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魂不散甩不脫
第三章 陰魂不散甩不脫
上網，投簡曆，順便刷刷淘寶，看看新聞。關小音打個哈欠，看看時間，都六點過了，下班高峰！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關關，在家嗎？”官大媽的大嗓門響起。
“來了來了。”關小音跳腳打開門，意外看到四樓的蘇小夢。
蘇小夢比她年長三四歲，新婚不久，小兩口買不起新房，恰好工作地點離小區近，便將老式小區四樓做了新房，公婆就搬到鄉下種菜去了！
“小夢姐？下班啦。”關小音熱情招呼：“進來坐！”
蘇小夢搖頭，手裏遞過一隻劣質玻璃手鐲道：“我剛在樓下撿的，正好官大媽認出來，說是你早上拿著玩。還你！”
“不會吧？”關小音哀嚎一聲，臉色刷的變慘綠。
蘇小夢淡淡笑說：“我得做飯去，不聊了。”
“哦，拜。”關小音捧著這隻手鐲，欲哭無淚，扁著嘴，有點輕微發抖。
官大媽還以為她激動呢，很熱絡的擠進屋裏道：“找回來就好！以後小心點就是！……嘖嘖，關關呀，你聞聞，這屋子一股什麽怪味？”
“泡麵味唄！酸菜的，紅燒，香菇的……”關小音捧著手鐲像捧著燙手山芋一樣。
“發黴味！”官大媽斬釘截鐵打斷她。
關小音好脾氣的承認：“對，我黴女嗎？宅久可不發黴。對啦，大媽，瞧這手鐲好看不？”
“一般般。”官大媽佯裝識貨的撇嘴道：“一看就不是正品貨色！我說關關，你們年輕小妹子戴什麽手鐲，老氣！”
“對，對，大媽好眼光！我年輕戴著太顯老氣。大媽呀！自從我外公外婆過世後，多虧你無微不至的關照。沒什麽表示，這鐲子送你戴吧！”關小音快速的結束感慨詞，把燙手山芋塞給她。
官大媽猝然接到關小音的禮物，受寵若驚，笑眯了眼。
“咦？爛的？”官大媽當場就驗貨。
關小音急忙辯解道：“不可能！我昨兒才賣回來的……”
手鐲被舉到她鼻尖。果然鐲內四分五裂似的許多細紋，還不規則，挺亂的。
“呃？大媽，這今年最流行的裂紋鐲……”
官大媽也不是那麽好唬弄的，何況這把年紀根本不趕潮流。板著白胖臉，一聲不吭重重塞回她手心。
“大媽，我這是誠心誠意的孝敬您。”關小音還在掙紮，試圖蒙蔽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你要有這份孝心，明兒有空不，跟大媽走一趟。”官大媽不領情地開口了。
啊？什麽情況？
“大媽，這詞我聽著耳熟。”關小音開玩笑道：“像電視裏土匪綁架人質……”
“少耍貧嘴！”官大媽嘴角溢出一絲逗樂的笑意，歡喜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親生爸媽又不管你，得，看在你死去的外公外婆跟我幾十年鄰居的麵上。我呀，托人幫你介紹一個條件不錯的小夥子。”
嘶～關小音悶吸口氣。
“就明天中午，中心廣場左拐楓林路最有名的那家魚香館。”官大媽喜滋滋吩咐：“打扮漂亮點。時間我來掐！”
“大媽，我，我年紀不大吧？用不著這麽快相親吧？”關小音一臉為難。
“喲，還不大。我像你這個歲數，都當媽了！你不急，我們老鄰居都替你急！這年頭，下手要快！那小夥子條件不錯。有房，工作穩定，父母都有退休工資，家裏就隻有一個妹妹，大學也快畢業了！嘖嘖，配你綽綽有餘！”
“呃？我……”關小音在腹內斟酌委婉的拒絕詞。
“就這麽說定了。我得趕回去做晚飯了，今日你小雲姐回來吃飯。”官大媽把事交待清楚後，廢話不多說，揚長出門。
‘呯’貼心關門聲驚省關小音。
相親算什麽呀？大不了放鴿子就是。眼下最最要緊的是處理這個陰魂不散的破鐲子。
都讓馬桶衝走了，竟然還找上門來，見鬼了！
關小音此時顧不得多想，扔回背包，換上鞋摔門下樓。
黃昏的小公園，遛狗的，散步的，健身的匯集一處，吵吵鬧鬧的享受難得的寧靜時光。
“那老頭哪去呀？”關小音徘徊在昨天套圈的地盤。
今天占地擺攤的是個小商品攤子，林林總總的攤著肉色絲襪，黑色踩腳襪，褲襪和彩色半膝襪。攤主是個年輕人小夥，微胖，五官周正，架著眼鏡，一副飽滿熱情下海經商模樣。熱情招呼關小音：“美女，要絲襪不？十塊錢一打，特便宜，劃得來！”
關小音心煩意亂，送他一記白眼。
“瞧一瞧，看一看呀，我家絲襪保證不掛絲，不起球，經久耐穿，十塊錢送小禮物啦！”
