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刮目相看
開場是焦蒽俊進入酒樓的特寫鏡頭，真別說，泡麵頭挺有個性的。
他們都不知道，這個發型將會成為一代觀眾的記憶。
李翰韜的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已經拍了數個文戲和武戲的鏡頭了。
酒樓內，道具血漿撒了桌子和地麵一灘。
拍攝仍在繼續。
白蛇：“本來不用這麽麻煩的，一進門，殺了你們拿東西走。”
黑蛇：“隻因為你們的腦袋不值錢。”
到這，黑白雙蛇的演員說完一段台詞，便輪到呂布的阿飛了。
片場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望過去，皆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因為近來他與袁合平的關係和在橫店發生的訓馬救人拜師的故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劇組，其中出現了一些聲音，說他是走後門才拿到的角色，雖然這種事在影視劇的拍攝中屢見不鮮，但總會引起議論。
帥是帥，演技是演技，兩碼事，如果真有實力，而非隻有皮囊，他們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的質疑。
而在導演後麵不遠處的蕭嬙，也挺好奇的，眼睛牢牢縮著這個小帥哥。
“請問，你們兩個的腦袋值多少錢？”呂布此時坐在黑白雙蛇身後，慢慢悠悠的把嘴裏叼著的半截稻草吐掉。
“剛剛是你在說話？”白蛇轉身詢問。
“這裏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呂布用嘲笑戲謔的語氣說。
“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白蛇冷著眼道。
“你說他們的腦袋不值錢，我看也是，所以，我想問問，你們的腦袋值多少錢。”呂布嘴角噙笑，抬手依次指了指黑白雙蛇。
黑蛇往前邁了一步，怒氣衝衝的問：“怎麽，你想買？”
呂布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伸出五根手指，道：“我出五十兩。”
“嗬嗬。”白蛇背著手，也往前一步，冷笑道：“我們兄弟的腦袋，千金不賣！”
“千金不賣？”呂布挑了下眉毛，不緊不慢的道：“誰說我要買，就算是一個銅板我也不買。”
“小子，你耍我們？方才還說出五十兩銀子。”黑蛇哼哼道。
“我是這麽說的，買主不是我。”呂布回道。
“那是誰？”黑蛇追問。
“我將你們的腦袋，賣給你們自己！”呂布答道。
“小子，是你聽錯了，還是你瘋了？”黑蛇冷眼望著他。
“哢！”李翰韜的聲音突然響起，道：“詞錯了。”
在場所有人皆是看向呂布，很簡單，就因為他是新人。
這麽一大段台詞，又是一鏡到底，一直跑群演特約沒演過角的人，真想一條就過？
可黑蛇的演員此時開口道：“導演，他的詞沒錯。”
“他的詞自然沒錯。”李翰韜板著臉，道：“是你的詞錯了，應該是‘小子，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瘋了’。”
黑蛇的演員登時麵紅耳赤，連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竟然不是呂布錯，屬實有點意外。
有點東西啊他。
開玩笑，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熟讀劇本記台詞，不說倒背如流，可以說從中抽一段出來都是能對上的。
“再來！”李翰韜沒給他們太多調整的時間。
接下來。
一條。
兩條。
半個小時過去，黑白雙蛇的演員不是台詞失誤，就是情緒不到位。
反觀與二人對戲的呂布，這麽多條下來，不僅一個錯誤沒有，更是越演越有感覺，越演越好，而且沒有絲毫的怨言，換做一些演員，被配角這麽搞，早發脾氣了。
“聽說這是他第一次當這個主要演員，看著演得還挺不錯的。”蕭嬙對這個小帥哥刮目相看。
“記台詞容易，把台詞說自然了並不簡單，至少他這一場戲是OK的。”林粒洋簡短的評了一下。
此時的李翰韜，看著監視器裏的呂布，心頭對於袁合平選擇他而放棄吳鯨的那一絲不解，已經消散了。
他混跡影視行業十幾二十年，80年就任職TVB副導演，85升職導演，90年後又加入亞洲電視ATV任高級導演，接觸過各種各樣的演員。
在這個圈子裏，有顏值的人很多，有顏值又有演技的也不少，但有顏值有演技還有天賦的就非常難得了。
他從呂布方才的表現得出一個結論，絕對是個好苗子，隻要不走歪路，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這會的呂布，正在調整狀態，讓自己更貼近角色，也更入戲。
其實一直NG重來，哪怕是脾氣再好的人到現在也會有情緒了，何況他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隻不過，他比較能克製，如果真到了爆發的點，甭管對戲的是誰，他都不會留麵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來到傍晚，今天的拍攝終於收工。
呂布得到了李翰韜、焦蒽俊、蕭嬙幾人的誇獎，心情頗佳。
回到住處，張縉正好回來，開機後他一直跟著袁合平那組，工作還是武替。
“師兄，怎麽樣？”見他的狀態蔫蔫的，呂布隨之開口詢問。
“老樣子唄。”張縉揉著酸脹的腰背，歎了一口氣，勉強擠出個笑容，道：“你呢，今天第一天上戲，感覺如何？”
“馬馬虎虎吧。”呂布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跟之前演特約差不太多，就隻是台詞和鏡頭多了些。
“還是羨慕你呀。”張縉忍不住說。
“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你隻要像現在一樣繼續熱愛這個行業，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呂布用老氣橫秋的語調安慰道。
“希望吧。”張縉又歎了一口氣。
進了娛樂圈才知道，這個圈子表麵上看起來溫溫和和，實則暗藏許多的彎彎道道。
星途能夠一帆風順的，無非都是一些有背景的人，官二代、富二代與星二代尚可自保無虞，而那些沒有背景的藝人，要想不遭罪就出名，那真是千難萬難的事情，不但自己要有本事，還要有大運氣，更要有“貴人”相助，否則難有出頭之日。
熬吧……
而穿越到這裏兩個多月了，呂布已與這具身體融合得差不多了，在漸漸接受和習慣這個時代的生活的同時，心性也有了細微的轉變。
回憶雖說可以使人歡愉，有時也不免使人落寞。
然而他雖自有遺憾，卻也並不憤懣，因為他在自省當中看見了自己，就是——他已不是一個手握兵馬萬夫莫敵的將軍了。
接下來的幾天，呂布每天都開工。
主要是與焦蒽俊對戲，偶爾跟蕭嬙和林粒洋，因此幾人混得熟了一些。
期間袁合平來這組看過兩次，見到呂布和其他演員演得不錯，倍感欣慰，就目前的情況，是賭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