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戰後！無盡的疲憊和異常的寫輪眼
宇智波德光疲憊閉著眼睛，墊著一具霧隱忍者的屍體，也不顧血汙，就這樣墊坐著閉目休息。
戰爭，從來不是一件詩情畫意的事情，戰爭就是戰爭，自戰國至今以來，都是嚴肅殘酷的。
戰爭不是兒戲，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戰爭就意味著有人犧牲，無論是自身的夥伴死亡，還是敵軍的戰損，最後帶給死者遺孀的，都是無盡的悲哀和慘痛。
好大喜功、窮兵黷武的結果，就是如此時屍橫遍野的霧隱、雲隱忍者一般，倒在異國他鄉，被如同垃圾一般堆放一起，一把火點燃燒掉。
旗木朔茂同樣坐在地上，接受醫療忍者的治療。
在擊殺霧隱指揮官元師之時，為了迅速完成擊殺，他不顧元師蛇杖的攻擊，直接用身體接下了綠色射線轟擊，代價就是左肩目前有逐漸石化的跡象。
雖然有醫療忍者的治療，雖然旗木朔茂本人也調運查克拉進行壓製，但左肩的石化仍然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在身體上蔓延著。
“德光君的火遁忍術，應該是我所見過的忍者中最強的一個了。”為了轉移注意力，旗木朔茂笑嗬嗬地和宇智波德光搭話。
“最強算不上……”雖然極力壓榨查克拉之後，周身酸疼難耐空虛無比，但宇智波德光還是打起一點精神，和旗木朔茂聊了起來，“宇智波一族裏，還有有很多資深上忍的火遁比我更強的，而且，在木葉，火遁最強的不應該是五屬性齊全的忍術博士火影三代目猿飛日斬先生麽～”
此時醫療忍者正在以最原始的治療方法幫旗木朔茂處理肩膀上的傷勢，手持一柄看著都感覺鋒利無比的柳葉刀，一片一片地去除病灶——也就是俗稱的“剜肉”。
看著一片片帶著石質感覺的肉片從旗木朔茂的肩膀上被剜下來，宇智波德光覺得肩膀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朔茂君……”宇智波德光望著旗木朔茂那詭異的表情，有些猶豫，“難道你……沒有使用麻醉劑？”
“沒有麻醉劑了。”醫療忍者頭也不抬應了一句，“負責手術主刀的毛利上忍在戰鬥中身亡了，攜帶藥物的封印卷軸也因為損壞而無法使用了。”
好吧。
旗木朔茂也是個狠人。
雖然忍者們在戰鬥生涯中，負傷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隻要不是致死致殘，隻要及時處理傷勢，基本都有救回來的可能。
尤其是對旗木朔茂這種刀術名宿而言，肩膀和雙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感覺還好，沒有多少痛感。”旗木朔茂雖然眉頭有些糾結，但嘴上還是掛著笑容和宇智波德光繼續攀談。
“沒有痛感才是最可怕的。”醫療忍者仍然不抬頭，手上的刀越來越快，“這是因為左肩的痛覺神經已經石化失靈了……”
“那你能處理麽？”宇智波德光挑了挑眉頭，發出疑問。
他並不認為抽調進機動部隊的醫療忍者，能有多高的醫療水平。
“並不能，但至少可以緩解石化的蔓延速度。”在醫療忍者的柳葉刀揮動之間，剜下的病灶肉片越來越小。
這時，漩渦族長安頓好族人之後，也走了過來。
“朔茂君、德光君。”原本豔紅的頭發，此時已顯得有三分灰白之色，但危機已經解除，漩渦族長的嘴上還是掛著一絲笑容。
“感謝兩位上忍的拚死相救。”
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宇智波德光稍作避讓。
旗木朔茂不顧正在動刀的醫療忍者，趕緊上前扶起漩渦族長。
“老族長，不必如此，這隻是我們作為木葉忍者所應盡到的盟友義務而已。”帶著幾分愧色，旗木朔茂扶起漩渦族長，輕聲說道。
