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滅浮沉皆在一念
戰鬥打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價值了。
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兩人，最多也就牽製住半尾獸化的枸橘矢倉，想擊殺那幾乎可以說完全沒有可能。
和瀧之國之戰中擊殺雲隱的二尾人柱力不同，枸橘矢倉其本身實力強勁，一手高階水遁忍術爐火純青，應用變化信手拈來，再加上抽取三尾查克拉幾乎算得上無限續航，而且三尾又是以超強防禦力著稱，是出了名的抗揍……
最明顯的一個點就是旗木朔茂的短刀還沒有覆蓋在枸橘矢倉身上的尾獸查克拉外衣厚，這還怎麽打呀！
而枸橘矢倉和五名忍刀使也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了。
雖然霧隱以凶狠歹毒著稱，但不代表著霧隱忍者就是一味的粗暴嗜殺沒腦子。
腦子真的不靈光的霧隱忍者大概率在忍校期間就被同伴給獻祭了，存活下來而且能爬上高層位置的霧隱忍者基本都是無腦凶殘的外表之下掩飾著內心的狡詐毒辣。
“宇智波！就此罷手吧！”
枸橘矢倉的臉色把不大好，但還是主動出聲言和。
經過一番戰鬥，他也看出來了。機動部隊的實際作戰中真正的話事人是宇智波德光，而旗木朔茂的更多是一個刺客和破襲者的角色。
而戰場後方傳來的火遁爆炸聲也越來越近了。
宇智波的忍軍可能很快就要包圍這裏了。
“一群廢物！”
西瓜山河豚鬼憤恨地低聲罵道，也不知道他是在罵枸橘矢倉還是罵那些霧隱忍軍。
宇智波德光也不想再打下去了，畢竟機動部隊以及後方的忍軍都是宇智波一族的骨血，雖然也取得了相應的戰果，也從中鍛煉了家族忍軍，但短期內所有的犧牲都是對家族力量的削弱。
所以，枸橘矢倉主動言和，宇智波德光求之不得。
但表麵上宇智波德光還是表現出一絲不情願的。
他僅僅揮手讓機動部隊稍退幾步，然後便是靜靜的看著枸橘矢倉和五名忍刀使。
“……這兩把忍刀你可以帶走作為抵押，我們會用等值的財物贖回的！”
枸橘矢倉再度加大了籌碼。
長刀·縫針被旗木朔茂繳獲，爆刀·飛沫隨著無梨甚八身死落在原地，幾人也不敢去拾取。
“可以。”
宇智波德光假裝考慮了一會，隨後裝作不情不願地點頭，“不過，你要先發信號讓霧隱忍軍撤退！”
“不行！，宇智波忍軍要先撤！”枸橘矢倉斷然拒絕。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決定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率領機動部隊先行回撤，隨後枸橘矢倉發令召回霧隱忍軍，雙方就此停止這次虎頭蛇尾的無意義戰爭。
此外，枸橘矢倉還丟給宇智波德光一個卷軸，其中都是被擊殺的暗部和根部忍者的屍體，同時還透露出一個關鍵的情報。
霧隱之所以急匆匆地出兵渦之國，就是因為從偶然抓捕到的根部忍者口中拷問出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兩人即將於某個時間抵達渦之國尋找漩渦密藏，所以霧隱才糾結忍軍試圖一雪前恥。
又多了一個證據。
哪怕沒有具體的物證，但這個鍋毫無疑問要讓團藏背著了。
若非如此，根部忍者能被拷問出情報？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要是知道你們還帶著這麽多忍軍前來，我們也不會貿然出兵了。”
雙方談妥之後，機動部隊開始後撤，枸橘矢倉也滿口怨言地說道。
宇智波德光曬然一笑，不置可否。
旗木朔茂默默撿起爆刀·飛沫，臉色非常難看。
這個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本次任務的貓膩，那就算是白活幾十年了。
一道黃色的信號彈騰空而起，被宇智波忍軍殺得瀕臨崩潰邊緣的霧隱忍軍如蒙大赦，不顧一切轉身就跑。
宇智波德光也製止了宇智波忍軍的追殺。
稍作休整盤點，這一次宇智波一族對戰霧隱的戰鬥中，宇智波戰損近四十人人，擊殺霧隱約一百二十人。
雖然犧牲讓宇智波德光倍感痛心，但同樣也有十多名雙勾玉的族人在戰鬥中突破血脈桎梏，進化到三勾玉境界。
