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省人事的何瓊

我把這事兒和瘋子說了下,瘋子聽完也皺起了眉頭。

我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瘋子卻白了我一眼,有些不滿:“你沒發現最近你總是喜歡問為什麽,既然心裏有疑惑你為什麽不想辦法自己把它給弄明白呢?有些事情別人是無法給你答案的,就算是給了你答案你仍舊是不明白,所以自己的事情最後還是得靠自己。”

他的話有些道理,隻是我卻不太習慣他的這種語氣。

我沒好氣地說:“那你呢,你還不是一樣在逃避,那些要抓你的人你還不是不敢麵對?”

“不一樣!”他的臉上微微一紅。

我說沒什麽不一樣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還真不信那些人就沒了王法。

瘋子歎了口氣:“有的事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所謂的規矩是給講規矩的人用的,而有些人有些事卻遊離於規矩之外。或者說,我們的規矩並不適用於他們。”

“他們莫非有什麽特權?”我問。

瘋子擺擺手,像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答題:“還是說說你自己吧,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我說我想去城關中心小學見見這個何瓊。

那個男人在電話裏說她曾教過我,而我的小學確實就是在城關中心完小上的,可是我不記得哪個老師叫何瓊了,不過她教的是美術和音樂,這兩門課並不是主科,很多時候都會被主科給占了上課的時間,再加上小學的時候我有些怕老師,所以對老師更多是敬而遠之,不熟悉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們離開了祖屋,他沒忘記重新把房門給關好。在離開之前我又在屋裏翻了一遍,我確定沒有看到那張遺像,我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城關中心小學離我家並不遠,走路都不到五分鍾,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可它卻沒有太大的變化。那個大鍾還掛在老榕樹上,隻是它已經成為了昨日的一種記憶,現在已經被電鈴給取代了。

今天不是周末,這個時候學生都還在上課,守門在保安問我們找誰,我說打何瓊,保安說何瓊不在學校,在醫院,她已經住院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保安並不清楚她患的是什麽病。他說如果有什麽急事的話他幫我去叫校長,我說不用了,隻是問了何瓊在哪個醫院。

何瓊在縣中醫院住院,我和瘋子打了輛車去了縣中醫院。

很容易就在住院部打聽到了她在的病房,我讓瘋子在醫院裏等著,我則跑到醫院外麵買了一個果籃,卻探望病人總不能空著兩手去,那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請問何老師是住在這間病房嗎?”推門進去,屋子裏兩張病床都是空的,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那兒削著蘋果。

“你是?”聽到我問,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眼看著我臉上充滿了疑惑。

我笑道:“我是她的學生,我叫潘誌強,剛才在學校聽說她生病了就來看看。”

男人這才釋然:“哦,護士推她去做檢查了。來,吃個蘋果!”他順手將手裏削好的蘋果遞了過來,我正要拒絕,瘋子接過去,嘴裏說了聲謝謝然後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我有些無奈,將手裏的果籃遞給男人,他接住:“看你還那麽客氣。”

接著他請我們坐,這病房裏唯一的一把椅子是他坐的那把,我和瘋子就在旁邊一張病**坐下,這張床應該沒有安排其他病人。

“您是?”

他笑道:“我是她丈夫,我姓金。”

“何老師得的什麽病啊?”我知道這麽問有些冒昧,不過我還是好奇忍不住問出來。

他聽我這麽問,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唉,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昏迷不省人事,醫生也沒查出個究竟來,說很可能是腦部有什麽問題,又或是她患有心血管類的疾病,在這兒都住了幾天了,卻根本查不出病因。我提出轉院,可就在昨天說是省裏來了一個很厲害的心腦血管方麵的專家,這不,今天又推去檢查了。”

我愣住了,這得有多巧啊,我剛想找她問點問題她卻昏迷了,不省人事,而且還查不出病因。這怎麽和電視劇一樣的狗血呢?我看了瘋子一眼,瘋子卻不看我,坐在那兒發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男人說道:“現在住院還真住不起,她這情況也不知道醫保能不能報,唉,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搭他的話,再冷場的時候護士推著何瓊回來了。

男人站起來:“醫生,怎麽樣,查到病因了嗎?”

那護士搖搖頭:“哪那麽快,你耐心一點,總會有結果的。”

男人說道:“這次你們要是還查不出來我申請轉院,到橋城去,橋城要是還查不出來我們就去省城,總不能就這麽耗著吧?我們實在是耗不起。”

護士冷冷地說:“這話您和我說不著,去找主治醫生和院長說吧。”

兩個護士把何瓊抬上病床,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轉身走了。

男人有些生氣:“什麽態度啊!”

