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厚照的覺悟!朕回去之後,先學遊泳
聽到大家這麽說,朱厚照也嚴肅了起來,目光深邃:“看來,朕確實是出事兒了。”
應州大捷,可是他引以為傲的戰績。
他先前一直都在學習兵法,雖然理論水平很高,那些幹兒子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朝中的武將們紙上談兵、推演軍陣,自己也經常取勝,唯有幾次旗鼓相當。
但朱厚照一直都是心裏嘀咕,恰逢韃靼入侵,朱厚照便親臨一線指揮,不少大臣都覺得這個少年天子太過頑劣,從未上過戰場的他怎麽可能可以指揮軍國大事?
朱厚照便鉚足了心思,甚至親自率領數騎去前線考察,就是為了取得勝利,告訴世人他朱厚照就算不是皇帝,也是大將之姿。
然而,曆史告訴他,他的戰術非常成功,韃靼從此二十年不敢犯邊,為大明打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然而史書上卻記載,大小交戰二十餘次,總傷亡六十幾人?!
這是在抹殺自己的功績,這是刻意讓自己的行為變得荒誕、變得小醜!
真以為朕是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嗎?!
一時之間,朱厚照怒意從心中而起,當即站起身來,對著這個現在看上去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堂弟朱厚熜,當即拱手請教道:“皇弟,請教朕,正德十二年之後,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朕又是如何落水的?”
朱厚照的態度十分誠懇、十分謙卑,似乎並不在乎朱厚熜繼承了自己的皇位,也並沒有那種皇帝的不懂裝懂感。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朱祁鈺大為感歎。
兄弟皆皇帝者,我大明有正德、嘉靖,亦有天啟、崇禎。
他們兄弟關係都是如此,就算不熟,也還是彬彬有禮,絲毫沒有他們這對兄弟複雜的關係。
唉。
兄弟和兄弟相比,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可能是因為自己當年沒把朱祁鎮給弄死吧,畢竟其他兄弟皇帝都不是同時當皇帝的。
早知道瓦剌把朱祁鎮送回來之後,就找個機會毒殺了他,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
朱祁鈺微微歎息。
而朱厚熜聽到了朱厚照的話語之後,便想了想,立馬將正德十二年之後的事跡,全都講了出來。
其實也沒什麽重要事件,唯有正德十四年的寧王朱宸濠在六月十四日殺巡撫孫燧、江西按察副使許逵,興兵謀反。
而朱厚照再一次發揮了自己愛玩的特點,時任汀贛巡撫、僉都禦史的王陽明聞變,舉兵平叛,會齊各地軍兵,攻克南昌,擊潰寧王的軍隊,平定叛亂。
寧王叛亂僅43天便宣告結束。
而朱厚照自稱‘奉天征討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於八月二十二日率萬餘官兵南下親征。
到達涿州時,王守仁捷報傳至,朱厚照仍一意南征,身邊的嬖幸甚至建議將朱宸濠放回鄱陽湖裏,讓朱厚照生擒,以展示皇帝威信。
為了將平叛功勞延及到朱厚照及其諸幸臣,正德十五年閏八月,王陽明不得已將擒獲的朱宸濠押至南京,獻給朱厚照,名曰‘獻俘’。
朱厚照百年和諸近侍身著戎服,假裝擺開作戰的陣勢,將朱宸濠除去桎梏,釋放在軍隊的包圍圈中,然後伐鼓鳴金而擒之,重新給他戴上枷鎖,列於隊伍前麵,作凱旋狀而歸。
寧王之亂雖然平定了,但朱厚照打算在江南一帶遊山玩水,於是在回程路上,遊鎮江,登金山,自瓜洲過長江。
八月,經清江浦,朱厚照見水上風景優美,魚翔淺底,頓起漁夫之興,便自駕小船捕魚玩耍。
結果,提網時見魚多,朱厚照大喜過望,盡力拖拉,使船體失去平衡,他本人也跌落水中。
朱厚照不懂遊水,入水後手忙腳亂,一陣亂撲騰,親侍們雖然把他救起,但水嗆入肺,加之惶恐驚悸,身體便每況愈下了。也可能他是受驚之後,加上秋日著涼,引發了肺炎。
回北京後不久,便駕崩在了豹房。
聽到了自己的結果之後,朱厚照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沉思,開始揣摩未來的自己,這舉動的意義何在。
而一旁的朱元璋便忍不住問道:“你這小子,抓了寧王就抓了寧王吧,為啥還要重演一次?莫不是你們燕藩一脈存心欺負寧藩?”
