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魏忠賢的功過,朱由校決心整治士紳!
聽到朱由校的話語,周圍人的表情,那叫一個相當的精彩。
之前就感覺皇帝有些瘋瘋癲癲,現在真瘋了。
外麵那是什麽人啊外麵,突然出現的數萬人,身份不明朗的情況下,陛下竟然讓我們打開城門,迎接什麽世宗、武宗入紫禁城……瘋了,真的瘋了。
見周圍的大臣們,包括魏忠賢都為之一愣,朱由校皺了皺眉,當即嗬斥道:“愣著幹什麽,去辦啊!難不成朕這個皇帝,還指揮不動你們了?!”
魏忠賢額頭之上冷汗直流,接著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朱由校勸導:“上位、陛下,不可啊,城外兵馬不明身份,當今當務之急,乃是等待三大營反應,若是證實安全,您怎麽折騰都行,若是皇城之外乃是叛軍,那萬歲爺,您……您……”
整個大明朝,最不希望朱由校死的就是魏忠賢了。
要是朱由校死了,那麽魏忠賢基本上可以說是一步之間,墜入地獄。
魏忠賢不希望朱由校有一點危險,因此如今才會懇切的叩首。
宦官的權力,來自於皇帝。
唐朝時風光的太監們,在大明已經早已消失殆盡,一旦朱由校死去,那麽魏忠賢就會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輕易拿捏。
甚至於,魏忠賢心中甚至升起了將麵前的皇帝陛下囚禁,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魏忠賢否決了。
魏忠賢能夠從一個潑皮破落戶,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靠的就是足智多謀以及部分運氣。
挾天子以令諸侯,隻會讓自己失去閹黨領袖的地位,同時更容易被其他黨派反攻。
畢竟,他的權勢來自於皇帝,沒有了皇帝,他什麽都不是。
在曆史上,崇禎帝朱由檢登基之後,根本就沒費多大力氣,隻需要一紙詔書,這個在天啟朝權傾朝野的大太監魏忠賢便落寞下台,最終自殺……可能是被自殺。
朱由校見到魏忠賢如此表情,不由想要哈哈一笑,但很快,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由校啊,朕與皇弟誠心來援,為何閉門不開啊?”
在腳步聲傳來的同時,也傳來了一道年輕的聲音。
雖然隻是見過一麵,但朱由校也認出了,這便是武宗皇帝的聲音。
“不肖子孫朱由校,拜見世宗先祖、武宗先祖!”
朱由校恭敬有加,竟然直接在這光亮的大殿內跪拜了下來,行三叩九拜大禮。
並且說的也很有講究。
世宗朱厚熜,乃朱由校的嫡係親屬,是親高爺爺。
而武宗朱厚照,隻是高伯爺,因此自然是排在朱厚熜後麵的。
而伴隨著朱厚照爽朗的聲音,朱厚熜和朱厚照便進入了殿中。
朱厚熜瞧了兩眼宮殿,倒是沒什麽區別,和自己的也沒什麽不同,接著便道:“誰是魏忠賢?”
魏忠賢聞言,雖然沒見過麵前這人是誰,但心裏還是突兀的‘咯噔’了一聲,顯得尤為‘咯噔’,接著便立馬跪拜道:“奴婢魏忠賢,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他沒見過眼前這人,但通過朱由校的稱謂,以及他感覺到的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威勢感,讓他也猜測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大明的嘉靖皇帝!
而毋庸置疑,在他身後那位看起來淺笑依然,卻渾身上下充滿著英武氣勢的男人自然就是正德皇帝了!
魏忠賢現在可謂是心亂如麻,他萬萬沒想到陛下說的竟然全是真的,武宗皇帝和世宗皇帝竟然真的來了。
這什麽情況啊這是,陛下請神了?
就算是請神,也得請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吧,怎麽請到了世宗皇帝和正德皇帝啊?
倒不是魏忠賢貶低這兩位皇帝,實在是因為在魏忠賢的印象裏,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這兩位才是大明的天。
就算是請神,也應該請最厲害的吧?
