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範誠的決定
這是一道選擇題。
範誠坐在夏碧君的麵前,目光落在那把鑰匙上。
“這是一個機會。”夏碧君的聲音平淡,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範誠輕輕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機會,畢竟他也不能肯定那儲物櫃裏是不是真藏著什麽重要的證據,如果裏麵什麽都沒有,或者是根本與案子沒有任何關係的雜物的話,那麽自己追蹤的線索也就徹底地斷了。
所以他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
隻要把消息放出去,讓對方知道他從張嚴的手裏拿到了這麽一把鑰匙,那麽對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鑰匙拿到手,隻要對方有所動作那麽查起來就容易了許多。
可他也知道這意味著自己將成為一個獵物,對方的獵物。
那時候自己不僅僅要逃避警方的追捕,還要應付對方的追殺。
對於他來說那就是置之死地了。
他抿了抿嘴:“就按你說的辦吧。”
“你可想好了。”
範誠笑了:“想好了,你都說了這是個機會,錯過了就太可惜了。不過東西還得先取出來,這把鑰匙你還是交給映雪吧,等東西取出來之後再把消息給傳出去,就說鑰匙還在我的手上。”
夏碧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帶了幾分欽佩。
“需要警方保護你嗎?”夏碧君問道。
範誠搖搖頭:“不需要,我們的對手很狡猾,如果他們發現了有警察保護我就會猜到是怎麽回事,那樣他們還會上當嗎?”
夏碧君想想也是:“行,鑰匙我留下了,這事情我會和她好好商量一下的,你那邊做好準備,在放出風聲之前我會提前給你個信息。”
範誠站了起來:“行,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夏碧君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有些後悔提出這個建議,範誠是什麽樣的脾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萬一範誠真有什麽閃失自己怎麽向死去的姐姐交代?
拿起一支女士煙點上,吸了一口,她的眉頭緊鎖。
回到東山小區,謝寡婦早就等著了,說好今晚搬離這兒的,她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你怎麽才回來啊?”謝寡婦的言語中略有些不滿,她一直在替範誠擔心,生怕他出事。
範誠看著倚著門的謝寡婦:“有點事情耽誤了。”
謝寡婦說道:“時間不早了,趕緊拿東西走吧。”
範誠沒有動,他想到了剛才在夏碧君家裏說的那件事來。
自己真要和謝寡婦兩個人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話會不會給謝寡婦惹來麻煩?
要是謝寡婦真出了什麽事情那他範誠就是罪人,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我不殺伯仁,可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突然不想搬了,這樣吧,你自己住過去,我仍住在這兒,帶上你的東西,我送你過去。”範誠在心裏已經做了決定,不和謝寡婦一起搬過去,他不能讓謝寡婦也陷入危險的境地。至於說那個龐向東他倒是不怕,隻要謝寡婦不在這兒住了他也不會針對自己,自己隻是個租客而已。
“什麽?”謝寡婦有些驚訝。
範誠帶著歉意:“我們倆住在一起確實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隻要我們行得正做得端有什麽好怕的?”謝寡婦問道。
範誠沒有回答,他不能解釋。
謝寡婦盯著他看了半天又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在打你的主意?認為我是一個壞女人?”
範誠一愣,他還真沒想到謝寡婦竟然會往這方麵去想,他忙說道:“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謝寡婦聽了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她說道:“你能有什麽問題?”
範誠苦笑:“我們住在一起會給你惹麻煩的。”
“什麽麻煩?”
謝寡婦一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範誠說道:“很多的麻煩,而且很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
他隻能說到這兒了。
謝寡婦進了屋,她的聲音傳到範誠的耳邊:“進來說,把門關上。”
範誠跟著進來,關上門,謝寡婦讓他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我知道你說的麻煩是什麽,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範誠的心裏一驚,謝寡婦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真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不說話,而是點了支煙。
謝寡婦走進了裏屋,不一會手裏拿著一個相框又走了出來。
“你還記得她嗎?”
相片上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大約四 、五歲的樣子。
範誠眯縫著眼睛,相片上的女孩他確實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他卻是想不起來了,他看向謝寡婦:“你女兒?”
謝寡婦點點頭:“想起來了嗎?”
