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擇婿開始鬥孫策

翌日,皖城。

喬家大院前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士子百姓,商賈鄉紳俱在,人聲鼎沸,吵鬧聲不絕於耳。

“周郎呢,周郎在哪?”

“你有病啊,看什麽周郎!二喬呢,聽說她們貌若天仙,家財萬貫啊!”

“青紗遮麵那倆,早走了,我聽說這事內定了啊,跟咱們普通士子沒關係!”

眾人正說著,突然齊齊看向外圍。

一個騎兵風馳電掣,直奔眾人而來,馬蹄卷地,震得地麵咚咚作響。

馬上少年身姿挺拔,眉宇剛毅,眸光平和,卻不時閃爍出幾分銳利,襯著一身錦衣的華貴體麵,倒頗有幾分硬朗風骨。

有說有笑的眾人頓時臉色一變,你推我攘,口中喧囂不止。

“快躲,是陸遠那混蛋!”

“陸遠陸扒皮來了,陸家精銳肯定就在附近!”

“快去告官,不對,告官沒用,快逃!”

陸遠看著四散的人群,不自禁搓了搓下巴,自己前身這名聲實在太差了。

他心有所圖,特意沒帶陸家精銳,結果這群家夥卻一口斷定,陸家精銳就在附近!

不過眾人一散開,反而給他留出了一片視野,讓他看清了前方情形。

隻見喬家府邸院牆高聳,門楣上沒什麽奢侈裝飾,豪門風範,倒有幾分書香雅致的氣息。

樓台上,兩個老者相對而坐,此刻正齊齊打量自己。

一人頜下三縷胡須,容貌清臒,這人陸遠認識,是主持月旦評的名仕許劭。

另一人方頭大耳,模樣憨厚,陸遠卻未見過,但想來應該是現任喬家之主喬景,喬玄之子,二喬的父親。

陸遠正想上前施禮,邊上卻突然傳來一道嗬斥:“陸扒皮,這裏士子雲集,書香浮動,豈容你這混蛋在此放肆!”

隨著這人開口,周圍士子頓時指指點點,低聲數落起來。

陸遠看向說話之人,似笑非笑道:“張公子,有仇?”

這人他認識,南陽太守張谘之子,因為口無遮攔,見誰得罪誰,人送外號張歪嘴。

“君子不平則鳴,何須有仇,你一介紈絝,為何來詩會搗亂!”

張歪嘴梗著脖子,大義凜然,他父是南陽太守,他行事自然也無需忌憚。

“不平則鳴……那你就鳴吧!”

陸遠大手伸出,五指扣在他臉上,像扣籃一樣,猛地一按,頓時將他按倒在地。

“你,你敢打我!”

張歪嘴摸著鼻血,一臉的不可置信。

“將死之人,懶得理你!”

陸遠環視四周,笑吟吟道:“子曰有教無類,陸某不才,也想品味詩詞之美,諸位飽讀聖賢書,不會在此難為陸某吧!”

他懶得理會張歪嘴,是因為知道曆史。

十八路諸侯討董卓,孫堅缺糧草,很快就會找到南陽太守張谘,將張谘摩擦致死。

“有教無類,說得好!”

樓台上的許劭開口:“陸公子名聲在外,要是能改過自新,也是廬江之福啊……”

陸遠老臉一燙:“多謝先生仗義直言!”

他暗暗看了許劭一眼,這老家夥說話果然夠損,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讓自己改過自新!

這時,突然又有一道戰馬嘶鳴聲響起。

一個少年豐神俊朗,策馬而來,朗聲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擇婿的盛會,孫某也來湊個熱鬧!”

陸遠凝神望去,心中暗讚,小霸王孫策,不愧孫郎之名,為人豪邁,舉止風流!

不過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少年啊!

陸遠心中一動,向張歪嘴低聲笑道:“張兄,君子不平則鳴,這是長沙太守孫堅之子孫策,孫堅的作風你也知道,燒殺劫掠全都做,你鳴不鳴!”

