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解約，永別了，牢籠！！
“小凡，俱樂部是不讓拍照的。”
“你如果想好好解決問題，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但你端著個手機懟臉錄像是對我們的不尊重。”
風哥跟權哥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嗬嗬。”蘇凡嗤笑一聲，幹脆直接撕破臉皮：“兩條老狗，這也就是我現在錄製你們才是這副客氣的嘴臉吧？故意拖欠選手工資，一問就是俱樂部家大業大不至於拖欠一個小選手的工資，既然這樣那你倒是按時發放薪酬啊？”
“我最後再問一遍，屬於我的報酬什麽時候支付？RNG俱樂部為什麽故意拖欠？”
經理權哥根本就沒想到蘇凡的態度竟然會如此強硬，但在鏡頭前，他也不敢胡來，隻能給邊上的風哥使了個眼色，後者當即會意，一改之前的態度，直接換了一副嘴臉，“這件事情我們坐下來詳談吧。”
“我不想聽那麽多，就這裏說！”蘇凡眼神很冷。
“也行，之前考慮到你還是個孩子，怕你遭受不住打擊，加上我跟權哥對你也有惻隱之心，所以才沒有跟你直說，而是讓你留在俱樂部占用公共資源，事實上你平日裏的個人作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俱樂部形象，加上你懈怠工作，早退遲到，管理層一開始的意思其實是想要單方麵宣布解約的。”
“隻是看你年紀的確還小，加上監護人不在身邊，所以出於保護照顧的目的，才讓你在隊裏多待了一個月……”
風哥義正言辭的解釋了起來。
他側目瞥了一眼總經理權哥，隨即繼續道：“沒有履行勞動條例，所以你上個月自然是沒有薪酬的。”
“至於私下裏飲酒作樂，導致俱樂部形象與聲望受到影響，按理說這些損失應該有由你個人來承擔，甚至要是走程序的話RNG法務都有理由起訴要求你賠償俱樂部形象受損費，但考慮到你還隻是個孩子，這件事情也就被權哥給壓下來了。”
說到這裏，風哥還刻意看了一眼自家俱樂部經理權哥。
後者昂首挺胸，故作嚴肅的神情。
蘇凡則是瞪大眼睛。
他這副表情，在老練的風哥、權哥二人看來，很顯然是因為聽到了自己要遭到‘起訴’從而被嚇到了。
這讓二人底氣更足，越發的理所當然。
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蘇凡求饒的準備，故此齊齊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
“你們踏馬還敢再無恥一點嗎？”
蘇凡瞪著眼睛，直接破口大罵。
一句話頓時就讓風哥、權哥二人一臉懵。
就連不遠處的UZI、小明等一眾一隊的首發選手們，都是集體露出了一臉錯愕的神情。
“合著當初白紙黑字上寫著的待遇都是浮雲，一點兒法律效應都沒有了？能把刻意吞扣工資說的這麽理所當然，自己一點兒都不臉紅甚至還好意思大義凜然的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
“甚至老子私下裏喝點兒，還能影響到俱樂部形象？”
“老子自己都踏馬不知道我竟然有這麽大能耐。”
“我謝謝你們本身打算起訴我，最後竟然還想著我隻是個孩子就這麽算了，按照你這麽說，公然違約，吞扣工資，找了個子虛烏有的借口威脅選手，這種情況下我踏馬還得感恩戴德，謝謝你們是吧？”
蘇凡直接被二人的無恥氣的心絞痛，眼看著經理權哥要開口反駁，他直接打斷，破口大罵，道：“我草擬們德瑪！！”
“太放肆了！”
“小凡你再這樣我隻好叫保安了。”
被一個小小年紀的選手這般破口大罵，權哥跟風哥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了。
“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麽算盤，無非就是想把我逼走，好讓我自己提出解約不用按照合同履行，從而補償半年工資是吧？”
蘇凡已經看穿一切。
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RNG應該是早就想要將自己踢開。
但按照合約條例，倘若由俱樂部單方麵解約，是需要向選手支付其半年薪資來當做違約金的。
自己月薪八千，半年也就是48000元。
可倘若是選手自己提出要解約，這筆本該由俱樂部支付給選手的違約金自然是不需要的。
所以很多公司在想要辭退員工的時候，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逼迫員工自己提出要辭職從而節省開支……
被蘇凡說中心事，權哥心中‘咯噔’一聲。
風哥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看到蘇凡拿著手機全程錄製，他趕忙解釋道：“你在胡說八道一些什麽？俱樂部不求回報的收留你，不知道感恩卻要反咬一口？你……忘恩負義，不識好人心，真是氣死我了……”
說著。
風哥還做出一副備受打擊，險些被氣到跌倒的樣子。
演技不要太拙劣！
蘇凡自知這些人都是‘人精’，但想到解約，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幹脆當著二人的麵將視頻錄製暫停，隨即把手機揣進了兜裏。
“我要解約！”不言其他，蘇凡幹脆直說道。
眼下的他在經理權哥眼中的確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故此他在這個時間點提出解約，對方應該是會直接答應的。