果然，唯有戰鬥才是宇智波忍者突破自我的最佳途徑。
宇智波德光舒了一口氣。
“朔茂君，你有什麽打算？”
轉過頭來，宇智波德光平淡地對旗木朔茂說道。
“……你看著辦，我聽你的。”
旗木朔茂臉色灰白，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上的石頭。
他的內心很亂。
光是霧隱透露的隻言片語，就可以坐實是木葉高層在陷害了。
哪怕他知道木葉高層的背後必定會有一些黑暗，哪怕知道宇智波一族的支持必定會讓自己成為高層的眼中釘，哪怕知道團藏不是一個好鳥……但他沒想到的是，高層居然會是以這種近乎明目張膽的陷害方式試圖坑殺自己以及宇智波德光。
但他也知道，不會再有綏靖空間了。
無論是戰死的宇智波忍軍，還是戰死的機動部隊上忍，一個個亡魂似乎正在狂嘯怒號，誓言報仇。
“總要有人付出血的代價。”
宇智波德光雙眼中的寫輪眼紅光更盛。
旗木朔茂抬起頭，直視宇智波德光。
再掃視了在場的機動部隊忍者。
就連他的直屬部下，都是憤怒中帶著滿滿的仇恨。
“……但也不宜擴大化。”
旗木朔茂也算是同意了宇智波德光的要求。
“我們休整片刻之後啟程返回，如途中遭遇埋伏，無論是誰，一概誅連滅殺，如何？”
宇智波德光盯著旗木朔茂說道。
“……我會出手。”
旗木朔茂的聲音雖然微弱，但也蘊藏著堅定與憤怒。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旗木朔茂。
再說了，宇智波德光的要求也毫不過分，僅僅是沿途遭遇的埋伏而已。
至於回村之後會麵臨何種處境，旗木朔茂暫時還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
火之國東部地區，根部全體戰鬥人員在團藏的率領下疏散隱伏在四周。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團藏沒有率部進入渦之國，而是在歸途的必經之地設伏。
除了設伏主陣地之外，還有根部控製的普通人散落在沿海地區，監視著渦之國方向的動靜。
被舌禍根絕之咒控製的根部忍者如同木偶一般站在身側侍衛，坐在輪椅之上的團藏閉著眼睛，默默等待著前方的消息。
“團藏大人，沿海發現蹤跡！”一名根部忍者匆匆趕回稟報道：“情報人員發現海邊有兩人自渦之國方向登陸後停留原地。”
“再探！”
團藏不為所動，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是！”
根部忍者匆匆離去。
過了一會，根部忍者再度趕回。
“團藏大人，根據情報人員偽裝為漁民抵近觀察，沿海兩人確認是宇智波德光及旗木朔茂。”
“再探！”團藏睜開了眼睛，“……要確認是否本體！”
根部忍者帶上一名感知忍者匆匆離去。
又過了一陣子，根部忍者再次趕回。
“團藏大人，已確認兩人皆為宇智波德光及旗木朔茂本體！且兩人正在沿海收斂飄過來的屍體！”
團藏聞言，雙手扶著輪椅的邊緣站了起來。
“準備吧！”
設伏之處離海邊尚遠，風中隻是略帶了一絲海的味道。但此時的團藏，宛如已經聞到了血的味道。
如果隻有兩個人，而且在收斂從海邊飄來的屍體，那就說明隨行的機動部隊已經全軍覆沒了。
再加上兩人得以逃脫不可能毫發無傷，必定身負傷勢，實力也會有所衰減；即便兩人能僥幸從此戰逃脫返回村子，也還能以任務失敗導致巨大損失發起輿論讓其身敗名裂，受萬夫所指無疾而終。
“就用你們的血，結束這一場無聊的鬧劇吧……”
團藏慢慢踱步前行，心潮澎湃。
此戰還集結了根部一百五十名戰鬥人員，他不信兩人還能翻出什麽風浪！
……
近了！
離海邊近了！
從山丘的樹叢中，團藏已經分明看到旗木朔茂的身影正癱坐在沙灘之上，賴以成名的白牙短刀丟在一邊，雖然看不到具體的神情，但也可以覺察到其意誌消沉的狀態！
而宇智波德光正從海中背回一具屍體，腳步踉蹌地坐在旗木朔茂的身邊。
隨後，兩人比手畫腳，似乎開始爭吵。
團藏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魚腥味的海風，整個人都為之陶醉了。
他是第一次覺得海邊的空氣是清新宜人。
“兩翼圍合，注意不要打擾到他們。”
團藏平複了一下澎湃的情緒，冷冷說道：“我要讓他們死得明明白白！”
由於已經接近戰鬥場地，根部忍者沒有出聲回應，立即通過手語暗號溝通，分出兩隊拉開包圍圈。