張歪嘴抹著鼻血,在孫策身上看了看,頓時振奮精神,如同個鬥雞般衝了出去。

他本來就想在詩會上大展威風,既能收買廬江士子,又能迎娶美人,一舉兩得。

對他來說,陸扒皮相比孫土匪,簡直小巫見大巫。

而且陸扒皮說動手就動手,不太好惹,孫家小土匪愣頭愣腦,明顯更適合他一鳴驚人!

張歪嘴意氣風發:“孫策,你一個粗鄙武夫,竟然敢來這等盛會,還不趕緊退下!”

孫策臉色一沉:“你是何人?”

“孫策,我來問你,你爹孫堅為何以下犯上,以坐無所知之罪,逼死荊州刺史王叡!”

“我父乃是南陽太守,豈會結交匪類,你爹竟然還想取道南陽北上,真是妄想!”

“先帝劉宏新喪,你爹便起兵作亂,可知國喪之禮!”

……

張歪嘴鬥誌昂揚,朗朗上口,舌綻蓮花,連綿不絕。

陸遠不禁搓了搓下巴,這傻子有點上頭啊!

本來想給他點教訓,讓他出局,結果他卻這麽來勁……

那可是小霸王孫策,是這時代最猛的七零後,能動手就不會亂吵吵的典型,怎麽可能和他真正理論!

一群士子煽風點火,看著孫策,指指點點,津津樂道。

孫策看向四周,麵色越來越冷,語氣淡淡:“你找死嗎!”

“你們孫家……”

“噗!”

張歪嘴話沒說完,一杆長槍猛地透體而過。

他一臉震驚,嘴角卻突然溢出血沫,“呃呃呃”的掙紮幾下,身子便直挺挺倒了下去,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現場落針可聞,靜得可怕,眾多士子噤若寒蟬,即便是許劭也不知所措,渾然沒想到有人竟敢當街殺人。

一群士子目光逡巡,頓時齊刷刷盯在陸遠身上,想起了這個始作俑者。

陸遠幹笑一聲:“你們看我幹嘛,繼續啊,剛剛罵孫土匪什麽來著?”

眾人一陣腹誹,這情況,誰還敢罵!

孫策目光森寒,盯向陸遠,惡狠狠道:“陸扒皮,是你在挑撥離間,想將孫某趕走吧!你以為孫某此來,真是要參加這狗屁詩會的?”

他環視一圈,目光凜冽:“我孫家起於微末,能有今日成就,隻憑手中刀兵!喬家美人,孫某若想要,自會領兵自取,還會與你等鬥詩不成!”

陸遠心中微動,怪不得孫家三代都極力打壓江東士族。

尤其孫權,一輩子都在幹這事,根本原因還是孫家寒門出身,那些士族大佬不願意效力。

不過孫策確實霸氣,當著眾人麵還能說出想要美人,就領兵自取的話。

陸遠看著孫策,笑眯眯道:“孫兄誤會了,陸某就是出門看個熱鬧,沒想到竟看了一場市井長舌婦的吵架,娘們一般,著實無趣!”

孫策幹巴巴一笑:“南陽太守之子死在廬江,你當如何?”

“此人竟敢提先帝名諱,自己找死,與陸某何幹!”

陸遠頓了頓,臉色陡然轉冷:“不過他就算犯了滅族重罪,也自有朝廷法度,你一介白身,憑什麽在廬江殺人,是當我廬江可欺嗎!”

孫策猛地一槍刺出,口中厲喝:“早就聽聞你這混蛋名聲,沒想到還是一個傻子,就算有陸家精銳,今天也救不了你!”

