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蓄積

雷電貫穿火舌,直衝雲霄而去,卻在半途,被一層無形屏障阻擋。

雖然雷電展現出它無與倫比的力量,甚至將屏障硬生生撐開幾分,使之不得不現出原形,並且以雷電突破點為中心,一層層猶如波浪般扭曲,以此來抵禦大部分的衝擊力。

可雷電,終究還是被其阻攔住,一點一點消散在空氣裏,偶爾能看見一絲跳躍地銀白色物質,證明其曾經存在過。

雷電消散後,那一點被撐開地痕跡,很快便恢複原狀,屏障也隨之不見。

“這就是籠罩住這裏的東西麽?”雖然曾經近距離接觸過這層屏障,可當時地風塵,還什麽都不懂,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使屏障現形。因此,方才地狀貌,風塵還是第一次看到。

“真是遺憾啊,要是那道雷電能夠把它衝開就好了。”風塵語氣多少有些失落。

風塵會有這樣地遺憾,糟老頭卻不會有。被困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陣法的強悍,雖然方才雷獸射出的雷電很強,卻也不可能衝破這陣法,倒不如說,能夠撼動陣法,叫陣法現出原形來,已經較糟老頭對雷獸刮目相看。

一直以來,雷獸都是不作為的。每次一有什麽事情,都是由蒼鷹三個去做,雷獸站在一邊要麽是玩,要麽就是趴著睡覺。

可偏偏每次的靈力,法陣總是把大多數給了雷獸,讓糟老頭對此頗為不滿。

這次使用這個法陣,也是情非得已。在陣法中被困多年,糟老頭的靈力一直都無法得到補充,非常有限。光是喚醒八件器物的器靈,糟老頭的靈力就所剩無幾,能夠使用的法陣,滿打滿算也就那麽幾個,而這座法陣,正是剩下可選擇的法陣中,最強的一座,糟老頭沒有辦法,隻能選擇這座法陣,作為他突破困境的手段。

糟老頭原本還以為,玄武沒有全部凝成,會成為破陣最大的阻礙。可現在,雖然不知道雷獸為什麽突然有了幹勁,但卻在這危急時刻,及時填補了玄武未凝成所帶來的缺口,彌補了損失,為這次的行動做出了重要貢獻。這樣一想,對雷獸過去的不滿,也頓時煙消雲散。

雷獸可不知道,自己隻是按照狗所說去做,同時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卻換來了主人的刮目相看。

但以它這個性子,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在意這些吧。

蒼鷹作為輔助,將藍燕的雨,狗的火,威力提升到更高的層次,而雷獸則作為獨立的火力點,朝陣法頂端發起攻擊。

風雨雷火在陣法中央上空交織著,雖然並不能將陣法直接破開,卻也讓陣法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些許震動,盡管這震動,相較而言,並不十分劇烈。

沒有太大效果也沒關係,這畢竟隻是一個開始,八座陣眼,糟老頭還沒有開始動用呢。

早就收到糟老頭命令,接管了八處陣眼的小家夥們,在看到風火雷雨交織在一起的奇妙景象後,也終於耐不住寂寞,不約而同的,向陣法發起了攻勢。

東北峰山,小家夥高舉著太陽器物,器物放出萬丈光芒照射著整座東北峰山。

在光芒的照耀下,東北峰山上,從土裏鑽出大量的藤蔓,每一根都有著水缸粗細,三五成群,聚成一團,從東北峰山各個角落冒出來,朝陣法中心的正上空蔓延而去。

藤蔓長勢極快,不一會上百根藤蔓便已經搶先伸到屏障麵前,對著陣法中心的屏障,集中一點發起了攻勢。雖然時不時有著火焰和雷電幹擾,卻並無大礙:雷電會直接貫穿藤蔓,火焰也不會這麽快就將藤蔓摧毀,雖然會附在藤蔓上不斷灼燒,可水缸粗細的藤蔓哪裏是那麽容易就燒完,幹脆就這樣披著一層層灼熱的火焰,不斷鞭笞著陣法屏障,威力更上一層樓。

