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選尋龍，一騎絕塵
一台浮空飛行的八爪魚機器人，進入裏奧寧號，為路塵三人送來了三套冒險者氣囊。
路塵三人立即換上了白色的背心氣囊。
穿上去像是套了厚厚的救生衣，雖然不太好看，但是很有安全感。
愛莉嬌小的身子穿上氣囊，像是套了結繭的蠶衣，倒是十分可愛。
路塵有意問她：
“感覺怎麽樣？”
愛莉下意識的往後退。
嘴上服從，內心還是本能排斥人類的關心，尤其是人類男人。
一臉沒聽懂的淡漠感。
畢竟，路塵的問話沒有提及對象，也可以理解成是問歌莉婭。
路塵忽然思考一個問題。
對一個天才禦靈師來說，思想封印到底是不是牢不可破的？
所謂思想封印，隻是個魂術禁製，是禦魂師的控製係法術。
而愛莉可是控製係全才！
按理說，人形的愛莉應該是百分百服從主人才對，但她被摸後還能應激性變狼，也能下意識後退，對男人過於警惕。
會不會，她已經脫離思想封印的控製，處於一種暗中觀察的自我保護機製中？
比如，現在不碰她，但口頭要求她陪自己做快樂的事，她很可能會變成狼形。
不過，路塵也不打算這樣試探，免得弄巧成拙，加深了她的心理陰影。
“愛莉，這是必須回答的問題：你穿著安全氣囊感覺怎麽樣？”
小天狼星認真想了想，回答道：
“暖和。”
是暖和，而不是安全感。
路塵覺得這是好事，她已經能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了。
“我不會隨便找隊友的，你的能力對我們的團隊很重要，根據賽道導航圖，比賽有獸潮襲擊的關卡，拜托你了。”
“可我隻有十二級……”
“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了，其餘的交給我和歌莉婭。”
“嗯。”
冒險者氣囊可手動自由彈出，也可以在受鈍擊、被火燒、被高階靈壓震懾或是飛船爆炸時自動彈出。
彈出後會瞬間膨脹成一個球形氣囊，將人包裹在內部，免受外部傷害。
防水防火，防靈壓，防腐蝕，防鈍擊……
外部光滑濕潤有彈性，也能一定程度的防槍擊和劍擊。
說明書上是這麽說的。
“真的假的？”
歌莉婭不太相信說明書。
她的身材過於豐腴，穿著背心氣囊，緊繃的快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找調節鬆緊的開關，卻不小心按了打開氣囊的開關。
嘭！
將自己炸進了球形氣囊中，在駕駛艙內滾來滾去……
比賽還沒開始就浪費一個氣囊……路塵對歌莉婭無語至極。
“你是傻子嗎？”
歌莉婭滾的頭暈，突然盤膝坐起，像不倒翁一樣穩住了氣囊。
雙臂環胸，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盡力掩飾按錯開關的尷尬。
“我試試氣囊安全性，你槍擊我試試。”
我槍擊你個頭！
“這是一次性氣囊，炸完就出不來了，除非破壞氣囊，笨蛋！”
路塵氣的不行，少了一個氣囊，安全性降低，意味著他的避險指南會上調預警提示的敏度，很多極限操作就做不了了。
歌莉婭卻蠻不在乎道：
“破壞了，協會難道不給換？”
“起碼比賽結束前不會給的。”
“既然如此，你還不如試試槍擊呢。”
路塵無語，隻得來到後艙，用裝甲自帶的的機槍射，炮轟，乃至電鋸切割……
都沒能打開氣囊！
一來，氣囊外層濕潤，光滑，又無法固定於一處，很容易卸力。
二來，氣囊外壁足有一寸厚，是類似蛛絲的生物材料，兼具剛性與韌性，很難破壞。
最後，路塵隻得開裝甲激光炮，連續燒了七八秒，才將其燒穿。
“還是太弱了啊，年輕人！”
歌莉婭倚老賣老，一劍橫著劈開氣囊，瀟灑跳了出來。
路塵無奈歎口氣。
