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危機

任楚忍不住轉頭看著嘉蘭,嘉蘭一拳砸在了任楚的眼眶上,任楚怒道:“看一眼會少塊肉嗎?”

嘉蘭不語,雲崢說道:“螞蟻吃糧食,我們要被褥蚊帳之類的生活用品。等待螞蟻離去,我們見機行事。”

出來的時候沒有攜帶食物和水,時間一點點過去,夏末時節,空氣燥熱。任楚來到一株變異大樹前,用剔骨刀隔開樹皮,張嘴湊在樹皮的傷口處,樹汁流淌下來,任楚“吧嗒吧嗒”喝得香甜。

雲崢吞吞口水,快進快出的計劃失敗,附近還沒有水源,她也渴了。雲崢站起來,推開任楚湊在樹皮的傷口處用舌頭舔著。

任楚狂怒,憤怒的是自己看到雲崢伸舌頭的樣子竟然有些衝動。死變態這是勾引自己,太缺德了。

雲崢舔舔嘴唇說道:“嘉蘭,樹汁的味道不錯,你也喝兩口,不知道要堅持多久呢。”

任楚不敢明目張膽去看嘉蘭,眼眶有些烏青,任楚長記性了,今後無論雲崢這個死變態怎麽蠱惑,也要堅定信念。

故意整蠱自己,一個挑唆一個趁機下手,太惡毒了。任楚用剔骨刀挑出一根變異小草的肥大草根放在嘴裏嚼著,酸甜可口。末日也不是那麽不好,有了吞天食地係統,絕對餓不死自己。

雲崢踹了任楚一腳,任楚斜眼問道:“嘛事兒?”

雲崢說道:“我餓了,不給我挖,我就從你嘴裏搶。”

任楚打個冷戰,他起身尋覓了半天,挖出了一把肥大的草根,丟在雲崢懷裏。雲崢摟著嘉蘭靠在山坡,兩個人慢條斯理撥去草根外麵沾染泥土的嫩皮,滿意嚼著。

雲崢和嘉蘭四目交匯,嘉蘭眼中滿是羞澀,雲崢的眼神看不見,墨鏡擋住了那雙丹鳳眼,估計充滿了邪氣。

受不了這個刺激的任楚用望遠鏡看著景區說道:“退了,螞蟻群撤退了。”

三個人頓時打起精神,潮濕的木板床睡著不舒服,時間長了還容易落下病根,他們迫切需要被褥和防止蚊蟲叮咬的蚊帳。

嘉蘭在麵前帶路,任楚和雲崢在後麵遠遠跟隨,當他們踏上景區的石板路,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沒有啃碎的骨頭,任楚掌心全是汗水。

空氣中有濃鬱的血腥氣,來不及逃走的人被螞蟻啃剩下的骨頭隻有零碎的小塊,還有就是千瘡百孔的衣服。

無人區般的死寂,嘉蘭的腳步極輕,她反握著匕首打開一扇房門,看了一眼迅速關閉。

接下來的房間嘉蘭放棄了,關閉的實木房門會被螞蟻啃穿,裏麵必然滿是血汙,唯有那些開啟房門的房間有希望找到幹淨的被褥,因為螞蟻不會闖入沒人的房間掠食。

任楚握著複合弓警惕左右張望,反倒是雲崢顯得輕鬆得多。嘉蘭輕聲呼喚道:“這裏。”

一個敞開房門的房間裏,有疊放整齊的被褥,任楚迅速打開登山包,把被褥壓緊之後塞進去。

汽車轟鳴的聲音響起,三個人嚇了一跳,汽車不是早就無法使用了嗎?是誰修複了汽車向這裏趕來?

嘉蘭做個手勢,他們向外衝出去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從盤山路衝上來。車上的人看到了任楚他們拿著弓弩,車裏麵一個人打開車窗對著任楚他們上方的天空開了一槍。

嘉蘭低吼道:“快。”

任楚和雲崢撒腿飛奔,追著嘉蘭衝入了側麵的樹牆後麵。嘉蘭絆倒任楚,雲崢按著任楚的脖子,低聲說道:“快爬。”

