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屍體上的水果刀
馮子奇來到了譚開山的辦公室。
譚開山見到馮子奇臉便沉了下來，他的手裏正拿著技術部門送來的一份報告。
“譚局，我是來承認錯誤的。”馮子奇低下了頭。
譚開山將那份報告扔到了馮子奇的麵前：“黃小嵐手機上的這個文件是你刪掉的吧？”
馮子奇拿起來看了一眼，正是他刪掉的那個文件內容，說是文件其實就是一句話而已。他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再否認了，而且他來也就是要向譚開山說明這件事情。
譚開山指著馮子奇：“你啊你，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知不知道，擅自銷毀重要證據是在犯法！”
馮子奇苦著臉：“譚局，你也看到了，是她讓我刪的，我隻是覺得她既然讓我這麽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說我擅自銷毀重要證據那就太冤枉我了，黃小嵐找我並不一定是為了案子的事情，我原本打算是拿到了那東西之後再向您匯報的。”
“既然是這樣東西拿到了嗎？”譚開山的臉色慢慢好了些，看來這小子認錯的態度還不錯。
馮子奇搖搖頭：“沒有，因為我發現被人盯梢就沒有輕舉妄動。”
譚開山瞪大了眼睛：“什麽？你被人盯梢？”
馮子奇說道：“是督察大隊的人。”
“這個老範想幹什麽？”譚開山聽了輕喝道，不過他這隻是做過馮子奇看的，當時範誠說派人盯著馮子奇的時候可是和他商量過的，隻是這事情他卻不好在馮子奇的麵前說。
譚開山眯縫著眼睛：“這樣吧，技術部的報告我先放一邊，我就說是你主動向專案組提供了這個信息技術部門的報告之後才出來的，小馮，你啊，盡做些糊塗事兒，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馮子奇鬆了口氣，譚開山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先是打給範誠，範誠說自己在外麵有點急事，譚開山還想說什麽範誠那邊先掛斷了電話，接著譚開山打給了淩力，把這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約淩力一起到紅旗新村去。
掛了電話譚開山對馮子奇說道：“走吧，去看看她到底給你留下了什麽。”
紅旗新村在橋城市老經濟開發區，之所以說是老經濟開發區是相對勻東新區而言的，勻東新區是新經濟開發區。
範誠是一個人去的。
原本他想叫上申飛，轉念一想申飛正在盯著馮子奇，況且這麽一條短信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麽問題，自己先去看看有什麽狀況再叫增援。
六棟三單元202室的門是虛掩著的，範誠先是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他推門走了進去，客廳裏沒有人，屋裏打理得倒也幹淨，他走向了臥室，臥室門也是虛掩著的，再次敲門還是沒回應，他喊了一聲：“有人嗎？”房間裏並沒有什麽動靜，他這才慢慢地推開了門。
接著他呆住了，臥室的**躺著一個人，是個男人，隻是他的身上插著一把刀，鮮血早已經染紅了他的胸口，還有身下的床單，範誠沒有再往前走，他是老警察，保護現場是他首先想到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準備打回局裏，但他才撥出了三個數就停止了動作，因為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把刀上，那把刀怎麽就那麽的眼熟？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裏前幾天丟失的一把水果刀不就和這把刀一模一樣嗎？
範誠深吸了口氣，他走近前去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那把水果刀刀柄上有一個損痕，而這把刀上同樣也有一個損痕，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就是自己家裏的那把水果刀，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他輕輕摸了下死者的身體，身體並沒有冰涼，應該是才死沒多久。
範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自己家的水果刀竟然成了凶器這肯定不是巧合，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刀柄上或許還留著自己的指紋。
他開始有些明白了，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這條短信就是故意把自己引到這兒來的，而自己也犯了和肖剛同樣的低級錯誤。
不過範誠隻是呆了片刻心裏馬上就有了決定，他不會像肖剛那樣跑掉，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就成了畏罪潛逃，落得和肖剛一樣的下場。就算這把刀真是自己家的，這刀上真有自己的指紋，他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他又重新準備撥打報警的電話，但目光卻一下子落在了那死者垂下的左手上。
