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新認識她
淩溪轉過頭瞪了我一眼，然後用一種帶有強烈威脅的語氣對我說道：“我命令你，這件事你必須忘掉，不許對對任何人都不能再提起，聽到沒有？”
我一邊開車一邊翻白眼說道：“你好霸道，竟然命令我強製忘記一些事情，我要是能做得到，我早就把想要忘記的全都忘記了。”
“不許提。”淩溪退一步說道：“埋在你的腦子裏，不許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不就是被實施過一次人工呼吸嘛，你至於那麽嫌棄麽……”
“閉嘴！”淩溪的臉上有憤怒、也有幽怨，“從此不許你再提這件事，永遠都不能再提，你提我就和你翻臉。”
我低聲抱怨道：“說的好像你和我翻臉的次數還少似的……噢！對了！”我轉過頭看了一眼淩溪，傻乎乎的問道：“咱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你還沒告訴我目的呢？”
“疊春苑社區服務站，知道怎麽走麽？需要幫你設置個導航麽？”
“不需要，昨天晚上咱們經過疊春苑的社區服務站，我記住怎麽走了。”
“你以前來過？”
“沒有，昨天是第一次。”
淩溪滿眼好奇，看著我問道：“你走過一次的路就能完全記住？”
“對啊。”我很不理解的問道：“這很難麽？走過一次的路都記不住？那不是傻子麽？”聊到這，我突然想調戲一下淩溪，緊接著問道：“你記不住麽？”
淩溪賞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就不理我了，這個女人很聰明，和她玩文字遊戲，基本上她都能懂你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因為開了她一句玩笑，這一路淩溪都沒在理我，自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車內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讓我想起了在很小的時候聽過的一首歌《橘子香水》，那時候還沒還沒怎麽接觸網絡，更沒有什麽智能手機，記憶中的那個夏天，小鎮的大街小巷的商家都在門前擺放著超大的音響，成天播放流行歌曲，而任賢齊的這首《橘子香水》就成了那個夏天的主旋律——2000年！那一年，我才七歲，也是“香水”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疊春苑社區服務站，我把車停在門前的車位上，按下車窗掏出兜裏的煙，淩溪看了我一眼，坐在副駕駛也把她那邊的車窗按了下去。我點燃煙吸了一大口，等待下一步的指示。但是淩溪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我們就這麽彼此沉默著，一根煙都抽完一半了，她也沒有下車或者是下達下一步命令的意思。
最後也還是我忍不住了，轉過頭提醒她說道：“到了！疊春苑社區服務站。”
“我知道。”淩溪盯著自己的手機，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在等你抽完煙。”
“幹什麽？”我很不理解的問道：“等我抽完煙？什麽意思？我抽煙不耽誤開車的，也不耽誤你做什麽，你要幹什麽你就去吧，我在車裏等你。”
淩溪把手機收起來，對我說道：“我要帶你進去，但是你抽煙進去會影響到別人。”
……
下車，把煙丟在地上碾滅，然後用腳把煙頭踢到下水道的地漏裏，跟著淩溪走進社區服務站，我根本不知道淩溪讓我來這裏幹什麽，開始以為她不舒服什麽的，結果進了門淩溪就對醫生說了我昨天的情況，讓醫生給我換藥，準備針水打點滴。
我當時都驚呆了，對淩溪說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對我，我皮糙肉厚，這點小傷口還不至於讓我那麽矯情的休息好幾天，醫生有點小題大做了。”
淩溪不帶任何語氣的對我說道：“先讓醫生給你換藥，至於怎麽樣，聽醫生的。”
不管怎麽說，淩溪是一番好意，我總不至於好賴不知。乖乖的坐在椅子前，醫生把我頭頂的紗布摘掉，檢查傷口後換藥，對我和淩溪說道：“傷口沒有感染，但是我仍舊建議輸一點消炎藥，前三天每天都要換藥，三天後可以兩天換藥一次，一直到傷口愈合。”
“好。”淩溪對醫生說道：“聽您的，直接刷我的醫保卡。”
我對淩溪說道：“我自己付款吧，那個飯店老板賠錢給我了，這麽點的小傷，肯定會花不完那麽多錢。”
這次淩溪沒搭理我，看著醫生把針水配好，將針刺進我的手上然後對醫生說道：“有沒有空餘的床？他昨天晚上沒怎麽休息，找個空床讓他休息一下吧。”
“裏麵有——”
淩溪拿起掛在頭頂的吊瓶，對我說道：“走吧，去裏麵。”
這一刻，我竟然有點小小的感動，找到一張空床躺下，淩溪把吊瓶掛起來，對我說道：“你睡一會兒吧，我幫你看著針水，輸完我會叫護士過來換的。”
我躺在**看著淩溪問道：“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我會覺得你另有所圖。”
淩溪不屑的反問道：“你覺得你有什麽是值得我圖的麽？”
