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來的橫禍

我站在門口有點緊張的看著走出來的淩溪,她真的太美了,和這個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商場裏人來人往,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一個穿著髒兮兮工作服的汽修小工,但是如果一個汽修小工拿著玫瑰花,那就不一樣了,自從這朵玫瑰花來到了我的手上,似乎我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從麵前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看我兩眼,然後再看看“雲舞”裏麵,最後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搖頭走開。

淩溪從“雲舞”裏麵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臉上閃過一次差異的神情,我吸了口氣,當著很多人的麵走向淩溪……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點點臉紅的感覺。

站在淩溪麵前,我裝作很隨意的把左手拿的玫瑰花遞給她,然後說道:“贈品。”然後右手開始翻自己的兜,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兩千四百塊錢,又把右手伸向淩溪說道:“錢也給你。”

淩溪有點吃驚,微微張開了嘴巴,正要說什麽的時候,身邊的一個女孩問道:“這算什麽?表白麽?”

聽到女孩的話,淩溪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對我說道:“拿走,不需要,你別出現在我麵前就行了。”

“這個不要就算了!”我把玫瑰花收回來,用手指把花徑折斷然後隨手丟進了走廊內的垃圾箱裏麵,動作很隨意,估計別人都看不懂了,我右手拿的毛爺爺卻沒有撤回,對淩溪說道:“這個你拿走,別把我當個乞丐一樣對待。”

淩溪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我,仍舊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她身邊有個女孩完全不懂是怎麽回事,用一種挑剔的語氣對我說道:“現在追女孩子都這麽直接了麽?直接送錢是什麽鬼?一點都不浪漫。”

又一個女孩對我下定義說道:“傳說中的直男癌唄。”

淩溪冷冰冰的開口說道:“我說了,錢就當給你的一點點補償,不用還回來了。”

“我艸!”我大叫道:“你真把我當鴨子呢?還給補償?我用不著,你自己好好收著吧,以後有需要再聯係。”說完,我上前一步,用左手抓住淩溪的右手手腕,然後把那些錢放在淩溪的手裏,轉身就走。

身後,所有人都震驚了,場景畫麵莫名的安靜下來,然後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驚歎說道:這是約炮後把人家當鴨子了?

我特麽的當場差點吐血!不過比我更崩潰的是淩溪,因為有更多的人是用奇怪的目光在看她,那眼神好像是再說:原來你也約炮玩一夜情啊!

“站住——”我走出還沒有十步呢,身後就傳來淩溪的聲音,她踩著高跟鞋大步走向我,她的臉已經徹底紅透了,像熟透的蘋果,不上腮紅都那美,美的自然。

來到我麵前,淩溪拉著我說道:“你別走,和她們說清楚,事情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哪樣?”我故意裝不知情問道:“你在說什麽?她們想的哪樣?”

“你……”淩溪被氣的都沒了脾氣,跺腳說道:“說清楚咱倆的關係。”

“咱倆的關係?”我故意裝作和迷茫的樣子問道:“咱倆認識不超過72小時,能有什麽關係?要不是轉給我兩千四百塊錢之後刪除我微信好友不再聯係,我至於跑過來把錢當麵還給你麽?你這是沒事給咱倆找麻煩,我忙了一天剛剛下班就打摩的過來找你,你以為我願意啊。”

淩溪憤恨的看著我,聽著周圍的人嘲笑,咬著牙對我說道:“你走吧,你快點走吧,有多遠滾多遠,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

我不屑的說道:“說的我好像想要遇見你似!”說完,我就像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還沒有兩步遠呢,就聽到身後淩溪尖叫道:“小心……”

聽到喊叫聲我本能的轉身,商場右側牆壁上一個巨大的燈箱正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向走廊這邊砸下來,我還沒等反應過來,淩溪已經衝了過來,推了我一把,她暴露在我剛剛站的位置,我再想拉她已經來不及了,燈箱已經砸了下來,當時處於一種本能的反應,停在原地轉身撲在了淩溪的身上,自己的右手擋在她的後腦位置,左手當成是身體的支撐點,按在了地麵。

下一秒,巨大的燈箱砸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趴在了淩溪的身上,好在倒下的時候我用左手支撐了一下地麵,我們才不至於摔的那麽慘。

倒下來的燈箱廣告牌是雲舞隔壁糊辣魚火鍋的牌子,店鋪應該是剛剛裝修不久,固定在走廊邊的燈箱廣告牌都不穩,被砸在下麵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仿佛胸前被什麽東西頂到了,還有點軟……那種感覺很奇妙。身下,淩溪的雙手緊緊的貼著身體兩側,頭扭向了左邊,我在廣告燈箱的重壓下,頭貼著她的側臉,差那麽一點點就親上了,竟然還有心思欣賞淩溪的體香……不是香水,是體香。

周圍除了驚呼聲,就是七嘴八舌雜亂的喊叫聲,店家出來一群人參與救助我和淩溪,我自己都還沒覺得怎麽樣呢,卻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地上有好多血……”

地上有好多血?很多麽?我爬起來才知道自己的後腦勺出血了,傷口有多大我也不清楚,起身之後感覺血順著我的脖子往下淌,有個飯店的男服務員用紙巾捂著我的後腦,問道:“你沒事吧?”

