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無頭屍體

“若是前天,我會說,不斬能勝。若是昨天,我會說兩人持平。至於今天嘛……”

正陽子瞅了一眼演武場中央,兩個拳拳到肉,擂動如雷的家夥。

無量天尊!

這簡直是兩尊天庭力士在互毆啊,俏道士每日存神念誦,是正經道士,看不得這些純粹力量炸開的場景。

“……貧道實在是分不清啊。”

其實正陽子是有些傾向於武悼。

因為武悼的氣血上明顯要更渾厚一些,這真是一個幽默的笑話!也不知道他是傳承是什麽根腳,居然能在氣血上勝過以橫練力氣見長的不斬,摩柯寺的高僧們要是知道這一幕,怕是禪心都要被破防了!

梅摘星被炸雷似的對轟聲打斷了數次開口。

搖著扇子的他不禁搖頭。

這種單純氣血勁力的快節奏對轟,其實到後麵就是在比拚意誌了,讓他們驚訝的是,武悼的意誌居然能跟得上自幼苦練的不斬。

不斬和尚,何許人也?

那是能和左狂對招的宗門弟子,哪怕是輸了也是還了一招。

梅摘星愈發覺得自己這一時興起的投資,是自己數十年人生中,難得的神來之筆。越看武悼那真的是越滿意,梅夫子有些幸福的煩惱,要怎麽開口和心卓介紹自己閨女的端莊大方,定是能旺夫。

嘭!!!!!

壓迫空氣呈現出狂暴勁風炸出了最猛烈的聲響!

武悼這邊雙腿已經深深陷入了土中,他終於是在這場對轟中被逼退了一步,整個人正在散發著驚人的熾熱烈意。雙臂胸口隱約發疼,他這一放鬆下來,疼感頓時加倍,隻能是運轉氣血活血散瘀。

“是我輸了。”

“不,輸的是小僧,為了破你勁力,小僧最後用了真佛手印。”不斬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他對武悼的勁力可以說是心中無比訝異了。

這種訝異,甚至超越了勝負欲。

讓不斬和尚動了武功,試圖說去拆解陷陣十三劍的勁力。在他的理解中,武悼的氣血勁力,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極為精妙,可以說是相互搭配的恰到好處,而且隱約有幾分意猶未盡之意。

必然是還有隱藏的東西。

這**對轟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不斬和武悼這邊一人找塊地休息了,而正陽子這邊因為勝負問題,則陷入了債務糾紛當中,大夥都在激烈討論到底是誰贏了。

有人說武悼贏了,不斬和尚親口認輸。

也有人說不斬和尚贏了,是武悼先後退。

正陽子的腦袋頓時一個比兩個大。

而不斬和尚這邊聽著喧鬧之語,心裏則有點鬱悶,這和尚覺得武悼藏著掖著太沒勁,轟轟烈烈對轟口牙!戰!戰!戰!戰個痛快!

這倒是有些冤枉武悼了。

武悼藏了麽?藏了一點點。

氣血量是尋常武者的十倍,勁力更是誇張,他在這種考驗意誌的對轟中,其實保持了和不斬和尚差不多的氣血勁力。這個量,大約是他的三成左右,可見不斬的氣血勁力也是充盈磅礴。

事實上不斬發現的,是武悼功法的缺失。

陷陣十三劍是副武器功法。

理應是有一門恰好搭配的主武器功法無間八斬,徹底補全氣血勁力上的部分空白,那才是這門真功的完整形態。

隻能說不斬和尚過程不是很正確,但結果卻是對了。

這夜間的娛樂節目到此為止。

明天是要一探洞窟究竟,安排了輪流守夜後,眾人便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早早進帳篷歇息,隻剩篝火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響不時爆開。

漆黑的群山深處紮營,能夠聽見遠遠的有不知名野獸嚎叫聲隨夜風而來。

一個晴朗無雲的夜。

負責守夜的獵人撥弄著篝火,心裏想著明天一定是一個大晴天,陪那有錢的教書匠走的這趟探險,也差不多是要結束,能拿到自己的酬勞了。

忽然間,獵人覺得脖子有點癢。

他使勁的撓了撓。

心裏盤算著,拿到這筆寶鈔,家裏那幾個小男子漢,總算是能吃上很長時間的肉了,隻有吃飽了肉才能長個子,往後才能去練武。

‘嘶,怎麽這麽癢?’

獵人撓了一會,隻覺得脖子上越來越養,忍不住使勁的摳了摳,覺得手感好像不對,於是乎拿下來湊到篝火前一看,這一看他不禁愣住。

另外一個守夜的獵人是他的鄰居,見他舉著手表情呆滯,便提醒了一句。

“別發呆了,好好守夜。”

“對,好好守夜,好好守夜。”

獵人在月光灑落下的麵容忽然間變得有些邪性起來,他嘴裏應重複答著,身子卻是站起來歪著脖子朝著湖泊方向走去。

鄰居也沒注意到他的邪性詭異。

過了好一會,鄰居才注意到獵人不見了。

這屙尿也沒有那麽久的。

他下意識的站起來,心裏嘀咕著也是走向湖泊方向,借著月光尋找著獵人。不多時,他就瞅見了獵人遠遠的睡在湖泊邊上,心裏頓時是暗罵,這家夥居然這個時候躲懶,跑這來躺下也不怕被山林裏的狼給叼走了。

怒氣衝衝的鄰居快步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了獵人的身上。

正在營地中熟睡的武悼。

忽然間睜開了眼睛,他又嗅到了,那種淡淡的香火鬼氣!

“啊!!!!!”

淒厲的尖叫聲從營地之外傳來。

下一刻!

兩道氣血沸騰,猶若大烘爐般的身影同時衝出營地,不分先後的衝向了尖叫處,氣勢若猛虎下山!

而整個營地也被這突兀的尖叫驚醒,安靜的營地頓時變得喧鬧了起來。

等梅夫子趕過去的時候。

武悼和不斬和尚一人正抓住驚恐萬分的獵人鄰居,而另外一人正在嚴肅的蹲下來研究地上的屍體。

“怎麽樣?”

梅摘星問的是怎麽樣,而不是怎麽回事,顯然是已經商量過,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一直對營地外的情況保持敏銳感知。

“阿彌陀佛,這位檀越的腦袋不見了。”

不斬和尚雙手合十,念誦佛號。

地上的屍體赫然是一具無頭屍,更加詭異的是,這具屍體的脖頸斷口處沒有一絲鮮血溢出,倒像是已經死去了數天一樣,呈現出一股灰暗之色,並且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正在飄散。

“不像是剛死的。”

在這方麵見過新鮮屍體的武悼做了補充。

但他的視線,卻是宛若利刃一般刺向了月光下泛著玉屑碎光的湖泊。那裏,也有淡淡的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