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聶嵐的上司

就在我們開著車準備回家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一個急刹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這條街的車其實並不多,我們走的是舊城的一條老路。

那輛黑色商務車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

瘋子刹住了車,然後換檔,準備後退,可後麵也有一輛越野車將我們給堵住了。

黑色商務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我沒見過,可是那女的我卻是認識的,雖然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麽,她便是我去那個小工廠裏曾見過的那個女人,當時她和費恒在一起,她不是那個機構的成員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聶嵐和我說過,那個醫療機構已經被一網打盡,那些人也都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可這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下車!”女人冷冷地看著我,然後用命令的口吻說。

瘋子想要說話,另一邊的男子竟然掏出了一支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他瞬間就蔫掉了,隻能用一種無奈的眼神望向我。

“不要傷害我朋友。”我說著順從地下了車,女人給那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收起了槍,女人拉住了我的一支胳膊,把我帶向商務車,男子則是伸手拔掉了我們的車鑰匙,手指了指瘋子,那意思是讓瘋子別跟著。

商務車上還有兩個人,一個駕駛員,副駕駛位子上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戴著墨鏡。

我坐在後排,左邊是那個女人,右邊是那名和她一起下車的男子,中間那排的兩個位子是空著的。

車子發動的時候女人給我戴上了眼罩。

我在心裏暗暗計算著車子行駛的方向與速度,我能夠感覺得出來車子是往城南的方向去,大約應該有半個小時,車子開始顛簸起來,估計是駛入了什麽小路,不過並沒有經過太大的坡度,按這個速度車子此刻該到了我們縣裏的一個鄉鎮。

再過十幾分鍾後車停了下來。

我被他們拉著,走了大概五分鍾,像是進了一個房子裏,因為我沒有再聽到風聲,四周一下子變得有些寂靜,隻聽到我們幾人的腳步聲。

終於我的眼罩被取掉了,我看到我正在一個小房間裏,房間並不大,方方正正的約十個平方左右,裏麵就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椅子分別在桌子的左右兩邊。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那個女人,女人把我摁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坐到了對麵。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關上了,房間裏並沒有窗子,隻有一盞燈,那燈便是很亮,映著雪白的牆壁很是刺眼。

“這是哪裏,你們是什麽人?”我問她。

她點上一支煙,絲絲煙霧從紅唇的縫隙中迸出。

我咳了一聲,然後也從口袋裏摸出煙來點上,她並沒有阻止我,隻是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大約幾秒鍾後她才說道:“何瓊留給你的那封信上寫了什麽?”

我愣了愣,他們竟是衝著何瓊的那封信來的?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我搖搖頭:“沒有寫什麽。”

“是嗎?”她不相信。

我說道:“確實沒有寫什麽,至少我覺得並沒有什麽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們會判斷,你隻要把內容告訴我們就行了。”我眯起了眼睛,腦子裏卻在想一個問題,他們既然用這樣的手段來逼我說出何瓊留下的信的內容那麽他們有沒有去找過何瓊的男人?又或者他們已經找過了,那麽他們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再多此一舉來找我呢?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瘋子和我說過,信箋上的那個地址誰都不能說,包括聶嵐都不能說,可是天知道何瓊的男人會不會把它說出去。

他若是說了我說不說還重要嗎?

“你最好老實一點,趕緊回答我的問題,千萬別讓我失去了耐心。”女人將半截煙扔到了地上,高跟鞋的鞋尖在煙頭上碾了碾。

我苦笑:“好吧,她隻給我留了一句話,讓我相信未來一定會更加美好。”這句話我當然是隨便編的,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何瓊的男人是不是已經把字條上的地址告訴他們了,反正我就記著瘋子和我說的,那個地址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聶嵐都不能說麵對這些人我又怎麽會說呢?

“你說謊!”女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淡淡地說道:“你憑什麽說我說謊?”

女人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上麵寫了什麽,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不說的話……”她掏出槍來對準了我。

我的心裏充滿了恐懼,我隻是個普通人,對於死亡同樣有著恐懼,但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隻是嚇嚇我,她並不敢開槍。

我看著她,努力使自己平靜:“既然你知道寫了什麽問我還有意義嗎?”

