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雙殺
兩隻食人魔很快走到了門口,盧克埋伏在門後,一隻食人魔徑自上台階來開門,剛剛進到屋子,呈下蹲姿勢埋伏已久的盧克已經自下而上瞄準了它的胸口和腰腹之間的位置,伴隨著一聲巨響,輕薄的木門首先被擊碎,紛飛的木屑與12號鉛彈一道,狠狠得鑽進食人魔的身軀之中。
那食人魔頃刻向後倒地,靠在身後的同伴身上,腰部直接被子彈炸開一個大洞,裸漏著裏邊的髒器,血液不停地流下來。以殺人、食人為樂的凶悍怪物,在自身將死之際,竟然也像普通人類一樣,哭嚎著、恐懼著。
另一隻食人魔提著一把草叉,將同伴的身體頂在前麵,飛快地衝到門內。
盧克連開兩槍,都被那前一隻食人魔的身體擋住,怪物不顧瀕死的同類,衝著盧克身前,草叉衝著他的麵門紮了過來。
盧克的身體如同有肌肉記憶一般,側身躲過草叉的直刺,又一個翻滾,向後拉開距離。
持草叉的食人魔不依不饒,揮舞著草叉向盧克逼近。
盧克明白,這食人魔比自己力氣大很多,而且經常獵殺人類,殺戮經驗豐富,對於疼痛的忍耐力和對鈍擊、貫穿傷的忍受力都比自己強。一旦被近身,自己最多憑借“印第安戰棍術”與之短暫周旋,稍有不慎就會成為食人魔的晚餐。
想要消滅食人魔,還是12號鉛彈好用。
他倉促起身,沒等抬起槍口瞄準,食人魔又追了上來。
另一邊藏在床底的傑西看到局勢不妙,已經爬了出來,就近拿了一根長木棍,往兩人這邊衝過來,試圖幫盧克緩解壓力。
食人魔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傑西,發現是個瘦弱的雌性獵物,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追擊眼前這個難纏的雄性獵物。這個獵物已經快被他逼到牆角,馬上就可以聞到鮮血噴湧而出的誘人味道。
盧克精神高度集中在食人魔手中的草叉上,倒退中無暇關注腳下,食人魔小屋地板上都是幾個怪物吃剩亂扔的人骨之類的垃圾,他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根人類脛骨,整個人保持不住平衡,就要倒下。
食人魔見狀,獰笑著衝了上來,草叉再次對準盧克的麵門插落。
盧克被逼到絕境,此刻內心反而冷靜了下來,第一次戰鬥的慌亂瞬間散去。他腰腹發力,在倒地中勉強維持了對身體的掌控,沒有選擇下意識地手肘撐地板,而是在倒地過程中趁著拉出空間,左手扶槍筒,右手持槍托,以射擊姿勢往下躺倒,大致上瞄準了食人魔的位置,迅速扣動扳機。
火藥激發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小屋內響起,食人魔的頭部像被充滿氣後紮破的氣球,四分五裂消失不見,肮髒腥黏的血液灑了盧克一身。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盧克長出一口氣。
食人魔的屍體重重向下倒去,手中的草叉隨著慣性繼續紮向盧克的頭部。
這個瞬間,盧克的大腦瘋狂運轉,試圖驅動自己的軀體躲避,但已經脫力的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草叉越來越近,草叉上的斑斑鏽跡已經映在他淺藍色的瞳孔之中,清晰可見。
危急時刻,一根木棍帶著風聲倏忽而至,猛地將草叉擊飛。
死裏逃生的盧克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後知後覺般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正午兩點的陽光直直地穿過破損的房門,染在傑西披散著的金發上。
“這次是我救了你。”
她向盧克伸出手,發力將他拉起來。
……
傑西脫了盧克沾滿血液的上衣,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看他沒有受傷才放心。
先前被盧克命中腰部的食人魔也在檢查時流幹血液而死,能力種子默默吸收了兩隻食人魔的生命精華。
消滅最後兩隻食人魔後,傑西又辨認出了皮卡車上新帶回來的屍體,正是和她一同旅行的朋友中最後的兩個。
一行5人出來旅行,現在隻剩她自己還活著,她神情黯然,換做一天前,大概會忍不住哭泣。但今天在經曆過數次生死考驗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仍然傷心懷念,卻默默地接受了現實的一切,並且開始思考事件後續如何解決,如何告訴朋友們的家人、如何應對警方的詢問。
兩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回到了盧克的車上,開車往回返。
發生了這麽多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當初堵車的路口已經疏散。盧克給傑西講了自己去林間小路的原因,感慨到“如果當時乖乖排隊等通車,大概都已經快到目的地了。”
傑西邦邦給了他兩拳,說:“然後就讓我悄無聲息地死在山林裏成為食人魔的口糧是吧。”
在車上,盧克告訴傑西,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趕到澄縣,當下不能陪同傑西去警局說明情況。
傑西沒有多問,隻是讓他多多保重,不要做太過冒險的事。
兩人在下一個小鎮的入口不遠處交換了電話號和地址,又交換了體液。
盧克將自己車上攜帶的寬大的男士服裝給傑西披上,送她到了鎮警局門口附近,看她走進去朝著身後揮了揮手,便驅車離開,加足馬力,向著澄縣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載電台中播放著搖滾樂團Kansas的《Carry On my Wayward Son》。
音樂聲從車窗溢出,盧克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感受著窗外烈烈的風,奔向下一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