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合縱連橫
得天獨厚、英才薈萃的木葉從來不缺少天才。
而中途夭折的天才更多。
忍者是一個常年與危險和死亡相伴的高危職業，但凡能成長起來成為上忍的木葉忍者，年輕時期基本都是背負著“天才”名號的一時人傑。
但忍界遠遠比忍者學校或家族學堂更加殘酷。
唯有已經完美兌付天賦的忍者才是真正的天才。
旗木朔茂就是這樣的天才。
而且在木葉上忍眾中，旗木朔茂更是以德行和信譽備受擁簇。
所以，宇智波德光在未征詢家族意見的情況下，便直接在旗木朔茂的身上下了重注。
甚至在麵對某些困境時，旗木朔茂尚顯得有些懵懂，宇智波德光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幫他掃除了障礙。
作為一名破解了胎中之謎，擁有了前世記憶的宇智波，難道他真的沒有任何野心嗎？
並不是。
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的一場龍卷風。
隻是宇智波德光仍然無法確定自己的存在和所作所為到底對木葉乃至忍界造成了多大的影響，關於未來的記憶帶來的預知優勢還能保持多久。
宇智波德光從小至今，也改變了不少事情，比如提議建立警務部預備訓練學堂，比如參與渦之國戰爭、參與斬殺霧隱元師；比如參與草之國戰爭、多次擊潰岩隱的進犯；比如參與川之國砂隱戰爭、斬殺砂隱高層千代……
林林總總，似乎改變了很多。
但好像又沒有改變多少。
所以，宇智波德光需要一個站出來攪動木葉乃至忍界風雲的強力人物。
如果這個強力人物能被自己影響到就再好不過了
恰好，旗木朔茂就是適合不過的人選了。
就在旗木朔茂主動拜訪各家上忍之時，宇智波德光也在刹那長老的帶領下，拜訪家族各派係的長老、頭人以及各家親附忍族的話事人，闡明利害關係，一一爭取他們的支持。
同時，隨著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不斷走訪各家忍族，木葉內部的氛圍也越來越凝重。
警務部和暗部的衝突也越來越多。
村子內各種流言蜚語甚囂塵上。
但凡是有些信息渠道的中忍上忍，都已經知道在宇智波一族的全力支持下，旗木朔茂準備朝上忍班班長之位發起衝擊。
也就在此時，三代目的徒弟，綱手、自來也、大蛇丸率領雨之國派遣軍的一大群忍者根據輪休製度集體回村。
隨後宇智波德光傳信召回了駐守草之國大名府的德光赤備隊三百名宇智波忍者。
木葉內部形勢愈發緊張。
在宇智波德光有意無意的調動下，似乎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張邀請函送到了宇智波德光麵前。
綱手姬的邀請函。
擬邀請宇智波德光於明日參與千手一族稻羽神社的祭典。
“上忍班班長之爭，大概明日可見分曉了……”
宇智波德光將邀請函遞給匆匆趕來的旗木朔茂。
“綱手姬……”
旗木朔茂也有些遲疑。
近期以來傳播的各種流言對他尤為不利，各種各樣的惡毒攻擊層出無窮。好在宇智波德光直接通過父親宇智波仲玄指揮警務部忍者強行壓下了這股不利勢頭，且各家上忍亦表示了自己對旗木朔茂的支持，正因如此，旗木朔茂方才堅持了下來。
但強壓式的管製是無法持久的，而且也是必定會激發逆反心理的。
所以，上忍班班長之爭必須盡早見分曉。
“距離下次上忍會議還有三天。”
宇智波德光淡定地喝了一杯茶，“所以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也好……”旗木朔茂也拿起茶杯，“我從未想過，村子內部的派係居然如此複雜……”
“怎麽了？”宇智波德光隨口問道。
“雖然確實有很多上忍願意支持，但也有不少人指責不應該挑起和豬鹿蝶三族的正麵衝突，將村子的氛圍搞得那麽緊張……而且還有不少平民忍者是這樣說的……”
宇智波德光覺察到旗木朔茂內心的動搖。
“村內無派，千奇百怪。”宇智波德光將一個裝滿瓜果的漆盤推到旗木朔茂麵前，“這是從草之國帶回來的霜柿，朔茂君嚐嚐。”
“草之國麽……”