她愣了一下,我說道:“我反正已經說了,信不信由你。”說完我便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女人皺起了眉頭,卻是把槍給收了起來。

我們就這麽沉默地對峙著。

最後她站了起來,不再管我,走到門邊,輕輕拍了拍門,門開了,她走了出去,門重新被關上了。

他們在車上就收走了我的手機,這個時候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唯有等待,我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我將麵臨的是什麽樣的命運。

他們的手裏有槍,我絕不會天真的認為那槍是假的,也不會真的以為他們不敢動我。可是我卻隻能這樣強扛著,字條上的地址我若是說出來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從當時瘋子的表情來看異常的嚴肅,這在他來說是很少見的。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或許我不說還有活著的機會,如果我真說了,弄不好我就會死。

這是一種直覺,為什麽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我就這麽坐在這兒,好在我可以吸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上已經有了七、八個煙頭,而我的煙盒裏也隻剩下了最後兩支。

就在這個時候那扇厚重的門打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那個女人,是之前坐在前排穿白西裝的年輕人。

年輕人此刻已經將墨鏡取了下來,這是一個長得很帥氣,卻帶著一種病態白的男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謙,宋代的宋,謙讓的謙。”說完他在我的對麵坐下,他的臉上帶著微笑,隻是那種笑容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我們是706的人,我是聶嵐的頂頭上司。”

他的這句話讓我大吃一驚,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是706的人,而且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是聶嵐的上司,那剛才那個女人也是706的,這麽說當初她在那家醫療機構是為了臥底!

我自嘲地笑了,原來“亡者歸來”的計劃其實一直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人家隻是沒有急著收網而已,而我卻自以為是的查這查那。

“你知道嗎?如果剛才你說出了那個地址現在你就是個死人了。”他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副笑容,我發現他竟然笑起來的時候有隻酒窩。

聽他這麽一說我的心裏不由得一緊,好在我一直記住瘋子的話,否則我還真有可能把那個地址給說出來。

但我馬上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何瓊的愛人呢,他怎麽樣了?”

我這話才說出口,便發現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我的心也“咯噔”一下,莫非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何瓊的男人看過這字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我這話很可能會給他惹來殺身之禍!

我有些後悔。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他看過這字條?”

我搖搖頭:“沒有,我從他手裏接過信封的時候口子是封著的,我隻是不想你們為難他。另外,我想知道何瓊到底是怎麽死的,是不是你們逼死她的?”

我的臉也沉了下來,即便他們再怎麽強勢,但我依然要親口聽他回答我何瓊到底是怎麽死的。

“她是自殺的,不過我們並沒有逼她。”他淡淡地說,仿佛我們在說的並不是一條人命。

“那她為什麽會死,之前她都好好的,我去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我的情緒有些激動,是我去找過她以後她才自殺的,為此我的心裏充滿了內疚。

宋謙的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打著,眯著眼看我。

“我還是那句話,她的死和我們沒有關係,不過要說她為什麽會死,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和你有關係。”他又露出了笑容。

沒等我開口詢問他繼續說道:“我很好奇,聶嵐費了很大的勁才為你爭取了進706的機會,可你卻拒絕了,為什麽?”

“我不喜歡被束縛。”我回答得很簡潔。

他點點頭:“你很幸運,你知道嗎?知道706的人要麽為706工作,要麽我們會幫他徹底忘記這件事,又或者讓他永遠地消失,而你是個例外。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如果讓我知道你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的話,你就死定了,就算是他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他說的他肯定是另一個我,而不是聶嵐,聶嵐隻是他的一個下屬,聶嵐是阻止不了他的,而且我已經看得出來,706的上下級關係很嚴格,那就是絕對的服從。

此刻我理解了聶嵐,為什麽很多事情她都不告訴我,那是因為她不能說,一旦說出來不隻是她會受到處罰,或許就連我也會遭到不幸。之所以我能夠知道這些秘密還活著,都是因為另一個我的緣故,隻是我不曾想到他雖然在那個世界,卻仍舊能夠對這個世界產生這樣的影響力。

“我可以走了嗎?”我問道。

他聳聳肩膀,雙手一攤:“當然。一會羅莉會送你回去。”羅莉應該就是剛才的那個女人。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突然他又轉過身來:“你知道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嗎?”

我點點頭:“下司鎮中壩區。”

他笑了:“我就說那眼罩對你根本就沒什麽用。”說完他便拍了拍門,門開了,門口站著那個叫羅莉的女人。

“你送他回去吧,不用再戴著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