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魂

第七章 驚魂

夜幕下的眾人,背影無不寫著一種蕭瑟,雖然談不上慷慨赴義,但剛才的話大家都聽得明白,現在的眾人就是如來佛手中的孫猴子,隨人玩弄任方任扁,一眾人皆是心氣極高之輩,如今這樣,倒不如讓他們死了來的痛快。

大黑張口罵道:“奶奶個熊,現在活著的人誰都不是瓜娃子,這麽下去,我們都得埋在這大山裏,有寶貝,也別藏著掖著的,陪葬嗎?”

大黑的一番話惹得一眾沉默,的確,如今還活著的幾人,不說身手本事,誰還能沒些子活命的家夥?至於所謂的兄弟,嗬嗬,如那葛洪為了活命女兒都可以不要,兄弟能值幾個錢,大家都心照不宣。

雖無人應聲,但大家都明白,是亮出壓箱底的東西的時候了,活下去的信念,隻因為一個莽夫的一句話就戲劇性的綁在了一起。雖然看起來可笑,甚至於兒戲,但能活著,這,就夠了!

“媽呀,我說葛老六你丫的可別嚇我”,隻見葛老六匣子裏的幹屍擋在了大黑、葛老六兩人身前這一路過來,凶險的事情遇到不少,葛老六這一番動作,我就心裏有數了。正盤算著還能靠什麽東西防身,不羈老道也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現在有傷在身就縮後麵,保護好自己,侈畫心中不禁連連嘀咕。

這時,葛老六說道:“噓,聽!有人過來了,侈畫等人果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大黑甕聲甕氣的道:“我總覺得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朝我們過來,而且塊頭還不小”眾人隻見一大團影子成包圍式朝著眾人直奔而來,眼尖的不羈老道大喊道:“媽的,這是屍蟞”。

“那這東西咬活人不?”大黑怯怯地問。

老道沒好氣的道:“不是朝著你這二百斤的黑膘來的,難道是要讓你烤來吃嗎?”

“我覺得他們是逃命”侈畫滿臉凝重道,此時侈畫心中還隻是預感,但內心還是告訴自己不可能這麽巧,這種天氣,山火是很難燒起來的,但心中不詳的感覺讓侈畫覺得窒息。

眾人隻覺得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眨眼隻見遠處滾滾濃煙,熱浪衝天,眾人再不明白就真的傻了,還是葛洪先反應過來:“快跑”。

眾人隻覺得是越跑越心驚,不管如何的往下跑都是往上,不管快慢山火都是緊緊地吊在身後的感覺讓本來已經心驚膽顫的眾人陷入癲狂之中,是的,他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不斷被人玩弄的死循環之中,隻要不想死,就隻能選擇接受。

“前麵有光,快看”,葛老六心中滿懷逃出升天的喜悅聲高喊,侈畫心中暗歎,這麽大的火,即使山上真的有隱世不出的小村落又能怎麽樣呢,擋得住這熊熊烈火嗎?火光終於離眾人越來越近,隻是仍然迷霧重重,眾人心中權衡,橫豎都是死,便穿進了大霧裏。

隻見霧中能見的全是墳塚,對,墳塚,沒有一戶人家,每座墳塚上都有一根頂部削尖的木樁,上麵活生生的插著一個個張牙舞爪的‘人’。

葛洪咽了口唾沫,冷聲道:“現在我們要和‘送’我們來這裏的人玩一個遊戲

,逃命遊戲,不用多想,是有人故意逼我們來這的。”眾人紛紛咽了口唾沫,心中都有了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葛洪繼續道:“這樣下去,我們大家都會死,這個陣叫人頭陣,是一種用降頭師屍體所煉成的陣法,我沒猜錯的話是整整九十九人,隻要有人入陣,即使不被屍身抓到化作膿血而死,也會被飛頭降吸成幹屍。我隻希望諸兄弟答應我,如果能出去,記得用百家衣立個衣冠塚,下輩子也好投個好人家,看我破了這陣”,說罷大吼一聲頭顱飛起,頸部不斷有黑色蠱蟲從中傾瀉而出,看的一眾人是暗暗心驚。