旗木朔茂拿起一個霜柿細細品嚐，“之前我還不知道草之國還有這種特產……”
“光是這一個不起眼的果品，打通商路行銷火之國之後，就能為我們宇智波一族帶來每個月近百萬兩的收益。”宇智波德光不動聲色地說道：“而草之國最著名的特產牛肉利潤更高……”
“這麽多！”旗木朔茂也嚇了一跳。
“是的，和平的環境再加上暢通的商路，必定會促進貿易的繁榮，從而惠及更多人。”宇智波德光也拿起一個霜柿，咬了一口。
“但在過去，又有誰會在乎這些呢？誰會在乎草之國的平民種植的霜柿是不是由於戰亂和盜匪的影響隻能爛在山裏？誰在乎木葉乃至火之國的平民有沒有吃過這些廉價又美味的果品？”
“那豬鹿蝶三族豈不是……”
旗木朔茂覺得手中的霜柿不甜了。
“豬鹿蝶三族壟斷了藥材和食品供應，他們的利潤或許更高。”宇智波德光又咬了一口霜柿，仿佛在咬著豬鹿蝶三族的血肉，“而廣大的平民忍者，不僅忍術修習途徑極其有限，而且在任務或戰爭中受傷遭受苦痛之後，還要再次受到他們的二次盤剝。”
“那宇智波一族呢？”旗木朔茂神色嚴肅地看著宇智波德光：“宇智波一族更是忍族豪門，你們又想得到什麽？”
“朔茂君，警務部的預備訓練學堂可是對村子所有合適且有意加入的適齡人開放的，隻是大家對宇智波有著根深蒂固的誤解，再加上某些難以啟齒的阻力從而難以推廣而已。”
旗木朔茂默然。
“所以，宇智波一族隻想消除了和村子的隔閡並獲得更多應有的利益而已。”宇智波德光也同樣認真地說道。
至於這番話的真假成分如何，那就隻有宇智波德光自己知道了。
“那明天綱手姬那裏……就拜托你了。”
旗木朔茂俯身行禮，誠懇地說道。
“為了我們共同期望的新木葉。”
宇智波德光也同樣俯首回禮。
……
千手族地外圍。
宇智波德光根據邀請函來到千手稻羽神社。
自宇智波斑出走之後，宇智波德光應該是第一個拜訪千手神社的宇智波族人。
和宇智波一族的南賀神社普遍的石頭建製不同，森之千手的稻羽神社采用的是傳統的木製建築。
十九座朱紅色的鳥居排列，直抵千手神宮。
在經過一番繁瑣至極的祭禮之後，宇智波德光被引入一間靜室。
“打擾了。”
宇智波德光輕輕敲了一下門，不待門內之人回複，便徑直推門入內。
綱手和一名淡藍色頭發、臉色慘白的男子坐在一道矮幾之後。
“綱手姬，日安”
宇智波德光走入室內，向兩人打招呼，“斷上忍，身體好些了沒？”
綱手麵無表情地回禮。
“德光君日安，沒想到你居然也認識在下。”
藍發男子，也就是綱手的戀人加藤斷略帶驚訝地說道。
一個在宇智波德光的影響下被改變命運的人物。
在原記憶中，加藤斷會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某一次戰鬥中死去，而綱手也從此患上恐血症。
或許是宇智波德光和旗木朔茂在川之國吸引了砂隱的仇恨，分兵之後，兵力相對不足雖然在戰鬥中擊傷了加藤斷，但在經過及時治療之後，終於還是得以活命。
“斷上忍的靈化之術赫赫有名，雖然初次見麵，但斷上忍的名氣和功績早就有所耳聞。”
宇智波德光也收斂平時的肆意，淡定回複道。
“不說這些客套話了。”
綱手粗暴地打斷兩人的寒暄，“德光君，你知道我邀請你過來神社的目的吧？”
“不知道。”
宇智波德光也不慣著她，直接噎了回去。
“……你和朔茂君最近攪動的風波，自己心裏沒有譜嗎？”
綱手直直注視了宇智波德光許久，方才說道：“村子暗潮湧動，人心惶惶，你們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綱手姬是指上忍班換屆之時嗎？”
宇智波德光淺笑一聲；“村子的職位又不是一家一姓的私有之物，朔茂君有心為村子做更多的事情，而我又願意支持他，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綱手蹙額顰眉，麵露不悅。
“不然呢？掀起內戰嗎？”宇智波德光也不在意綱手的不悅，繼續以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囂張的話語：“反正再這樣下去，木葉早晚會在內耗中衰亡，還不如盡快鬥過一場，好重新開啟新木葉。”
