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暗流

一天時間用來準備外出所需的行囊。

這個時代出遠門。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安全上其實是很難得到保證,至於路上的享受就更不用說了,除非你是大戶人家出遊,帶上一大堆的家仆丫鬟,才能夠有舒舒服服的享受和安全,就算這樣也得提防著強人剪徑。

窮鬼沒有油水撈。

那就隻能冒險去榨一下富人了,要是這個富人是為富不仁就更好了,還能留下一個劫富濟貧的好名聲。

武悼去見連師後,表麵上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倒是留心看看,有沒有人是在打聽自己和連師見麵之事,卻是一無所獲。

意料之中的事情。

真有吃裏扒外的內鬼,哪會表現的那麽明顯,都不需要他估摸馮師兄他們自己就能揪出來了。反正自己就像是釣魚佬一樣,不管有魚沒魚,隨手甩上兩竿總是沒錯,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若是有收獲的話就更好了。

次日。

蕭若虎回來了,是醉醺醺的回來,身上還有非常濃鬱的胭脂水粉味道,顯然是和青樓女子喝花酒,喝的不亦樂乎,好好享受了一把二八佳人那如奶酥般絲滑綿柔的身體,過了一把武人馳聘征伐嬌娥的癮。

他醉成這樣,惹得連師不快怒斥。

武悼自然是沒有了機會再討教一番了,隻能將略微鬱悶的心情和陳寒師兄傾訴。

結果陳寒師兄很嚴肅的糾正了武悼一個錯誤。

那就是青樓和窯子其實並不是一個東西,青樓是文人雅士去欣賞風花雪月,賣藝不賣身的地方,而窯子才是做的粗俗皮肉生意。若是把這兩個弄混了,可是會遭人嗤笑,是市井粗鄙之人的無知吠吠。

作為大好青年,武悼在師兄的諄諄教導下,很快就分清楚了區別。

青樓就是直播,要表演才藝才能得到老板們的青睞,賣藝不賣身是遮羞布,這裏有的是有錢人好那一口的彎彎道道。至於窯子就是直接說出來賣的燒雞了,一般質量都不太行,屬於下九流之處。

人牙子們眼睛還是很毒辣的。

真有什麽好的揚州瘦馬預備,小小年紀就賣去各個青樓培養了,哪會留在窯子裏。

陳師兄還神秘的告訴武悼。

在青樓之上還有更好的地方,那就是教坊司,那裏的樂師仕女才是真正的銷魂尤物,從十六歲到四十歲保養得水嫩玲瓏的少女熟婦不在少數。

這些尤物的來源比較複雜,有政壇上鬥爭失敗被人清算的官員妻女,有商賈犯事之家屬,也有青樓選拔上來的花魁,當然還少不了那些被諸夏王師教化蠻夷女性,什麽女將軍女皇女情報員多的是。

可想而知,這些人的身體保養是何等奢侈。

但教坊司隻對權貴開放,普通人別說進門,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陳寒也是身為武者,在某次聽某位飛鷹司捕頭吹逼才是知曉的。

武悼聽後不禁撓頭。

果然是武德充沛的諸夏王師,教化蠻夷都不帶性別歧視的。

不過武悼對教坊司倒沒有多少興趣,反倒是海外的至今依然在烽火時有燃燒的戰場,讓他不禁神往。

大丈夫誰不想提三尺劍立不世功?

諸夏武人每一位都渴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和嶽武一樣,打出一個北海牧馬級的戰績。不過就當今寰宇局勢,熱武器量產,鐵甲艦對轟,想要大力開疆可謂難如登天,就離州那團爛泥地,諸夏至今都沒能吞下。

武悼閑聊一陣便是繼續去準備自己的行囊了。

……

……

“打聽清楚連平的安排了麽?”

在回風武館不為人知的角落中,兩個借機悄悄接頭者正在低聲密語。以他們的身份,在武館中見麵接頭,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那老小子能有什麽安排,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沒照顧周全,若不是意外,早就直接拿下了,哪有今日那麽麻煩。”

“那些老雜毛呢?”

“他們說了,隻要保證地契和生意,隻要連平一死,他們就會主持大局,將武館順利納入盟中。”

其中一人聞言不禁冷笑道。

“嗬,那些老狗還真是惡毒自私,這麽多年的兄弟情說賣就賣了。”

“人之常情罷了,他們也有兒女,連平那麽多弟子,把好處都吃的差不多,他們會允許自己的兒女一輩子碌碌無為?”

“盟中情況呢?”

“已經在路上了,三位一流武者,兩個登峰造極,還帶了火器,到時候十拿九穩。到時候先除鬆山劍,在拿下回風武館,玉山就徹底成了盟中勢力。”

另外一人聽到這麽大的陣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來盟中一些人是真的迫不及待了。

或者說是不敢再磨蹭了,武師盟背後那些大人物耐性是有限的,對他們來說,如果手下一條狗不好用的話,隨時都會將這條狗丟掉,換上更多搶著當狗的人。即便是一流武者,在人家那裏最多就是一頭看家狗。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

想朝上爬的順利一些,就隻能依附真正的大人物,不然就算你是天才,沒成長起來之前也是很容易就變成一具屍體!

“對了,昨天連平和他一個記名弟子見了麵,交談內容誰都沒有打聽到。那個人你們應該有印象,他叫武悼。”

“武悼?”

“沒錯,小師妹似乎很中意他,而且他的父親還攪了你們在南塘的布置。我看他正在準備行囊,似乎是被連平安排著離開武館了。”

“哦,我想起來了,無妨,明天正好第一批人到玉山,到時候那批見血好手正好把他給收拾了。”

“……”

“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平他的心思縝密,沒理由將一個自己重視的記名弟子就這麽放出去,也不派人去保護。我懷疑可能是試探,說不定他已經在懷疑你我了。”猶若農人的身影露出一絲猙獰之意。

“哼,懷疑又怎麽樣,在實力麵前一切都無法挽回。”

兩人悄悄的接頭無人察覺,而已經收拾好行囊的武悼也沒有意識到,武館內外的暗流終究是卷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