相比區區八千塊薪酬，蘇凡更在乎的還是恢複自由身。
見剛才還火氣旺盛的蘇凡居然直接提出要解約，這讓權哥心中一喜，眼下蘇凡沒有錄製，自然不存在被曝光的可能性，他甚至恨不得立馬答應下來，但想到自己堂堂俱樂部經理剛才竟然被一個少年指著鼻子一頓唾罵，權哥心裏有些不爽，當即就板著臉。
“合約這個問題，如果你單方麵提出解約，是要支付俱樂部四十萬違約金的！”
他趾高氣昂的說道。
選手自主解約，蘇凡的違約金是月薪的五十倍，的確是四十萬。
當然，前提得有俱樂部願意將選手挖出來是這個價格，如果一個選手本身沒有價值，這也隻是一個空頭數字，屬於是一文不值的那種。
“既然如此，我把視頻曝光出去。”蘇凡根本不給好臉色，直接掏出手機就要操作。
“等等，你解約這個事情是可以談的，我幫你跟經理爭取一下好吧。”風哥見蘇凡脾氣這麽衝，趕忙打斷，隨即湊到RNG經理權哥耳畔，小聲道：“這小子昨天的酒應該是還沒醒，趁現在咱趕緊甩開吧。”
聞言。
權哥也順著台階就下，看了一眼蘇凡，冷著臉，道：“跟我來。”
蘇凡心中大喜，但表麵上則是不動聲色。
在二人的陪同下，他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權哥見蘇凡始終冷著臉，也沒有再刻意刁難，而是從抽屜中拿出一份解約合同，板著臉遞給蘇凡。
風哥看了一眼，趕忙附和道：“這是一份雙方協商和平解約的合同，你四十萬違約金的事情權哥也不計較了，還不快謝謝權經理？”
“死狗腿子，滾你瑪德！”蘇凡瞪了一眼風哥，毫不客氣的罵道。
被指著鼻子唾罵，風哥氣的臉色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你……”
蘇凡並未理會，而是仔細開始審查麵前的解約合同。
一字一句，他看的十分仔細。
畢竟是合同滴神，雖然這是解約合同，正常情況下裏麵並不會有什麽陷阱，但畢竟是合同滴神，在文字遊戲這方麵的造詣可以說是LPL之最，故此蘇凡還是給予了尊重。
再三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直接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沾了下印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權哥倒是利落，很快寫下自己的大名，草草按下手印，一臉的不以為然。
顯然在他看來，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選手，其合約一文不值，自然是不值得自己側目的。
眼睜睜的看著權哥在上麵畫押蓋章，蘇凡心中狂喜，甚至忍不住要激動到尖叫出聲，盡管他已經在刻意壓製，可眼底深處的興奮之情卻是怎麽也無法掩埋。
反倒是風哥，想到了之前的錄像，他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告誡道：“小凡，你在這魔都人生地不熟的，也需要錢，我可以做主補償你一個月的薪資，算是俱樂部對你的關懷吧。”
他能這麽好心？
在蘇凡一臉不信的目光中，風哥頓了頓，繼續道：“考慮到俱樂部聲譽，你之前錄製的視頻需要進行一個刪除。”
“滾你瑪德！”蘇凡冷著臉啐道。
一句話直接給風哥懟的臉色鐵青。
見他這副樣子，總經理權哥也冷著臉，自知對方沒有在錄音，說話也是有些肆無忌憚：“像你這樣認不清自己的年輕人我見太多了，一個個自以為是，成天夢幻著在賽場上揚名立萬，打出千萬身價對吧？”
“勸你收起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這個圈子裏遍地都是天才，你這種爛大街的貨色就算是熬一輩子也出不了頭，確切來說，你那可悲的電競夢一文不值。”
聽到這番話，蘇凡抿嘴看了一眼麵前的權經理，神情間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出乎預料的表情，讓權經理不禁一愣。
一旁的風哥也是有些看不懂。
“終有一日，我們會再相逢，到那時，還請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
“我才是英雄！”
蘇凡語氣平靜，神情之間寫滿自信，說完這話，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至於被吞扣的八千塊薪水？
他寧願身無分文的離開，也不願低頭妥協，就為爭一口氣！
身後權經理與風哥則是滿臉錯愕的神情。
“這小子……”
“他似乎很有底氣啊。”
“想多了，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罷了。”
“那視頻？”
“無所謂，選手工作期間不服管教，飲酒作樂，就這一個理由也足夠說服網友了。”
“對了，Wus聯絡的怎麽樣了？”
“沒有通過遊戲好友，還在聯係當中……”
“這個Wus是絕對的可塑之才，而且現如今自帶流量，務必要拿下！”
二人並沒有過多關注蘇凡，而是對於今天火爆電競圈的天才新人‘Wus’十分上心。
……
……
離開辦公室，蘇凡正打算離開，卻是發現香鍋等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見蘇凡手中拿著一份合同，小虎有些詫異：“你真解約了？”
“恩。”蘇凡點頭，他跟眾人的關係很普通，隻是禮貌性的回應了下，反倒是小明望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複雜，想到先前自己住地下室的時候對方對自己的幫助，蘇凡回以微笑。
