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馬永振的奇妙冒險(一)

“喂?喂!對,你好,是我,我是馬老師,請說。”

電話裏的人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串什麽。

馬永振立刻喜上眉梢,他裝模作樣的拿捏道:“這件事看起來的確得需要我出馬不可,不過,我最近太忙了,演講已經排到年後了,真的沒時間再給你們做演講了。”

電話裏的人又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堆,馬永振聽完之後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我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不過,在我的演講台上,一定要給我準備一盒巧克力,你知道的,我最近可喜歡吃巧克力了。”

電話裏的人又說了什麽,馬永振哈哈大笑起來,正打算打趣對方幾句。突然,房間的門開了。

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女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緩緩走進門內,少女一進門就倒吸一口冷氣,捂著嘴巴,“呀,馬老師!”

說罷,她匆匆向馬永振跑來,就要把他的手指頭掰開。

馬永振頓時大怒,他看著少女說道:“喂,這個人怎麽回事,怎麽莫名其妙搶人家電話啊!?”

少女一時半會兒沒搶過馬永振,不由跺跺腳,衝著站在門口的羅亭說道:“羅老師,別愣住不動啊,來幫幫忙啊!”

羅亭看著馬永振手裏的皮鞋,咬咬牙,上前兩步,將馬永振握在耳邊的皮鞋拿開,說道:“老師,我來看你了。”

馬永振死死的抓著電話,對裏麵喊道:“喂!我這邊有點事啊,先掛了,回聊啊,你說的那次演講我很感興趣,我會讓秘書把你記錄在我的行程之中的!”

羅亭咬咬牙,用力將他手中的皮鞋抽走。抽走之後,馬永振憤恨的看著羅亭和少女,罵道:“你們誰啊,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這樣對待一個老人,知不知道你們剛才給太陽係造成了什麽樣的損失?”

羅亭扔掉手裏那隻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順來的破皮鞋,問身邊的護士:“他一直都這樣麽?”

護士猶豫了一下,說道:“是的,這還算好的,前一段時間是最離譜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莫名其妙的喜歡偷偷把自己的排泄物給藏起來。”

羅亭:“……”

護士抱怨道:“主治大夫最近準備把他轉移到三級重病的病房裏去,那裏的看護費用要高上一些,如果你願意的話,最好和我們的大夫……”

“他就沒有清醒的時候麽?”羅亭幹脆的打斷了護士的話。

“清醒?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護士說道:“我們院的所有病人都覺得自己是清醒的。”

羅亭眉頭緊鎖:“我是說,他有沒有像正常人一樣思考的時候。”

“您是在開玩笑麽,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為什麽還要被送來這種地方。”護士埋汰道。

“那你們有沒有辦法讓他想正常人一樣思考。”

羅亭說道。

“這……辦法,按理說是有的。”護士撓了撓頭,道:“我們可以給他安裝一個價格不菲的腦機接口,介入他的神經中樞幫助他思考,強行調動他已經沉寂的記憶細胞,不過那樣必然對他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你知道的,他已經快八十歲了,這個年紀是不可能接受手術的,更別說是腦部大手術,幸存的概率很低。”

“去,給他做手術。”

羅亭想也沒想就說道:“把他腦袋給我喚醒。”

“這……這不符合規定,我們院有規定,七十五歲以上就不再進行手術了。”護士埋汰道:“要做手術,十年前送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做還差不多,現在做,太遲了,隻怕那些記憶單元都已經退化完了。”

“五百萬信用幣。”羅亭幹脆利落地說道:“盡全力把他的腦袋給我喚醒。”

護士臉色一變,她不敢應承,隻是說道:“這種事我做不了主,我這就去聯係院長,你等我消息。”

護士說完,踏著高跟鞋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護士離開後,病房內隻剩下了羅亭和馬永振,羅亭看著麵前那個蒼老的家夥,他並沒有在意羅亭和護士之間的交流,轉而對一瓶老幹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直在比劃它的寬度。

“馬老師?”

羅亭試探的在馬永振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您還認識我麽?”

馬永振看了眼身邊這個陌生的家夥,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說道:“我的演講已經排到年後了,沒空再接受新的演講,要想找我幫忙,等明年再來吧。”

羅亭一愣,他看著馬永振,一時分不清到底他是真的瘋了還是某種巧合。

“您,現在還能做演講麽?”羅亭不確定的問道。

馬永振:“啥?你在質疑什麽,我可是三十一世紀最偉大的演講家,思想家,教育家。你居然在質疑我能不能做演講,我告訴你,我的演講是整個太陽係最寶貴的財富,沒有之一。”

羅亭笑了笑,他從來沒有相信過馬永振的屁話,一句也沒相信過。他傾慕的是那種麵不改色放屁的能力,這才是他想從馬永振身上學到的東西,隻可惜,在這方麵,他似乎看不到超越自己老師的希望。

他低聲說道,“老師,柯林·藍塞爾被傳喚到裁決大廳了,很快就要麵臨至高審判。現在到了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快點振作起來吧,您的信徒需要您,火星需要您,太陽係需要您!”