北峰山上,拿著碗扮乞丐的小家夥,依舊不停地敲著碗狀器物器物,每一次敲擊在碗狀器物上,引起碗狀器物震動的同時,同樣也作碗狀的北峰山,便會跟著器物一同顫抖。

而北峰山中心處的池塘,也因為北峰山的顫抖,根本無法保持平靜。

如鏡子般平靜的水麵,因為這連綿不休的震動,逐漸波動起來,一開始還隻是微波粼粼,慢慢開始泛起了小浪,到最後,就在北峰山這麽一個小地方,一個小池塘裏翻起了波濤。

“去吧。”小家夥輕聲說道,原本波濤洶湧的池塘,仿佛受到某股神秘力量的牽引,池塘裏的水,竟然就這樣平地而起,卷集成一條粗壯且威嚴的水龍,向著陣法中央衝襲而去。

水龍並未受到風的影響,也避開,或者說火柱巧妙地避開了水龍,因為水是克製火的,一旦接觸,雙方就算沒有一方徹底消亡,也絕對會影響彼此的威力。

大概是考慮到這一點,狗在吐出火柱時,調整了軌道。可水龍最終卻沒有躲開雷獸的雷電,被雷電毫不留情的貫穿。

難道水龍要這樣,連陣法都沒有碰觸到,就被隊友給坑了?事實並非如此,雖然被雷電貫穿,水龍卻沒有走上藤蔓的路,被瞬間摧毀,不如說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精神抖擻的,繼續朝那陣法屏障狠狠衝撞而去。

水龍被雷電貫穿,就真的一點影響也沒有?答案是否定的,在雷電貫穿水龍的一瞬間,風塵也以為,水龍可能就要這樣折戟沉沙。可水龍卻堅挺下來了,盡管雷電洞穿了水龍,水龍也沒有露出疲態,甚至於,那被貫穿的部位,還吸收了相當一部分雷電,迅速擴散到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為自己所用,使得水龍的每一次撞擊,都將帶來更加強悍的威力。

西北峰山,已經完全被銅錢覆蓋,就連先前的器物將軍像也不例外,被淹沒在這些銅錢下,不得動彈。雖然有著不為人知的力量,在不斷掙紮著,卻始終無法將這整座山的銅錢掀開。直到器靈到來,將這些銅錢全部控製住後,原本被壓製的將軍像,才終於能從這一堆銅錢裏爬出來。

被小家夥控製的銅錢,並沒有就這樣閑置著不用,從西北峰山各個角落,聚向剛剛得到解放的將軍像。

成千上萬的銅錢,紛紛砸到將軍像身上,光是看氣勢和數量,任誰也會覺得將軍像將再次被淹沒。

若是無人操作,將軍像的確難逃這下場,可是這次卻有小家夥在背後操縱,又怎麽可能會讓將軍被無情吞噬?銅錢砸到將軍像身上,並沒有對將軍像造成任何衝擊傷害,而是像丟進水裏那樣,直接融進去,與將軍像融為一體。下一枚銅錢也是一樣,下一枚也是,下下枚。。。

隨著吸入的銅錢數量越來越多,將軍像的體積,也不可避免地開始增大。

原本隻有普通人大小的將軍像,融入成千上萬枚銅錢後,終於化為一尊巨人。

或許沒有西北峰山這樣龐大,至少在高度上絲毫不輸於西北峰山,看起來已經完全是同等級的東西。

而當最後一枚銅錢融入到將軍像身體裏時,也給將軍像帶來了第一道指令。

收到了指令,將軍像不再停留在原地不動,朝著陣法中心走去。

當走到西北峰山山腳時,將軍像並沒有繼續走下去,而是停了下來,直接抄起手中的大刀,對準陣法屏障就是一刀。

為何會這樣?因為將軍像的體積實在是太過巨大,哪怕是站在西北峰山山腳,也能夠一刀砍中陣法中央,甚至就連有些礙事的藤蔓,也被將軍像一刀斬下不少,根本不需要再靠近。

西峰山,作為唯一一個沒有器物的器靈,小家夥有的,唯有一個光點,似乎很難進行下一步的進攻行動,參與到那破陣的全民活動中去。這種情況自然也在小家夥預料中,沒有器物又怎樣?何況怎麽可能真的沒有器物,如果沒有器物,這座山又是怎樣變成這個樣子的?

器物早就已經分散成無數的光點,散布到西峰山每一個角落。也因此,在這一刻作為器物替代的,便是這整座西峰山。

沒有太多的懸念,化作光點的器物,在西峰山各個角落處,再次明亮起來,遠遠看去,整座西峰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點點星芒,璀璨星河一般。

每一點光芒,都吐出一道光線,向小家夥手中的光點聚集。

一點光芒是一道光線,十點光芒是十道光線,那麽成千上萬的光點,延伸出的光線,就隻能用數之不盡來形容。

整座山都是這樣的光線,幾乎將西峰山籠罩起來,營造出和東峰山類似的環境。

當上萬條光線匯聚在小家夥手中光點上時,整座西峰山所蘊含的靈力,便被這些光線,一點一點傳給了這光點。貪婪的吸取著能量,光點也變得越來越大,逐漸成長為一顆巨大的光球,很快,就長到連小家夥都拿不住它的地步。

