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春分(9)

慕白站了起來,怒喝道:“蘇喆,你到底要做什麽?”

蘇喆沒有理會他,轉身看向白鶴淮:“你母親是不是姓溫?是不是叫溫絡錦!”

白鶴淮被蘇喆的氣勢一下子震懾住了,猶豫了一下:“是。”

“那你是……”蘇喆想了一下,隨後苦笑道,“我都忘了,我並沒有來得及給你取名字。”

“母親給我取名鶴淮,”白鶴淮低聲道,“白鶴南飛,淮水相望。”

“是個好名字,你母親向來在取名這一塊很有天賦。”蘇喆笑道。

“比如狗東西?”白鶴淮笑道。

蘇喆撓了撓頭:“是啊,比如狗東西。”

“蘇喆!”慕白直接甩出一柄匕首,衝著蘇喆身後刺了過去。

“真是意料之外的重逢啊,若站在這裏的是你母親便好了。”蘇喆轉過身,一把握住了那柄匕首,隨後手輕輕一甩,匕首碎裂成了七段,摔落在了地上。

白鶴淮撇了撇嘴:“女兒不行嗎?”

“女兒也不錯,但還是老婆更好些。”蘇喆回答得倒是很誠懇。

“老婆再好,你還不是沒回來過一次。”白鶴淮冷哼道。

“我不回來,是為了你們好。”蘇喆幽幽地說道。

白鶴淮沉默了許久,低聲罵了一句:“狗東西啊。”

“是啊,說來說去,本質還是個狗東西。”蘇喆點了點頭。

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場中眾人皆是一片迷茫,蘇暮雨卻是越聽越驚,方才在密道之中,白鶴淮曾提起過蘇喆是他父親一事,他還以為是一句戲言,可看此刻情形,這居然是真的?另一邊的慕白也聽明白了,又驚又怒:“蘇喆,你居然和外族之人通婚。”

蘇喆挑了挑眉:“是又怎樣?”

慕白冷笑道:“違背族規,你和這個孽種,都該死。”

“廢言!”蘇喆怒道,“整個暗河都拔了刀趕著殺大家長了,還有個屁的族規。我在外麵找個漂亮女人結婚,生個寶貝女兒,你就大聲嚷著壞族規。你這提著刀要殺大家長,不配個淩遲處死都可惜。”

蘇暮雨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官話都說不利索的蘇喆,罵起人來居然口才可以這麽好。

白鶴淮拍手道:“狗東西,罵得好。”

“乖,狗東西是你媽叫的,你還是得叫我爹。”蘇喆溫柔地說道。

“狗爹?”白鶴淮撇了撇嘴。

“行吧,狗爹也是爹。”蘇喆朗聲道,“蘇暮雨,保護好我的乖女兒。”

蘇暮雨點足一掠,退回到了蘇喆和白鶴淮的身旁:“喆叔,你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哎,哎。”蘇喆拍了拍蘇暮雨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莫說見外的話。”

慕青陽收了劍,退到慕白的身旁:“少主,現在當如何?”那七名被打翻在地的慕家殺手也都起身退回到了三裏亭中,他們雖然被蘇喆一擊打退,卻也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

“既然他們蘇家要打,我們就和他們打,還真當我們怕了他們蘇家不是。”慕白冷哼道。

慕青陽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蘇喆,那可是當年的蘇家第一高手啊。”

“女兒,這些人要殺你,我替你好好教訓他們。”蘇喆笑道。

白鶴淮吐了吐舌頭:“呸,方才你不是也要殺我來著。”

蘇喆握住佛杖,輕輕一旋,直接換了個話題:“慕家的那個小道士,你方才有一句話說錯了。”

慕青陽一愣:“哦,什麽話?”

蘇喆將手中佛杖往地上重重地一頓,一股疾風隨後襲出,直接將那三裏亭砸了個粉碎:“我現在,也依然是蘇家最強的。”

三裏亭中的慕家中人立刻散開,身影如鬼魅一般,忽然消失在了那裏。

白鶴淮一愣:“這是什麽邪術?”

“慕家的鬼虛陣法,小心了。”蘇暮雨提醒道,此刻一陣濃霧忽然升起,將他們三人給圍了起來。

“魑魅魍魎,在我降魔法杖麵前放肆。”蘇喆不屑地笑了一下,手中佛杖輕輕一甩,三枚金環飛出,隻聽見三聲悶喝從濃霧之中傳來。隨後蘇喆再將佛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插,隻聽一聲慘叫又從地底下方傳來。

“不堪一擊!”蘇喆隨後一拳打在佛杖之上,那佛杖之上的金環全都散了出去,入了濃霧之中,隻聽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從濃霧之中傳來,蘇喆則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掏出了煙杆,又慢悠悠地抽了幾口煙。最後他敲了下煙杆,那些金環便全都飛回了佛杖之上。

濃霧竟然就這麽散去了。

“陣還沒起,就被我破了。”蘇喆略帶著幾分不屑地說道。

蘇暮雨回頭,看著地上的那幾具屍體:“喆叔啊,我們一起共抗魔教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厲害。”

蘇喆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女兒麵前,自然要賣點力嘛。對抗魔教什麽的,又不給銀子,差不多就得了。”

蘇暮雨笑了笑,上前走了幾步,數了數地上一共有七具屍體,並沒有慕白和慕青陽。

“殺那兩個小子需要點氣力,劃不來,還會逼急慕子蟄那個瘋子。”蘇喆對蘇暮雨說道。

蘇暮雨點了點頭:“那麽,喆叔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蘇喆看向白鶴淮,白鶴淮仰頭看天,漫不經心地吹起了口哨。

不遠處,慕白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奮力地朝前狂奔著:“這個蘇喆,實力未免太過於恐怖了。”

“畢竟是曾經快要當上大家長的人啊。”慕青陽受的傷要明顯小得多,他不急不慢地跟在慕白的身邊。

“回去我將此事稟報給父親,這一次不僅要殺了大家長,就連蘇家,也要連根拔起!”慕白惡狠狠地說道。

“不錯不錯,但讓家主下定決心和蘇家死戰到底,但還缺了一個契機。”慕青陽緩緩說道。

“什麽契機?”慕白惑道。

“你的死。”慕青陽的聲音中忽然多了一分殺氣。

慕白一驚,猛地轉身,但卻忽然感覺腳下一空,身子急墜而下。原來方才落腳時踩著的樹枝被慕青陽一枚桃花幣給打斷了,而慕青陽則腳踩在樹幹之上,一把握回了桃花幣,再縱身一跳,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