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人有所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天香樓內傳來了讀書聲。

紅燈之下,一書生昂首挺胸,負手而立,口述文章,慷慨激昂。

全場青樓女子何曾聽過如此標準的《道德經》?

唯一讓人捧腹的就是,這誦讀的男子**,漲紅了老臉,夾著雙腿,姿態忸怩像個小媳婦兒。

“蔣公子也是長安名士,竟被如此羞辱!成何體統?”

“辣眼睛!實在是辣眼睛!”

“辣眼睛你還看?”

現場文人有義憤填膺者,有無關緊要者,有偷笑戲謔者。

竟有文人在青樓大廳之中脫光了吟誦道德經!

這也堪稱絕唱了。

蔣文明算是徹底火了,這行為多少是有點兒不講文明了。

姑娘們掩嘴輕笑,根本沒幾個聽書的,都偷偷地盯著他的身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李懷安在一個姑娘指引下上樓與秦夫人會麵。

隻是那姑娘一路心不在焉,時不時地看一眼場中光溜溜的蔣文明,似乎想多看看這難得見證的一幕。

“姑娘,別看了,文人都是筆杆子硬槍杆子軟。”

姑娘臉蛋兒微紅,嬌俏地白了李懷安一眼:“那太子殿下哪兒硬哪兒軟?”

李懷安壞笑著把姑娘摟入懷中,伸手入人衣裙,輕輕撫摸,輕聲道:“本太子筆杆子硬,身板子也硬,槍杆子更硬……至於哪兒軟嘛,自然是看到姑娘之後,腿軟嘴軟心太軟咯。”

“咯咯咯……太子殿下就會討姑娘歡心!”

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小嘴在李懷安臉上輕輕一啄,悄聲說:“奴家今夜不做清倌人,若那夫人滋味不好,來嚐嚐奴家如何?”

李懷安哈哈一笑,道了一聲:“今夜留門。”

說話間,李懷安已經到了樓上一間閨閣之中。

閨閣樸素,不見紅綢幔帳,隻有一個茶台,一張古琴,後方一盞屏風,屏風之後一張床影。

一個小丫鬟半跪茶台前,認真沏茶,見李懷安來了,抽出一個蒲團放在茶台前。

“太子殿下請稍後,夫人稍後便到。”

……

大廳中,慷慨激昂的道德經演說告一段落。

蔣文明跟個姑娘似的跪在地上掩麵而泣。

楚含砂看著李懷安剛剛進去的閨房,輕聲道:“藏劍,將那九霄環佩給本公主取來。”

“是!”身邊小廝嚴肅領命答道。

“對了,順便看看李懷安在房間裏麵跟那狐狸精都說了些什麽?”

藏劍一愣,看看公主,又看看二樓的房間,若有所思。

……

李懷安手中花茶尚溫,終見秦夫人推門而入。

此時相見,相隔咫尺,秦夫人還是那身大紅的輕薄開衫,不知是什麽麵料,透光柔順,肌膚若隱若現,甚至能看到裏麵肚兜上繡得栩栩如生的荷花。隔得近了,看得分外清楚。

這一身紅裝跟房間內素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股濃香相隨,這美婦的風情是被秦夫人演繹到了極致。

李懷安咽了口口水,十八的身子裝著三十歲的靈魂。

秦夫人這等風姿正是李懷安喜歡的。

眼下沒了麵紗,五官精致而淡雅,如一幅標準的仕女圖躍然紙上,古代女子的詩情畫意,似是被這一張俏臉所囊括。一縷繡眉,墨染青煙,一雙美眸,填盡星河,紅唇半張,如熟透的蜜桃裂了口,嘴角美人痣,勾了男人的魂。

這般美婦,哪兒是青澀姑娘能比?

李懷安起身,對著秦夫人一拱手:“眼前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秦夫人一怔:“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便是傾國傾城嗎?”

“正是。”

“民婦年邁色衰,哪兒經得起太子如此稱讚?”

說話間,秦夫人有些迷茫,心說這太子在外自稱詩半首,為何見麵隨口就是一句如此驚豔的詩作?

到底背後有無高人指點?

想著,房中小丫鬟小聲嘀咕了一句:“哼,要能自己寫一首出來便好了。”

李懷安並不在意,笑嘻嘻地說了一句:“年少不知姐姐好,錯把妹妹當成寶!”

噗!

小丫鬟忍俊不禁:“這才是太子該有的水平嘛。”

秦夫人眉頭一皺,突然有些失望。

看來還是自己多想了,太子惡名在長安流傳數年,豈能一朝改變?

落座之後,秦夫人也不隱藏,直接開口問道:“太子殿下今日為民婦而來,可是為了三日後的琴棋書畫比試?”

“哦?秦夫人早已料到?”

“太子三聯退楚軍,護得燕雲十六地,為國求親楚公主,三聯之後又四題……長安城人盡皆知,民婦豈會不知?”

“那秦夫人意向如何?”

“隻要太子答應民婦一件事,三日後比琴,民婦必當全力以赴。”

“何事?”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民婦飄零半生,隻求得遇一知音,懇請太子殿下代為引薦詞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