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戰告捷，喜提愛女
相比於偏僻的藍穀恒星係，羅格爾恒星係是帝國二級同盟國維西國的邊疆重鎮，距離盤古走廊的起始地海俠港，隻有十光年。
在帝國時代，羅格爾恒星係曾是一座無人問津、卻又要重兵把守的軍事重鎮，靠帝國常年輸血和落後的農業，勉強維持經濟。
如今到了新紀元，很多帝國側的新興冒險者，來到這裏，做出海前的最後補給。
於是，羅格爾恒星係搖身變成了星際冒險者的預備港之一，經濟逐漸繁榮起來，尤其以靈械改造業最為繁盛。
這就是路塵選定羅格爾恒星係，為第一落腳點的原因……之一。
第二個原因是：羅格爾恒星係很大，有很多未開發的蠻荒行星，可能存在尋寶目標。
果然，剛到恒星係外圍，路塵腦中的尋寶地圖就有紅點在閃爍。
吊詭的是，這些紅點似乎都集中在同一地帶……
路塵沒有再耽擱，立即調轉航向，進入羅格爾恒星係內部，直奔目標位置而去。
很快，飛船主屏光幕上，傳來了維西國的入境審查信息。
審查官是一個虛擬的人工智能女人，生了一對機械兔耳，符合周邊地區的審美。
“歡迎來到維西國羅格爾恒星係，登陸係內行星之前，請上傳貴船身份信息，來羅格爾恒星係的目的！”
路塵立即給出視頻回應。
“飛昂迪周型改裝船，組員二人，我是船長路塵，九級靈械師，來自毗鄰的藍穀恒星係獨立王國，計劃前往海俠港進入盤古走廊，來羅格爾恒星係做最後的補給。”
“您的信息已登記，歡迎來到羅格爾，祝您補給愉快！”
路塵鬆了口氣。
為了經濟發展，羅格爾恒星係的審查很寬鬆，甚至沒審查飛船的牌照。
審查完畢，飛船全速前進，直奔目標。
一個小時後。
飛船終於抵達目標所在地。
竟是一個位於恒星係邊緣的小型黑洞！
能在恒星係內產生黑洞，說明羅格爾恒星係原本是個雙星係統，後來其中一個恒星坍縮成了黑洞，形成現在這個局麵。
黑洞不大，不斷吞噬附近的小行星帶，形成巨大的高溫吸積盤與長長的彩色拖曳帶。
盡管黑洞在宇宙中是家常便飯，但親眼看到黑洞，路塵還是感覺很震撼。
眼前的黑洞隻吸收一部分靠近的物體，其餘物體被撕碎、摩擦、燒燃，變成巨大的、旋轉吸積盤，向外噴射高溫氣體。
內部是黑洞的外層球形視界，仔細看，上麵還漂浮很多宇宙飛船的身影。
這些飛船大概是想在拖曳帶裏尋寶，結果操控失誤，繞過吸積盤，墜入黑洞。
飛船進入黑洞內部，被撕碎成離子態，但其身影會永遠留在黑洞表麵的視界。
像是臨死前拍了一張快照。
這是冒險者的墓誌銘。
歌莉婭手握酒壺，仰首痛飲，以一副過來人的眼神瞥了眼路塵，聳肩道：
“剛踏入宇宙的新手，都喜歡看黑洞。”
路塵隻盯著遠處的拖曳帶。
“我是來尋寶的。”
歌莉婭撇了撇嘴。
“你不是想在拖曳帶裏探險吧？距離遠的安全地帶早就被別人搜刮一空了，近距離又有被黑洞吸入的危險，就算不出意外，也會消耗大量靈能，你尋的寶可能還不夠油費。”
“這可說不定，我運氣一向很好。”
說著，路塵就把船開進了拖曳帶。
歌莉婭眼角微抽，傲然挺胸，道：
“我怎麽說也在星空冒險了三年，路過的黑洞，比你撿的垃圾還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個新人，一點不聽前輩勸告？”
“才冒險三年，難怪你還活著呢！”
歌莉婭頭一歪，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路塵在罵他，想回罵，路塵已經跑後艙去了。
路塵尋寶地圖上的閃爍目標，全部位於拖曳帶內，有的甚至靠近黑洞的吸積盤。
