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真人言真
河畔，清風徐徐。
眾道士百感交集。
剛才他們雖然險些迷失在真人浩瀚無邊的大道中，可是領悟卻非常深刻。
從無到一，從一到二，從二到三，從三到天地萬物的演化，期間經曆了數億乃至數十億年過程。
這樣的教學，對於任何一個修道之人來說都是一件受益無窮的事情。
古真是如何參悟道的？
或從視覺發機。
或從聽覺悟發機。
即，悟道興與看到和聽到。
老子雲：“視之不見，名曰希，聽之不聞，名曰夷。搏之不得，名曰微。”
由此可見，道者，不可見，不可聞，亦博之不得。
甚至莊子還說過“道在屎溺”這樣的話。
上古大德也曾說過“擔水劈柴，無非道體著見”。
所有的悟道都和悟道者的經曆有關。
一個人除了自身悟性之外，看到、聽到的，決定了其悟道的深淺。
如今方真人施展大法讓大家見識到了“開天辟地”、“演化乾坤”。
可以說，在場隻要不是資質愚鈍之人，努力參悟透徹其中道之運轉，假以時日必定能像當年尹喜問道老子一樣，明悟最高深玄妙的道法。
甚至時間足夠充分的話，借此創造出比肩古之聖賢長生之術亦可能。
突然，在場輩分最高之一的裘道長深深一拜，“老師您道法高深，弟子能從您的道中窺得一絲亮光，此生無憾。”
全真掌舵李道長也趕緊執弟子禮道：“感謝老師施大法引我入道。”
張天師同樣感激涕零道：“老師之指引，猶如我等道人再生父母，老子亦說道不可見亦不可聞，而老師您居然讓我們‘看見’、‘聽見’了大道，當真慈悲。”
“有幸領略老師大道，弟子時刻銘記在心。”
“感謝老師的指引。”
“弟子此番感悟深刻，來日若有所悟著書，定將老師之名冠宇書。”
餘下數百名道士皆開聲感謝真人施大法指引。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因此獲得了高深感悟。
比如徐小麗就一臉迷茫，隻是覺得非常有趣。
陸世晟同樣半知半解，無法像那些年長道士們領悟的那麽透徹。
這群年長道士們明悟歸明悟，隻是絕大多數人心中苦澀。
因為他們早已經步入晚年，可以說聞道實在太晚了。
若是能年輕四十歲觀得真人大道，他們不敢說悟道長生，最起碼能開宗立派。
甚至有一位七十餘歲坤道想到這裏忍不住失聲痛哭，“悟之晚矣！隻恨認識吾師太晚也！”
裘道長、李道長、許道長等八九十歲道士們，雖然未像那坤道失態，可是一個個也心中悲涼，是啊，悟道太晚了。
就在大家悲傷之際。
方毅卻微笑著說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爾等年歲雖同今日黃昏，但孔子曾有言，朝聞道，夕死可矣，若是能明悟世間真理，死亡又有何懼？長生非唯一，大道長存吾心便是永恒。”
此言一出，眾道深省！
先前嚎啕大哭那坤道立刻收住了哭聲，麵露微笑，再次朝真人一拜，“感謝老師指點迷津，弟子，執妄太深了。”
是啊。
朝聞道，夕死可矣。
大道長存吾心便是永恒，還有何求之有？
裘道長、李道長和許道長等人具是滿臉喜色。
方毅沉思片刻，說道：“不過你們領悟了我的道，若是未能留下一字半句著實會很遺憾。”
張天師不明所以，“老師，此言何解？”
李道長也眉頭一跳道：“難道老師要傳我等長生之術？”
聞言，在場數百道士全都一臉的動容。
長生之術乃不傳之秘，哪怕師尊都要留一手。
比如古時修煉金丹有些功法要運用到三昧火。
三昧火需要掌握火候，師父是從來不提的。
如今真人居然肯傳授？
眾道士自然怦然心動。
“各家長生之術俱不相同，貿然傳授吾法，興許你們會走火入魔。”
方毅目光認真看向眾人，“俗話說一法通萬法，我雖不會直接傳授你們長生之秘術，但亦可在修行上提醒一二。”
是的，他準備來點“獎勵”。
如果說帶大家參悟大道是幹貨，那麽講長生則是給獎勵。
哪怕大家沒要求他講長生，因為是個人都知道長生之術是不傳之秘，斷然提不出這種要求。
可是方毅明白一件事，並非所有人都能明悟大道。
自己接下來會拿百家長生修煉之秘術。
有人借著開天辟地和演化乾坤明悟了大道或許不覺得虧。
然有些沒明悟者，心中定覺得不值。
他又不是“搞詐騙”，自然要讓大家覺得“物超所值”，心甘情願把各宗長生秘術拿出來，所以才願意指點長生。
說著，他伸手指向草地，“諸位，請坐。”
眾道士趕緊盤膝坐地上。
方毅同樣跌坐在草地，開始講解所謂長生法，“道家長生功數不勝數，有存神法、煉炁法、內丹法等等，萬法歸一，最終目的無不是超脫生死，說實話，我雖步入地仙之境，但亦未能超脫生死，故而講的隻是長生，並非永生。”