我有點懵,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然後我把頭轉向一邊,看著淩溪問道:“你有沒有事?”

淩溪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的迷茫,直直的看著我,我提高了聲調再次問道:“你看我幹什麽?你有沒有受傷?”

淩溪回過神,焦急的對飯店的服務員說道:“快點帶他去電梯,我的車停在負二層,先把他送去醫院。”

飯店的服務員根本不問我要不要去醫院,大聲對周圍看熱鬧的人喊道:“都讓一讓!讓一讓,有傷者要用電梯,都讓一讓。”

然後另外一個飯店的服務員就在前麵開路,把人群分在兩側,指引我們去電梯。

淩溪一直快步跟著我們往電梯的方向走。

在電梯內,那個服務員一直用紙巾捂著我的後腦勺,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淩溪就站在我身邊,另外一個飯店的服務員問淩溪,“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淩溪已經冷靜下來,恢複了她一如既往的冰冷,用一種責備的語氣說道:“你們店怎麽回事?一個擺放在走廊內的廣告燈箱都固定不好?這事你們必須負全責。”

服務員哪敢亂說話?唯唯諾諾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我會反應給我們老板的。”

淩溪冷著臉說道:“馬上給你們老板打電話,通知他到雲大醫院呈貢分院急診來見我們。”

“好的好的!”服務員在電梯裏連忙道歉說道:“對不起,給你們造成麻煩了,我馬上打電話給我們老板……”

停車場。

我站在車邊對淩溪說道:“你不用送我去醫院了,我自己出去打個出租車就行了,我身上穿的是工作服,頭上還淌著血,把你的車弄髒就不好了。”

“上車!”淩溪用命令的語氣說道:“等你包紮好傷口我再好好和你算賬。”

我就真不知道了,她怎麽和我有那麽多的賬要算!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間總是有算不完的賬?

到醫院直接掛急診,醫生處理外傷很專業,拿著剪刀把我周圍的頭發都剪了,然後告訴我傷口有三厘米長要,要縫針。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都拔涼拔涼的,問道:“這算不算破相了?”

醫生給了我一個很大的白眼,縫針的時候飯店的老板來了,各種道歉,但是我那會兒正忍受著被縫針的恐懼,都沒正眼看他一下,倒是淩溪一直在一邊和飯店老板交涉,她仍舊是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態度,把飯店老板數落的一直低聲賠罪。

傷口縫合之後,我對醫生說道:“能不能幫我把傷口拍個照?”

“幹什麽?”醫生幽默的問道:“你還想留個紀念這麽著?”

“不是……”我解釋說道:“醫生你可能不了解情況,我就是個汽修廠的普通修理工,平時請假都得看主管的臉色,即便是我和他說頭受傷了,請一天假休息,他都未必會同意,我這不是想著拍個照片給他看,我縫了這麽多針,他看到照片說不定能網開一麵,讓我休息個半天。”

醫生特別詫異的看著我,表示很不理解。

我也挺無奈的,對醫生說道:“沒辦法,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我們有太多的無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容易,各種辛酸委屈都隻能往肚裏咽,前幾天我因為答應朋友的囑托,曠工了一天,公司扣我四天的薪水,我不敢放肆了,所以……還得麻煩你幫我拍個照,當做是我受傷的證據。”

醫生輕歎了一聲,接過我遞給他的手機,拍完照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病曆本在上麵寫道:建議休息三天再工作。

寫完這一行字,一聲拿著處方單問道:“誰是家屬?去繳費拿藥,今晚打完針水才能回去。”

“我去……”飯店老板接過醫生的廚房單問道:“大夫麻煩您,這小夥子傷的重不重?”

醫生很客觀的說道:“如果去檢查,肯定是輕微腦震**,這小夥子說皮外傷,縫合一下傷口就行了,要說不嚴重,也的確就是皮外傷,注意傷口別感染,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謝謝大夫……謝謝……”

“別謝我了,快去交錢拿藥。”

飯店老板趕緊拿著單子去交錢,我拿著手機拍了一張病曆本的頁麵,加上縫合傷口的照片一起發在了朋友圈,特別提醒胡老賴關注,在朋友圈配文字:胡總,我腦袋被砸放屁了,明天能請假麽?

淩溪走到我麵前,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問道:“你還好吧?確定不要做個腦CT檢查檢查?”

“幹啥?”我當時是坐在椅子上的,仰頭看著淩溪問道:“你是想讓我訛人家麽?學你一樣維護自己的權益?看人家低低聲下氣的給我道歉?感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