我突然就語塞了，我有什麽能讓淩溪看得上嗎？就說說我現在這幅模樣，身上穿的全都是地攤貨，從內到外所有的衣服加一起，都比不上淩溪脖子上的一條紗巾值錢；兩天沒洗澡的我髒兮兮的，臉上的胡茬快爬滿了半張臉，和“帥”字根本不著邊，看起來倒是挺邋遢的；“獨在異鄉為異客”，人脈幾乎為零，更沒有什麽好的出身背景，在汽修廠當個小工，別人隨意詆毀我幾句，就能被主管當著眾人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如果我有女朋友，如果這一幕被女朋友看到，她都會覺得沒麵子，會覺得跟著我是一件很丟人是事吧！淩溪圖我什麽？我自己都想不到她能圖我什麽！躺在**仰望著天花板，落寞感湧上心頭，難以壓抑的悲傷，讓我再也沒有心情和淩溪在這調侃、拌嘴。
淩溪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似乎察覺出這一瞬間我的情緒變化，換了一副語氣對我說道：“昨天你為了救我才受傷，晚上又淋了雨，為了我的車，還在醫院過了一夜。我擔心你休息不好、傷口發炎等等，如果是那樣，我會過意不去的。我已經把你從公司買出來三天了，這三天什麽都不需要你做，你隻需要好好休息，把傷養好。三天後你不是要參加前女友的訂婚儀式麽，免得到時候你又因為加班去不了什麽的，我已經幫你創造機會了，不需要你感謝我，就當還你個人情了。”
媽的！這個壞女人！我閉著眼睛問道：“你不提讓我不爽的事會死麽？本來聽你說前麵的那些話我還挺感動的，誰知道你話鋒一轉，就聊到我前女友要訂婚的事上去了，你太可惡了。”
“怎麽了？”淩溪不屑的說道：“有什麽不敢麵對的麽？我前男友結婚我還去參加婚禮呢，不僅參加了婚禮，我還帶了一個異性朋友陪我一起去參加婚禮，在他麵前我大秀恩愛，她婚禮那天我穿的比新娘都漂亮，就差點讓人誤會成我是女主角了！”
“你和你前男友有仇吧？你這不是去參加婚禮，你是去攪局吧？”
淩溪不屑的說道：“誰讓他劈腿對不起我了，再說了，我也沒有攪局，就是去參加婚禮打扮的漂亮點而已。”
“那你找異性朋友冒充男友是怎麽回事？”
“一個人去多不好，會讓他覺得沒有了他，我就找不到另一半似的，有個假冒的男朋友在他麵前各種秀恩愛，看著他眼裏泛著悔意，別提我多開心了！我不僅帶著租來的男友去參加婚禮，我還在婚禮上當著所有人來賓的麵，穿著華麗的晚禮服上台送了一首歌給他們。”
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淩溪，睜開眼睛起身，把枕頭豎起來靠在床頭，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問道：“你穿著晚禮服？上台唱歌？”
淩溪把長發捋順在腦後，自信的說道：“那天我穿著一件白色的晚禮服，是我精心挑選的，新娘在典禮之後穿的晚禮服都沒有我的漂亮，我上台那一瞬間明顯看到有一大部分都驚呆了，以為新郎的前女友要來砸場子呢，我很自信的先來了一段簡單的自我介紹，這時候就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攝看熱鬧了。介紹完之後，我送上了一首劉若英的《成全》，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劉若英演唱會上她唱的時候撕心裂肺的感覺，我和她完全不同，我能把這首歌唱的很歡樂，現場除了新郎、新娘和他們家人不太高興之外，大部分客人都興致勃勃的拿著手機在拍視頻，後來還有人把這個視頻剪輯發到了網上，關鍵字好像是‘前女友大秀新郎新娘婚禮’什麽的，視頻中有幾個鏡頭，是新娘的特寫，別提有多醜了。在視頻下麵評論點讚最多的一條就是：如果我是新郎，我已經後悔十萬八千次了。這條點讚最多，看一次開心一次。”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淩溪說道：“你牛.B，我可能和你沒法比，至少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薑彤的訂婚儀式我都不想去，如果她結婚了，或許我會硬著頭皮去吧。”
“你傻不傻？”淩溪糾正我的思維說道：“現在那還有人把結婚說的那麽直白？訂婚和結婚有什麽不同？沒結婚都一起同居了，訂婚儀式不就是對外界發布個公告：我們在一起要結婚了。隻不過現在人表達的比較委婉，把結婚說成是訂婚，為了是某天離婚的時候也不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當別人聊起來的時候，也隻是淡淡的說一句：‘訂婚之後感覺不適合，最後就沒結婚，各自開始了新的生活。’即便是再結婚，也不會被貼上‘二婚’的標簽。你還真以為人家訂婚通知你，然後等著結婚再通知你？你想多了！”
我皺眉很不滿的看著淩溪說道：“你和我說這些，讓我很不爽。”
不知道為什麽，見我這樣……淩溪竟然笑起來，調侃我說道：“哎呀，認識這麽久，第一次看你這種表情啊，怎麽感覺你對前女友結婚這件事耿耿於懷呢？是舍不得麽？還是真的不敢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