“我們知曉。”
“老師但講無妨。”
一眾道人忙回應。
方毅這才說下去，道：“因為我修的是內丹，故而隻講內丹法門。”停頓了一下，看向眾人詢問，“何為內丹？”
裘道長試探地說道：“精氣神三寶所化？”
“然也。”方毅微頷首，“內丹第一步便是煉精化氣，唯有誕生先天一炁才有可能獲長生，我觀你們在場大多數人都身具真炁，雖微末，但隻要不胡亂造次身體，比常人多活個幾十年沒問題，那麽……你們想過沒有，真炁到底是如何從自身中煉出的？”
此問一出，全場茫然。
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能夠成為一派掌門也定是天賦超群之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成為掌門人，自然，修出真炁不稀奇。
隻是修行如同霧裏看花，丹道功法會告訴你利用兩腎河車煉真炁。
但兩腎河車為什麽和心火能孕育出真炁，說真話，在場誰都不知道。
李道長虛心求教道：“老師，如何煉出的？”
其他人也一臉的好奇。
方毅微微一笑，隻說了四個字，“先天真種。”
這不說還好，一說，大家反而更加迷茫了。
張天師疑惑道：“先天真種本來無形無相，因神氣交感混合已極，知不覺，讓丹田融融洽洽，周身酥快樂，真炁自然而然就產生了，隻是並非每次我等修行都能感受到真種的所在，畢竟其乃無形無相物，您說先天真種是為何？”
方毅道：“正因爾等不知先天真種為何物，故而時能煉出真炁，時而又煉不出真炁，始終無法積累到凝聚金丹，若我能讓你們知曉先天真種究竟是何物呢？”
“什麽？”
“老師能告訴我們先天真種何物？”
“天啊，這可是師尊都不明傳的絕世秘法！”
“對啊，就跟想出神需要知道祖竅在哪一般，全都靠自身明悟的。”
道士們一片嘩然，真的沒想到真人如此大方，竟然連這種秘密都願意傳授。
是的，先天真種是不傳之秘，師父都不會傳徒弟那種，修煉之時也最多在旁提醒一二。
如果沒有凝聚出金丹，方毅哪怕知道先天真種是何物也不可能和任何人說，包括自己徒弟。
但是自從他修出真炁到如今地仙之境，明白即使知道先天真種是什麽東西，並且利用其不斷煉炁，也始終無法凝聚金丹，自然不再當成不傳之秘。
因為凝聚金丹所需用到的能量太過磅礴。
人之肉身哪怕抽幹渾身精氣都集不起這龐大量的萬分之一。
所以方毅願意說出秘密。
“肅靜！肅靜！聽老師講。”
裘道長激動不已製止大家的喧嘩。
眾道長一個個趕緊閉嘴。
方毅這才道：“言不清，我還是和剛才一樣，給你們視覺展示一番。”
“好。”
“感謝老師指點。”
眾道士連連點頭。
方毅伸手一揮，利用幻術給眾人腦海植入了兩幅人體構造圖。
一男一女。
奇經八脈和人體一千多個穴位皆點亮。
他伸手朝著兩腎某一處一點，那邊便綻放出太陽般明亮的耀眼光芒，“這是男身之真種。”
言罷，方毅又伸手朝著另一幅人體構造圖一點，皓月般的光芒閃亮，“此乃女身之真種。”停頓了一下，“爾等可以自行運功感應下，是否能在此處感應到。”
眾道士不敢耽擱功夫，紛紛閉目開始運功感應。
隻有徐小麗一竅不通，兩眼泛黑地看眾人。
方毅坐在河岸邊也不言語，隻是放出神識仔細觀察著眾人運功感應，若是察覺到有人找錯位置，便用神識提醒一二。
不多時，所有人都感應到了先天真種所在。
“真的！”
“我真的感應到了！”
“老師慈悲，老師實在太慈悲了！”
“我終於知道先天真種是何物了！老師，實在太謝謝您指點了。”
在場所有道士們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們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知道先天真種到底藏在哪裏。
畢竟這可是哪怕自己師父都不會說明的東西啊。
這一刻，他們看向真人眼神充滿感激之色，恨不能視之再生父母。
為何大家如此的激動？
因為隻要明悟真種所在，他們便能煉出更多的真炁，能活的更久啊！
這不是再生父母是什麽？
眾道士感動極了啊，恨不能拜真人為師尊。
隻可惜，他們知道沒這種福分。
不由得，眾道士看向徐小麗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心說這姑娘簡直祖墳冒青煙了，竟然有幸拜方真人這種通玄宇宙奧秘之真為師，當真是羨慕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