“而且，由於村子最近抽調大量人員外出，一時之間未能及時抽調大規模的忍軍及時相助，導致漩渦一族損失慘重，這也是我們的不對……”
這話讓宇智波德光都有些咂舌。
這也是能說的麽？
一句話就把救人的恩情給自我抹殺掉了？
這到底是大公無私還是大奸似忠呀。
聯想到前世旗木朔茂的最終下場，宇智波德光不由地搖了搖頭。
一片公心，沒有政治鬥爭思維的人，掉入火影選舉的天坑，要是能全身而退才是咄咄怪事。
如今旗木朔茂還作為機動部隊總指揮率部擊敗了霧隱、雲隱、岩隱三大忍村對木葉盟友渦潮隱村的進犯，更陣斬了霧隱的核心人物元師，可謂是戰功彪炳，一番功績更盛於前世同期。
尤其是作為一個純粹的“火之意誌”的繼承者，旗木朔茂無論是實力、品行、威望都堪稱無可挑剔，而且和宇智波一族的關係也算比較友善，如此一來，火影一係不抱更大的戒心才怪。
腦海裏胡亂地想著一些事情的宇智波德光覺得此時內心煩躁至極。
“朔茂君，你肩膀的傷勢一時之間是處理不好的，為了避免對後期恢複造成過多的影響，還是由我來施展封印術進行壓製住吧，等到了木葉之後再進行全麵治療。”聊了一會，看到醫療忍者的柳葉刀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漩渦族長便如此提議道。
“這樣可以麽？”旗木朔茂雖然意動，但還是例行征詢了一下醫療忍者的意見。
“這樣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醫療忍者擦了把汗，同意讚同漩渦族長的建議。
“那就麻煩你了，老族……”
“封邪法印！”
旗木朔茂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漩渦族長便在右手凝結符咒，一掌拍在旗木朔茂的背部之上。
猶如蝌蚪一般的咒印迅速從掌心處冒出，往左肩傷口處蔓延而去。
原本帶有灰色石質跡象的傷創被咒印迅速覆蓋。
“咦！”
旗木朔茂同樣驚訝。
“沒有那股莫名的蝕骨痛感了呀！”
同時還大膽地抬手運動了一下。
“朔茂大人……”醫療忍者被旗木朔茂的動作嚇得臉色發白，冷汗直冒，“請注意傷勢……”
“感覺很好，漩渦族長的封印術果然神奇！”旗木朔茂喜上眉梢，雖然並不畏懼被剜肉時的疼痛，但能少些傷痛始終是好的。
“隻是暫時壓製而已。”漩渦族長有些感慨地說，“最終還是要去到合適的醫療場所接受治療才是。”
宇智波德光一邊聽著幾人的談話，一邊閉目養神。
他實在是撐不住了。
戰鬥中拚命壓榨提取體內查克拉的結果，就是此時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的雙重枯竭。
不僅僅身體酸疼無比，腦袋也如針紮一樣疼痛難耐，此時也隻是依靠意誌力維持著神色不變而已，身體早就已經被掏空了。
但此時的寫輪眼雖然沒有查克拉的溫養，但宇智波德光在頭部的陣陣疼痛之中，感知到蘊藏在雙眼裏的瞳力，正在不斷地茁壯成長。
和以往處於查克拉溫養狀態不同，經過一番血戰之後，寫輪眼的瞳力除了陰冷之外，更增添了幾份血腥肅殺之意。
哪怕隻是感應瞳力的存在，沒有開啟寫輪眼，宇智波德光照樣能想象到自己開啟寫輪眼之後的景象。
如同奈落黃泉的血海之中經無窮死戰最終勝利攀爬進入人間的修羅惡鬼一般，邪惡、嗜血、陰冷、肅殺……
從氣質上，就是一個反派大BOSS的模板。
宇智波德光也閱讀過家族內部關於寫輪眼的研究筆記，也仔細研讀過家族珍藏的萬花筒寫輪眼的案例，但都沒有和此時的狀態能有所匹配的。
在沒有查克拉溫養的情況下，寫輪眼的瞳力還能以更快的速度繼續增長，實在是匪夷所思。
望了望坐在不遠處休息的宇智波上忍們，宇智波德光猶豫了一會，還是不打算此時就問他們。
畢竟自己大小也是個領導者了，和下屬尤其是直屬部下，還是要端著一定的姿態和架子的。
但一時半會也研究不明白，宇智波德光索性不再想此事，閉上眼睛就開始睡眠。
……
“德光君……德光君……”
過了不知道多久，宇智波德光從睡夢中被搖醒了。