朱棣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
對於寧王一係,朱元璋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
當年在朱棣靖難之時,曾經和寧王拉著手許諾,咱們兄弟打了天下之後,共富貴,從寧王那裏騙來了朵顏三衛和大批軍隊,這才有朱棣靖難的資本。
否則就算是李景隆放水,朱棣他本錢也是略顯不足的。
而後來,寧王倒黴蛋也沒有被共江山,還被朱棣一腳踹到江西去了,盡奪其兵權。
到了江西之後,寧王便深感前途無望,開始自娛自樂,所撰道教專著《天皇至道太清玉冊》八卷,成為了大明宗室裏,第一個道士,而且成就還不低。
至少可以和朱厚熜論道的級別。
本來寧王這一脈就有點倒黴蛋了,寧王後代謀反,就和漢朝的吳王劉濞謀反一樣,是有理由的、有曆史淵源的。
但謀反之後,還這般羞辱人家。
作為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看不下去了。
而朱厚照聞言,似乎也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幹,從容不迫的為朱元璋解釋道:“太祖皇帝,朕之所以這麽做,全然是為了要巡視江南。”
“若是寧王被平定,朕便沒了借口南下,無法親眼見到江南的種種景象,當年錢塘發生命案,死者身中五刀,刀刀致命,錢塘縣令卻斷定此人係自殺身亡!江南一代本就富庶,如此欺上瞞下之舉,都囂張到上報至朕耳邊了,太祖皇帝您說,朕要不要去查一查究竟是什麽情況?”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接著便道:“朕在歸途之中落水,或許是查出了江南的一些隱情?不……也不對,若是查出來了,自當是當場就行事,以朕的風格,倒是不會如此。”
聽到朱厚照這般說法,朱元璋倒是點了點頭,略有認可。
而一旁的朱厚熜,也開口道:“關於皇兄落水,朕也派人查了查……那些文臣雖然可惡,但皇兄當政期間,通過種種手段打擊了他們一番,他們還沒有什麽本事能夠謀害皇兄,這多半真的是皇兄自己玩水出了問題。”
“不過禦醫有沒有問題,朕便不知道了。”
在朱厚熜看來,朱厚照的落水,倒是十分秉承其一貫風格,多半是真的不小心落水,其中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隱情。
正德朝的文官還沒有一手遮天到那樣子,他們隻能在正德帝死了之後,偷偷進行摸黑,更改史料而已。
畢竟正德帝在位期間,雖然顯得荒誕不經,但對文官可以說是處處壓製,讓他們難受極了。
正好朱厚照自己不小心落水,感染了肺炎。
而對於另一位皇帝的落水,則是有些疑點了。
雖然也是落水,但天啟帝的落水,可沒有感染什麽肺炎,魏忠賢緊張的要死,喂藥都親自試藥。
但就這樣,霍維華天天進獻了一種名為‘靈露飲’的‘仙藥’,其味道清甜可口,惹得朱由校上癮至極,最後竟在落水後一年身亡。
奇怪啊奇怪。
不過對於這段曆史,朱厚熜現在也沒什麽要說的。
畢竟沒有什麽人證,隻能等朱由校入群之後再說了。
什麽?可以從朱由檢那裏探明。
得了吧,朱由檢就是笨比一個,繼位初期都被大臣忽悠瘸了,他或許還真以為他哥是正常死亡呢。
而聽到了朱厚熜的話語,朱厚照的臉色倒是顯得尤為難看。
“多謝皇弟了,皇兄回去之後,便在北京挖個池子,從江南、兩廣請得潛水專員、遊泳健將教習朕遊泳,就算朕有什麽文臣想要以此來暗算朕,朕也好有個防備。”朱厚照冷聲說著。
行。
朱厚熜沒話說。
確實。
當朱厚照學會了遊泳,那麽在正德十六年,他是絕對不會被淹死的……除非真是文官推手,讓小太監按住朱厚照,不讓他上船。
但這也不太現實,畢竟朱厚照可是在第一時間便清洗了身邊的太監集團,時人稱八虎的,便是錦衣衛和宦官。
掌司禮監秉筆太監劉瑾、總神機營張永、提督西廠穀大用、提督東廠馬永成、提督東廠丘聚、羅祥、總三千營魏彬、司禮監太監高鳳。
在這種加持之下,身邊基本上已經是固若金湯。
出行的小太監,自然也是心腹中的心腹,文官向來看不起太監,這太監自然應該也不會被收買……特別是被朱厚照看重的太監。
而就在朱厚熜、朱厚照哥倆好的時候,朱元璋卻再度開口:“厚照,你那邊又不是什麽亂世,收那麽多義子幹嘛?咱當年收義子,是為了仰仗這些義子打天下,況且,咱收也隻收了二十幾個,你怎麽收了一百多個啊?”