我正準備說話,看到瘋子已經走了過去,到了何瓊的病床邊。

男人並沒有留意到,我伸手想要攔住瘋子,但我突然想到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瘋子就靜靜地站在那兒,皺著眉頭,目光落在何瓊的臉上。

何瓊就像是睡著了,睡得很安詳,她的臉色也很紅潤,氣色看上去並不差。

“我們走吧。”瘋子開口了,說著他回到了我的身邊。

男人聽說我們要走,他也不挽留,畢竟這個樣子也不是虛偽客套的時候,我知道他的心裏一定也窩著火。

“金老師,那我們就先走了,何老師這兒您辛苦了。”

男人歎了口氣:“應該的,倒是你,還記得來看她,有心了。”

我和瘋子出了病房,穿過過道來到了電梯口。

“瘋子,你剛才在看什麽?”我終於找到機會問他了。

他淡淡地說道:“我沒看什麽,我隻是想走近一點試試能不能接收到她腦部的信息。”

我瞪大了眼睛:“什麽意思?”

他白了我一眼:“你忘記我能夠感知人的內心所想嗎?我想看看能不能感知到她的心裏在想什麽。”

我這才想到他是有這本事的,可是一個昏迷不省人事的人他能夠感知到嗎?

“那你感知到了嗎?”我激動地問。

他搖搖頭:“沒有,不過我能夠感覺到她腦部波動較大,也就是說雖然我們看到她是昏迷狀態,但她的大腦卻在滿負荷運行。”

“能不能說得淺顯一點,別那麽專業。”我有些聽不明白。

他這才解釋道:“她應該在經曆著什麽,我想或許她正處於某個幻境中。”

幻境!又是幻境!

“你是說有人故意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瘋子看向我,電梯到了,我倆進了電梯。

“可以這麽說,她不是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嗎?說不定當時你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她所處的幻境之中!”

這真也太玄乎一點吧?我居然會在她的幻境之中!怎麽可能。

瘋子知道我不相信,他問我:“看過《盜夢空間》嗎?”

我點點頭,這可是一部很經典的科幻電影。

瘋子說道:“其實那個所謂的夢就是幻境,人為構建的一個幻境。你別以為科幻電影都是想當然的,其實所謂的科幻就是科學幻想,它們大多都是有一定的理論依據的,隻是由於受到知識的製約,有一些構想都還隻是停留在理論階段。”

他這麽說我就沒話可說了,因為他說得很在理。

“而且讓你進入她的幻境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能夠確定她的腦電波的頻率、波長及振幅,再輔以一些相關的條件,你與她的大腦電波就會產生重疊,形成共振,這個時候你就能夠進入她的幻境中,在那裏你所經曆的都是她讓你經曆的,雖然你的自主意識還存在,可是卻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他說完看著我:“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我苦笑:“你真當我是傻子?”他都說得那麽明白了,我若還是聽不懂的話那我的智商就很不在線了。

“到底是誰在這麽做?”我問他。

他聳聳肩:“不知道,別問我這麽高深的問題。”

從醫院出來,他掏出煙來點上:“我很討厭醫院的味道,消毒水,福爾馬林,這些味道讓我想要嘔吐。”

“說得你一輩子不進醫院似的。”我送他一個白眼。

他卻很是認真地說:“我是沒有進過醫院,至少在今天之前,我長這麽大從來就沒有生過什麽病,哪怕是一點小病都沒生過。”

他這話讓我的心裏也是一震,我不也是一樣嗎?按理說這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兒,可是我卻覺得這不正常,是個人吃五穀雜糧生百病,可是一點病都不生的話那還是人嗎?

“現在呢,去哪?”瘋子沒有管我在想什麽,直接問道。

我看看表,這時真的已經到了飯點,我問他:“還能吃嗎?”

他點點頭:“能。”

我帶他去了一家米粉店,我們縣的米粉也是出了名的。

他又吃了一大碗,我看著他那略顯消瘦的身材,也不知道怎麽就有這麽大的飯量。

“還要嗎?”

他搖搖頭,我說既然吃好了那我們就回家吧,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回家去看看的。

摁了門鈴,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我爸,他看到我的時候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誌強,你怎麽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做飯。”他又看向我身後的瘋子:“這位是?”

我說:“一個朋友,沒來過,就帶他一起來了。我們已經在外麵吃了的,您就別忙活了。對了,我媽呢?”

我爸回答道:“去你三叔家了,我一個人在家,中午就煮麵對付了頓。來,快進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