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釣龍之餌
悶聲發大財，人怕出名豬怕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前世作為一名華夏人，路塵有著低調樸實的傳統美德，不喜歡被人圍觀和惦記。
但是沒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有時候，想要拿到真正的寶物，就得頂著無數人的目光、直播鏡頭與圍追堵截。
這時候，就更加凸顯路塵這枚無影鯨珠的重要性了……絕對的無價之寶。
眼下，在白須鯨群製造的風暴掩護下，裏奧寧號悄然跟在牛角號後麵，按照路塵設定的航向，朝霧海星表麵低速飛行。
而牛角號，關閉了所有應答裝置。
一路上，有很多冒險船試圖靠近，但都被周圍肆虐的風暴嚇退，隻能觀望。
期間，路塵不斷收到垂釣者聯盟的警告，嚴重警告，最後警告，強烈譴責……
但在不確定裏奧寧號是否抓到無影鯨，而牛角號又被製服的情況下，垂釣者聯盟並沒有貿然追捕裏奧寧號，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最終，穿過層層風暴，攔截裏奧寧號的還得是格爾尼卡第十七艦：魚羯號！
路塵早已經收到了避險提示。
根據路塵對牛角號的研究發現，飛船上的雷達中養了一群名為風暴蛾的靈蛾，對風暴的成形與移動極為敏感，可做出提前預判。
而牛角號的中央陀螺儀也有針對風暴的特殊設計，能輕鬆在風暴中的弱風區穿梭。
魚羯號同樣如此。
路塵猜測，牛角號上的技術應該是來自格爾尼卡禦獸團。
預備役抓不到人，就該主力登場了。
路塵特地在網上搜了下。
魚羯號是一艘五十級的星獸艦，看起來像是一隻頭長羊角的魚。
魚羯，也稱摩羯，本是印度神話中水神的坐騎，不過在這個宇宙，是有真實靈獸的。
當然，一開始也可能並非自然造物，而是源於上古時代某個生物學家的惡趣味。
格爾尼卡第十七艦就有五十級了，可見這三年來，其實力暴漲了多少。
現在的問題是：
“格爾尼卡禦獸團為什麽對無影鯨如此執著？好像知道什麽情報似的。”
思來想去，路塵決定先通過加密電話聯係塔利王子，也許他知道內幕。
“路兄，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沒有離開霧海星，怎麽還有閑心聯係我？”
路塵淡然一笑，隻問他：
“星際蝗蟲釣鯨有用嗎？”
塔利王子一愣，震驚於路塵的悠閑，下意識也跟著放鬆起來。
“那可太有用了，我準備釣到足夠的白須鯨，回沙丘星開一個沙漠霧海館，賺到的錢用以開發尋龍三號冒險船！”
沒想到你還是商業奇才……
簡單寒暄後，路塵直入主題：
“我想問你一件事，關於無影鯨，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麽？比如，有關尋龍的線索。”
塔利王子忽然麵色一肅，連忙屏退左右。
連手裏轉動的龍珠也跟著停下來了，刻意壓低聲量道：
“這種事可不是隨便亂說啊，雖然我是知道一點秘聞，但也並不確信……而且，你我飛船之間有無數冒險船，這種電話……”
“但說無妨，這是加密電話，天下沒人能破解的那種。”
路塵有意誇大其詞。
塔利王子卻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
“那天上呢？”
“什麽天上？”
“我是說，天上有人能破解嗎？”
路塵一怔，皺眉，下意識的問：
“我說的天下是代指銀河係，你說的天上是指哪裏？”
“當然是仙界之類的地方。”
“這個世界……有仙界嗎？”
路塵記得，遊戲裏可沒有仙界的設定。
當然，也不排除在他穿越之後，官方又開了新地圖。
來自沙漠行星的塔利王子，十分篤定仙界的存在。
畢竟沙漠環境惡劣，本地人很向往傳說中的仙界。
但在外人看來，遍地晶礦的沙丘星就是人間仙界。
