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秋風庭,秋風庭

“哞~”

李平安聽見老牛的叫聲,知道到時間了。

便放下二胡,“先休息一下吧,喝口茶。”

王毅長長吐出一口氣,身子後仰,一臉的無奈。

現在自己應該在秋風庭外,等待著一場曠世大戰的打響。

精彩絕妙的劍法,各種精妙的招式,強者之間的生死搏殺………

而現實卻是,自己在一個破舊的小院。

聽一個瞎子拉著難聽至極的小曲,虛度光陰!!

“喂!王毅,王毅。”

風雨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王毅轉過頭卻見院子的圍牆上冒出一個人。

是胖俊。

“王毅!走啊。”

王毅一愣,“走?去哪兒?”

“當然是去秋風庭看比武了。”

王毅為難道:“可我……我…”

“喂!你不會怕了吧?”

“誰說我怕的!但…我爹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

“放心,不會被發現的。”

胖俊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我都打探清楚了,你每次的休息時間大概都在三炷香左右。

從這兒到秋風庭,我們腳步快一些隻有一炷香,往返也隻要兩柱香。”

王毅仍然猶豫不決。

胖俊道:“老大別磨嘰了,快來不及了。”

王毅一咬牙,回頭看向阿麗亞。

“阿麗亞走吧!”

阿麗亞搖了搖頭,“大叔會生氣的。”

“哎呀,沒事的不會被發現。”

王毅拽上了阿麗亞。

想著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了,有阿麗亞在能為自己分擔一下壓力。

他倒是不怕李平安,隻是擔心李平安會將這事情捅到他父親那裏。

二人打著傘走出門外。

趙玲兒也來了,站在牆邊衝他們揮手。

“跑!”

四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一起撒了歡的向秋風庭的方向跑去。

當真在一炷香內跑到了秋風庭,隻是此時的秋風庭早已是人滿為患。

“這也看不見啊。”

阿麗亞墊著腳尖,根本連個毛都看不見。

“放心,咱們王公子早有準備。”胖俊氣喘籲籲地說道。

王毅得意一笑,揮了揮手,“跟我來!”

四人來到秋風庭對麵的一家酒樓。

王毅預先定下了一間房,經過他的觀測,那裏是觀戰的最好角度。

“趕上了,還好沒有來晚!”

胖俊鬆了一口氣。

秋風庭那頂轎子還在,周遭人影錯落。

身穿各色衣衫的漢子整齊地分為幾列,每一個都是人高馬大。

當真是氣派無比。

“來了!來了!”

胖俊興奮地叫著。

其餘三人順著胖俊手指的方向望去,不隻是他們。

秋風庭周圍矗立的所有人都同時望向一個方向。

滂沱的大雨,將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自東南方向有一道身影緩緩而來。

一身蓑衣,頭上戴著一頂鬥笠。

笠帽下垂得幾乎遮住了他的臉,仔細一瞧。

對方臉上戴著一頂廉價的猴臉麵具,被水一澆,都有些掉色。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攤上買的。

左手則握著一把薄而利的雁翎刀。

不是什麽珍稀名貴的刀,這種刀相反十分的廉價。

大隋尚武,所以腰佩武器之人並不少見。

武器各有不同,也分三六九等。

這種雁翎刀在市麵上很常見,便宜皮實。

但稍微有一些家底、身份的人便不屑於佩戴此刀。

因為佩戴此刀的人多為落魄之人。

久而久之,這刀便有了窮刀一說。

他走向轎子,右手握住刀柄。

鏘鏘鏘!!

劍如飛芒,他的身體被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然而每一劍都是淺嚐輒止,並沒有血花飛出。

僅僅隻是劃破了蓑衣。

距離轎子還有六步,在場的人都清楚六步之內倒下了多少所謂的高手。

劍鳴聲不止,每一劍都是雪花般的劍影。

雨幕被劍鋒撕卷開裂,讓每一個目睹這一劍的人都有一種難以承受的感覺。

一步,兩步……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每一寸都充滿了危險。

明明這麽冷的天,旁觀的人卻手心都在冒汗。

四步,五步……

還剩最後一步。

所有的人的心都被提了上來。

一道明亮的光影現身,突兀的光芒照耀在所有人的眼中。

刺骨的寒意,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被風卷動的雨珠驟然四散,眾人或許不知道這一劍的奧妙。

但刺目的劍芒,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胸口,讓他們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

雨越下越大,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一股股冰冷的感覺從暴雨中傳進了每一個人的體內。

劍光交織,密密麻麻。

就像是一張大網,向四麵八方散開。

然而直到為止,那人都沒有拔刀。

他好像在等,等一個決定勝負的機會。

最後一步邁出。

六步!

所有人心都為之一凝,這是自秋風庭這頂轎子出現後,唯一一次有人走到如此近的距離。

刀出鞘,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想象中刀鳴似龍吟的聲音,僅存在想象之中。

終歸隻是一把普通的刀。

然而這一刀,卻像是要劈開一條路。

沒有人能夠想象這一刀的威力,至少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形容這一刀的神韻。

“轟——!!”

刀鋒像是一條筆直的線,沒有任何詭異的角度,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沉穩如山,以一種最簡單的方式,以驚人的速度前進。

隨後,緩緩落下。

轎子四分五裂,轎子中那名神秘的西域劍客第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身影交錯。

一切重歸寂靜,空氣中緊繃的殺氣消散於無形。

西域劍客沐浴在雨中。

胸前第一個扣子無聲的落在地上。

他低下頭,怔怔的望著那枚掉落的扣子。

能摘你扣子,就能要你的命。

“……我輸了。”

“得罪。”

收刀入鞘,壓了壓笠帽,向遠處走去。

回到熟悉的小巷,從後院入門。

脫下蓑衣,蓑帽。

雖披著蓑衣,但到底還是沾了水。

薄紗粘在身上又濕又冷。

李平安身子一抖,潮濕衣衫上的水滴被真氣迅速驅散。

渾身煙霧纏繞,熱氣翻滾。

一滴水珠從額頭滑落,片刻便消散於無形。

不一會兒,便再也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被雨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