拖曳帶像是一條蜿蜒的彩虹，由來自附近各小行星的表麵物質組成。
其內有大氣，塵埃雲，有冰塊，隕石，有貝殼，古木，甚至還有活體靈獸和一定的靈氣濃度。
正如歌莉婭所言，距離黑洞吸積盤很遠的位置，幾乎被其餘冒險者搜刮殆盡了。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遺漏的目標。
路塵通過尋寶圖的模糊導航，終於將飛船開到了目標所在的位置。
這裏有大量的浮遊冰塊，各種海洋動物的屍體，一些活體魚類，以及各類貝殼……應該是來自一顆海洋小行星。
身在飛船內部的路塵，無法開啟物品識別能力，難以確定到底哪個是目標。
於是，路塵爬進了拾荒裝甲，朝駕駛艙的歌莉婭喊道：
“我開裝甲去撿個寶貝，你在飛船裏不要亂按。”
歌莉婭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頭也不回。
“這裏可是宇宙空間，很冷的，你的破爛裝甲真的行嗎？”
“這是密封裝甲，還有空調。”
說著，路塵開啟裝甲的密封模式，打開飛船腹艙，一躍跳了下來。
進入拖曳帶才發現，裏麵的大氣和塵埃雲濃度還不低，遠處又是高溫吸積盤，周圍不算太冷，零下十幾度而已。
裝甲能依托大氣穩定身形，很輕鬆拾取漂浮的物品。
耳邊傳來塵埃雲掀起的浪濤聲，以及黑洞吸積盤噴射高溫氣體的遙遠呼嘯。
路塵感覺自己好像在海灘上撿貝殼……
第一次太空漫步，竟讓他想起了童年去海邊玩耍的經曆。
這消除了他的緊張與麵對直麵黑洞的恐懼，竟感到一絲童年的快樂。
很快，路塵撿到了一塊貝殼。
準確的說，是一個冰封的巨大海螺。
跟一頭豬差不多大。
駕駛艙屏幕，傳來歌莉婭的嘲笑聲：
“你跑這裏撿冷凍海鮮來了？”
“我聽說，星際海螺裏偶爾會開出一種極其罕見的珍珠，帶火焰紋，稱之為龍珠，堪稱珍珠中的勞斯萊斯。”
路塵不是瞎說。
物品識別顯示：眼前這個巨大的海螺裏，有一顆火焰紋珍珠，靈能等級不到十級，卻是極其稀有的奢侈品！
歌莉婭喝著小酒，吧唧著嘴，笑道：
“我還聽說海螺裏住著海螺姑娘呢！”
路塵心想，海螺裏不止珍珠，還有螺肉。
“你不是想吃烤肉嗎，等會我讓海螺姑娘上烤架，多加孜然和蒜蓉，味道不會差。”
歌莉婭還沒來得及回應，船艙裏響起了警報聲。
她一激靈爬起身來，盯著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靈力反應點，想起了不愉快的經曆。
“你快點回來，有獸潮來了！”
“獸潮？”
路塵還以為歌莉婭開玩笑，畢竟他沒有收到避險提示。
回了飛船，船載雷達還真顯示，有一群低階靈體正在靠近。
數量成千上萬，難以盡數，像是獸潮。
沒有避險提示，路塵倒也不在乎，按照既定的路線，駕駛飛船朝另外兩個目標前進。
歌莉婭有點慌。
“快閃開啊笨蛋，這艘船連個防禦陣法都沒有，蟲子有腐蝕液，啃飛船外殼就完了。”
路塵反問她：
“你怎麽知道是蟲潮？”
“能在星空生存的當然是蟲潮，遊牧蟲族可是銀河係四大災厄之一，你懂不懂啊！”
“說的好像幽魔不是四大災厄一樣。”
“……”
歌莉婭滿額黑線。
也不知道這個隊友選的對不對，是不是自己潛意識中的外貌協會思想作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很快，直線飛行的飛船，半路遭遇獸潮。
路塵這才看清楚，並非是星際蟲潮，而是成千上萬的食人飛魚！
“拖曳帶中居然有這種凶獸存活？”