宇智波德光艱難地睜開眼睛。
是旗木朔茂。
此時他已經穿上左肩的防護服，看來漩渦族長的封印術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我們準備正式撤退了。”旗木朔茂輕聲說道。
回村。
宇智波德光深深地歎了口氣。
然後隨手召來一名宇智波上忍。
“德光少君！”
“族人們的屍體都回收好了嗎？”帶著一絲漠然，宇智波德光邊擰脖子邊問道。
“族人們的遺骸都已經回收了。”宇智波上忍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難辨的顫抖和傷痛。
“嗯。”宇智波德光輕輕回了一個字。
宇智波一族，是摯愛的一族，是感情濃烈且內斂的一族。
雖然在外人的眼裏，宇智波們殘酷、冷血、蠻橫……有無數個貶義詞可以用於形容這個氣質中帶有幾分神經質的紅眼睛一族。但宇智波們的內心，永遠是豐富的，滾燙的，多愁善感的。
就如此時的宇智波德光，雖然表麵上極其冷漠，但內心還是甚感悲痛。
大家族就這樣，死的每一個人，結果家族譜係那七扭八拐的血脈關係，總是能找到親緣的。
雖然僅有兩名宇智波上忍戰死，而且忍者難免陣前亡，但覺悟雖有，真正麵對之時，內心的痛苦還是騙不了自己。
“下雨了……”
宇智波德光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任由雨水衝刷臉上、身上的血汙。
……
處理好戰場之後，機動部隊餘部和漩渦幸存族人一道，踏上了重返木葉的歸途。
旗木朔茂在和宇智波德光商議好戰報內容之後，便放飛忍鷹提前向村子匯報消息，並傳令東境防禦部隊調動接應。
宇智波德光同樣暗中交待機動部隊中的上忍，讓他向家族通知最終戰果和收獲，並用自己的宇智波侍司管領的身份印鑒簽發了調動宇智波暗衛的命令。
既然渦之國戰爭已經結束，那麽自然而然的，接下來的主旋律就是論功領賞和防備來自於火影一係尤其是F4的各種明槍暗箭了。
對於木葉F4的節操，宇智波德光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當在宇智波德光的有意拖延下，以蝸牛速度行進到渦之國邊境時，迎接機動部隊和漩渦幸存者的第一批木葉忍者，既不是村子派出的使者，也不是臨近的東部邊境防禦部隊，而是從村子裏暗中潛伏外出，傾巢而來的宇智波暗衛。
宇智波暗衛的到來惹起了隊伍的一陣騷亂。
暗衛有三個番隊，共三十三人，本次亦是全部出動。
其中，自然也包括宇智波真琴。
“德光少君……”淚目潸然的宇智波真琴嘴唇顫抖不止，拿著手巾幫宇智波德光擦去臉上殘餘的血汙。
“我沒有什麽，又不是受重傷……”宇智波德光有些不習慣少女的熱情，但又不忍心推辭，見大眼睛裏的淚珠子幾乎要掉了下來，也隻好軟言相慰。
“嗯……”少女抿著嘴唇，使勁眨巴著眼睛，試圖在盡力控製住不讓淚水流下來，但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仍然在幫宇智波德光擦拭臉部、脖頸的血汙。
盛情難卻。
實在是盛情難卻。
哪怕是在物欲橫流、五花八門、娛樂時代花樣百出的前世，宇智波德光也未曾經曆過這番場景，這也讓他倍感手足無措。
這和前世虛情假意的浪漫遊戲不同，和歡場上的逢場作戲不同，更和戰場上揮刀斬殺不同，如同火一般熾熱的感情，自內心燃燒綻放的光芒，讓宇智波德光在無措的同時，也感受到了曾經渴望而求不得的情緒。
他也不忍心破壞此時的這一份難得的小確幸。
隻是內心的煩躁、狂惱、嗜血、破壞、殺戮等等負麵情緒，也似乎在少女的擦拭中被輕輕撫平。
宇智波德光閉上了眼睛，寫輪眼在閉眼之時悄無痕跡地開啟開來，眼中的血腥肅殺也在逐漸褪去，黑色的三勾玉，也不由自主的越轉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