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小心,有埋伏!

飛機似乎知道杜笙讓自己打聽這種事的目的,忽然道:

“坤哥那玩碰瓷怎麽樣?”

杜笙一怔,隨即神色一亮拍著他肩膀:

“可以啊,竟然學會思考了,不錯不錯。”

誰說古惑仔不用腦,一輩子都是飛機的?

這明顯是誣蔑好嘛!

飛機有些慚愧,其實他隻是想問靚坤碰瓷出結果了沒。

“這樣,今晚你——”

杜笙卻得到了啟發,思路大開,低聲吩咐幾句。

飛機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有點怪異,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四條船的燃油,居然要這麽多?”

當天晚上,杜笙前往三家村渡輪碼頭查看商運情況。

經過這段時間籌備,天啟商運公司已經運轉起來。

他手裏拿著的,正是記錄著有關小家電、小商品采購、生活物資、人員工資等相關的賬本。

一段時間不見,變黑不少的占米解釋道:

“大埔黑租給我們的船是燒輕柴油的,要是換成重柴油,成本應該能省不少,回頭我……”

杜笙又指著采購一欄:

“小家電銷路很好?我看采購占比達到六成了。”

占米言語帶著一絲興奮,點頭道:

“我前幾天去東莞、廣州實地考察過,還帶了一批小商品過去,結果發現需求最大的就是小冰箱、電風扇、收音機這些……”

杜笙當然知道,90年代初下海經商,即使擺攤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別說商場鋪貨了。

十幾分鍾後,他將賬本放下,眼眸也閃爍著興奮之色。

仔細算了算賬後,除去打點海關、燃料、租貸、工資、采購等費用外。

按照目前的倒騰紅利,天啟公司每月能夠給自己帶來的預算收益,竟然高達八十萬!

要是再多鋪開幾個商場或城市,這個額度翻一番不成問題!

這可是源遠流長的純利潤,一年千萬收入啊。

放眼整個香江,很多中小社団一年的淨利潤都達不到這個數字。

即使是一些上市金融公司,也就和這個額度差不多。

可見行業何等暴利!

“好好幹,以後能不能發達就看你了。”

杜笙拍拍占米肩膀,給足信任與鼓勵。

占米正要說話,忽然察覺到什麽。

側頭看向碼頭貨櫃上方,一個戴著惡鬼麵具,全身黑衣黑褲徹底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人正寂靜無聲潛伏在那。

“小心,有埋伏!”

占米大受一驚,瞬間將杜笙往旁邊推開。

上方的麵具男子似乎沒想到占米如此警覺,猛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尖刀,迅速淩厲刺下。

隨行的哈皮陳同樣大驚,提刀上前阻擋。

豈料麵具男子相當勇悍,一把石灰粉撒出,然後不管不顧再次提刀洶洶朝杜笙劈去。

占米與哈皮陳被石灰粉撒中,一時難以辨物,隻得高聲大喊:

“東莞哥快走!”

“走你老母啊走!”

杜笙雖然同樣受到石灰粉影響,但還能看清劈來的斬刀,以及左右快速圍殺過來的兩人,罵道:

“死撲街,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來偷襲!”

他雖然沒有武器在身,但一身武力不是吃素的。

當即腳踏跺提步,身軀猶如泥鰍滑行避開刺身一刀,然後一記跺腳踩在黑衣男子腳背上。

黑衣男子悶哼一聲,還來不及反手抽刀還擊,對方一個貼山靠撞向自己,接上頂心肘狠狠砸來!

還好從旁圍殺的兩人及時趕到,一名刀手斬向杜笙脖頸,一人刺向杜笙後腰。

就在這一刹,杜笙仿佛本能反應,一個矮身躲過連環劈擊,同時伸手捏住其中一人的手腕搶過砍刀。

反手一刀劈在刀手身上!

伴隨著大量飆出的鮮血,那刀手捂著手臂應聲而倒。

麵具男子見哈皮陳等人已經圍了上來,見杜笙正要劈倒另一名刀手,於是一發狠拚著受傷撲上,一刀刺向杜笙後腰。

杜笙不知是不是石灰入眼,一時不察腰身瞬間見紅,但他狀態神勇,先把那名刀手一刀劈翻,然後一腳將麵具男子踹翻在地。

眼看著越來越多杜笙的小弟衝殺上來,麵具男子知道事不可為,一咬牙轉身跳進海裏。

“東莞哥,你沒事吧?”

“還死不了,給勞資追!”

杜笙大罵一聲,撕開衣服包紮傷口。

“瑪德,別讓他跑了!”

哈皮陳等人應聲追去的人卻沒發現,杜笙語氣並沒有多少憤怒。

他趁眾人不注意,一把將手中血袋塞回衣袖。

‘實力高出一截,想放水都有點難度誒。’

不錯,逃掉的麵具男子正是飛機。

他們這次聯手玩的碰瓷,就叫倒打一耙!