他嘴裏的小禮物八成是手裏晃悠的塑料鑰匙扣吧？
“哎，老板，我看你麵熟，是不是經常在這裏擺攤呀？”關小音眉頭一皺，妙計陡生。
“是呀，我天天晚上擺，除了下雨！”
“那就怪了，我昨天怎麽沒瞧見你呀？”關小音故意驚訝。
年輕老板推推鏡框，上下打量她道：“我也沒瞧見你呀？買不買呀？不買別擋著我生意。”
“你哪有生意讓我擋呀？”關小音翻他一眼。
“你擋著我攤子，生意怎麽上門呀？”眼鏡老板也不甘示弱。
“我……”關小音按下惱色，低聲問：“好吧，我問你個事，昨天就這地方擺攤套圈的老頭，你認識不？”
“哦，找我打聽消息呀！”年輕老板嘴角一勾，鏡片在路燈下泛過一道光，板正臉道：“在商言商呀，你又不是我顧客，我可以拒絕回答。”
真是無商不奸！趁火打劫的奸商！
關小音一狠心一跺腳：“來一打絲襪。肉色的，短的。”
“好嘞！”年輕老板喜笑顏開，迅速打包。
交手過錢後，看著關小音眼巴巴等著，眼鏡老板清清嗓子說：“哦，你問那個糊塗伯呀？他是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般這個點不來，那他今晚就不會出來了。”
“他住哪裏呀？”關小音有些失望。
眼鏡老板一攤手：“大家萍水相逢，各擺各的攤，我怎麽會打聽這麽清楚呀。怎麽？他騙你錢啦？”
“比騙錢更可惡！”關小音狠狠道。
年輕老板意味深長的拖長音‘哦～’
“你哦個屁呀！想什麽齷齪東西呢？那老頭擺的攤，套的都是什麽鬼玩意呀？”關小音又罵一聲。忽然想起什麽，驚喜問：“你認識對吧？”
“嗯。”老板讓他斥一句心裏也不爽來著。
“哎呀，太好了！”關小音從背包裏摸出邪門的手鐲一把拍到絲襪攤，笑眯眯說：“物歸原主！幫我還給他，謝啦！”不等對方回話，一溜煙就跑。
年輕攤主驚呆了，看著她兔子一樣竄進夜色中的人群，無奈收回目光。
光潔大長腿的絲襪包裝上擺著老式的灰舊白色手鐲，裏麵有一根細細的類似紅線孤零零浮動。看材質，絕對假冒偽劣。看式樣，絕對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款式。
“老板，有肉色褲襪不？咦？這手鐲……”攤前來一對小夫妻。巧的很，女的正是蘇小夢。
吃過晚飯後，通常蘇小夢與老公劉濤會來離小區五百米的小公園散步消食。自然，認出了攤主舉著端詳的手鐲。
“哦，這鐲子不買。肉色褲襪是吧？有，有。”攤主急忙放下手鐲去翻貨。
“這鐲子不是關關的嗎？我一個小時前才還給她的。怎麽會在你這裏？”小夢疑惑拿過來看了看，反問攤主。
要不怎麽說，年輕人腦子轉得快。
眼鏡攤主恍然大悟一樣抬抬下巴，笑道：“噢！那個什麽關關是不是長著不太標準瓜子臉的，杏眼薄唇的，對啦，眉心有點紅痣的？”
蘇小夢疑難更深，看看老公。劉濤悄悄摸出手機……
“是她。沒錯。”
“哦，她剛才在我這裏挑揀絲襪，落在這裏的。我正打算廣播失物認領呢？”攤主把手鐲塞給蘇小夢道笑眯眯說：“麻煩轉交。”
“這樣呀！”蘇小夢與老公對視一笑，如釋重負！
攤主咧嘴笑點頭：“當然是這樣，不然鬧哪樣呀？對啦，這種肉色褲襪二十。”
“十五賣不？”
“十五？哎喲，姐姐呀，我們小本生意，賺得就是薄利多銷，進價都十五了，實在賠本呀。要不，十九？”
“最多十六。”
“這樣吧，開個張。十八，大發如何？”
蘇小夢看看絲襪。如今正是五月不冷不熱的好季節，穿單鞋的季節，必須得配絲襪。
“行，包起來！”
又一次成功甩掉邪門玩意，關小音身心舒暢。
這回物歸原主，不會找上門來纏著她了吧？
“咚咚”敲門聲乍起。
泡澡出來，搓著濕頭發，關小音懶洋洋問：“誰呀？”
“關關是我。”
蘇小夢的聲音！
關小音打開門，門廊的燈早就聞聲而亮，映出四樓小兩口的笑臉。
“什麽事呀？”
“關關，你有沒有掉什麽東西呀？”蘇小夢笑眼彎彎親昵問。
“沒有呀！沒掉東西。”關小音莫名其妙直搖頭、
“你也太馬虎了吧？落下東西都不知道？幸好遇見我，不然，有得你急的。”蘇小夢善意的責備兩句，然後藏在身後的手猛然竄起，笑哈哈說：“看，這是什麽？”
“啊～！”關小音發出驚天動地的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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