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九龍城寨
不過杜笙的確不宜再沉溺於溫柔鄉。
起碼今明兩天，他都得去拳館找周畢利切磋切磋，找找手感。
自從打下長盛街，還被杜笙委派為這條街的管事後，周畢利整個人充滿了幹勁。
加上這段時間的勤修苦練，周畢利的戰力快要恢複到五星半水準了。
要是站在拳台上打規則賽，即使是杜笙全力以赴也就和他堪堪戰個平手，再也不能像一開始時那般輕鬆。
另外擂台上套路與陰招不少，杜笙明晚打的還是無規則，這必須得找個老油條臨場磋商一下。
這也是他最近經常來找周畢利切磋的原因。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第二天傍晚。
天後廟街，位於九龍城寨的北部，這裏有一座天後古廟，這條街也因這座古廟而命名。
雖然往常這裏也比較繁華，但今晚格外熱鬧。
因為洪興與東星兩大字頭的擂台戰，就設置在天後廟街的波頓城。
作為香江鼎鼎大名的三不管地帶，九龍城寨在外人眼中一向就是販毐、走俬、殺戮、搶劫等犯罪滋生地。
甚至在外國人眼裏，這裏肮髒、貧困、落後，屬於難民集中地，沒人帶領進去的話不是被搶就是九死一生。
其實也不怪外人誤會，近二十年來香江征府前後派出數千差佬想要強進寨城，鏟除裏麵的黒惡勢力，但一直未能如願，還引發了相當嚴重的死傷，遭到城寨過萬人抵製，可謂聲譽掃地。
近兩年，連差佬都不敢踏近一步，生怕有進無回。
但事實真有如此差嗎？
此刻身處城寨之中的杜笙，直接否定了這種片麵印象。
這裏高樓林立，人們生活還算穩定，搶劫犯罪相當少見。
當然，外麵禁止的非法場所如狗肉檔、麻將館、賭檔、番攤檔、煙館等卻隨處可見。
事實上，自七十年代中期開始，就有地產商進入九龍城寨，將之前低矮的寮屋改建成了高樓。
但正因為高樓林立，導致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城寨居民都要靠點燈或者蠟燭來照明，讓這裏成了不夜城。
而且隨著多年經營，九龍城寨已經成為獨立自治的城中城，住民除了一小部分走上江湖道路，大多都做正當生意。
因為這裏製造業非常蓬勃，當中包括塑膠廠、打鐵廠、木材廠、織造廠、五金廠、電鍍廠等在所多有。
生意好的工廠每月盈利數百萬都不少，產品除了在本港銷售，還會賣到西歐、北羙等國家。
而且與英皇殖民征府宣傳的九龍城寨環境髒亂差、搶劫暴力猖獗恰恰相反，這裏犯罪率並不高。
即使是外界來的悍匪、通緝犯等也不會在城寨內肆意妄為，作惡也會選擇離開城寨去外麵。
在城寨內，他們溫順如良民，吃喝該給錢的給錢，該交租的交租。
就連洪興、東星、新記、號碼幇四大社団在九龍城寨都得依足規矩，不敢胡亂打砸搶。
皆因在城寨內，除了它們還有更惡的規則製定者：
龍堂！
它是由四大字頭+各大商盟、協會泛聯盟組成。
可以說，九龍城寨六成以上的資產都被龍堂管控著。
特別是城寨內一直欠缺的水、電，完全就是捏住住民們的咽喉。
因為英皇殖民征府一直拒絕將自來水與電力提供給寨城的民居、建築物和工廠等，這兩樣一直是城寨居民所頭痛的事。
雖然後來香江征府迫於壓力，在城寨附近設置了水喉和供電站，但龍堂出於利益與分配，一直將其把控著。
龍堂，就是這裏的土地皇！
而今晚的擂台戰，為何選擇在九龍城寨？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龍堂把控了香江五成以上的地下黑拳與搏擊賭鬥。
而兩大字頭在龍堂分別占了一個理事席位，涉及到重大恩怨的擂台戰，基本都選擇在龍城內舉行。
“看到沒，那邊龍津路的賭檔、夜總會、浴足城就是我們洪興的產業。”
隨行的甘子泰來過這裏好幾次，此刻興致盈然對著杜笙、咕咕仔介紹道。
杜笙瞥了一眼那些賭檔與夜總會，發現在招牌或燈箱處都會繪上洪興的旗花，甚至插上旗號。
他猜測之所以如此，大概率是因為差佬管不到這裏，為了防止不長眼的外來人搗亂……以此作為一種警示標識。
“太子哥，聽說今晚我們打的是格鬥擂，和其他幾擂相比有區別嗎？”
聽到杜笙提問，甘子泰知道身邊兩人都是第一次來，便笑著介紹了一下九龍城寨的地下拳賽。
“這裏麵區別大了，單單分級就有規則擂、格鬥擂、兵器擂、生死擂……”
