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郡守府內外

郡守府後宅之中,李母拉著雪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在說到雪女的祖母,自己那位已經慘死的昔年閨蜜之時,李母不由一陣傷感。

李母這樣的年齡的人,當年的好友活著的本就不多了,之前因為聽到趙家莊出事的時候就很是傷心了一陣子。

此時又見到了雪女,在為自己的老朋友感到欣慰之時,又不免勾起了傷心的回憶,一時間眼睛都有著泛紅了。

麵對傷感的李母,雪女深深的掩藏在內心中的恐怖回憶也再次被翻出來,在趙家莊的事情中,很難有人能夠理解雪女的心情。

祖母慘死,自己被追殺,這本已經是世間極慘的事情的,但偏偏幕後的黑手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來自至親之人的背叛對於雪女這樣的小女孩來說更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這些事情除了楊明之外,雪女卻什麽人也不能說,她不能說是自己的母親派人殺了自己的祖母,她不能說是自己的母親在追殺自己,正因為不能說,其中的委屈才會更深。

在李母的傷感之中,雪女的委屈被再次勾起,而李母的親近又讓雪女暫時放下了警惕,一時間雪女已經淚眼婆娑。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李母見雪女哭的梨花帶雨,也顧不上自己的傷感了,連忙抱著雪女安慰道。

越是安慰雪女越是傷心的李母隻能轉移話題道:“前廳那個少年是你什麽人?這一路上可是他在保護你嗎?”

見李母說到楊明,雪女也顧不上抽噎了,連忙說道:“他是我哥哥。”

“哥哥?你還有一個哥哥?我怎麽沒有聽你祖母說起過。”李母詫異道。

她隻將楊明當作了護送雪女的江湖俠客,這怎麽又成了雪女的哥哥了?

想到這裏,李母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慎重。

麵對李母的詫異,雪女將楊明的來曆以及兩人間的經曆向李母陳述了一遍。

“倒是一個好少年。”

在後宅中的一老一少籠罩在傷感的氣氛中時,大廳中的楊明卻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

因為李牧與雪女間的淵源還要在楊明的想象之上,在這樣的情況下,楊明想再帶走雪女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趙家的事情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在半個月之前,司馬家突然間出現了一些行蹤詭秘的人,我想著趙家那邊可能出了什麽事情,連忙派人前往趙家莊那邊打探消息,一來一往,在五天前得知了趙家遇到的變故。”李牧向楊明陳述講述道。

“當時我並不知道雪女還活著,但那些出現在司馬家的人還是讓我心懷希望的,想著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雪女而來,畢竟,雪女若是已經遭了不測,他們沒有必要興師動眾的來雁門,所以就對司馬家起了疑心。”

“將軍真是明察秋毫之人。”楊明恭維道。

對於楊明的恭維,李牧不置可否,而是繼續說道:“今天安插在司馬家周圍的暗哨突然回報說是司馬家來了一個少年和女孩,這個時候蒼大師又匆忙回來,說是在酒肆中見到了雪女,兩相印證之下,我意識到你們會在司馬家會遭遇不測,這才連忙領兵前往司馬家。”

這一次楊明隻是靜靜的聽著。

“不過,還好,小兄弟武藝不凡,倒是沒有發生讓我擔心的意外。”李牧道。

“還要謝過李將軍才是,若非是你出手留下那兩個殺手,我以後的麻煩可就更多了。”楊明客氣地道。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對於李牧並不熟悉,如今又身在人家領地的楊明覺得自己還是禮貌客氣些好。

“你這少年年齡不大,心思倒是不少,你有什麽可謝李牧的,殺手都被你殺的狼狽而逃了,李牧不過是無意中當了那隻黃雀而已,真的值得你謝?”在楊明的樣子落在大廳中的第三人蒼大師的眼睛中,卻隻引來了一陣嗤笑。

被人揭破心思的楊明臉色不由一紅,隻覺得麵前的這個老頭也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蒼大師就是這般戲謔的性子,小兄弟不必介意,不必介意。”楊明臉紅的反應落在李牧眼中,讓李牧隻覺得麵前的少年雖然心思多了一點,但也不失為淳樸,因為雪女對楊明產生的好感不免又增加了幾分。

“李郡守,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老朽說的不對?”蒼大師抓著李牧的話柄道。

“蒼大師說的當然對,當然對,誰能質疑蒼大師的話呢?”對蒼大師的咄咄逼人,李牧也是隻能苦笑道:“小兄弟看看,蒼大師的話鋒之犀利,不遜世間的任何一柄刀劍,哪怕是我也要退避三舍。”

對此,楊明隻能回以苦笑,他又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蒼大師是什麽底細,隻能學李牧對其退避三舍了。

“李郡守,你這可是在敗壞老朽的名聲。”李牧雖然想退避三舍,但蒼大師卻沒打算放過李牧。

“好吧,是我錯了,李牧在這裏向大師賠禮了。”李牧搖頭失笑道,顯然是不想在於蒼大師糾纏下去了,可能是之前的經驗太過豐富,知道在糾纏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小子,不要聽李牧胡說,對於你,我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心眼多了點,但你人是真的不錯,小小年紀,能夠將雪女送到這雁門郡,這份俠氣,很好,很好。”蒼大師這一次沒有言辭如刀,反而誇讚起了楊明。

“忘了告訴小兄弟,蒼大師不僅是一位鑄劍師,還是墨家的人,最看中一個俠字。”李牧提醒道。

“我當不得這個俠字,一開始我隻是為了那三千金,隨後則隻是因為雪女。”楊明否認道。

“有些事情是論跡不論心的,要是論心不論跡的話,世間可能都是好人了,但事實呢?荀況那老家夥可是說世間人性惡的。”蒼大師說道。

在楊明這裏成為郡守府的座上賓之時,在郡守府的官衙之中,我們的紫女姑娘卻陷入了麻煩之中。

“我應該叫你紫女姑娘呢,還是叫你鬼夫人?”身為李牧副將的司馬尚悠然地抹了一把下頜的胡須,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道。

“司馬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紫女眉頭微皺,已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