死者的左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拳頭上也沾了血，那拳頭的縫隙處一點銀色的光粒，對，就隻是一小點，如鉛筆尖的大小，如果不是範誠無意間瞥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他過去用力掰開死者握緊的拳頭，一把帶著鋁牌的鑰匙掉到地上，彎腰撿起那鑰匙，鋁牌上隻有一串數字：6032。
範誠收起了鑰匙繼續撥號，外麵突然發出了一點聲響。
“誰？”範誠拔槍就衝出了臥室，看到一個黑影閃了出去。
範誠連忙追出去，說不定那人就是殺人的凶手。
那人並沒有乘電梯，直接進入了消防通道，範誠剛到電梯口，“當”的一聲，電梯到了，譚開山、淩力、馮子奇和兩個年輕警察在電梯門開的時候就看到了匆忙跑過的範誠。
“老範？”譚開山叫了一聲，範誠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衝進了安全通道。
淩力追上去：“老範，你這是做什麽？”
範誠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嘴裏隻冒出了一個字：“追！”
淩力一頭的霧水，他看了譚開山一眼，譚開山皺眉道：“你跟上去。”
淩力跟著範誠一起往消防通道跑去，譚開山嘴裏說道：“不好！”
馮子奇有些不解：“譚局，怎麽了？”
“老範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你們注意到沒有，他的手上好像沾著鮮血。”
大家這才回想著剛才看到範誠握槍的手上真是沾著血的。
他們一齊跑向了202。
從二樓到一樓隻是眨眼間的事情，可是跑出單元樓哪還有人影。
範誠有些惱怒，如果剛才不是電梯到，譚開山他們出來幹擾了自己的話哪裏會被那人給跑了。
這小區是有監控的，隻要調出監控一定能夠看到那人是誰。
範誠想到這點就準備往小區物管處跑去，淩力卻是一把拉住了他：“老範，你這是發什麽瘋？”
這時淩力看到了範誠手上的血跡，範誠心急，掙脫了淩力抓住他的手，淩力的電話響了。
是譚開山打來的，淩力接聽電話：“譚局……”
範誠聽到淩力的話腳步也微微一頓，他扭頭望向淩力，淩力看他的眼神變了，多了幾分警惕與冷漠，範誠心道糟糕，淩力放下了電話，沉著臉對範誠說道：“老範！”說話的時候他掏出了槍，手臂卻是垂著並沒有把槍口對準範誠。
範誠長出了口氣，看來自己想去查個清楚是不可能的了，剛才他已經想過了，不會像肖剛一樣逃跑，他相信就算自己是被冤枉的隻要查清楚了自己就會沒事，可是此刻當他看到淩力掏出槍來他的心境有些變了，他想到了如今還被羈押在局裏的肖剛，之前他也認為肖剛很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肖剛，若是查不出真相那肖剛的結局會是什麽？範誠不敢去想，之前他還沒有太多的感覺，現在倒是覺得有些兔死狐悲來。
看著淩力，他歎了口氣：“老淩，你也認為人是我殺的？”
“是不是你殺的我們會查清楚，不過現在你得先把槍給我。”淩力說話間慢慢走上前來，他的槍口雖然是垂著的，可卻是一臉的警惕，範誠的手裏可是拿著槍的，誰也不能保證範誠不會亂來。
範誠把槍遞過去，淩力接過了槍，長長地鬆了口氣：“對不起，老範，你應該能夠理解。”
他把範誠的槍揣進了兜裏：“走吧。”淩力沒有給範誠戴手銬，他還是想給範誠留點麵子，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相信範誠會殺人。
範誠點點頭，就在淩力放鬆了警惕的時候範誠一掌狠狠地切在了淩力的脖頸處，淩力沒想到範誠會對自己出手，猝不及防，眼睛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兩個年輕警察跑來的時候隻看到範誠的背影，一個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淩力，另一個向著範誠逃跑的方向追去。
閻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上滿是怒氣：“你們誰能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先是肖剛，現在是範誠，一個是禁毒大隊的副大隊長，一個是督察大隊的大隊長，怎麽一下子兩個人都成了殺人嫌犯了？這兩個案子傳出去會給我們橋城警方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譚開山和莫少平的臉上也很不好看，淩力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莫少平說道：“閻局，你相信他們會殺人嗎？”
“我信不信重要嗎？”閻洲反問。
譚開山咳了兩聲：“閻局，我們已經在抓緊查了，很顯然肖剛和範誠都是被人冤枉的，對方用的手段如出一轍，唉，肖剛和範誠都是局裏的老人了，怎麽還會上這樣的當？肖剛倒也算了，範誠就太不應該了，肖剛的前車之鑒在那兒他倒好，跟著又一頭栽了進去。”
莫少平說道：“誰能夠有這樣的算計？閻局，譚局，換個角度想想，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們的人栽跟鬥，對方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