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的驚喜
我還真不知道劉薇與孫躍平之間會有這樣的故事,如果孫躍平沒有說謊,那麽劉薇的確很可能患了嚴重的心理問題。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個心理醫生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想要通過常規的手段進行心理治療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答應孫躍平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劉薇聊聊,這種事情不能急,也急不來。有一點孫躍平做得很好,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劉薇,那樣或許會嚇著劉薇讓她的病情加重,就算是我要和劉薇談也得講究方式方法。
回到家,父母已經做好了飯菜。
原本他們是不願意來城裏的,他們更喜歡在老家縣城的生活,那兒有他們熟悉的老街坊老鄰居,沒事的時候可以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特別是我父親,是縣裏城關中學的老師,在縣城很受人尊重,走到哪兒都會有人和他親切地打招呼,可在城裏他卻沒有了這份殊榮。
他總是埋怨城裏高樓大廈,住在同一棟樓卻相互都是陌生人,老死不相往來,他說這是社會人際關係的一種退步。
我母親倒是沒有太多的怨言,她覺得雖然城裏諸多不如意,但她能夠照顧到自己的兒子,能夠讓我回到家有一口熱飯吃,有一口熱湯喝她就心滿意足。
吃過飯我便鑽進了書房,點了支煙,靜靜地坐著。這是我最愜意的時候,這個時候我可以思考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當然,更多的時候是什麽都不想,單純地享受這份安逸與寧靜。
父親端著他那隻大茶缸走了進來。他喜歡喝茶,而且特別喜歡喝濃茶,那大茶缸裏幾乎總是一半是茶葉一半是水,我告訴他茶喝得太多對身體並不好,凡事都是有度的。可是他並不以為然,他說這麽多年都習慣了,真要少放茶葉那還不如不喝。
“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他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拿起我茶幾上的煙來點上一支。我知道他又是來我這兒蹭煙的,因為他有輕微的哮喘,母親已經勒令他把煙給戒掉了。當著我的母親他是不敢再抽的,隻是偶爾我在書房的時候他才來蹭上那麽一支。
我也知道戒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什麽事情一旦有了心癮是很難戒掉的。父親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他現在幾乎不抽煙,偶爾抽一隻那也就像是吸著玩兒。
“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說。
“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夠給你出出主意。”
父親就是這性格,熱心腸,不管什麽事他都希望自己能夠幫到別人。
我想了想,把文慧的事情對父親說了,我並沒有想他能夠幫到我什麽,隻是當成一個故事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罷了。
“嘖嘖,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父親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顯然他也是被這個故事給驚呆了。
“現在那個女孩怎麽樣了?”父親有些替文慧擔心,我搖搖頭,文慧已經不讓我再管這件事情,她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父親說道:“誌強,你應該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啊神的吧?”他的表情很認真,我點點頭,一直到現在我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父親看我這樣子很是滿意:“這一切的問題應該都出在那個什麽醫療機構上,雖然你老爸我也是無神論者,但我知道生命科學是一個很奇妙的學科,或許一些我們認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它原本就是可能存在的。”
父親是老教師,他能夠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我並不覺得奇怪,而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如果那家醫療機構真的這麽厲害的話那麽想要對付他們就沒那麽容易了。且不說怎麽對付他們,現在我們所知道的也隻有一個機構的名稱,對於其他的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對了,過幾天我和你媽準備回去住上一段日子。”父親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眯著眼睛說。
我愣了愣,好好的他們怎麽又想著回老家去了。
父親咳了一聲:“是這樣的,你三叔家國慶要嫁閨女,我們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到時候你也要去一趟的,別讓人家說你進了城就和親戚間疏遠了。”