“你口口聲聲說村子的職位不是一家一姓的私有物，那警務部呢？”綱手語氣愈發陰冷，“難道警務部不是公認的在宇智波一族的把持之中嗎？德光君又何必以這樣的無聊借口搪塞呢？”
“綱手姬誤會了。”宇智波德光臉色不改，“警務部早就改革了，隻是大家不願意加入而已。”
“說吧，我想聽下你的狡辯。”綱手雙手合抱在胸前，冷笑說道。
有些時間不見，綱手確實長大了不少。
“綱手姬聽說過警務部的預備訓練學堂嗎？”
宇智波德光悠然一笑，給出了一個出乎綱手意料的回答。
綱手放下了合抱在胸前的手，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加藤斷仍然是淡然之色，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
宇智波德光向加藤斷微微頷首致謝，繼續說道：“有意加入警務部的村民，可以報考警務部預備訓練學堂，待培訓考核合格之後，可擇優加入警務部。”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成為警務部的總長？”綱手帶著一絲嘲諷說道。
“是的。”
宇智波德光非常肯定地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隻不過要從警務部隊員做起。”
綱手冷笑連連。
“那你還蠱惑朔茂君去競爭上忍班班長？”
“綱手姬是不是忘了……你、我、斷上忍，還有朔茂君，還有朔茂君的支持者們，可都是上忍班的成員呀。”宇智波德光臉色不斷，繼續淡然回答。
綱手和加藤斷的神色微微一變。
“再說了，以朔茂君的實力和功績，難道還當不得一個上忍班班長之位嗎？”宇智波德光反問道：“我看即便是火影之位，朔茂君也夠格吧！”
“火影之位……”
綱手的神色變得冷漠，“看來宇智波一族還是對火影之位念念不忘啊，朔茂君隻是被你們蠱惑而不自知的棋子罷了。”
“即便是最平庸的下忍，他們在忍者學校的夢想也是成為火影。”宇智波德光不露聲色地給綱手甩了一個釘子，“那他們又是被誰蠱惑呢？”
“你！”
綱手臉露怒色，意欲起身，加藤斷連忙拉住了她。
“綱手姬，就如我所說，村子的職位不是任由一家一姓把持的私有之物，每一名木葉忍者，都應當擁有奮力追逐夢想的權力。”
宇智波德光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加藤斷正待繼續添加，被宇智波德光揮手製止。
“如果沒有合理的上升通道，繼續任由某些人壓製後輩，村子早晚會出事！”宇智波德光輕輕撣了一下衣服，準備離去，“……到時，內戰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你在威脅我？”
綱手的臉色變得鐵青。
“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宇智波德光站起身來，“一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一直沒人敢說出口的事實。”
“哼！”
綱手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加藤斷見宇智波德光準備離去，連忙起身準備相送。
當宇智波德光剛剛拉開門準備出去之時，和一名小男孩撞了個滿懷。
宇智波德光沒什麽事，但小男孩卻因碰撞之力跌倒在地。
“你沒事吧？”
宇智波德光伸出手，拉起小男孩。
“沒事……不好意思哈！”
金發男孩借著宇智波德光的手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繩樹！你還是這麽莽撞！”綱手怒聲叱喝，“大蛇丸是怎麽教你的！這麽一點都沒有改變！”
“姐姐……”
金發小男孩向宇智波德光歉意一下，走入室內。
宇智波德光不動聲色地關門離去。
千手一族的嫡係子弟，原記憶死於起爆符陣之中的男孩。
又一個被改變命運的人物。
抬頭直視高懸於天上的太陽，宇智波德光笑得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