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南柯一夢
“誌強，起來了！”我聽到我爸的聲音，睜開眼睛，我竟然是在我的家裏，外麵已經亮了。
“你怎麽搞的，喝這麽一點酒就睡成這樣。趕緊起來了，你媽她們都打街上逛回來了，一會我們還要去你三叔家吃飯呢！”我爸說著又伸出手指頭指了指我：“你呀，害得我讓你媽念叨。你以前喝酒沒這麽差啊！”
喝酒！逛街！
我一下子就石化了，難道剛才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可是這個夢好長，而且好真實。
我從**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就去了客廳，客廳裏我媽正在和聶嵐、杜筱筱說著話，瘋子在一旁打著遊戲，他們見我出來，聶嵐衝我笑笑：“酒醒了？”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我媽說道：“喝不得就少喝一點，你爸也真是的，自己的兒子都這麽灌兒。”我的嘴角動了動，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我媽似乎覺得我有些不對勁，她問道：“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我的那個夢也太匪夷所思了些吧？我衝著瘋子說：“瘋子，來一下。”
我把瘋子叫進了房間，然後把我那個夢說了一遍。
瘋子聽了之後臉色有些難看，他輕聲說道：“你居然夢到了他！”
我看著瘋子，等著他的下文。
瘋子說：“聶嵐的上司確實就是宋謙，而且他長得和你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我眯起了眼睛，點上一支煙，我問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歎了口氣：“應該是宋謙來了，這是他給你的警告。”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宋謙給我的警告，也就是說我的這個夢是宋謙搞的鬼，他竟然能夠進入我的夢境。
瘋子感知我所想，他白了我一眼：“不是他進入了你的夢境，而是你的夢境原本就是他製造出來的，他有這樣的本事。他這麽做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不，他是在給另一個人的麵子。”
我說道：“聶嵐？”
瘋子搖搖頭，瘋子說聶嵐隻是他的下屬，他行事是不會考慮下屬感受的。
瘋子這麽一說我馬上想到了，這個宋謙是在給另一個我麵子。
我說道：“那何瓊到底有沒有事，還有那個地址真的就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瘋子便抬手止住了我：“何瓊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但那個地址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把那個地址透露給你，反正這事情確實有些古怪。這樣，你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聶嵐吧，聽聽她怎麽說。”
我問瘋子，有關杜筱筱的那一段也是宋謙的手筆嗎？
瘋子卻說他不知道。
“之前你說她能夠侵入人的精神世界，那麽她有沒有可能也侵入了宋謙給我製造的夢境？”
瘋子卻皺眉：“還真不好說，因為她現在並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就算真如你想的那樣那麽她自己本身也是無意識的，也就是說她本人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兒。”
我不再說什麽，我感覺這一切太不可思議。
“我想去看看何瓊！”我說。
瘋子製止我：“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別去。”
“為什麽？”
瘋子苦笑：“倘若你的那個夢境是個提示的話，那麽何瓊的死便是源於你去找她，或許你不去她不會有事，你若是去了，結局就可能與你夢中所見的一樣。你也可以把這個夢當成你在老家的經曆的故事腳本，我說得有些繞口，但我相信你能夠聽明白。”
我確實聽明白了，瘋子的意思是如果我現去找何瓊，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可能和我所夢到的一樣，他讓我熄滅了想去找何瓊的想法，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何瓊能夠好好活著。
在我父母的催促下，我們去了我三叔家。
三叔和三嬸見到我十分的開心，問長問短，三嬸拉著我去見她娘家的一些親戚，有些我見過，有些卻是沒見過，三嬸和他們說我在城裏如何了不起，自己開了一個診所雲雲。三嬸人很好，就是太好麵子。
終於我能夠安靜地坐了下來，我拉聶嵐陪我到外麵去走走，然後把那夢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聶嵐聽完以後也感覺震驚，她同樣沒想到宋謙會找上我，而且她的分析竟與瘋子的十分相似，她也讓我別再去找何瓊了，不然真有可能給何瓊惹來殺身之禍。
“706真的就這麽霸道嗎？”我有些生氣，雖然我的內心已經決定妥協了，可是我卻不恥於他們這樣的行事作風。
聶嵐卻說道：“誌強，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想，相比於這種霸道的行事，兩個世界的秘密要更加重要得多。你設想過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兩個世界的事情之後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後果？”