隻見樁上的屍身,不斷被蟲子啃食,頃刻半邊身子就已經化作累累白骨,隻聽一聲奇異的哨響,屍體的頭顱紛紛飛天而起口吐白霧,眾人眼前漸漸若隱若現,忽然聲聲戲文闖入眾人耳中,不知是何時,隻見眼前的亂葬崗已經變作戲台,台上一花旦唱到:“譙樓上二更鼓聲聲送聽,父子們去采藥未見回程。對孤燈思遠道心神不定,不知他在荒山何處安身。到三更真個是月明人靜,猛聽得窗兒外似有人行。忙移步隔花蔭留神覷定,原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聽畫鼓報四更愈添淒冷,看嬌兒正酣睡恐被風侵。我不免引寒機伴奴坐等,又思來又想去越不安寧。”

侈畫大喊:“不要聽,這是陰靈戲唱給死人聽得!”說罷金剛外附整二中指柱上節如劍型,二食指伸附中二指背,念到:“橫三世,接引眾生引渡西方極樂淨土,於蓮花中化生。”左掌金光大作,掌中蓮花印透手而出,大霧猛地像侈畫手中吸賴,如鯨飲水。

有了上次的教訓大黑葛老六護法身旁老道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塊令牌,搖頭晃腦,口中亦是念白連連,石剛、葛洪亦是與那台上的戲子與霧中若隱若現的人頭纏鬥火熱,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

突然一道紫柱穿霧而過,射在老道的令牌之上,大吼道:“請,一字三請,紫氣東來,請雷部正神,請山神土地,請老祖宗附身授法”,說罷,不羈老道身上多了一股子說不清的韻味。

老道這一字三請可是比那石剛的神打要高明很多,是為請神。隻見老道高喊:“奉太上原始天尊赦令請天雷蕩魔,頓時紫光連連,老道這一手不可以說是不狠,紫雷照著這座山便劈了下來,看這範圍也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五的損招。

眼看躲閃不及,侈畫喚袖中的青蛇就朝著葛洪、石剛二人飛了過去,變印做上品上生印身上傾瀉出琉璃光,將大黑、葛老六全化作透明狀,見青蛇已纏在壁上,大喊:“法印定界。”琉璃光做光罩狀將眾人團團圍住。

老道無神的眼睛看了一眼侈畫這邊,便轉頭正身一鞠狀若瘋魔道:“隨吾九氣,驅逐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靈。隨吾三氣,焚滅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白虎將軍,充宮正神。隨吾七氣,誅斬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天地二將,龜蛇合形。隨吾五氣,飄蕩不祥。敢有拒逆,攝付魁罡。戊巳之氣,中央合形。隨吾一氣,埋伏魔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急急如律令。”

頓時一道道紫色閃電夾著如黃鍾大呂般的聲音傾瀉而下,不停地宣泄著肆虐著,老道更是手舞足蹈,一道道閃電將老山照的明亮,山精、地屍皆無所遁形,天雷好像看不見侈畫一般,好似‘有意’避開眾人。

老道突然身子一頓,掏出一張黃符盯著遠處一動不動,頃刻黃符自燃火光中化作一把寶劍。老道自語道:“看老道斬妖龍,左手高台落地,仙人撫大頂,遠處突然多出一座斷崖,老道飛劍而去,竟然血雨連連,接著老道便頹然倒在地上,蒼白的麵孔顯得蒼老了幾分。

侈畫周身琉璃光散去,大黑、葛老六忙將老道扶起,侈畫一片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牛鼻子,你倒是夠狠的!”

老道氣喘籲籲,苦笑連連道:“不狠我們還能活著”。

從蛇腹中被吐出來的石剛抱著葛洪的腦袋調笑道:“我說嘮叨你娘還和龍虎山的牛鼻子有一腿,不對好幾腿”,老道翻了個白眼,並未接話,倒是石剛像鬥勝的公雞,全然忘了差點被劈成灰的‘深仇大恨’。

隻見侈畫低語換型,接著人越來越虛就變作一個陌生人的相貌,然後**裸的出現在陌生人的旁邊,正是那借命替死之術。侈畫開口道:“葛洪,你這飛頭降如若天明找不回身體,日遊一照便會化作血水,這身體是陰間消了戶的,還有個五十餘年壽命,陰死查不出來,說罷手背橫砍,身體就沒了腦袋。”

葛洪忙飛身而上,嘎巴嘎巴幾聲骨響,便‘接’上了,還頗為不滿的說道:“倒是可惜了那一身蠱物”,看的眾人張目結舌。

侈畫道:“你剛才為眾人舍身,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欠你的,我還給你了。”

葛洪亦是道:“我欠你一命”。

“你現在欠我一身衣裳”,眾人聞聲看侈畫身上還是光溜溜的,不禁一陣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