範誠回答道:“隻是覺得有些眼熟。”
謝寡婦說道:“她叫小蕊,兩年前在雲宮花城那邊讓一個人販子給抱著跑了,當時可把我急壞了,後來一個好心人幫我搶回了孩子,還告訴我人販子被抓住了。”
範誠想起來了,自己就是謝寡婦口中所說的那個好心人。
“所以那天我來租房的時候你就認出我來了?”
謝寡婦點點頭:“巧的事也就是在那天我聽說了你遇到的事兒,我相信你是好人,怎麽可能殺人?你一定是被壞人陷害的。”
“怪不得。”想到那日來租房時謝寡婦的表現,範誠終於想明白了,那日謝寡婦為什麽會那麽好說話,其實人家並不是貪圖自己那點租金,而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報恩。
謝寡婦收留他,給他一個棲身之所,知道他一定在調查自己被陷害的真相,於是還把車子也給了他用。
“謝謝。”範誠是打心眼裏感激。
謝寡婦說道:“該是我謝謝你,沒有你,我家小蕊如今也不知道被人販子拐到什麽地方去了,對於我而言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不能和你一起搬過去。”既然知道了謝寡婦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範誠就更加不能讓謝寡婦和自己住在一起了,對方可不是善類,說是窮凶極惡也不為過。
如果隻是自己的話範誠還有把握應對,但如果對方拿謝寡婦做文章那麽自己就會陷入被動。
謝寡婦皺眉:“你是怕我拖了你的後腿?”
“可以這麽說,我怕真有什麽危險我顧及不到你。”
“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
範誠還要堅持,謝寡婦說道:“這事情就這麽定了,有我在你多少還有個照應不是?如果你不答應那麽我就報警,現在警察可是到處在找你。”
她這態度讓範誠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用警察來威脅範誠。
不過她那態度看上去並不像是說笑,她是認真的。
範誠很是無奈,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夠說服眼前的這個倔女人。
“趕緊帶上你的東西我們走,今天你算是把龐向東徹底得罪了,要繼續留在東山的話他肯定會針對你的,另外你也看到了,他敢那麽對我,我若是留在這兒肯定他還會像那樣對我,我的性子你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她說得沒錯,就她這性子還真不知道下次會是什麽樣子。
車子來到南洲國際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了。
範誠的手裏擰著兩大個包,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謝寡婦的。
進了門,他把兩個包放下,自己的那包也就是一些衣物什麽的,不算重,可是謝寡婦那包就很沉,也不知道她都帶了些什麽。
這套房並不大,估計也就九十到一百平米,三室一廳,裝修比起東山她住的那一套要精致得多,看來她應該是早就想好了要搬到這邊來住的,隻是自己的出現讓她的提前搬過來了。
“你住那個屋。”謝寡婦指向了客房。
範誠點點頭,住哪個屋他都無所謂,於他現在的情況能夠有一個容身之所就已經很不錯了。
謝寡婦拿走自己的那一包東西就去了大臥室:“不早了,收拾一下趕緊休息吧。”
範誠抽完一支煙也拿了自己的東西進了謝寡婦分配給他的房間。
關上了房門,範誠沒有整理自己的衣物,而是和衣躺在了**。
他有些累了,這麽多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像這段日子這樣感覺到疲憊不堪,這是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他要麵對什麽樣的危險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自己該拿這個謝寡婦怎麽辦,這個女人好像對於自己可能會帶給她的危險沒有任何的懼怕,難道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自己嗎?
“咚咚!”
範誠過去開門,在這屋裏來敲門的當然就隻有謝寡婦。
謝寡婦站在門外:“熱水器好像有點問題,明天我再叫人來修,要洗澡的話你得等明天了。”
說完她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大早淩力就來到了梅映雪的辦公室。
“這兩天他有聯係你嗎?”淩力惦記著範誠事兒。
梅映雪說道:“嗯,有過一次聯係。”
“他找你做什麽,是不是想讓你幫他什麽忙?”
“沒錯,他是讓我找一個儲物櫃,他從張嚴的手上曾取下了一把鑰匙,他懷疑那把鑰匙對應的儲物櫃裏肯定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