我沒有說話，但我心裏卻是知道那樣一來肯定會是一場混亂，甚至會是一場災難。
就比如某人在這個世界過得並不怎麽好，當他知道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卻腰纏萬貫那麽他肯定會鋌而走險，設法去取而代之，又比如某人在那邊犯了事兒，他肯定也會想偷偷跑過來，以合法的身份繼續活著，那些我想不到的也就不說了，單是這樣都會造成兩個世界的一場浩劫。
可是我卻接受不了他們行事的手段，想讓人保守秘密可以有很多的辦法，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麽極端的辦法呢？
聶嵐苦笑：“隻有死人才能夠真正保守秘密。”
“以你們的本事完全可以抹去他們關於這件事情的記憶。”我反駁。
聶嵐卻看著我：“你也是學心理學的，你覺得一個人的記憶真的抹得掉嗎？如果真是那樣何瓊又怎麽會記起你已經死了的那件事？表麵上人的記憶確實是可以消除的，但當他們接受到某種強烈的刺激，又或者心理暗示，恰好又觸碰到了潛意識裏已經被封閉的那扇記憶之門時，那些所謂被消除，被抹掉的記憶就會重新蘇醒。嚴格意義來講，再厲害的手段也隻能是將記憶封閉，而不是真正的抹殺。”
我沉默了，聶嵐說的這一點沒有錯，在心理學中有不少選擇性失憶的案例，就是說人們往往會將那些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或者讓自己感覺不愉快的記憶選擇性的遺忘，但這種遺忘隻是自我對那部分記憶的封閉，他們不可能真正忘記，一旦受到外界的刺激又或者出現相同的經曆時他們就會記起。所謂的抹掉某人的記憶其原理也是一樣的，所以聶嵐的話讓我無法再繼續反駁。
“誌強，如果可以的話，以後盡量不要和宋謙打交道。”聶嵐說。
我看著她，好像對於她的這個上司她並不感冒。
聶嵐說道：“老實說我也不喜歡他行事的風格，太狠，而且也太陰。雖然他的出發點或許是好的，但卻有些不擇手段。”
我點上一支煙：“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打交道，可現在看來是他有意來招惹我。”
聶嵐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想說什麽最後她卻沒有說出口。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現在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了。”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我現在的內心確實算是很強大了，相比最初的我而言。
這些日子的經曆早已經讓我感覺麻木了。
“他一直把另一個你當成他的假想敵，因為他們站在同一個層麵，隻是他自己知道，和另一個你相比他還存在著很大的差距，這讓他很不舒服。他之所以找上你是擔心某一天你也會和另一個你一樣，他不希望你變得強大，那樣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威脅。現在看來當初你拒絕加入706是對的，是我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因素存在，這麽說宋謙也將我當作了假想敵。
“他是他，我是我。我說過，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我很滿足於我的現狀。”我淡淡地說。
聶嵐笑了：“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得選擇嗎？就算你真是這樣想，可是別人不會這樣想，你不想改變，但他們會推著你走，逼著你變。”
“這個他們包括你嗎？”
我緊緊地盯著聶嵐，她一臉的坦然：“我從來就不會逼你，選擇什麽樣的生活是你的自由與權利。”
不管怎麽說她這話確實讓我的心裏微微一熱，同時我也知道她說得沒錯，我既然已經卷入了這個旋渦之中想要抽身是不可能的了。甚至我根本都把握不住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個走向。
就在這個時候在遠處的街口我看到了一輛車，那輛車我在剛才的夢裏見過，宋謙的車。
聶嵐見我的臉上有異樣，她也順著我的目光望了過去，接著她的臉沉了下來，她站起來就準備往那車子走去，我一把拉住了她。
我知道宋謙是衝著我來的，我不能讓聶嵐為難。不管怎麽說宋謙都是好的上司，她若得罪了宋謙那麽以後她在706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我輕聲說道：“我去，你回去陪我媽去吧。”
她有些擔心，我笑笑：“放心，我能夠處理好的。”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我的往三叔家去了，她並沒有再交代我什麽，該告訴我的她已經告訴我了。
我來到了車前，宋謙示意我上車，我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他發動了車子。
我並沒有問他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如果加上夢裏的見麵那我們應該是第三次見麵了，對於他我還是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的，至少我相信他不會把我怎麽樣。
我沒有征求他的意見，掏出煙來點上。
“聶嵐是個好女孩。”
我被嗆了一下，連著咳了幾聲，我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