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柱子哥的媳婦
2010年勞動節前夕,那會兒正在上高一的我正在家裏看電視呢,忽然我家院子裏衝進來一個赤身**的女人。
那女人衝進來後,一直在高呼救命,我被嚇得不輕,沒敢和她說什麽,甚至沒敢多看,隻是匆匆一瞥,發現這女人長得還挺漂亮的。
很快,那女人就被人給帶走了,與其說是被帶走,不如說是被抓走,抓走女人的是村長一家人。
等我爸回來,我就問我爸那女人是誰,怎麽跑我們家院子裏來喊救命了。
我爸當時的表情有些異樣,怎麽說呢,就是有點不忿的樣子,和我說還能是誰,是村長兒子的媳婦,是一個來自城裏的女大學生。
村長兒子我熟啊,大名叫蘇柱,村裏的孩子都叫他柱子哥,柱子哥是個傻子,總是蹲在村口流哈喇子。
而柱子哥他爹,不幹人事,老愛搞特權,他媽也是個悍婦,三天兩頭的在村裏頭罵街。
我爸媽在背地裏都說他們活該,有個傻兒子是報應。
而就是這樣一個傻子,居然有媳婦了?
正常人哪會樂意嫁給一個傻子啊!更何況還是城裏的女大學生。
從我爸那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好奇心就上來了。
我總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那個女大學生跑到我家喊救命的事情,我覺得有蹊蹺。
於是那天下午三四點,趁著村裏人都在地裏幹農活的時候,我找了一個機會,跑到柱子哥家裏去了,結果轉了一圈,根本沒找到柱子哥的媳婦。
最後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他家豬圈裏麵有弱弱的呼救聲。
我往豬圈那邊走去,然後就看到在豬圈裏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這次對方穿著衣服,我也就可以仔細觀察起來。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歲上下,白白淨淨的,而且還挺漂亮的。
隻是女人的狀態不太好,腳上戴著一個巨大的鐐銬。
這是柱子哥的媳婦?
這也太漂亮了吧!
當時的我雖然才十六歲,但我第一眼還是看出了事情的蹊蹺點。
這哪裏是嫁給柱子哥的女大學生,這分明就是被騙到這裏來的。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打了一聲招呼,問她是不是柱子哥的媳婦,結果那女人激動的和我說她是被騙到這裏來的。
我就問她有沒有地方可以幫到她,她告訴我自己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問我能不能給她弄點吃的。
我當時口袋裏正好有一包餅幹,就給她了,等吃完餅幹後,那女人又問我能不能讓我幫她拿一下鑰匙,她想逃出去。
說老實話,當時我心裏挺慌的,但想起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豬圈裏受苦,又於心不忍,跑到柱子哥家裏翻找鑰匙。
他家也沒怎麽防備,鑰匙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我順手抄起那把鑰匙,就往豬圈裏麵跑,等我把鑰匙給那女人後,她竟是激動的哭出聲來。
看著女人激動的模樣,不知道為啥,我感覺心裏堵得慌,同時又有些害怕,覺得我可能是捅了個大婁子,所以我連忙告訴她說我先走了,讓她自己小心點點。
說完,我就直接轉身跑了。
回家的路上,我心裏又是慌張,又覺得有些開心。
慌的是,我怕回頭柱子哥一家發現女人跑了查到我頭上。
開心的是,我覺得我救了那個女人,她不應該下半輩子生活在這麽一個破舊落後的農村裏,給一個傻子當媳婦。
結果晚飯的時候,我就聽到了村裏有人大喊跑了跑了!
然後很多人窸窸窣窣的就聚在一起,朝著村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我爸搖了搖頭,說了一聲作孽。
我心頭一慌,不會是那個女人的事情吧。
過了一會兒,有人上來喊我爸一起出門,我爸一開始不想去,但鄉裏鄉親的推脫不過,隻能跟著一塊兒去了。
我總感覺這事情好像和我下午放學時候幹的事情有關,心裏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等晚上六七點,我爸回來了,我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麽說呢,表情裏,帶著一些驚懼。
我媽問了一句怎麽了,然後我爸說回房間裏聊。
他兩就回房間去了,我本來就不安,連忙起身去偷聽。
我爸的確是被村裏人拉去山裏找了。
我們村位置偏,出村就後山一條路,但偏偏小路很多,都是方便獵人們打獵弄的。
不熟悉我們村路的人,猛地鑽進後山裏,絕對是要迷路的。
然後那人就被我爸他們給抓住了。
但在被抓住之前,那人或許是猜到了自己的下場,直接用幹樹枝捅進自己喉嚨裏,自殺了。
屍體搬回來了,就在村口。
聽到這的時候,我心頭一涼,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起來了。
他們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白天在柱子哥家豬圈裏麵看到的那個女人吧。
我連忙朝著村口跑去,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但村口還是亮堂堂的,好多人撐著火把在那商量著事情。
我隱隱約約聽到柱子哥他媽撒潑的聲音,大抵就是她哪裏知道她怎麽拿到鑰匙的,兩萬塊錢白花了之類的話。
我湊了過去,就看到讓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白天見到的女人正躺在一個推車上,一根樹枝死死的刺進了她的喉嚨,鮮血噴的滿臉都是,那身白衣服被鮮血染了大半。
她死了明顯是有段時間了,血都已經凝固發黑了。
看到這一幕,嚇得我手腳冰涼,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因為我看到了她的那雙眼睛,我說不上來,那到底是怎麽一雙一眼,哪怕是現在想起來,我都心有餘悸。
怨恨,敵視,絕望,悲涼……
無數負麵情緒全都凝聚在那一雙眼睛裏。
死人可是大事,尤其是這死的人還是騙來的,一不小心,就會牽扯到整個村子裏的人。
於是乎,大半夜的,全村有頭有臉的人全都在村口商量怎麽處理這事情。
主持這件事的人是我三叔公,是村裏輩分最高的人,我也在旁邊偷偷聽著。
最終,大家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把屍體丟到後山山溝裏,當沒發生這件事就好了。
聽著這些村裏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定下來了,我站在一旁,也根本不知道說什麽。
我的內心非常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麽壞事要發生。
最關鍵的是,我聽到大家在討論那鑰匙的事情。
就想起來鑰匙是白天我偷過去給那個女人的。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給她鑰匙的話,她就不會跑,也不會自殺。
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害死她的。
那時候的我心理素質本來就不高,又看到這麽殘忍恐怖的畫麵,一時之間也是徹底慌了手腳。
就這樣看著村裏人抬著那女人的屍體朝著後山走去。
我自己則是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裏。
結果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能睡好覺。
我總是夢到那個女人活過來了,就在大山之中,穿著那件被血染紅的破衣服,睜開眼睛,看著我們這片村裏麵的所有人,眼眸之中滿是怨恨。
每當我夢到這一幕的時候,總是會從睡夢之中驚醒,心悸的朝著大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真感覺好像大山之中,有著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眸。
在那女人死掉的第三天,發生了一件怪事……
村口忽然出現了一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