“你這次隻能裸奔比賽了。”
歌莉婭收劍入鞘，拍拍手，整理衣衫。
“你以為這些入門冒險者，能傷到我？”
路塵認真解釋了他的計劃。
“我們的飛船沒有加裝任何武器，也沒有防禦陣法，在比賽後半段，我可能要把你固定在飛船外麵，你當我的人肉武器。”
“你真會玩。”
歌莉婭仔細想了想，感覺還挺刺激的。
“當然，我的氣囊可以給你。”
路塵補充道。
歌莉婭擺擺手，傲然挺胸道：
“姐不需要，悶死了都。”
……
飛行考核，即將開始。
主持人安排飛船入場。
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
男主持是個戴墨鏡的飛機頭中年人，說話語氣很誇張，負責飛行考核的實況講解。
女主持是一個身穿粉紅色西裝製服的年輕人，負責播報每輪考核的即時奪冠賠率。
第一個被男主持人喊到，前往賽道入口的飛船，正是裏奧寧號。
“這是來自帝國二級同盟西維國的原始星穹冒險團，最樸素的入門級飛昂迪民用船，甚至還很貼心的給飛船起了名字：裏奧寧號，想必這位路塵船長一定有著全宇宙最大的勇氣，但也可能是個隱藏實力、扮豬吃虎的強者，以此贏取場外賭金……就我所知道的，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女主持跟著補充：
“本場飛行考核賽，原始星穹冒險團的奪冠賠率是：一賠一百！”
路塵恍然大悟，原來是參賽飛船，是按照奪冠賠率倒序入場的。
男主持跟著吐槽：
“這種素船隻給一賠一百嗎？上次裝了激光炮的民用船也有一賠五百呢……看來，莊家被扮豬吃虎的搞怕了。”
女主人笑著說道：
“有必要提個醒：這艘船裏有一位十八級的漂亮女劍靈武士哦！”
大屏幕上隨即給出了歌莉婭的視頻，穿著青瓷旗袍的她，好身材一覽無遺。
歌莉婭興奮的朝大屏幕招手。
結果，揮舞半天才發現，不是直播，隻是之前船檢與體檢時拍的視頻而已。
氣的她吐槽道：
“一賠一百，早知道我們應該給自己買投一注，一千變十萬，單車變摩托！”
路塵無奈攤手。
“參賽的冒險者是不能投注的。”
“我可以打電話叫我親戚投啊！”
“你親戚在哪？”
“罷了，十萬還不夠長途電話費的。”
路塵隻當她是吹牛。
何況，自己的外掛隻能盡量避險，最多保證完成比賽，不確定能不能拿到第一名。
接下來。
其餘參賽飛船陸續飛到了賽道入口。
主持人一一介紹他們的特點，試圖找出莊家開出相應賠率的依據。
奪冠賠率前三的是：
第一是二賠三，三劍客冒險團，旗艦是一艘巨劍飛梭。
第二是一賠二，舊日榮耀冒險團，旗艦是由一艘帝國退役軍艦改裝的冒險船。
第三是一賠四，電鰻冒險團，其旗艦是一艘巨型電鰻星獸船，據說還是活體。
恰好，這三個冒險團提前抱團，達成了口頭合作協議。
這種事是允許的，而且被公開報道的。
至於奪冠賠率最高的三個冒險團，是不是實力最強的三個冒險團就不一定了。
也許是受抱團影響，賠率才變得好看。
在路塵看來，另外一艘呆頭魚形的巨型遊輪實力不錯，內部裝了大量武器，光是三十級引擎就裝了十二台，主打一個豪氣衝天。
還有一艘八爪魚飛船，也很強，八根機械臂似能延伸很遠，是個操控係強者。
“這次想拿前三並不容易，安全完成考核才是最重要的事。”
路塵如是道。
“比賽即將開始了！”
倒計時完畢，主持人高聲喊道：
“做好準備。”
“啟動引擎。”
“考核開始。”
裏奧寧號一馬當先，衝在前列。
畢竟，裏奧寧號是全素民用船，船輕，起步快。
其餘飛船加裝了重型武器，或是有多引擎設計和超頻輔助，需要時間來加速。
但也可能，這些船故意讓裏奧寧號在前麵趟雷。
裏奧寧號率先衝進賽道。
賽道位於峽穀星域風暴區外圍，是人工開辟的一條通道。
彎彎曲曲的，最寬處也隻有十公裏寬，對高速飛船來說還是很狹窄的。