朱元璋十分疑惑不解。
朱厚照收的義子數量,可以說是數量之多,曠古未聞。
不過在武將中,收義子倒是最常見的情況。
“太祖皇帝,朕接手的江山,是從父皇手裏接手的。”朱厚照興致勃勃道。
這話倒是新奇。
誰的江山不是從父皇手裏接來的?
朱棣十分高傲的抬起腦袋,假裝自己是正經順位繼承。
而很快,他看了看四周,瞬間就了然無趣。
好吧,還真不是。
為什麽?
因為朱允炆、朱祁鈺、朱厚熜、朱由檢,他們的皇位都不是從父親那裏接手的,包括自己也不是。
朱元璋也不是,他是自己打的。
隻有朱翊鈞算是正兒八經從父皇那裏接手皇位的。
這下有點尷尬了,於是朱棣繼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在一旁聽著。
而朱祁鈺也有些不解:“所以……這和從你父親那邊繼承皇位,有什麽關係?”
而朱厚熜卻是心如明鏡,朱元璋也有一些猜想。
至於朱翊鈞和朱由檢……朱由檢正陪自己的皇爺爺玩遊戲呢,忽略他們兩個就可以了。
“唉。”
朱厚照幽幽地歎了口氣,接著便道:“朕的父皇乃是弘治皇帝,父皇對於文官太過於寬厚,對文官的一切建議,都會有所答複,采用大部分政策,以至於朝堂之上,盡是文官團體,使皇帝若泥塑。”
“朕要奪回皇帝威儀,便隻能從武官方麵動手,收納義子,自然是為了打壓文臣。”朱厚照歎氣道。
弘治帝統治期間,雖然輕徭薄賦,人稱‘弘治中興’,但卻被文官們擺弄,土壤兼並開始嚴重加劇,弘治十五年之後,他還開始搞齋醮。
齋醮便是道教的儀式。
而後來,肆無忌憚的賞賜外戚,對張皇後的兩個弟弟可以說是寵信至極,兩個弟弟可以說是囂張至極了。
隻不過張皇後的這兩個弟弟在嘉靖朝,被嘉靖帝弄死了。
畢竟他們倆又不是朱厚熜的叔叔,跟朕有什麽關係?這麽跳,賜死得了。
明孝宗時期,八百萬頃良田,隻能收四百萬頃的稅,農產品產量下降,前朝的產量有三千六百萬石,而到了明孝宗時期,隻剩下兩千七百萬石。
而成化時期的財政,有兩千八百萬兩銀子,到了弘治時期,下滑到了一千六百萬。
明孝宗,明孝宗。
這個孝字,孝順了誰呢?
恐怕隻是士大夫、讀書人眼中的,‘儒家行為準則’吧,朱佑樘的仁孝,隻是遵從的儒家的行為準則。
而朱厚照的荒唐,也隻不過是沒有遵循儒家的行為準則,所以才會被大肆抹黑。
朱厚照修豹房被大罵特罵,要知道與他爹朱佑樘搞齋醮比,安可真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聽到了朱厚照這麽說,朱元璋也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倒是怎麽都想不到。
自己已經廢黜了丞相,文官的勢力依舊是這麽大。
勳貴無法對抗,武官無法對抗。
沒辦法。
自從科舉製度出現之後,文官們便已經達到了水平的巔峰。
三年一度的科舉製度,無數的讀書人將會走入官場。
而勳貴如何、武將又如何?
三年一度的武舉,考出來的官員們又怎麽可能如同文官那般有機會大展身手?
畢竟每一次戰爭,都是要經過朝廷精打細算的算計,大規模產生戰功,誕生勳貴,唯有開國的朱元璋和靖難的朱棣。
而且戰爭,是有輸贏了。
贏了固然好說,輸了可是要一擼到底,甚至要以死謝罪的。
“文官必然是有問題,但皇兄如今也不用擔憂了。”
朱厚熜笑道:“如今天命在我大明,這些文官再怎麽強悍,莫不成能抵擋得住煌煌天威?”
