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往昔舊影
在銀行的櫃台前坐地哭啼異常顯眼，惹得路人和工作人員頻頻側目。
回過神來的沈筱紅透了耳根，看著懷中快要窒息斷氣的程明，鬆開了手，抱歉地說道：“對不起。”
在小了自己這麽多歲的程明麵前如此失態，沈筱一時羞愧難當，倒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胸口濕了一塊。
程明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擺手說道：“沒事沒事。”
差點以為自己又要重生回去了。
陪同沈筱回家的路上，程明又問了不少有關葉斌鬆的問題。
沈筱雖然知無不言，但她知道的事情實在有限，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畢竟沈筱還沒被綁在葉斌鬆的賊船上，葉斌鬆這種人應該相當小心謹慎。在他徹底控製沈筱之前，想必是不會讓她知道太多機密的。
程明跟沈筱的父親沈山也說了錢是他爸借的。
當然，是以家教學生的身份，還在沈山麵前說了葉斌鬆的壞話，千萬不能讓沈筱姐獨自一人去還錢。
沈山老淚縱橫地握住程明的手說謝謝。
粗糙的老手讓程明一時感慨萬千，他並非是什麽大善人或者聖人，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人，但做好事的感覺不壞。
沈山還想留他下來吃晚飯，程明婉言拒絕道：“等沈溪姐的病治好了我再來蹭飯吃。”
程明留下幾千塊錢備用，把剩下的錢全部存入銀行中，心裏踏實、一身輕鬆的程明騎車回家的路上正好看到一個熟悉的嬌小背影。
孤身一人，雙手抓著書包肩帶，低垂著頭，走在花圃邊緣的石沿上。
“小黎。”
程明在後方叫了一聲。
“誒，哥？”程黎詫異地回過頭問道，“你今天這麽早就放學了？”
“我騎自行車回家的比較快。”
“所以就騎到林靜怡家吃晚飯了？”
“呃。”
這不都好幾天之前的事情嗎？咋還記得。
程明將自行車停在程黎身旁，程黎脫下書包扔在車筐裏，嫻熟地爬上自行車後座，戳著程明的小腹，期待地問道：“哥，哥，你記得明天要做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情？”程明裝傻地反問道。
“你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程黎的語氣頓時變得冷淡，亂踢著雙腿，搖晃著程明的身子，鬧別扭地喊道：“快停車，我要下車。”
失去平衡的自行車左右搖晃地前進著。
“我和你開玩笑的，我當然記得，要去遊戲廳來著。”
“讓你不記得，讓你不記得。”
氣不打一處來的程黎捏著程明腰間的軟肉，不過力道卻是越來越輕。
“小黎，消氣了嗎？”
“完全沒有，除非你給我買糖吃。”程黎嘟著小嘴說道。
“都快吃晚飯了，吃糖不吃飯會被老媽罵的吧？”
“不被她知道不就沒事了？”
“你可真是一個小精靈鬼，不過糖還是少吃點吧，多買點其他的零食，或者多吃一點水果也好。”
程黎詭辯道：“說的其他零食和水果就沒含糖一樣。”
“但水果裏的果糖、蔗糖和葡萄糖至少不會讓你蛀牙。”
“切。”
在小賣鋪收刮一番後回到家裏，老媽早已在家準備晚飯。
妹妹提著塑料袋躡手躡腳地朝著自己的屋子，跟做賊似的。
黎英的背後跟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會地問道：“又偷買零食吃了？”
“哥哥買的。”
你這死丫頭，出賣哥哥倒是毫不猶豫。
“吃飯之前不許吃零食，否則下一周的零花錢減半。”黎英威脅道。
“隻扣哥哥的零花錢就好了。”
程黎打開電視機，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已經拆開了棒棒糖的包裝。
程明走進廚房說道：“老媽，沈筱姐說她想和你見一麵，我就把家裏的電話告訴她了。”
這裏得由程明來搭橋引線，否則沈筱直接打電話到家裏就太突兀了。
程明的計劃是由沈筱自證老爸的清白，指出幕後黑手葉斌鬆。
如果說之前的照片作為證據還有點不足。
但加上沈筱這個人證就足以令人信服了。
老媽再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爸，老爸對葉斌鬆的戒備心就會更嚴。
“她想見我？”
“對，她說自己想當麵道歉。”
“我知道了，但你以後少和她接觸。”
今晚的妹妹睡得格外早，似乎在為明天的大戰養精蓄銳，睡前還主動去刷牙了，讓程明頗為欣慰。
這麽多天了，終於能睡個好覺啦。
程明躺在**，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連電腦都不想開，鍵盤也不想碰。
把外掛賣給了溫師兄，同時把論壇的賬號和售後的qq號也給他運作了，售後問題也由他那邊的工作人員收集統計，再統一匯總給程明。
趙磊這邊則是用程明的私人q號聯絡。
沈溪會治好病，不會選擇自殺逃避。
沈筱也能回避她前世那玩物一般的人生，她的母親不會受到太大的刺激而癡呆，一家人都好好的。
暫時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吧？
不用擔心一覺醒來家沒了，但這並不意味著程明能掉以輕心，他與葉斌鬆的博弈遠沒有結束，或許在老爸公司的樓市開盤之前都不能鬆懈。
當時還發生了有人跳樓的惡性事件。
盡管可以通知員工那一天不許讓外人上天台。
但難保有葉斌鬆安插的內鬼員工放人進去。
還是得從源頭解決問題，暴力拆遷時的受害者們嗎？
都是同個地方的人，沈筱姐應該知道些許眉目吧，到時候再問問。
程明這一覺睡得很深很熟，直到天明。
程明還未睜眼就感覺到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
“哥，你快給我起床啊！”
“現在才幾點啊，今天不是周六嗎？為什麽還要早起啊？”
自打程明幡然醒悟，用盡全力備戰高考，此後的大學、工作生活，他都很少賴床，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工作屬實讓他累壞了。
“不是說好了今天去遊戲廳嘛！”
“下午再去不行嗎？反正今天時間多的是。”
“就要早上去！”
程黎的腳踢著床，拖著程明的手臂往下床底下拽。
程明本來就靠床沿睡，被妹妹一拉，恰好又翻了個身子，結果連人帶被子一起摔下床。
砰砰砰——
一連串的巨響伴隨著的身體的劇痛，半睡半醒的程明終於清醒過來。
“嘶……好痛。”
程明睜開眼，隻見妹妹被壓在他身下，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鋪在地板的杯子上，白皙的臉龐，天真無邪的眼眸眨了眨。
程黎撐起雙手，支開程明的胸口說道：“哥哥你這個大笨豬，你快壓死我了。”
往昔記憶浮現於腦中，程明像是踩到針尖一般從地上跳起，後退兩步，坐在床鋪上喘著粗氣，額頭上的冷汗潺潺流下，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哥，你沒事吧？不會摔傻了吧？”程黎摸著程明的臉頰問道。
“小黎，對不起。”程明握住妹妹的手，低下頭，鼻尖抵著妹妹的手背，說道：“非常對不起。”
“突然幹嘛啊，賴床而已。”程黎一頭霧水地說道。
“沒什麽，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很長很長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