長槍如龍,寒光閃閃,蓄勢一擊下,勢不可當。

陸遠身形在戰馬上騰挪,避開鋒芒,右掌猛地探出,迅如閃電般在槍杆上一搭、一震、一扭後借力一拽。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眨眼間將孫策的長槍奪在手中。

孫策隻覺得長槍上一股怪力傳來,讓他手臂一麻,長槍便脫手而出,被人奪了去,忍不住又驚又怒:“什麽妖法!”

“奪命妖法!”

陸遠長槍調轉,一槍杆將孫策砸落下馬,槍走龍蛇,像是握刺刀般抵住孫策咽喉。

這是後世野戰部隊的軍方搏殺術,隻有特殊作戰人員才會,集千百年殺招於大成!

盡管隻是一個反擒拿的動作,裏麵卻融合了太極搭手借力,八極拳閻王甩手等等散手,如果麵對麵廝殺,後麵還有更純粹的殺招,瞬間就能取人性命!

不過陸遠心中同樣震撼,他出其不意,借巧勁奪了槍,但孫策比他年紀還小,力量卻不遜於他,果然不愧小霸王之名!

孫策盯著長槍,一時不敢妄動,隻硬邦邦道:“你想怎樣!”

陸遠沉吟一下,笑嗬嗬道:“你的命值多少錢,三千匹戰馬?”

“你勒索我!”

孫策怒不可遏:“我孫家大軍就在荊州,旦夕可至,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你不懂我啊……”

陸遠目光微眯:“我天生混蛋,隻管一時痛快,哪管身後洪水滔天,宰了你就逃進山躲躲,孫堅給你辦完喪禮,有空就搜山尋我吧!”

孫策一時不知所措,關鍵是這人確實是混蛋,什麽都敢做,也做得出來!

他不怕死,但還沒建功立業,就這麽憋屈地死在一個混蛋手裏,他心中不甘!

隻是讓他服軟,他怎麽開得了口。

“三千匹戰馬,周某答應你了!”

一個青衫少年不知何時越眾走出,青袖飄飄,眉目俊俏,從容自若道。

陸遠循聲看去,頓時笑了:“原來是周郎,幾月不見,你倒是淡定了許多,三千匹戰馬,你做的了主嗎!”

周瑜麵無表情,淡淡道:“周某為人,有口皆碑,既然敢答應你,自然不會反悔!要是換成陸兄,可就無人敢信了!”

陸遠悶哼一聲:“被我打著長大的,竟然也能當家做主了!你們是總角之交,那就再加兩千匹戰馬吧,湊個整!”

孫策臉色一僵,勃然大怒:“公瑾,別理他,我若死在這,必定讓他陸家舉族陪葬!”

他心中怒不可遏,江東本就缺戰馬,這混蛋竟然還敢獅子大開口!

陸遠見周瑜沉吟,頓時爽聲笑道:“放心,他會理你的,眾目睽睽之下,他若為了五千匹戰馬棄你而去,以後哪還有周郎的立足之地!”

他的話很明顯,孫策要是死了,孫堅發飆報複,會對陸家下手,也不會忘了見死不救的周家!

周瑜目光閃動:“五千匹戰馬,周某許你了!”

陸遠一收長槍,看著孫策嘿嘿笑道:“孫兄,喝杯茶再走?”

他暫時的確不敢殺孫策,畢竟他不是真的混蛋,不能逼孫堅發飆,對陸家報複。

孫策兩眼猩紅,牙齒咬得嘎嘣作響,厲聲喝道:“今日之辱,孫某記下了!”

陸遠不以為意:“孫兄慢走!”

他知道孫堅著急北上,暫時還無法對廬江下手。

至於以後,劉表赴任荊州後,孫堅就沒機會了!

一群士子麵麵相覷,果然是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陸扒皮,連孫策這樣的狠人來廬江,都被敲詐了五千匹戰馬,被狠狠扒了一次皮!

許劭忍不住多看了陸遠幾眼,淡淡開口:“詩會,開始吧!”

周瑜眉宇舒展,神色淡然:“陸兄,會作詩嗎?”

陸遠若無其事:“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