當聚集的靈力達到極限,光球也開始不規則的震動起來,向小家夥表示它已經要被撐爆。這種時候,小家夥也沒有跟它客氣,艱難舉起碩大的光球,將其對準陣法中央,狠狠地拍打著光球,仿佛想讓它將靈力嘔吐出來一般。而在小家夥的不斷拍打下,光球還真猶如嘔吐一般,直接噴湧出一道巨大的靈力柱,徑直射向那陣法中心,瞬間照亮了整個天地。

西南峰山,臭美的器靈此時也沒有繼續照鏡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卻在暗地裏,時不時的偷看上幾眼,這副努力忍耐的樣子,看起來倒是頗為滑稽可愛。

至於作為器物的鏡子,則被小家夥穩穩當當的拿在手上,露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像是鏡子要被奪走一樣。

被奪走似乎是不太可能,因為沒有人會去做這種事情。既然不是被奪走,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小家夥必須要暫時讓鏡子離開自己。一個臭美之人沒了鏡子,可能就和有網癮的人不能上網,有煙癮的人不能吸煙一樣痛苦,就算心中不舍,小家夥卻還是將鏡子暫時送了出去。

對象便是貓型器物,飛到貓型器物的眉心處,找到那一塊凹陷之處後,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中鏡子,小家夥咬咬牙,終於還是將鏡子放了進去。

放入鏡子後,貓型器物原本黑漆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僵硬的四肢也開始軟化,看起來,似乎是準備變成活物。

情況也和預料的一樣,幾秒鍾後,貓型器物便徹底活了過來,隨之,便立刻做出了和將軍像一樣的舉動:朝著陣法中央走去,直到走到西南峰山山腳時,這才停了下來。沒有將軍像那樣巨大的體型,雖然貓型器物也足夠巨大,但想要直接攻擊到陣法,卻有些不現實。

所謂山人自有妙計,貓型器物自然也有自己的辦法:兩隻眼睛猛然放出強烈光芒,一隻為白色,一隻為黑色,對準陣法中心,仿佛激光炮一般,傾瀉而出,加入到圍毆的行列。

南峰山,和其他器靈不同,南峰山的器靈麵前有著兩樣器物,扇子和珠子。

小家夥是珠子的器靈,此時卻沒有將珠子抓在手中,反倒是把扇形器物抓得緊緊地。至於珠子器物,則懸浮在小家夥麵前,附著熊熊火焰,看起來像是個大火球。

火球懸浮在麵前,手裏拿著一把扇子,小家夥要做的事情似乎不需要多想:煽風點火。

小手抓著扇子對著火球不停地揮動著,每一次揮動,火球上的火焰就更勝一分,而火球的體型,也莫名其妙的更大一些。

一點一點逐漸增大,原本隻有茶杯大小的珠子,慢慢變成足球大小,然後是西瓜,到最後,隨著小家夥不斷揮動手中的扇子,火球的半徑,赫然達到了十數米之多。

盡管體積已經大到這種地步,小家夥每一次揮動扇子,卻依舊能夠輕鬆煽動火球上的火。

火球的體積長到一定地步,也不再繼續增長,但小家夥並沒有就此停下來,反而更加賣力的揮著扇子。事實證明,這樣做並不是沒有意義的,盡管體積沒有任何增長,火球的火焰卻仍舊在在增多,甚至是濃縮。直到火球沒有辦法再繼續承載那樣大量的火焰時,火焰這才終於在扇子的催促下,脫離火球飄了出去,聚成一大團精純的火焰,飛向了陣法中心。

東南峰山,同南峰山一樣,小家夥調動了兩件器物,旗子,以及母樹下的弓狀器物。

將靈力灌入到弓狀器物中後,便直接化作一把袖珍小弓,出現在小家夥手中,頗為相襯。

弓有了,剩下的東西,也就不用多說:箭。但是小家夥卻沒有去找箭,而是做出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沒有去找箭,而是直接將旗子放在弓弦上,對著陣法中央,拉開了弓弦。

難道小家夥想要直接將旗子射出去麽?如果真是這樣,倒不失為大膽之舉,畢竟前麵六個小家夥,沒有一個是直接把器物當作一次性用品來使用的,雖然也有不少直接用器物來戰鬥,但卻有著本質的區別。如果這個小家夥真敢這麽做,倒是不失為一次創舉。

答案很快便揭曉了,小家夥終究沒有打破陳規,將旗子射出去。那麽,小家夥將什麽射出去了?是旗子凝聚出的風,通過不斷的匯聚,化作為箭,射了出去,目標正是陣法中心。

七座山,每一座山的攻擊方式都不相同,但是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現在,唯一一座還沒有動靜的山,便是東峰山。同時,東峰山也是這八座山的關鍵,因為隻有東峰山的玄武,是沒有凝聚成功的,究竟能不能破陣,就要看東峰山的器靈玄武,能做到什麽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