一個操作失誤，就可能墜入引力紊亂的風暴區。
脫離賽道不止危險，還會直接判負，退出比賽。
賽道中共有三道關卡。
第一關，是障礙飛行。
第二關，是受襲飛行。
第三關，是脫困飛行。
對路塵來說，如果不受攻擊，完成比賽還是比較容易的。
他可以輕鬆避開有可能傷及飛船的危險路線，尋找出最佳的飛行路線。
前段距離很長，按理說，後麵的飛船全力加速，足夠超越裏奧寧號了。
但路塵還是率先抵達了第一關。
第一關的障礙是隕石群。
長達十萬公裏的狹窄賽道裏，密密麻麻分布數以億計的障礙物，看起來像是滿天星。
隕石，冰塊，土塊，還有飛船的殘骸……
有的可以射擊。
有的可以撞擊。
有的必須繞開。
對飛船的雷達精度和駕駛員的飛行閃避技巧有著較高的要求。
顯然，後麵飛船是等裏奧寧號趟雷呢。
好在，這是路塵的優勢項目。
對他來說，第一關，就是拉開距離的最佳關卡，隻有拉開距離他才有希望奪第一名。
他立即將陀螺儀的重力設置，拉滿。
三人瞬間受到五倍重力加速度，重重的固定在駕駛艙地板上。
“何必這麽麻煩，我騎摩托艇出去用劍氣開路，你開飛船跟上不就行了？”
路塵搖了搖頭。
“你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關鍵時脫困用的，現在不能暴露。”
這樣說著，路塵迎著障礙區，不但沒有減速，徑直衝了進去。
“你慢點好不好，人家手動飛行也不帶你這樣開的啊……”
“放心，我開自動擋比手動擋還牛！”
大屏幕上，主持人也驚歎道：
“哇哦，完全不減速的嗎？跟我玩飛行遊戲一個樣，這屆新人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就傻眼了。
裏奧寧號非但沒有減速，甚至還在加速。
而且，並非是完全的閃避飛行。
有的飛船操控性好，駕駛員飛行技巧也很出眾，選擇避開所有障礙物的華麗飛行。
華麗是華麗，速度並沒有很快。
而裏奧寧號，卻以另一種教科書般的方式飛行：隻避開必須避開的危險障礙。
對並不危險的障礙物，直接撞過去。
這需要船載雷達極其精準，船載電腦的運算速度也要頂尖，才能瞬間分析危險性！
有的隕石，甚至官方認為是危險物。
但因為被飛船衝撞、或被射擊的次數太多了，導致強度不夠，被裏奧寧號一衝就散了。
男主持人看的張口結舌，話到嘴邊，停了半晌，才又轉口說道：
“主持這麽多年，很少見到這種一板一眼的教科書式飛行了，果然是扮豬吃虎……這艘飛船的雷達和飛控係統一定是最頂尖的！”
女主持人隨即播報裏奧寧號的即時奪冠賠率：已經升到了一賠五十了！
路塵突如其來的操作，瞬間拉開了巨大的距離優勢，打亂了比賽節奏。
其餘飛船也被迫全速衝進了障礙區。
賠率前三的飛船都是駕駛高手，飛船的操控性也好，閃轉騰挪，避開所有障礙物。
“不愧是奪冠賠率前三，他們擁有完美的飛行技巧，可惜雷達無法精準判斷障礙物，速度比裏奧寧號還是慢多了，甚至連攻擊裏奧寧號都做不到。”
話音剛落，一個巨型船影超了過去。
“哇喔，尋龍一號衝上來了！”
尋龍一號是一艘巨型遊輪，外形是蠢笨的呆頭魚造型，前大後小，足有百米高寬。
其船長是來自沙丘恒星係的王子，沙丘恒星係盛產靈晶，相當於路塵前世的中東。
尋龍一號的闖關方式樸實無華。
船頭開啟了千目激光炮，定點集火，清除路上的每一顆障礙物。
包括堅固的隕石與飛船殘骸，也以一千台激光發射器集火燒融。
“尋龍者冒險團，來自盛產靈礦的沙漠星球的王爺，有錢真好！”
另外兩艘與之組團的兄弟飛船，則跟在尋龍一號後麵沾光。
就是尾氣吃了個飽……
尋龍冒險團的奪冠賠率隨之暴漲，很快超過剛才靠前的三艘船，登頂賠率第一。
巨劍飛梭號，舊日榮耀號，電鰻號，三艘船也連忙調轉航向，跟在後麵吃尾焰。