不過，光靠鋒利的牙齒，食人飛魚不可能啃動遠航船的堅硬外殼，再多也沒用。
饒是如此，它們還是前仆後繼的往上衝。
飛魚死傷慘重。
很快，魚群竟改變戰術，朝著飛船上的一個點，前仆後繼衝。
霎時叮咚作響……
路塵猜測，這些魚群是想達到一種類似水滴石穿的攻擊效果。
一般來說，隻有星際蟲族有群體智慧。
如此看來，魚群背後很可能有禦獸師。
很快，路塵也收到了預警提示。
【繼續被獸潮攻擊，船體可能會有局部破損的風險，請盡快驅離或避開獸潮。】
這是初次預警。
如果路塵不做任何反應，很快就會收到二次預警，以及最後十秒倒計時的終極預警。
拖曳帶雜物太多，飛船很難加速擺脫。
好在，飛船的航向拖曳帶根部，那裏靠近吸積盤，溫度很高，魚群自會退散。
【再次提醒：獸潮正持續攻擊飛船，可能會對船體造成難以挽回的風險，請立即驅離或避開獸潮！】
措辭已經相當嚴重了。
路塵咬牙堅持。
等待十秒倒計時再想辦法驅離。
果然！
隨著飛船接近黑洞吸積盤，獸潮無法承受高溫，隻得一哄而散，沒有跟下去。
路塵鬆了口氣。
除了高溫，這裏引力也很大，為了穩定飛行，飛船的油耗直線飆升。
路塵甩開後獸潮後，又駕駛拾荒裝甲跳出飛船，找到了第二個目標：
一根淤泥包裹的沉木！
淤泥被持續的高溫燒紅，快成磚了。
物品識別顯示：
【半截萬年蛇紋木，質地很堅硬，靈力傳導性極佳，是製造高階靈械的完美材料。】
“不錯！”
路塵扛著蛇紋木返回飛船。
路上，他還意外撿到了一個漂流瓶，裏麵有信件。
“宇宙中還有漂流瓶？”
這並非是尋寶目標，路塵隻是好奇，順帶著撿回來了。
回船後，歌莉婭跑過來一看，漂亮的臉蛋瞬間垮下來。
“什麽嘛，一個懷了珍珠的大號海螺，一根破木頭，還有撿了個漂流瓶……加一起能賣十塊靈石嗎？”
“應該不止。”
路塵沒跟她計較。
飛船繼續向內開。
直到靠近一艘不斷旋轉、緩慢墜向吸積盤的遊輪殘骸。
距離已不足十裏，再前進一步，飛船就很難在飛出來。
這是路塵尋寶圖上的最後一個目標。
這一次，歌莉婭沒再開玩笑了。
“前麵是深淵，不能再靠近了！”
路塵卻道：
“飛船已接近極限位置，但是我的裝甲還可以再進一步。”
歌莉婭對路塵的極限操作很是不滿。
“你隻有九級，破裝甲隻有十級，不要命的嗎？我以為你是技術流才帶你出海，沒想到你這麽莽，別錢還沒賺到手，命就沒了。”
路塵沒想到，歌莉婭還有點腦子，看來她隻是單純的菜。
“不拿命拚就能輕鬆撿到的寶物，還會輪到我們嗎？”
“這次是對你船長資格的考核，我可不幫你拚命，頂多幫你收個屍，你要想好了。”
“你注意附近有沒有禦獸師就行，還有，不管發生什麽事，不要碰任何飛船按鈕！”
“……”
路塵主打一個不聽勸。
說罷，轉身去了後艙。
駕駛裝甲，跳出船艙，頂著高溫，靠近十裏外的遊輪殘骸。
遊輪很大，靠近引擎的殘骸上有個洞，像被食人飛魚給水滴石穿了。
引擎爆炸，導致遊輪失去動力。
後續靠近黑洞吸積盤，被高溫炙烤，引發更大程度的大火。
路塵駕駛裝甲進入遊輪內部，發現裏麵被燒毀了，飄著人類的骨灰。
遊輪的引擎炸了，沒用了。
船材倒是耐高溫的好材料，但是以拾荒裝甲的引擎，路塵帶不走的。
目標顯然是遊輪的陀螺儀！
引擎爆炸，後續隻是起火，中央控製室的陀螺儀，有可能完好無損。
路塵直奔中央控製室。
“除靈紋被烤化了，硬件是完好的！”
他拆了兩米多寬的陀螺儀，開足馬力，擺脫強大的引力束縛，艱難飛出遊輪殘骸。
回到飛船，歌莉婭盯著陀螺儀，問：
“這鐵疙瘩是什麽，很值錢嗎，值得你拿命去撿？”
“完好無損的陀螺儀，應該挺值錢。”
“真的假的？”
路塵沒有再解釋，駕駛飛船，快速離開了拖曳帶。
