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指著和尚罵禿子

駱駝開來的是一輛奧迪Q5,就他一個人。

馮子奇坐到了副駕位,柳海鑽去了後排。

“馮先生,江長河在春城道上也算是個人物,所以你們在和他說話的時候要注意一下態度。當然,也不要太把他當一回事,有我在相信他不敢對你們怎麽樣。”

駱駝一麵開車一麵說。

馮子奇點點頭:“嗯,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駱駝哥,我看他那家滾石夜總會應該還做了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吧?”柳海問道。

馮子奇的眉頭一挑,他明白柳海想要問什麽,可是這問得也太冒失了,駱駝也是道上的人,而且和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情。

駱駝手握著方向盤,目光望著前方:“你是想問我滾石夜總會是不是涉黃毒?”

不等柳海說話馮子奇先說道:“夜場怎麽可能都幹幹淨淨的。”

“太幹淨了誰又會去呢?”駱駝並沒有正麵回答,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

馮子奇岔開了話題:“江長河是個什麽樣的人?”

如果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指不定駱駝就會起疑心了,馮子奇扭著看了一眼柳海,那眼神中有著責備的意味。

柳海不敢再說話,尷尬地衝馮子奇笑了笑。

“這小子有些本事,行事果斷,也挺有手腕的,滾石夜總會在他的手裏收益翻了兩三倍,嶽總曾想把他挖到公司來,隻不過他的心氣高,覺得我們的廟小,容不下他這尊大神。”

“哦?他居然不給嶽總的麵子?”

駱駝說道:“麵子還是給的,人各有誌罷了。”

馮子奇在心裏對這個江長河就更加好奇了,這幾日他可是沒少做功課,嶽池在春城可以說了黑白兩道都玩得很轉,實力背景也十分強大,還真沒有幾個可以和他掰手腕的人存在。

不過從駱駝的話語之中馮子奇也聽出些味兒來,駱駝對江長河並不感冒,而駱駝的態度很大程度應該是取決於嶽池對江長河的態度。

這並不是去滾石夜總會的那條路,馮子奇雖然是外地人,但這些日子他可是把春城的道路給摸得很熟。

“江長河很少在夜總會,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滇池邊的崇文會所。”駱駝仿佛知道馮子奇的心思一般。

“崇文會所?”馮子奇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家會所。

駱駝笑了:“沒錯,這小子喜歡附庸風雅,沒事就愛結交一些所謂的社會文化名流,這家會所就是春城的這些文化名流的聚集地。是會員製的,據說進入的門檻還挺高,當然,對於那些文化人江長河則是免費贈送會員給他們,隻要他們能夠經常去那兒坐坐,為會所提升格調就行了。不過這小子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春城一些寫字畫畫的經常在那兒現場寫寫畫畫,然後那些作品都留在了會所裏。你們應該對這行不熟吧?我也不熟,但之前聽小姐提起這個會所裏珍藏了楊老的好幾幅孔雀圖,楊老的孔雀那可是一幅就差不多要賣十幾二十萬。”

馮子奇知道駱駝說的是那些大家的書畫作品,他對書畫並不在行,但他也知道,有些作品確實可以賣到天價。

沒想到江長河還有這樣的頭腦,給這些文化人一個交流聚會的場所,然後借機收藏這些名家的作品,就算有些文化大家沒有這些實質的作品,但憑著他們的知名度也能夠為會所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

這是滇池邊上的一個大四合院,院門口掛著一個牌匾:崇文會所。

這四個字竟然是國內一個很著名的書法家所提。

三人從車上下來,到了院外就有兩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看上去很是幹練的年輕人給攔住了。

當他們看清楚走在前麵的駱駝時,臉上都露出了恭敬之色。

“駱駝哥,江總在等著您呢!”

駱駝微微點頭:“帶路。”

進了院子,假山奇石,小樹池水,讓人感覺仿佛到了蘇州園林,整個庭院的布置也是古香古色充滿了雅韻。

他們被領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是一張不小的楠木茶桌,茶桌的正中坐著一個男人,他正在很認真地看著麵前一個穿著唐代美人裝的女子泡茶,而另一邊則也是一個美人裝的漂亮女孩在彈著古箏,馮子奇聽出來那是一曲《高山流水》。

倒不是馮子奇對這玩意有什麽愛好,純粹是之前他的孩子報興趣班學的就是古箏,所以對一些曲子他倒是也耳熟能詳。

男人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著駱駝笑了:“駱駝,好久不見了。”

駱駝也笑了下:“江總好興致啊!”