“兄弟，之前在食堂的時候我之所以那麽說你，其實是在激勵你振作起來，沒有嘲諷挖苦的意思。”香鍋拍了拍蘇凡的肩膀，坦然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當為功名利祿奮鬥，女人什麽的隻要有錢了，要多少有多少，你本來是很有天賦的，隻要能振作起來，周姐絕對第一個求著跟你複合！”
香鍋的態度讓蘇凡有些驚訝。
不過的確如他所說。
盡管相處的時間短暫，但蘇凡也看的出來香鍋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對於香鍋當初想要讓自己振作的獨特方式蘇凡其實是能理解的。
他也沒放在心上。
“加油，願你前程似錦！”香鍋笑著說道。
讓蘇凡意外的是，處處跟自己不對付的letme這時候居然也走了上來，這家夥居然出奇的沒有跟往日裏一樣嘚瑟，而是一臉平靜的說了‘再見’兩個字。
“早點振作起來，或許會有其他LSPL的隊伍要你，趁著年輕多撈點錢。”小虎也是安慰道。
倒是Uzi不在，這個點應該是去吃午飯了。
告別眾人，蘇凡先是回到地下室將自己的衣物與洗漱用品裝到袋子裏，隨後看了一眼狹小陰冷，燈光昏暗的地下室，他唏噓一聲，隨即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
出現在一樓，大廳門口則是有一位齊劉海青年在等待。
看到自己，對方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怎麽沒去吃午飯。”蘇凡有些詫異，一邊拎著袋子走了出來。
“送送你。”小明笑道。
肅然錯愕，心中一暖的同時，嘴上卻是無奈道：“真沒必要。”
但對方還是隨同自己一同走出了RNG基地大門。
一路無言。
出現在大樓外的人行道，蘇凡看向沉默不語的小明，笑道：“就到這裏吧。”
“恩，這個你拿著。”小明從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了過來，蘇凡哪裏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他一驚，趕忙擺手推脫：“不行不行，我怎麽能要你的錢。”
“不是我的，剛才經理交代讓你把工資給領了，我見你不在就幫你取過來了，正好八千你數數看看對的不。”小明搖頭，一臉正經的說道。
看著嶄新的信封，上麵連個封條都沒有，蘇凡哪裏不知道這錢絕對是小明自己裝進去的？
指望RNG良心發現？
他寧願相信這世上有人能單手接核彈！
之前住地下室別人幫自己送來一張床，而今他都要走了對方卻還要自掏腰包援助他這麽多錢，這讓蘇凡心中觸動的不行，但卻是怎麽也不肯收下。
“拿著吧，以後有機會請我吃飯就行。”小明見蘇凡推脫，也是很執著。
“應該是沒機會了，就我現在這情況，大概率是離開魔都回老家了。”蘇凡搖頭。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小明居然露出怪異的表情，意味深長道：“難道大名鼎鼎的Wus，不應該在職業賽場上大殺四方嗎？”
“？？？”
蘇凡滿臉黑人問號。
他下意識的否認：“Wus是誰？”
“一個朋友，當今國服第一，24連勝登頂，準確的說近期一共37場對局，中間僅僅隻輸了一把斷掉了連勝，rank殺神，虐殺國服高分主播如飲水，先後對位letme、聖槍哥兩大LPL一流上單選手碾壓取勝，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小明嘻嘻一笑的說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蘇凡也不裝了，他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我有你國服的好友，你之前的ID是sufa。”小明想了想愛，隨即露出苦笑：“說來也可笑，我記得當初RNG簽你的是也是通過招人號聯係的，如果風哥他們能多關注你一些，根本不可能忽略掉你之前入隊時的ID就是sufa，盡管後來改名字了，但是網上還是能找到sufa發明A閃跟一秒四破，以及sufa改名Wus這些資訊。”
蘇凡哭笑不得。
他這才回憶起來，之前國服打rank的是小明跟自己加了好友。
不過自己後來在RNG直接成為透明人，正常情況下肯定是沒有人會關注自己的，沒想到小明居然這麽細心，發現了好友位這個問題。
“其實也是好事不是嘛？RNG，合同滴神嘛。”
蘇凡笑著說道。
他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
“的確，所以未來的上單殺神，在你最微末的時候兄弟雪中送炭一波，等以後你起飛了，萬一哪天哥們不行了，你也能帶帶我不是嘛？”
“收下吧，英雄落難，雪中送炭，這以後絕對能成為電競圈的一段佳話，別的不說以後單單熱度這方麵兄弟都能賺麻！”
小明笑嘻嘻的說道。
盡管蘇凡不停推脫，但最終對方卻是硬厚厚一袋錢塞進自己懷裏，不等他有所反應，整個人直接轉身開溜了。
“江湖再見！”小明遠遠招手。
蘇凡哭笑不得，隨即麵色逐漸變的堅定，重重道：“江湖再見！！”
隨即。
蘇凡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高大宏偉的建築，目光在‘RNG電子競技俱樂部’的牌匾上停留片刻，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永別了！
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