這時，已經耗去靈池裏的一半靈能。
……
半個小時後。
飛船降落在羅格爾第三行星，弗利星。
這是一顆矗立了很多沙堡的沙漠行星。
弗利星，是羅格爾恒星係最大的二手物品交易市場。
沙漠中的沙堡造型各異，除了銀行與餐廳外，基本上都是各種收售二手貨物的店鋪。
有獨立經營的店鋪，也有租給個人、隻收取租金的綜合二手商場。
路塵有三個寶貝要賣，擺攤太費時間。
他打開手環，登陸六九同星網，自動定位弗利星，挑選一個五星好評的收物連鎖店。
飛船降落在連鎖店沙堡門口的船塢內。
“你要麽留在船上，要麽換套衣服跟我一起下去賣寶貝。”
歌莉婭白了路塵一眼，隻得換上黑色騎士裝，與路塵一起下船，走進了沙堡店鋪內。
這家連鎖店雖然開價謹慎，但無套路，一口價，不虛報，適合對本地不熟的外地人。
連鎖店大廳。
時間是早上。
連鎖店的絡腮胡胖老板，帶著高精靈識儀和定材器，親自鑒定路塵三件寶貝的價值。
“藏洱號遊輪的陀螺儀？你們倆可真有膽量……天哪，當年發生那種程度的爆炸，陀螺儀居然是完好無損的，你們可撿了大便宜！”
“萬年蛇紋木，雖然隻有半截，也算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這是……龍紋珠！”
胖老板眸光精亮，按捺住興奮，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等等，後麵這兩樣，也是你們在黑洞拖曳帶撿回來的？”
歌莉婭皺起細長岱眉，正欲回答，路塵將她拉到了一邊，回答道：
“我們是星際拾荒者，這兩樣，是從藍穀恒星係帶來的。”
歌莉婭頭一歪，不明白，也沒再說話。
路塵隻是不想在外人麵前過分顯露才華，以免被人盯上。
胖老板看向店外停泊的飛船，確實是一艘破的不能再破的拾荒船。
“我說呢，拖曳帶裏哪還有這等寶物。”
路塵徑直道：
“開個價吧。”
胖老板打量著路塵，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是這艘船的船長。
“客官請稍等，我還要找人商議下。”
於是，胖老板又叫來幾個員工，反複鑒定路塵三件寶物的價值。
歌莉婭焦急的等待著，和路塵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吃完店內點心，咖啡喝了個飽。
胖老板這才完成更詳細的鑒定工作，向路塵二人報出價格。
“蛇紋木隻有半截，二百靈石收購。”
“遊輪的陀螺儀雖然完好無損，但靈紋被高溫灼化，須重新刻印，五百靈石收購。”
“半斤重的龍紋珍珠……八百靈石！”
“以上價格是我幫你特地申請，三樣一起的收購價，如果隻賣一樣或兩樣，要下調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成交。”
路塵點點頭。
隨後簽合同，拿到了一千五百靈石的現金。
鼓鼓囊囊一大布袋，拎著足有十斤重！
二百，五百，八百……一千五百靈石！
歌莉婭驚掉了下巴。
望著一臉得意的路塵，她忽然想起一個難以啟齒的敬稱，連忙揪起胖老板的衣領：
“你有沒有搞錯，看清楚點再開價，一個小時也太倉促了，我勸你最好重新鑒定！”
胖老板一愣，他忽然有點搞不懂眼前女人的立場了，扭頭問路塵：
“這位姑娘神俊易常，是你什麽人？”
路塵瞥了眼歌莉婭，炫耀似的提起整袋靈石，麵露寵溺的說：
“她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