自從拿到聊天群,大明的皇帝們可以互通有無,甚至可以征戰其他位麵之後,其實就不用擔心文官會想要控製、架空皇帝這件事情了。
有人造反解決不了?沒關係,搖人。
武將沒有上升空間,無仗可打?沒關係,國戰開啟!
所有的紛爭,其實都是有一個核心點。
那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蛋糕就這麽大,大夥總要為了這個蛋糕而爭權奪利。
而國戰的出現,很容易解決這個問題。
隻要打下來,就會有一個新的世界予取予求,蛋糕變大了,自然吃蛋糕的人會開心,甚至吃不下這麽大的蛋糕。
而等蛋糕再度飽和之後,新的市場開啟。
況且,原位麵還有不少的‘奶油’藏在包裝盒上,沒有被發現呢。
如今加入了聊天群內,擁有了群會議功能,大家的科技水平也會突飛猛進,對於原本位麵那些吃不到的‘奶油’,自然有了更加快捷的手段。
諸天大明,正在迅速上升中。
朱厚照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便揚聲笑道:“多謝諸位先祖、皇弟和那邊兩個後輩了。”
“不過朕現在要做的,並不是鏟除文官,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畢竟應州之戰近在眉睫,雖然朕已經提前得知應州大捷的勝利,但朕這次,要做得更好、更強!”
說罷,朱厚照挑眉望向四周,目光睥睨,頗有些太祖之風。
而一旁的朱元璋大為讚賞,開口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咱的後代!”
一旁的朱棣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輪到朱祁鎮的時候,就罵我‘朱棣,這就是你的後代’,輪到別的皇帝,就是‘好好好,果然是咱的後代’。
爹,都被你玩明白了啊。
對於此等行徑,朱棣無話可說。
或者說,他也沒什麽膽子敢和朱元璋說這個。
甚至都不用朱元璋動手,朱元璋讓徐達過去,朱棣就得乖乖受罰。
“諸位先輩、皇弟及那兩位後輩,可有什麽計謀教朕?或者說,能否為朕指出幾位治世能臣、軍中驍將?”朱厚照道。
朱棣虎目環視,當即看到了正在和熊孩子朱翊鈞無聊的玩手指遊戲的朱由檢,當即張口道:“朱由檢,你閑著也是閑著,去告知厚照一下。”
朱棣的聲音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朱由檢聞言,當即站起身來,主動朝著朱厚照的方向迎來,準備將朱厚照正德朝的明朝、嘉靖初期的名臣以及前段時間的兩個政策盡數講述給朱厚照來聽。
而在朱厚照前去認真聽講之後,朱厚熜和朱棣、朱元璋、朱祁鈺等對視了一眼。
“話說,接下來要幹嘛?”
一直沉默不已的朱允炆有些忍不住開口說道:“前些日子我去了父親那邊,為父親處理政務,我算是代表父親的承平朝來的,下次會議,希望各位陛下能夠和我朝好好交易一番……”
朱允炆現在很想當皇帝,畢竟進了這個群,他原本寂然的皇帝心已經重新被點燃。
但奈何……沒位置啊。
一個蘿卜一個坑,隻能等新坑了。
一念至此,朱允炆便十分熾熱的看向了朱厚熜,目光炙熱。
在場的這幾位,也就隻有朱厚熜有機會能夠多提供一個工作崗位出來。
而麵對這樣的情況,朱厚熜毫不猶豫,直接忽視了朱允炆的這個目光。
朱允炆想當皇帝,讓朱元璋、朱標幫他打江山去,哥們打的江山,憑什麽要給朱允炆當皇帝呢?
這可是一整個位麵,之前那個朱祁鎮的位麵是朱元璋花錢買下來的,而這個位麵是嘉靖朝的將士們打下來的,自然不會賣給別人。
畢竟,這可是第一個戰利品啊!
雖然還沒有打下來。
見朱厚熜沒有這個意願,大家倒是將這個想法給忽略掉,朱元璋便張口道:“下次群會議,便是新群排名排行了,諸位怎麽說?”
聽到這句話。
大家全都露出了一些微妙的表情。
有一種……
自信滿滿的感覺。
好像每一個群成員,都對第二次群排行的獎勵信誓旦旦。
仿佛拿下榜首,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