而魏忠賢的小心思有點重,但他的身後那些閹黨的大臣們,一個個更是見了鬼。
畢竟魏忠賢和其他內侍都有朱由校之前預告過了,當時雖然覺得荒謬,但現在看到了正主,竟然隱隱有一種可以接受的感覺。
這些閹黨的大臣們,一個個可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來了之後還沒等皇帝訓斥完,就看到皇帝陛下朝著這兩個新來的皇帝下拜,並且口稱‘祖宗’。
人傻了。
而另一邊,朱厚照見此情況,不由輕輕一笑,接著便袖手旁觀,雙手抱胸,依靠在大殿的柱子前,吹了個口哨之後,對著朱厚熜道:“皇弟,這都是你的後代,就交給你咯,朕就在一旁看看,順便統合一下軍隊……你和那個魏忠賢說完話,記得把他送來,朕要看看遼東當前的情況。”
戰鬥狂人對其他事情一概不感興趣,他隻關心遼東戰局,以及下一步怎麽把黃台吉的腦袋塞在他的屁股裏。
其他的事情,都沒什麽別的想法。
比較純真。
而朱厚熜聞言,倒是輕輕一笑,接著便眸子陰冷地看向魏忠賢,一瞬間便讓這個精通權謀的太監兩股戰戰。
他感覺……
自己麵前似乎有一道極強的氣勢在凝聚,使得魏忠賢不由得大汗淋漓。
而就在此時,朱由校忽然出聲恭敬道:“高爺爺,此人乃是我身邊貼身太監,做事還算聰明伶俐,為朕在朝中出力了不少,不知您這般……可是有什麽事?”
魏忠賢聽到了朱由校的話語之後,倒是在心底裏暗自鬆了一口氣。
“魏忠賢啊。”
朱厚熜忽然念出了這個名字,瞬間又讓魏忠賢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一次在賭場失利之後,被人當街痛揍,讓他還錢,他在絕望之中,喊出的那句‘入宮當太監還錢’的話語。
“東林黨固然不行,但閹黨也絕非忠良。”
朱厚熜搖了搖頭,雖然那些東林黨確實可恨,但閹黨,也不是什麽好貨色:“魏忠賢有功,也有過。”
在這個比爛的時代,不能因為這坨屎更厚一些,就說它不是狗屎了。
魏忠賢的功勞在哪裏?
在於他真能收上稅。
魏忠賢出身低微,雖然個人性格睚眥必報、殘忍暴虐,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在百姓身上根本收不到錢,因此魏忠賢的目標集中在那些士紳之中,進言搞出了商稅和海稅,貪了一些、收了一些,然後發了軍餉。
天啟年間,浙江年茶稅二十萬兩。
崇禎年間,茶稅二十四兩。
這些,確實是魏忠賢的功勞。
但他對士紳下手之後,士紳又把這些錢轉接到了農民身上……
而魏忠賢的刀隻對東林黨下,他的閹黨,還是欺男霸女、貪汙受賄啊。
都不是什麽白蓮花,都是為了一己私欲罷了。
就算是最後閹黨扳倒了東林黨,大明依舊會走向衰弱,隻不過區別在於誰當政而已……或許能晚個幾年滅亡。
不過朱厚熜也不指望一個太監能做到十分完美了,畢竟如果他真能做到,那他就不會是這樣的曆史地位,而是會成為大明的救星,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不錯了。
這也是朱厚熜並沒有當場拔刀,給魏忠賢砍死的原因。
而他的話語,就是給魏忠賢提個醒,讓他去處理掉閹黨之中的問題!
而魏忠賢,顯然也是聰明人。
“請陛下放心,我等朝臣,自當廉潔奉公……”
魏忠賢瑟瑟發抖,對著朱厚熜叩首,額頭都已經磕破,有一絲絲鮮血溢出。
“行了,去尋正德帝說說遼東的情況吧。”
朱厚熜揮了揮手,把魏忠賢打發走了。
而魏忠賢也似是失去了爪牙的豹子,小心翼翼地退去,朝著另一位皇帝陛下走去。
而朱由校在一旁數次想要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見此情況,朱厚熜歎了口氣。
魏忠賢雖然貪財,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如果明朝這艘船沉了,東林黨的人隻是換了個皇帝,而他一個太監,隻能靠著朱由校。
網絡上關於魏忠賢的評價不斷,但在朱厚熜看來,魏忠賢就算不死,也無法挽救大明朝。
大明朝,除非是如同自己這般神兵天降,又或者是朱姓子孫起於微末,效仿光武帝複國,否則斷然不可能枯木逢春。
望著朱由校那熾熱的眼神,朱厚熜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對了,朕來的時候順手給你帶了幾個小禮物。”
“嗯?”
朱由校聞言,不由得精神一震,緊接著便滿臉期待:“世宗,您這也太客氣了,來一趟還帶什麽禮物,真是讓後輩汗顏啊。”
雖然嘴上這麽說的,但朱由校還是很期待的。
畢竟朱厚熜乃是群主,進群這麽久,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吧?