至於地上躺著的兩名刀手,是飛機給錢收買的忠青社爛仔。

他們原本的大佬,是下去賣鹹鴨蛋的丁利蟹。

現在給大佬報仇,任誰都挑不出瑕疵,包括占米、哈皮陳他們。

‘受了如此重的傷,怎麽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了吧?’

他不信這樣,外人還能把今晚將發生的事聯想到自己身上。

即使被懷疑,他也有由頭推搪。

果不其然,杜笙被埋伏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開。

有關他受傷的情況,各方反應不一。

靚坤過問了一番,心中卻是暗忖今晚‘談判’又可以增加一個籌碼。

至於是不是忠青社做的?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對方早就做過一次!

靚坤當然不會想到,杜笙這是提前賊喊抓賊,否則那是神仙了。

這不,就連大飛、陳浩南等人也將懷疑目光投向忠青社。

不過陳浩南、山雞等人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坐看狗咬狗。

至於忠青社那邊,麵對大飛等人的詢問,丁孝蟹雖然感到有些奇怪,

但東莞仔這麽囂張,被人砍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也不怎麽放在心,主要心思還是放在今晚的談判上。

“這撲街怎麽沒被砍死,真他嗎命大!”

倒是被打得鼻青麵腫的丁益蟹,罵罵咧咧一句。

甚至斥罵那幾個偷襲者太蠢,讓杜笙提高了警惕,他們還想伏殺的話難度大增。

晚上八點,香江仔。

靚坤與忠青社的‘和頭酒宴’就定在嘉怡酒店。

主持的一方除了洪興新晉堂主大飛外,還有東星社的堂主大眯。

兩位都算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出自前三社団,一般人多少都得給幾分薄麵。

然而靚坤就不是一般人啊。

何況此刻底氣大增。

他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坐在談判桌上,一開口卻驚呆所有人:

“我隻有一句話,賠償三千萬,或者開片不死不休。”

臨時加碼一千萬,完全不給麵子!

丁益蟹臉色漲紅,怒道:

“你他嗎怎麽不去搶?”

丁孝蟹雖然沒有說話,但皺起眉頭。

大飛摳著鼻子,鄙夷道:

“三千萬?靚坤你賣麺粉賣傻了?”

“怎麽,不同意?”

靚坤冷冷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東莞仔今晚挨的一刀,生死未卜。

那兩名刀手已經招供,不信可以拿忠青社的花名冊來對號……算少點一千萬好了。”

說著,又伸出兩根手指:

“至親骨灰與遺像,看在你們兩位份上我也不宰他們,隻算一千萬。

我條女被撞到破相,下麵還他嗎流血水了,差點一屍兩命,你就說值不值一千萬吧?”

好家夥,靚坤變身談判專家了。

而且一開口就是大鯊魚,完全將忠青社當肥羊。

大眯與大飛被噎得無話可說。

這要是還不算宰人,那什麽才是?

丁孝蟹皺著眉,道:

“今晚我們沒派人伏擊東莞仔,你最好搞清楚。”

杜笙雖然殺了他兄弟,眼看還要搶走他的暗戀對象,但理智還在。

能坐到這個位置,不可能分不清輕重。

最起碼,現在不是報仇的最好時機。

“至於另外兩件事,雖然很遺憾,但賠償兩千萬根本不可能。”

“是與不是,你說了不算,隻要不眼瞎都看得見。”

靚坤摳了摳褲襠,玩世不恭站起:

“我的條件就擺在那,你們自己看著辦!”

丁益蟹大怒拍桌:

“真以為我們忠青社怕了你不成?”

靚坤目光瞬間陰鷙下來,冷冷盯著他:

“現在是你們求著我談,而不是我非要談。”

“要是沒誠意,那就打!”

忠青社雖然號稱幾千人,但大多數都是掛名的。

而他手下加上藍燈籠,也有三四千人,更別提還有狂人、天收、東莞仔這等猛將,完全不擔心會打輸!

之所以談,隻是為了利益最大化。

外加不想開打後被人趁虛而入,造成無謂損失罷了。

但這,不代表他會退縮。

不出意外,這次和頭酒不歡而散。

“他媽的!真當我們是豬崽,想宰就宰?”

回到北角堂口的丁益蟹,仍舊滿腔怒火。

他懷疑自己下午時被碰瓷了,但是沒有證據!

最讓他難受的是,自己說出這番猜測根本沒人信。

怎麽解釋都沒用。

連大佬孝都認定他在惹是生非,失望透頂之極。

為了給社団內外一個交代,傍晚時就將他的話事人身份與名下資產剝奪了。

要不是看在血濃於水份上,丁孝蟹都想一刀結果了他,免得再生事端。

“益哥,孝哥讓你靜心反省,別為難我們——”

“滾!”

丁益蟹哪裏受得了這等屈憋,一腳將擋在麵前的門外守衛踹開。

來到鼎真夜總會借酒消愁,一解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