從現在到國慶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我知道父親是一定是在城裏呆膩味了,我點頭道:“到時候我一定去,爸,你如果覺得在城裏住得不習慣那你們就在老家住著吧,什麽時候想來城裏了再回來。”
父親苦笑:“你媽放心不下你,一會怕你凍著了,一會又怕你餓著了,唉,她呀,就是喜歡瞎操心,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她還這放不下那放不下的。不過誌強啊,不是老爸說你,你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我回過神來了,繞來繞去父親的意圖原來在這兒,看來這應該也是母親的意思。
“爸,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我有些尷尬地說。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是大張打來的,大張叫張裕民,也是我大學的同學,在市衛生局上班,是個小科長。之前我就曾經向他打聽過那家叫Future的醫療機構,不過他也沒有聽說過。
“誌強,上次你讓我幫你留意的事兒有眉目了。”大張在電話裏說。
“哦?”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自從從聶嵐那兒知道了這家醫療機構的一些情況之後,我知道它並不尋常,從普通的渠道應該是很難打聽到什麽的。沒想到大張居然給了我一個驚喜,我的內心還是有些激動的。
“今天下午我接到一個投訴,就是投訴這家醫療機構違約的。具體的情況電話裏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要不這樣吧,我們約個地方一邊喝茶一邊聊,咱兄弟倆也好久沒見了。”
我們約在了距離我家不遠的“紅豆咖啡吧”,大約一刻鍾的時間我就來到了咖啡吧,大張已經到了。
“原本想早一點給你打電話的,可下午一直在處理那個投訴的事兒,晚上又有個應酬,一忙完就趕緊打給你了。”
大張招手叫服務員點了兩杯極品南山,我們坐的是可吸煙區,我遞給他一支煙,他也不客氣地接過去點上:“今天下午,一個叫周蘭的女人打電話來投訴,說是這個叫Future的醫療機構把也給騙了,根據他們簽訂的合同,這家醫療機構存在嚴重違約,她希望我們能夠幫她追討違約金。”
我皺眉起了眉頭,我問大張,具體是怎麽一個情況。
“女人說她父親在三年前得了癌症,醫生說雖然做了手術,但隻能夠勉強讓她父親多活幾年,並不能保證以後不會複發。就在一個月前,她父親去例行體檢的時候又查出了癌細胞,並且已經從肝部向肺部轉移,而且這一次就算是做手術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已經是癌症晚期了。醫生告訴她,讓她父親回家去休養,該吃吃,該喝喝,老人想做什麽就由著他去。她聽了醫生這話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父親恐怕捱不了多長時間。”
我微微點了點頭,癌症是絕症,一旦到了晚期那基本上就隻有一個結果。
“可就在三天前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自稱是Future醫療機構的人打來的,他告訴周蘭,他們能夠讓她父親延續生命,而且是永生。周蘭原本是不會相信的,可是人呐,總是在絕望的時候會病急亂投醫,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在知道自己的父親不久於人世的時候,她都不會放棄任何一顆救命稻草,所以她答應了和那個人見上一麵,看看他們是不是真能夠救她的父親。”
延續生命?我不由得又想到了洛華,文慧說洛華以另一種形態活著,而這種形態我甚至也曾經感覺到洛華似乎真的還在,難不成那個人所說的就是與洛華同樣的方式嗎?
“然後呢?”我急切地問道,大張喝了一口咖啡:“你別著急嘛。”
周蘭去見了那個人。
“她看到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了嗎?”我又插問了一句,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因為文慧雖然曾經與那些人打過交道可是卻從來都沒見到對方長什麽樣。
大張點頭道:“看到了。”不過接著大張的神情有些怪異地又說了一句:“可和沒看到沒什麽兩樣。”
我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因為她已經想不起來對方長什麽樣子了,就連對方是男是女她都沒有一點印象,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對方抹掉了她的這部分記憶?可從大張的描述來看周蘭除了記不清對方長什麽樣子以外,其他的與對方所交談的內容周蘭卻記得清清楚楚。在我看來這並不科學,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要抹掉某個人在某個時間段的記憶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隻是抹掉其中的某一部分那卻並不容易,甚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再後來呢?”我追問道。
大張說道:“那個人和周蘭說,他們並不是一個以贏利為目的的醫療機構,他們更注重的是科學的研究,換而言之,他們是在進行一項偉大的實驗,那就是留住那些即將死去的人的靈魂,在合適的時候尋找合適的載體使得他們能夠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