他說了一大段話,馬永振看起來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一直在欣賞著麵前褐色的老幹爹玻璃罐,直到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他才興衝衝的扭過頭。

“太陽係需要我!”馬永振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胡須,感歎道:“這個年輕的星係需要教育啊,有道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看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了。”

羅亭趕忙點頭稱是,他壓低聲音說道,“達爾文和伊甸園的老板都會去參加這次審判,如果審判順利完成,那家夥會被拋進太陽裏燒死。到時候,貝克萊美群龍無首,伊甸園和達爾文再開展重啟計劃,到時候,整個太陽係就會刷新重來,那時候,老師,又是你我二人聯手再創輝煌的時刻啊!”

羅亭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堆,馬永振卻麵色突然一變,說道:“巧克力!!”

“啥?”

羅亭一時半會兒沒弄清馬永振在說什麽。

“我的巧克力好了!!”

馬永振壓低聲音,凝重說道。

“什麽巧克力好了??”

羅亭一頭霧水。

馬永振陡然站起身,做賊一樣四處看了一眼,然後推了羅亭一下,指著房門催促道:“快,快去把門鎖上。別讓那些人闖進來,把我的巧克力給偷走!”

馬永振如臨大敵的模樣讓羅亭感到困惑,但他還是下意識的來到門口,將房間的機械鎖哢噠一聲鎖上。隨後,他扭頭問道:“老師,您看這樣可……”

可以二字還沒說出口,羅亭就猛的捂住了嘴巴。已經五十多歲的羅亭隨後就看到了讓自己大腦都在顫栗的一幕。

他曾經的老師,馬永振,此刻正半蹲在**,光著腚,拿著那褐色的老幹爹罐子,對著自己的排泄口,劈裏啪啦的生產著褐色物質。

一邊生產,他臉上一邊帶著微妙的表情。那表情似乎蘊含著隱忍,快意,甚至還有些許類似女性分娩時特有的痛苦與崇高。

空氣中彌漫著不可言說的味道,羅亭捂著嘴巴,強忍胃中巨大的翻湧,猛的扭開門,衝了出去,大聲尖叫。

“快來人啊!!!”

……

馬永振困惑的看著那個人進來又出去,隨後外麵就傳來了氣急敗壞的罵聲,似乎是那個人正在大發雷霆。

“真是浮躁的家夥……”

他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用瓶口將巧克力刮的幹幹淨淨,沒有一絲浪費。

他看著滿滿當當的瓶子,內心深處感到一絲寧靜和滿足。於是,他鄭重其事的把瓶子蓋好,藏在了床下麵,因為按照他的經驗,很快就會有人衝進來,將他的巧克力給搶走。

果然,沒幾秒鍾。

幾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人破門而入,他們全副武裝,帶著透明眼罩和口罩,甕聲甕氣的嚴厲質問道:“你把東西藏哪裏了!?”

“什麽東西?”馬永振假裝不懂。

“你說什麽東西,快點給我交出來!”

白大褂異常憤怒。

說著有幾人已經開始掀他**的被子。

馬永振眼珠一轉,狡猾說道:“你們來晚了,巧克力都被我吃掉了。”

一個白大褂捂著嘴巴,彎下腰去。

而另一個白大褂則衝上前來,掰開他的嘴巴,拿著手電就往裏照了起來。照了一會兒,他猛地將馬永振推開,厲聲問道。

“你吃了多少?”

“一碗。”

馬永振說道。

“你撒謊!!”

白大褂咆哮。

“我們觀察了你三天,你三天沒拉,就拉了一……一碗麽?”那白大褂痛苦的順著馬永振的話,拿碗作為該物質的計量單位。

馬永振更加憤怒,他憤怒的嚷嚷起來:“你管得著麽,你管得著麽??太陽係是個自由的地方,我生產多少那是我的自由,你管我生產多少,你管我!?”

“什麽你媽的自由!!”

白大褂一手電砸在馬永振的腦殼上,大罵道:“要不是人家交了錢保你平安,老子管你吃了多少屎!”

他下手又黑又狠,馬永振被打,在**撅著屁股嗚嗚哭泣起來。那個白大褂還不解氣,拿起手電就要再打。

羅亭捂著鼻子,冷冷的站在遠處觀望。

這時,一名護士從遠處快速跑進了病房,拉住了做勢欲打的白大褂,尖叫道:“不要打他!這個人很重要,打壞了你負責不起的!”

而後,護士衝著遠處的羅亭說道:“院長剛剛同意了,給他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