“銀河係的人類可是修真文明，修真者的最終目的當然是成仙，仙界的存在，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路塵覺得沒那麽理所當然。
在他看來，銀河係最巔峰時期的靈氣濃度水平，也不足以讓修真者渡劫成仙。
否則，人類為什麽放棄潛心修行，大力發展靈械科技，走出母星，征服銀河係呢？
隻有向上的路不通，人才會往外走。
“莫非，你有仙界存在的證據？”
路塵好奇的問。
塔利王子搖了搖頭。
“那怎麽可能，我的意思是說，無影鯨的秘密可是一個連仙界都可能會在意的事情，你這電話能對仙人加密嗎？
如果你不相信仙界的傳說，可以代入帝國皇帝辦公室，銀河之心主服務器，或是深淵大佬什麽的……”
路塵搖了搖頭，又自信的說：
“這可不是能隨便代入的，隻要不是真正的仙人用千裏耳偷聽，我覺得我的加密通話沒人能破解。”
“你可真是自信。”
塔利王子猶豫了半天，最後回到自己的獨立房間，指著一把骨椅道：
“這是蛟龍龍骨，幾萬年前的骨頭了，跟新的一樣。”
路塵看了眼，這把椅子的其餘部分都是珍稀木雕，隻有靠背是一截巨獸斷骨。
看起來晶瑩剔透，宛若白玉，散發著一股蒼莽雄渾的氣息，確實是不同凡響。
這隻是一截一萬多年前的蛟龍龍骨，要是真龍龍骨還得了？
“所以，無影鯨和你所尋的龍，到底是什麽關係？”
塔利王子從冰窖酒櫃裏取出一壺老酒，自斟自飲起來，不無感歎的說：
“也隻有路兄這等奇才，才有資格免費聽到接下來的秘密。”
啊……
“你說的對。”
路塵點點頭。
塔利王子這才娓娓道來：
“白須鯨在被培育之初，並非是為了構建神經網絡服務器，而是作為一種飼料，或是更準確的說，是作為一種餌料存在的。”
路塵瞬間就明白了。
“你是指……釣龍的餌？”
塔利王子抿了口酒，表情很是享受。
“沒錯。”
路塵不禁皺起眉頭。
這種離奇的設定，怎麽想怎麽離譜。
“霧海星這麽多白須鯨，也沒見引來你說的龍族，就算真有龍，這些白須鯨也該早就被抓光了才是。”
“因為白須鯨是失敗品。”
塔利王子突然平靜的說：
“不止白須鯨，還有其餘的培育靈獸，嚐試喂養通過冰封體克隆複活的新龍族，可惜全部都失敗了。
具體我也不知道失敗在哪，但也不完全是失敗，據說有極少數的變異靈獸，能讓新生的龍族維持最基本的生命體征。
所以，我猜測，無影鯨很可能就是一頭變異的白須鯨，如果能抓到無影鯨，也許能引來龍族的覬覦。”
路塵心想，無影鯨那種變異身軀，怎麽看怎麽惡心，龍怎麽會感興趣？
等等，無影鯨珠……
該不會龍喜歡吃鯨珠吧？
莫非，龍也喜歡超能力？
銀河係如果真有龍，難道還會來找他？
路塵還是覺得太離譜了。
“不管怎麽說，你的龍餌秘聞還是太離奇了，畢竟以銀河係當前的靈氣濃度，也不可能真正的有龍族存在。”
塔利王子卻不以為然，一臉神秘的說：
“上古時代的巨獸龍族當然不存在了，但如果是龍人返祖呢？”
返祖！
路塵心中咯噔一下，瞬間想起了愛莉。
塔利王子隨即準備關閉通話。
“我一個字都不能再多說了，否則會被我爹打死的。”
路塵也十分感激的禮尚往來。
“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霧海星的無影鯨確實是變異體，可惜已經死了。”
塔利王子多少有些失望。
“那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路塵笑了笑。
“就此別過，希望未來我們還能見麵。”
塔利王子忽然一臉懵逼。
“什麽叫希望？你可別告訴我，你的電話以後還是打不通。”
路塵笑而不語，順手關掉了視頻電話。
與此同時，裏奧寧號也已經避開了魚羯號的攔截方向，擇路而逃。
駕駛艙裏，不止路塵一臉震驚，歌莉婭和愛莉也是聽的瞠目結舌。
歌莉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
“雖說最近幾年頻繁看到返祖的新聞，但從沒聽說龍人能返祖的……現在哪還有純血的龍人，蛟人都不常見了！”
路塵也覺得疑點重重，不可輕信。