又怕被尋龍號攻擊，不敢靠太近。
很快，在引力亂流的擠壓下，四周的障礙物迅速占據尋龍號趟過的安全航路，尾焰都吃不到了。
直播鏡頭給到最後三艘飛船。
三艘船中領頭的八爪魚飛船，利用長長的機械臂強行控製另外兩艘隊友飛船，強行在前麵趟雷。
飛船撞爛了也不管……
連主持人也很無語。
“不愧是掠奪者冒險團……即便如此，也很難跟上前麵的隊伍了。”
掠奪者冒險團的奪冠賠率，隨之暴跌。
當然，這是滾球盤。
很快。
裏奧寧號第一個衝出了障礙區。
尋龍號緊跟著第二個衝出來，速度比裏奧寧號更快。
在空曠的賽道裏，尋龍號的十台引擎同時開啟超頻模式，迅速超越裏奧寧號。
被超車的一瞬間，裏奧寧號竟收到了來自尋龍號的視頻電話。
路塵接通電話。
光幕中央，出現一個五官油膩、身形快胖成球形的中年男人。
一身非常有特色的錦衣華服，套在男人身上卻顯得過於緊繃，失去了美感。
他的右手握著兩顆龍紋珍珠轉來轉去，雖然尺寸比路塵撿到的那顆要小，但火焰紋更為深邃、精致，珍珠品質明顯更好。
男人頭上還長了一對龍角……但看上去他並不是龍人，龍角像是按上去的蛟角，氣勢還是很足的。
就是人看起來有點蠢，眼神發直，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星際漢語。
“我是來自沙丘恒星係的塔利王子，尋龍冒險團船長，尋找真龍的天選之人，我看到你們的精彩表現了，你們的雷達和飛行技巧都是頂尖的，成為我的部下，幫我找到真龍，你將擁有一切！”
你找個龍，也叫天選之人？
什麽搞笑角色！
何況，龍在上古時代末期就早已滅絕了。
以當今宇宙的靈氣濃度，根本支撐不了龍族的逆天肉身與靈力密度，冒險尋龍純屬中二之舉。
純純地主家的傻兒子！
路塵心想，難怪這家夥擁有如此巨船，賽前卻不被莊家看好。
“抱歉，我對尋龍什麽的不感興趣。”
塔利王子卻十分認真，又開出條件：
“我可以讓你得第一名。”
路塵無語。
不得不說，星際冒險而言，最寶貴的就是人才。
連地主家的傻兒子都懂得這一點。
正義狩獵者甚至會暴力收割人才。
甚至像他這種外掛傍身、完全可以獨自冒險的冒險者，也會帶上兩個強力隊友。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一個人冒險也太過孤獨……
即便帶個魅魔劍士，帶個受過精神創傷的獸人蘿莉，比一個人還是熱鬧多了。
“我不在乎什麽第一名，隻要安全過關就行了，我隻是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部下。”
路塵再次拒絕塔利王子。
塔利王子板著臉，若有所思，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嚴肅，甚至有些滑稽。
“那真是抱歉了，路船長，我要在這裏擊毀你的飛船！”
路塵皺眉，意外沒收到避險提示，說明這位王子隻是口嗨，並非不擇手段之人。
“隨你。”
塔利王子表情一僵，半晌才開口：
“笑話，本王子是不可能對無名之輩下手的，看你有點骨氣，告訴你一個秘密。”
“洗耳恭聽。”
路塵以為是忽悠，根本就沒在乎。
說是洗耳恭聽，飛船卻是一刻不停的全速衝刺。
豈料，塔利王子從助手那裏拿到一份解密的文件，開口道：
“一位來自西維國，名叫阿登費馬的帝國退役將軍，昨天發了一萬靈石的高額懸賞，尋找一艘嶄新的白色飛昂迪周型飛船，他說極有可能是正義狩獵者旗下的飛船……三天來，參加飛行考核的，隻有你們這一艘未經改裝的白色飛昂迪周型飛船，你該慶幸我很有錢，對區區一萬靈石根本不感興趣……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