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年舊事
那是一九九四年的大年初二,那個年頭大家條件都不太好,我媽是在家裏生下的我。
我是早產兒,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不好,天天發燒生病。
可每次一到醫院,都不用吃藥,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但隻要回家,就會重新生病。
總去醫院看也不是一回事,我家的條件也不支持我天天住院。
我奶奶說我這是撞了邪受驚了,就找了村裏的蘇半仙來給我看一看。
蘇半仙看了一眼我後,給了我奶奶一副符水,讓我奶奶燒了拌在奶裏喂我,如果還是沒效果的話,她也沒辦法了。
剛喝下符水後,我的確好了一會兒,但在那天夜晚,我忽然開始發高燒,並且呼吸急促,臉都憋紫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掐著我的脖子一樣。
這次去醫院也沒用了,在醫院裏治了三天,醫院方麵給我爸媽下了病危通知書,讓我爸媽不要再浪費錢了。
就這樣我爸媽抱著我回家,一路上都沒說話。
我奶奶再去找蘇半仙,蘇半仙那邊也說沒有任何辦法了。
就在全家人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穿著邋遢的老頭登門拜訪。
後來我媽回憶,那老頭雖然看起來髒兮兮的,但一雙眼睛非常的亮,黑白分明,像是小孩子的眼睛一樣。
最關鍵的是,老頭身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這也讓我家人沒直接把他給轟出去。
老頭進門就直奔躺在**等死的我,一邊看著我的臉,一邊嘖嘖稱奇,嘴上念叨著,“是了,是了,我就說怎麽找了三年找不到,原來是還沒出生呢。”
這莫名其妙的話語給我家裏人整的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老頭在說些什麽。
而老頭直接開口說道,“你們這孩子,八字很輕,這種八字,天生就是招髒東西的,但若隻是這樣,倒也不至於這麽危險,他還偏偏開了陰陽眼,那些髒東西都等著他死了,占據他身體呢。”
被老頭這麽一說,我爸媽也怕的不行,他們文化水平本來就不高,再加上我這病的確有些蹊蹺,所以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信了老頭的話。
我爸連忙開口說道,“請大師出手救救我兒子?”
“我當然要救他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最適合傳我衣缽的關門弟子……”說著說著老頭又開始奇言怪語起來,大致意思就是,他算了一卦,卦象上說這幾年,他徒弟會在這附近出現。
於是乎他在我們城裏找了三年,直到今天才找到。
老頭圍著我轉了一圈,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用金子包住的奇怪形狀項鏈,在金子上,則雕著一個簡易的圖案,看起來像是一隻憨厚可掬的老虎。
“這是虎骨做成的項鏈,叫虎骨純陽鎖,專門鎮邪鎖魂用的,你給孩子戴上,記住千萬不能摘下來,哪怕洗澡的時候也不能摘下來。”老頭叮囑著,就把那虎骨純陽鎖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說來也怪,原本我還是一副呼吸不上來,馬上要死的樣子,這項鏈一戴上來,瞬間就恢複過來了。
麵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眼看著我活過來了,家裏人全都高興壞了,我爸則是看了一眼那金項鏈,這又是虎骨,又是金子的,一看就價值不菲,他開口說道,“大師,這東西太貴重了。”
“無妨,給自己的徒弟,再好的東西都值得。”老頭擺了擺手。
我爸沉默了一下,還想說些什麽,老頭卻是開口說道,“這是命中注定的,當然,如果他以後不想跟著我學本事,我也不勉強,這就當是我送孩子的一個小禮物。”
老頭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爸也沒什麽話好說了。
等我安然的睡過去後,老頭也是冷笑一聲,口中喃喃自語道,“敢對我的弟子出手,我要你魂飛魄散。”
然後他便繼續對著我爸開口說道,“回頭你殺一隻大鵝,把血取到一個小碗裏麵,殺掉的大鵝毛不要拔,把整隻鵝都放孩子床底下,晚上讓孩子一個人睡偏房,再把那鵝血則放在門口,明天起來收拾一下,這事情就算過去了,隻要以後不摘下那項鏈,孩子就能安安穩穩的長大,我有些事情要去忙了,等緣分到的時候,我會來接他的,這是我的號碼,如果孩子出什麽意外,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我。”
留下一張字條後,老頭也不顧我爸媽的挽留,直接轉身走了。
我爸媽麵麵相覷,終究還是按照老頭吩咐的,殺了一隻大鵝。
就這麽過去了一夜。
等第二天醒來我媽去我房間看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家是新建的房子,原本牆壁應該是幹幹淨淨的,但這一刻,白淨的牆上,卻布滿了血手印!
是的,就是血手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從牆上,到天花板上,全都是。
而原本放在門口的那碗鵝血,此刻卻是消失的幹幹淨淨。
很明顯,牆壁和天花板上的血手印,就是那些鵝血。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手裏沾了鵝血,四處亂跑。
可問題是,天花板上是怎麽留下手印的?
很明顯,那個留下手印的東西,不是正常人!
而原本放在我床底下的大鵝,一身潔白的鵝毛此刻也是變得烏黑發亮。
我爸媽想起老頭昨天離開之前喃喃自語的那句話,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高人作法了。
一下子便是開始敬仰起來,同時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他們的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對我的期望就是想讓我上大學,但目前來看,很明顯,我命中注定不是這塊料。
如果說老頭是個沒本事的人,那也就算了。
但無論是那虎骨項鏈還是大鵝殺鬼的手段,很明顯,這就是一個高人。
好在老頭不是馬上接我走,而是說等我七歲後再來接我,而且還要詢問我的意見。
中間還是有可以商量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在那之前,我是一個病怏怏的早產兒,虛弱的不行,但在那之後,我的胃口好像一下子打開了。
我媽的奶都不夠我吃的, 還得找隔壁村一個孩子夭折的女人借奶喝。
在這巨大的胃口下,我也開始茁壯成長。
一眨眼,十六年就這麽過去了,這十六年裏,那老頭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來過我們家一次。
而在這十六年裏,我和剛出生的時候渾然不同,我的身體特別的強壯。
我記得我八歲的時候,身高就已經到一米五了,在我們那,七歲的孩子,身高也就一米二出頭,我這身高能和那些五六年級的男生比一比了。
甚至省籃球學校還來我們學校,想要培養我去打籃球,不過被我爸媽給拒絕了,他們還是想讓我去上大學。
因為壯碩的身體,我也成了我們班裏的小霸王,上樹掏鳥窩,去地裏偷西瓜,跑水庫遊泳,帶著男生和女生打架,活脫脫就是一個熊孩子。
而在學習方麵,則是臭的不行,想看我的成績排名,直接從倒數第一開始找就完事了。
就這麽一路混到了高中,我也徹底斷了我爸媽想讓我上大學的念頭,在他們看來,我隻要能拿到高中畢業證書就算不錯了,至於上大學,還是洗洗睡吧,夢裏什麽都有。
聽我爸媽說完這些往事,我也愣住了,我沒想到我居然還有一段如此精彩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