“不必多慮，塔利王子的秘聞不一定就是真的……不過，格爾尼卡禦獸團似乎對此堅信不疑，才對我們緊追不舍。”
歌莉婭闊步走來，拍拍路塵肩膀。
“如果是真的，那恭喜你，變成龍族的餌料了，將來等我釣到真龍天子，一定會感激你的肉體付出。”
路塵皺眉，總感覺這話哪裏不對。
不過，如果真的有返祖的龍，如果看到他狩獵無影鯨的新聞，豈不是要來吃人？
還好，他有避險指南，否則這樣的宇宙也太危險了。
“想要悄無聲息的撿寶真是難啊！”
片刻之後，他扭頭問一旁的愛莉：
“愛莉，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返祖是什麽時候嗎，是自然發生，還是有人刺激？”
愛莉一愣，冰藍色的眸子瞬間凝固，就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機械的看書學習。
像是突然斷電一樣……
路塵能清晰感知到她靈魂的短路。
這是裝不出來的，至少在習得萬象共鳴後的路塵麵前，裝不出來。
連歌莉婭也無奈道：
“看來，隻有去白露號找八月夫人，才能治好她的病。”
說起白露號，路塵突然想起了九月奇跡號上的胡三千……
說要保護裏奧寧號，人影都沒看到。
“還是先離開霧海星再說吧。”
歌莉婭手握酒壺，聳了聳肩，一臉看戲樣的盯著路塵。
“你現在可是霧海星的大明星，離開說的也太輕巧了，格爾尼卡禦獸團比我們之前預計的強太多了。”
“無妨。”
路塵端起茶盞品茶，表情十分愜意。
“我也比自己之前預計的強太多了。”
這倒也是，歌莉婭也沒想到，路塵一個人衝出飛船，那麽快就搞定了牛角號全船。
在路塵的悠然駕駛下，裏奧寧號借助移動風暴的掩護，迅速拉開與魚羯號的距離。
魚羯號的船員們也很奇怪：為什麽裏奧寧號像是提前知曉他們攔截的一樣避開了，他們什麽時候暴露了？
很快，裏奧寧號就收到了魚羯號的視頻電話。
對方看起來是一位羊角、魚尾的年輕魚羯女。
下半身泡在浴缸裏。
上半身趴在缸沿上。
五官不難看，雀斑上點綴了亮片，眼影塗成深黑，看起來很囂張。
“我是……”
正要自我介紹，結果看到路塵的臉，魚羯女突然泛起了花癡。
“你這小娃娃未免太俊了，難怪斯卡皮奧沒有下達追殺命令，隻想和你做個交易。”
路塵不動聲色。
沒有下達追殺命令，也至少有強製攔截的想法，否則他不會收到避險提示。
“所以你是誰？”
魚羯女稍稍整理儀容，滿臉假笑說：
“我是魚羯號船長，玉羯子，你們殺了恩提爾的事令人印象深刻，可以不追究，但不管你們在地核找了什麽寶貝，請賣給我，格爾尼卡禦獸團會出一個你們無法拒絕的價格。”
路塵耷拉著眼皮，臉上寫滿了拒絕。
“多謝了，可惜無影鯨已經死了，飄到霧海星大氣層外的光粒就是她的屍體，我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讓她安詳的死去，除了收獲白須鯨一族的感激外，我並沒有找到寶物。”
“哈？”
魚羯女擰動脖頸，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小娃娃侮辱了。
“原來你小子隻是長得好看，說話滿嘴跑火車……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在格爾尼卡禦獸團的序號是十七，就以為我們跟那牛頭人是一路貨色吧？”
路塵撇撇嘴，一副提不起興致的表情。
“也差不太多，他至少追上我了，而你隻能吃尾氣。”
“毫無疑問，斯卡皮奧對你溫柔是錯的，大錯特錯。”
魚羯女氣的骨節作響。
立即關掉視頻電話，下令全船。
“不必繞路了，直接進入風暴，全速追擊！”
然而，魚羯號剛衝進了風暴區！
駕駛艙內。
神識雷達的透明懸浮球，驟然亮起了紅芒。
警報聲接踵而至，亂作一團。
“報告船長，一台四十級的戰鬥裝甲全速衝過來了……”
“船長，牛角號在我們背後！”
“報告船長，裏、裏奧寧號的雷達反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