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穀雨（9）
黃泉當鋪。
所有屋子中的事物蘇暮雨和蘇昌河都已經看完了，蘇昌河將手中的鑰匙重新放回了眠龍劍的劍柄之中：“難怪一柄劍，就能攪動這麽大的風雨。”
“可這裏是當鋪，不是錢莊。”蘇暮雨沉聲道。
“聰明。”矮胖男子拍手道，“很多人見到這一屋子的財寶，怕是早就心中**開了花，哪還會在意這些細節，蘇家主不簡單啊。”
“既是當鋪，那麽必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夠擁有這些，我們的代價是什麽？”蘇暮雨問道。
矮胖男子笑道：“沒有任何的代價，至少對於黃泉當鋪來說，今日不需要。”
蘇暮雨手握住傘柄：“我不信。”
“不必不信，這些東西的代價，其實你們早就再償還了。你們這些年殺的人，做的事，便是你們能夠擁有這些的代價。”矮胖男子仰頭道，“所有殺人的委托，都是從我們這裏，給出去的！”
“小心！”蘇暮雨猛地打開油紙傘，隻見“叮”的一聲，一柄飛箭打在了傘麵之上被彈了出去，他鬆開手，朝前看去。
矮胖男子將雙手攏在袖中，懶洋洋地看著蘇暮雨，撇了撇嘴：“黃泉當鋪之中，我們從來不會動手。”
蘇昌河走上前：“不必躲躲藏藏了，三官大人。”
“當年見提魂殿中見到你們二人，我便說應該將你們都殺了。”穿著一身暗黑色官服的男子落在了矮胖男子的身旁。
“地官。”蘇暮雨沉聲道。
“可我也說過，正因為他們危險，所以才有將他們留下的意義。”另一個身穿紫色官服，一頭白發的男子緩步從屋外走了進來，正是蘇暮雨曾在九霄城中見過的水官。
“而從最後的結果來看，或許當初殺死他們才是最好的選擇。”穿著白色官服的最後走進了進來，他眉宇間帶著幾分藏而不露的威嚴，自然便是三官之首——天官。
“等你們許久了，今日見到了暗河的寶藏，又見到了你們，可謂沒有白來一趟。”蘇昌河點足掠出，雙手輕輕一揮，兩柄匕首握在手中，衝著最前方的地官刺下。
地官往後一退，手在腰間輕輕一甩，一根判官筆便已握在了手中，他超前一揮，打向蘇昌河。卻見蘇昌河手中匕首虛晃一招，和地官的判官筆相撞之後飛速撤手，然後雙掌推出，衝著地官的胸膛打了過去。
“閻魔掌。”天官低喝一聲，“退！”
地官沒有猶豫，立刻點足後撤，但那掌氣仍有幾分擊中了他，逼得他踉蹌退後了幾步。
“這樣的功力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練出來的，你早就開始偷學了。”天官沉聲道。
蘇昌河微微俯身：“這個答案，你們可以去下麵問問大家長。”
天官眉頭緊皺，微微側首，發現蘇暮雨已經攔在了院門口，堵住了他們離開的路。水官笑道：“放心，我們來此，不是來打架的。”
矮胖男子輕輕咳嗽了一下：“黃泉當鋪，自然也不是給你們打架的地方。”
“王掌櫃，有些話你怕是還沒有和他們二人說完吧。”水官笑著看向矮胖男子。
矮胖男子揮了揮扇子：“不是正說到一半的時候你們來了嘛。大家長，我還未說完的是，你們手裏的鑰匙隻是能打開這間院子罷了，但是要拿走這裏的東西，還需要另外一件事物。”
“什麽事物？”蘇昌河問道。
“是這個。”天官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金色的腰牌，腰牌之上寫著“黃泉”二字。
矮胖男子點頭：“正是這個，鑰匙可以打開這間院子，而這塊腰牌可以取走院子中的東西。二者，缺一不可。”
“哦？難怪提魂殿三官，始終能夠淩駕於三家之上。”蘇昌河冷笑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在黃泉當鋪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將我們殺了，然後奪走這塊腰牌，亦或是把我們和王掌櫃都殺了，你太小看我們，也太小看黃泉當鋪了。”天官冷哼一聲，直接將手中的腰牌丟了出去。
蘇昌河伸手接過，意味深長地一笑：“哦？三官這是認可了我和蘇暮雨來執掌暗河？”
“你覺得如何？”水官挑了挑眉。
“你們忽略了一件事。”蘇暮雨忽然開口了。
水官和天官相視一眼：“忽略了什麽？”
蘇暮雨手按住傘柄，隨時準備用出十八劍陣：“我們，並不會認可提魂殿，也不會再認可三官的存在。我們新的暗河之中，不再有你們的存在。”
“看來是我們自作多情了啊。”水官並不憤怒，甚至也沒有多麽驚訝，“隻是你們，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
“這是一份邀請。”天官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金貼，輕輕一揮，丟向了蘇昌河。
蘇昌河接過金貼，笑道：“莫不是三官中誰要成婚了，邀請我們前去赴宴？”
“你們想要一個答案，想要建立一個新的暗河，那麽這個人你們需要去見一下。”天官沉聲道。
蘇昌河問道：“去哪裏見？”
“天啟城。”天官朗聲道。
“天啟城？”蘇昌河和蘇暮雨都是一驚，天下四城北天啟南雪月西慕涼東無雙中代表著皇運之氣的天啟城，那可是蕭氏皇族所居之地，城中遍布著天境高手，尋常江湖人可不敢輕易踏足那裏。
“那所見之人又是誰？”蘇暮雨問道。
水官幽幽地說道：“所見之人的先祖，在百年之前創立了暗河。至於剩下的，等你們到天啟城之後，自然便會得到答案。”
“收起你的閻魔掌吧，在黃泉當鋪中殺人，也隻有你這樣的瘋子才想得出來。”天官轉身，帶著水官和地官二人朝著門口走去，蘇暮雨也收起了油紙傘，退到一邊，並沒有打算真的攔住他們。等他們三人離開之後，蘇暮雨看向蘇昌河。
“天啟城啊。”蘇昌河笑道，“聽起來似乎有幾分有趣。”
蘇暮雨輕歎一聲：“如果你曾經去過天啟城，就不會覺得那裏有什麽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