正在朱由校興奮地搓手手之時,卻見朱厚熜拍了拍手,那個來自嘉靖朝的絡腮胡大將盧鏜立馬押著數人入殿。
朱由校:?
朱由校的臉上,充滿了驚愕。
什麽情況?
定睛一看,朱由校發現這幾個人他還全都認識。
錢龍錫、來宗道、楊所修……
不是,這不都是東林黨成員嗎,好像都挺老實的,沒怎麽鬧事兒,他們在這兒幹嘛?
這就是朕的禮物?
朱由校有些錯愕,但很快,一旁的盧鏜便行軍禮道:“陛下,已經審出來了,他們幾個在霍府家中安插了一名廚娘,每日偷偷往‘靈露飲’下毒,意圖毒害天啟皇帝,今日見天啟皇帝召見閹黨群臣入宮,以為計劃敗露,發動叛亂。”
說到這裏,盧鏜猶豫了片刻之後,再度說道:“在謀逆的路上,正好與我軍撞了個滿懷,全軍被俘……同時三大營中的叛軍也已經被平定,我軍僅有四人受傷。”
嚴格來說是三人,因為其中有一個是因為追擊叛軍時跑得太快沒注意到天黑的路,踩空腳崴了。
而聽到了盧鏜的話語之後,朱由校一下子臉就黑了。
這群看起來嚇得如鵪鶉一般的東林黨,竟然真的有膽量向自己下毒!
自己死因,竟然如此簡單,竟然就是這幾個在東林黨中不太起眼的角色幹的?!
雖然他們之中,不乏有二品、三品的官員,但在東林黨之中,屬於是弟弟,因此朱由校在打擊東林黨的時候,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而在那邊跪著的閹黨之中,霍維華不由打了個冷顫,心中絕望無比。
完了,自己府中竟然出了奸細。
而毒害皇帝的,竟然是靈露飲……
霍維華心如死灰,已經盤算著自己的三族埋在哪兒比較好了。
而朱由校現在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有的人生氣到了極點,也不會大吵大鬧,如崇禎皇帝那樣不修邊幅,而是強壓的心中怒氣,望向了錢龍錫、來宗道、楊所修等人,話都不想說了,直接深深地吐息道:“夷滅三族!”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陛下!”
“臣是被裹挾的,都是姓錢的錯,都是他的問題啊陛下!”
“懦夫!死便死,我東林黨人,定然能流芳百世,而朱由校這小兒和他的閹黨,必然會作為昏君的典範,遺臭萬年!!!”
“……”
在一嘶吼之下,幾個叛臣被拖了下去。
而朱由校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勉強支撐著龍椅,沒有讓自己倒下。
但他此刻,卻覺得身子軟綿綿的。
而朱厚熜見此情況,輕輕拍了拍朱由校的肩膀:“無事,有朕在,為你壯腰膽!”
說罷,磅礴的靈氣從朱厚熜的掌心朝著朱由校體內渡去,一股遊**著的力量,開始清除先前這段時間的毒素,讓朱由校的身體逐漸好轉。
而朱由校此刻就好像是享受了最頂級的按摩之後,不由感到身心舒爽,片刻之後甚至呻吟了一聲。
而見毒素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朱厚熜便收了手,淡然的越過了朱由校,坐上了那屬於九五之尊的椅子。
“世宗皇帝,如今,朕該如何做。”
朱由校此刻倒是有些暴虎馮河,許久之後,才對著朱厚熜恭敬行禮:“請祖宗,教朕如何挽救大明的江山。”
聽到朱由校這般詢問,朱厚熜淡笑道:“大明的衰落,不在於一君一臣,在於土地兼並,在於百姓沒有了活路。”
聽到這般話語,朱由校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世宗皇帝在說廢話,他也知道這個事兒。
但萬一有什麽深意呢?
朱由校繼續思考,覺得世宗皇帝絕對不可能把問題浮於表麵。
而很快,朱厚熜手掌之中憑空出現了一本冊子,接著便道:“按照這個抄家就好,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了。”
這冊子,是崇禎朝之前抄家的名單。
有些人雖然還沒發家,但不影響二次抄家。
直接一鼓作氣,把士紳全都幹掉。
大明煥然一新,簡單粗暴。
而朱由校見狀,不由恭敬地拿下了這冊子,接著便翻開第一頁。
卻見第一頁上隻有一個家族。
“曲阜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