男人便是江長河,他招呼駱駝坐,可是卻看都沒看馮子奇他們一眼。

駱駝咳了一聲:“這位是馮先生,我們嶽老板的朋友,今天約你是因為他們想要見你。”駱駝倒是直接就把馮子奇他們給推了出來。

聽到駱駝介紹自己馮子奇上前一步:“江總好!”

江長河眯著眼睛看了馮子奇一眼,馮子奇感覺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陰冷。

“你就是那晚在我的場子裏動手的那家夥?”江長河冷冷地問道。

駱駝微微皺眉,他也沒明白江長河這是唱的哪出,難不成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自己可還站在這兒呢,怎麽說剛才自己也已經向江長河說了,馮子奇是嶽老板的朋友,江長河這樣可是不給自己麵子,也不給自己老板的麵子。

“江總,你是什麽意思?”駱駝有些不悅,要知道那晚的事情是因為嶽池的掌上明珠嘟嘟而起,要不是馮子奇他們仗義出手的話嘟嘟不知會被那些家夥欺侮成什麽樣子。

按說自己有資格找江長河的麻煩,在他的場子裏讓自己家的大小姐受那樣的委屈,現在倒好,江長河還想先發製人了。

江長河也感覺到了駱駝身上的那股子殺氣,他說道:“我就隻是問問,沒別的意思。對了駱駝,那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出事的時候我正在這邊招呼一個派對,後來聽說嶽大小姐居然在我的場子裏遇到那樣的事情我也沒閑著,馬上讓人把那小子給找來了,按著規矩給了他教訓,希望嶽老板能夠滿意。”

江長河說這話的時候卻並沒有一點的誠意,就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人我們已經懲罰過了,不勞江總掛心。”駱駝可不會買他的賬,他哪會不知道這是江長河做的麵子活兒。

江長河尷尬地笑笑,也不再提這件事情。

他望向馮子奇:“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馮子奇看向駱駝,他原本以為駱駝已經把自己要找江長河做什麽的事兒事先和江長河說了,可聽江長河這麽問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來意。

駱駝淡淡地說道:“我隻負責牽線搭橋,你們的事情自己談吧。”

說罷他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然後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懂得品茗還是裝出來的,反正他這樣子讓馮子奇知道他是不摻和自己的事情了。

馮子奇咳了一聲:“江總,我是從橋城來的,我們都是大澤公司的銷售人員。”

聽馮子奇提到大澤公司時江長河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大澤公司是他表哥杜洪澤的公司,而杜洪澤已經死了。

“江總,杜總的事情您不知道聽說了沒有?”馮子奇問道。

江長河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我們很少聯係,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杜總被人開槍打死了。”馮子奇說著歎了口氣。

江長河像是吃了一驚:“你說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子奇就把杜洪澤遇害的事兒說了一遍,當然他也是照實說的,這個時候他不能有立場,因為他此刻並不是肖剛的兄弟,不是警察,而是大澤公司的員工。

“說算是這樣你們來找我的意圖又是什麽?”江長河問道。

馮子奇將之前的那套托辭說了出來,江長河聽完臉上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你們想請我回公司去主持大局?”

馮子奇點點頭:“沒錯,這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和杜家的人也談過了,他們說杜家實在是找不出能夠當些重任的人,所以我們就想到了江總您。雖然我進公司的時候您已經走了,可是很多老員工可都對您讚不絕口呢!來找您回去主事杜家的人也是同意的,還希望您別拒絕。”

“馮先生,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對這事兒這麽熱心嗎?你隻是一個打工的,大澤倒了,可是也還有那麽多的地產公司供你求職,我想馮先生能夠坐到銷售部副經理的位置上工作能力應該是沒得說的,幹嘛非得在一顆樹上吊死呢?”

這回是柳海開口了:“江先生,我們也想走啊,可是公司還欠著我們的工資,就算是要走也得先把這賬給結了吧?”

“這麽說你們找我來是要賬的?”江長河冷冷地問道。

馮子奇說道:“江總別誤會,我們隻是希望江總能夠回去主持大澤公司的大局,您回去了,公司重新走上正軌那個時候我們的工資也就不是什麽問題了不是嗎?”

江長河這才緩和下臉色:“你們說我表嫂失蹤了?”

“是的,失蹤有些日子了。”

“那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我表哥被人害死了,我表嫂也不見了,這麽長時間了警方卻破不了案,簡直就是浪費納稅人的錢!”江長河很是不滿地道。

馮子奇和柳海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他們怎麽都有一種被人指著和尚罵禿子的感覺,可是他們卻又不能說什麽,總不能為警察辯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