子，希望你別搞砸了。”
我心裏是極不情願接這活兒的，一句話，我不想替706做事。
“怎麽，還有問題嗎？”她沉下了臉。
“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你甚至可以向宋謙提出申請退出706。”
我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在針對我，或許我們天生八字不合吧。
不過最後我還是接過了那頁紙：“為什麽非得是費恒？”
她白了我一眼：“這個女人的中文名叫費琳娜，是費恒的親妹妹。不過是死去的那個費恒的親妹妹，讓費恒去是因為他對這個女人應該很熟悉，你也知道，兩個世界的同一個人，他的生命成長軌跡大抵都是相同的。”
我有些後悔到溫泉這來了，我這不是自己送上門的嗎？
不過我相信就算我不來她也會把這個任務壓給我，不管怎麽說費恒現在是我的人。
回到市裏我就給費恒去了電話，很快費恒就趕來與我會合，我讓他直接到我家去的。
“你看下這個。”我把羅莉給我的那頁紙遞給他，他看了一眼顯然有些緊張：“你想做什麽？”
“你認識？”
“廢話，她是我妹妹我能不認識嗎？”
“那這地址呢？”我又問道。
“是她住處的地址，你為什麽要查她？”費恒真的有些急了，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個妹妹。
他告訴我他這個妹妹比他小了差不多二十歲，今年應該四十二歲，或許是年齡懸殊的原因吧，他們兄妹從小相處就不是很融洽，父母走了以後兩人的來往也就少了。
“再後來，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怕到時候會影響到她，所以幹脆就不來往了。”他說到這兒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寞，又補了一句：“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還記得我媽臨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他們什麽都沒有給我留下，就留下了這麽一個妹妹，我媽和我爸都希望我能夠好好照顧她，可是我卻沒有做到。”
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這個妹妹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
“不過現在對於她而言，她的哥哥已經死了。”費恒歎了口氣，眼眶有些濕潤。
我沒有安慰他，雖然他確實看上去有些可憐，但那句老話怎麽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她怎麽了，你為什麽要查她！”費恒問我。
“那邊的她已經過來了。”我淡淡地說。
費恒一下子就慌了：“她一定是來報複我的，她肯定會對小娜下手，不行，我得去救小娜。”
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準備往外麵衝去。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費恒殺了人家的哥哥，那麽人家來殺他的妹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費恒能想到，我能想到，羅莉肯定也能夠想到，可是她卻提都沒有提這事兒，看來她對費恒也不怎麽感冒，隻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非得把費恒這樣的人扔給我。
我也不敢耽擱，萬一那邊來的那個女人真對費琳娜動手的話就糟了。雖然我不喜歡費恒，可他妹妹卻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承擔他哥哥的因果。
上了車費恒便準備給費琳娜打電話，被我製止了。
“別忘你已經死了。”
聽我這話他呆住了：“那怎麽辦？”
“不管怎麽樣，你不能讓她知道那邊的事情。”
費恒用力地點頭，他當然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我讓他把他妹的號碼給我，我來聯係。
很快電話就打通了，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溫婉的聲音：“哪位？”這聲音很是悅耳，我看了一眼費恒，然後說道：“你好，我是費恒的朋友，他有些東西在我這兒，讓我必須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什麽東西？”
我愣了愣，她也太直接了一點吧，她這麽問還真就把我給問住了，我不過是隨口那麽一扯淡，找個能夠和她見麵的由頭，哪真有什麽東西啊？
倒是費恒很機智，他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於是我就說道：“一張銀行卡。”
“對不起，他的錢不幹淨，我不會要的，麻煩你給我扔了吧！”說完她便掛了電話，而且是那樣的果決。
我看了費恒一眼：“你這個妹妹很有骨氣，她的話你都聽到了？”
費恒輕輕點了點頭：“她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
我又繼續撥打費琳娜的電話，開始她一直不接，最後終於又接了：“我已經說了，我不會要的，請你幫我把它給扔掉。”
“費女士，我隻負責把它給轉給你，至於你是扔掉還是怎麽處理那是你的事情，我倒是有個建議，你可以把它捐給那些需要它的人，當然，那也得你自己去捐，我無權處置這筆錢。”
聽我這麽一說她好像有些猶豫了：“那，那好吧，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這樣吧，你把你的地址給我，我給你送來。”
其實我們當然知道她的地址，做戲卻還是得做全套，不然她一定會起疑心的。
她把地址說了出來，正是字條上的那個地址。
掛了電話費恒看著我：“你們當心理醫生的是不是都很能演戲？”
我白了他一眼：“在我麵前你也沒少演，甚至把我騙得團團轉。”
他尷尬地笑了笑：“人生本就是戲，拚的全是演技。”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
車子到了費琳娜所在的小區，有費恒在，很快我們就找到了她家那棟樓。
“你在車裏等著，我上去。”
費恒其實是想跟著一起上去的，隻是他也知道，一來他並不受歡迎，二來他一個死人突然冒出來肯定會嚇費琳娜一大跳的。
他把銀行卡遞給我。
“上麵有多少錢？”我問道。
他說：“一百萬，這卡原本就是準備給她的，密碼是她的生日。隻是我一直沒有機會親自交給她，我知道，就算當時我給她她也不會要。”
我笑了：“她真要把這錢捐了你不心疼嗎？”
他搖搖頭：“有什麽好心疼的，錢是給她的，怎麽花是她的事情，如果那樣能夠讓她的心裏好受一些的話，我也會舒服些。”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不管怎麽說他能夠珍視這份親情我也覺得很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