原來九龍城寨的地下拳賽從最初創立發展到現在，已經演變出多種方式，而且也出現了分級製。
首先是規則擂，選手想要賺點小錢就打這種最低級的，他們都算不上專業拳手，而且一般不會鬧出人命。
這種比賽有錢人是不會過多關注的，隻有窮人會看這種低級拳賽，下注額也不高，所以選手拿到的錢就很少。
接下來就是地下黑拳的常規格鬥擂，除了不能拿兵器，沒有其他規則限製，但傷殘率頗高。
兵器擂，顧名思義就是玩冷兵器的專業擂台，可以說刀刀見血。
生死擂就是字麵意思，上台分生死。
而他們打的，就是格鬥擂的變種，車輪戰。
地點就在前麵的波頓城，沿途不時能看到人群湧來，可見對於兩大字頭的擂台戰充滿向往。
“今晚蔣先生會不會來？”
杜笙聽得頗感興趣，便多問了兩句。
因為據他所知，巴基、靚坤、恐龍等人都愛賭，肯定會來湊熱鬧，順便賭上幾注。
至於九龍城區的話事人細眼，即使大佬B不喊他來，他也多半會到場，還得派人來維持秩序。
“蔣先生一般不會參與這種活動，可能會派代表或者是陳耀來。”
甘子泰顯然聽說過杜笙的相關戰績，對待這種生猛後輩還是挺和氣的。
特別是得知周畢利被杜笙拉去當拳師後，更是產生了一絲探究興趣。
因為敢於直麵東星三虎怒火的人，實在太少見了。
即使是他，為了不被俗事影響練拳，這種麻煩是能避免就避免。
不過作為一名好戰分子，要不是考慮到擂台戰開始前得保留體力，他都想拉對方切磋看看水準了。
杜笙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無他，九龍城寨還是有點亂了。
不出事還好，一出事肯定是大事。
龍頭被暗殺的情況，在這裏已經上演過兩次。
一旁的咕咕仔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從大飛死亡中脫身出來，對於兩人的談話沒有插口，顯得沉默寡言。
一行人來到波頓城入口，發現前方設了檢查崗。
出於安全考慮，不管是拳手還是觀眾進入都得接受排查。
龍堂派來接待的小弟上前出示信函，甘子泰帶頭率先而入。
這次擂台戰就設在波頓城的露天庭院內，規格還是相當高檔的。
杜笙看到庭院模樣後，心中也微微吃驚。
整個庭院起碼有數百平方，除了頂梁柱外被全部打通，圍繞著正中的擂台環繞設置了一個斜形大看台，供六七百人同時聚在一處下注看拳綽綽有餘。
而此刻觀眾席已經坐了大半，今晚爆滿是大概率的事。
在看台上方，則是十幾個加高的小型包廂，在包廂內能更清楚、且毫無幹擾的欣賞擂台上的比賽。
九龍城寨在外人眼中畢竟是貧民窟，如此詭奇的後現代風格讓這裏顯得高大上許多。
而且這個看台給人的感覺並不雜亂喧嘩，每條過道都有穿著貓女裝的女侍應走動，不時為看台上的客人送上酒水或者下注單。
而包廂的客人大多都有女伴相陪，桌上瓜果酒水一應俱全，神態輕鬆。
杜笙一眼就看到靚坤、巴基等人正在其中一個包廂，見他望來摟著女人的靚坤還嘿笑打了個手勢。
杜笙微微點頭，隨著龍堂接待經理孟波的帶領下，三人來到左側選手席上站定。
至於右側選手席，東星社三位拳手也剛巧來到。
領頭者，赫然就是一頭金毛、走路左搖右晃的烏鴉！
不過杜笙的視線，卻落在烏鴉身後兩人。
一名全身黝黑，身形高大魁梧，赤著上身，下身穿著一條作戰褲，酷似非洲壯漢的平頭男人。
要是吹水達給的資料沒錯，此人應該就是擒龍虎安插在觀塘的紅棍洛文。
戰力五星起步，父親黑人，本身凶殘無道，囂張自負，尤其憎恨桉摩女郎，經常被他玩死玩殘。
無他，因為洛文的母親就是桉摩女，被黒鬼侵占才有了他，導致他母親非常痛恨這個兒子，自小各種虐待打罵。
正因為在這種仇恨環境成長，讓洛文自小癡迷於暴力，猶愛散打，11歲就打死姆親，19歲就獲得達目搏冠軍。
杜笙在腦海中搜索一圈，臉色有些古怪起來。
因為洛文一開始登場時，就在陳浩南和大飛合資的洗浴城鬧事，隨地小便而驚動O記，這果然很非洲人。
除了洛文外，東星派出的另一名拳手是何勇。
雖然何勇身高隻有一米七幾，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杜笙卻不敢小瞧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