過了一會，團藏覺得包圍圈已經到位，方才躍下樹梢，穩步向前。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隱蔽行蹤了。
根部忍者齊齊隨行邁步而出。
原本在沙灘邊作爭吵狀的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覺察到異動，齊齊站了起來。
“朔茂君、德光君……許久未曾謀麵了。”
帶著勝利者的高傲神情，團藏首先開口說道。
“團藏……你怎麽在這裏？”
宇智波德光臉帶慌亂之色，眼光開始左右飄忽；而旗木朔茂也顯得手足無措，都忘記撿起丟在一盤的白牙短刀。
見兩人如此神色，團藏內心總算徹底安定下來。
這波穩了！
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倨傲。
“迎接你們，送你們回木葉……”團藏拍拍手，從兩翼再度衝出數十名根部忍者，將兩人三麵包圍，“當然，是送回英靈碑……畢竟村子是仁慈的，願意給你們一個戰死的名譽。”
“渦之國……霧隱……”旗木朔茂雙肩顫抖不止，聲音都帶有哭腔：“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我隻是為村子鏟除危害木葉的毒瘤而已，區區小事，不值一提。”團藏的目光注視著旗木朔茂：“朔茂君，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隻是被邪惡的宇智波蠱惑而已……如果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願意接受嗎？”
旗木朔茂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殺了宇智波德光，我讓你進根部。”
倨傲的團藏，給出了一個自以為仁慈厚道的條件。
旗木朔茂猶豫了許久，方才慢慢俯身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白牙短刀。
宇智波德光低垂著頭顱，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放棄了掙紮。
“團藏大人……我從來沒想過村子的背後，居然還藏著這麽深的黑暗……”
旗木朔茂顫抖著擦拭著白牙短刀上的沙礫和血汙。
“根的存在，就是為了將樹根深深紮進黑暗裏，在暗中消滅會妨礙村子繁榮的害蟲……”
“朔茂君，目睹了黑暗的你，還能回頭嗎？”
團藏抬起手，仿佛在招徠旗木朔茂：“不要猶豫了，做出你的選擇吧……”
旗木朔茂僵硬地轉頭望向宇智波德光。
隨著旗木朔茂的動作，團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宇智波德光的手臂開始出現微微的顫抖。
“德光君……”
旗木朔茂輕聲叫喚：“是我錯了……”
“果然，墜入黑暗之後，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宇智波德光仍然沒有反應，似乎鬥誌盡失在引頸受死。
團藏興奮之餘，也有一點小失誤。
挑動旗木朔茂的情緒之後，他本來還想看看兩人拚死互博的情景呢，沒想到宇智波德光居然是這番頹廢的樣子，沒有一點抵抗的意圖。
“朔茂君……你是個好人……”
宇智波德光終於開口了。
團藏又變得期待起來。
“噗呲！”
宇智波德光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忍不住了！”
“朔茂君，你的演技太尬了！”
“我沒想過居然真的能引來根部主動出擊……”
旗木朔茂有些蕭瑟地歎了一口氣，轉手將刀鋒指向團藏：“不裝了不裝了，攤牌吧！”
此時的團藏覺得很懵，隨即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出來吧！讓我們一起歡迎木葉顧問長老團藏大人！”
隨著宇智波德光的話語，預設的隱蔽結界隨之撤去，兩人背後的海水中浮起一名名宇智波忍者。
猩紅色的寫輪眼，帶著不祥的殺意，惡狠狠地盯著根部忍者，如同看上了小雞的嗜血禿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