槍聲響起,子彈從樹牆中射出,如果不是趴在地上,他們肯定要被子彈打中。任楚手腳發軟,背著鼓囊囊的登山包在地上手腳並用向前爬。

刹車的聲音響起,嘉蘭猛然竄起來,雙手握槍對著汽車的方向扣動扳機。車上的人顯然被打懵了,他們隻看到了弓弩,卻沒想到這兩男一女還有槍。

嘉蘭開了兩槍向前翻滾,然後飛快爬行十幾步再次單膝跪下那裏舉槍,槍口在低矮的樹牆上對著汽車的方向,車裏麵有兩個人舉著小口徑步槍對著嘉蘭方才開槍的方向。

嘉蘭沉穩扣動扳機,右側的那個人腦袋爆出一朵血花向側麵倒去,另一個人就地趴倒,嘉蘭的槍口下沉,子彈呼嘯射過去,打在了那個人的肋下。

慘叫夾著哭號聲響起,嘉蘭盯著汽車說道:“車裏麵的人出來,否則打爆油箱。”

越野車的油箱不在這一側,車裏麵的人顯然已經嚇壞了,他打開另一側的車門笨拙竄出去。

嘉蘭對著雲崢做個手勢,雲崢舉著獵弩緩緩站起來,從車門另一側逃出去的胖子正利用汽車作掩護飛奔,獵弩的弩箭射出去,貫穿了胖子的大腿,胖子原地翻滾倒在地上淒厲哀嚎。

任楚聽得毛骨悚然,殺豬殺狗甚至殺牛在小時候見得多了,但是殺人第一次看到,尤其是倒在地上的兩個傷者,慘叫聲淒慘無比。

雲崢盯著受傷的那個胖子說道:“他手中有東西。”

胖子的大腿被弩箭貫穿,但是手裏的東西死死握著不放。雲崢再次拉開弩弦,任楚張嘴,雲崢把弩箭放入滑道對準了任楚的嘴說道:“你認為他可憐?那你走過去,看看接近了這輛車會有什麽後果。”

胖子聽到了雲崢的聲音,他知道沒機會下手了,他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烈焰從越野車中迸發。

這一次任楚不用別人按到,他直接趴在了樹牆後麵,熾熱的烈焰推動著碎玻璃呼嘯從上方飛過。

肋下受傷的那個人慘叫停止了,胖子的叫聲也停止了。任楚趴在地上茫然看著地麵,方才若是他走過去營救那兩個傷者,他就會變成焦黑的屍體。

景區有人逃出去了,這輛車上的人肯定會打聽消息,他們依然敢驅車上山,顯然有一定的把握,對付螞蟻大軍,沒有比油料更有效的武器,隻是任楚方才根本沒想過這點。

任楚不僅沒想到這些,也沒想到人性如此黑暗。就因為看到了自己這一方有弓弩,車上的人就肆無忌憚開槍射擊,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過末日來臨,幸存的人應該相互幫助。

雲崢站起來,看著依然燃燒的汽車殘骸說道:“方才最好的辦法是把那個胖子直接射殺,為了讓你有一個教訓,我給了他引爆的機會。人廚子,別總是想著吃,還有女人,想一想如何活下去。”

任楚的臉趴在地上裝死,嘉蘭跳過樹牆,肋下中彈的死者掉在地上的小口徑步槍摔出了很遠的距離,這把小口徑步槍還能用。

雲崢的腳踩在任楚屁股上用力晃動說道:“手感一般,腳感不錯。”

任楚大怒跳起來,雲崢說道:“打掃戰場,有些密封的食物肯定不會被螞蟻糟蹋。”

雲崢猜對了,或者說分析正確,在庫房中他們看到了幾個箱子。這裏也有人躲避,可惜薄鐵皮的防盜門被螞蟻大軍啃穿,裏麵的避難者還有散落的食物被吃光了。

罐頭和密封包裝的大米保存完好,螞蟻的智商還沒有那麽高,能夠發現密封的食物。

景區的物價高,也有高的道理,這裏的食物運輸不方便,儲存更不方便,密封的大米價格就高,儲存的時間也長,正好成為了任楚他們最好的補給品。

景區還會來人,不知道螞蟻大軍的恐怖,自然會把這裏當做最好的避難所。留下的食物就等於拱手於人,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到後來人會挨餓,任楚於心不忍,但是食物絕對不會放棄,愛吃的人沒有可能不怕餓,任楚覺得還是自己收藏起來比較好。

辛苦把一袋袋密封的大米和罐頭搬運到山腳下,嘉蘭爬上去用繩索向上拉,雲崢在下麵捆綁,任楚一趟趟搬運。

足足一噸多的大米,還有一百多罐的水果罐頭和肉罐頭,食鹽和其它調料相對少得多,把這些東西搬運到山腳下,任楚依然累成了狗。

山路遙遠,獨自行走一趟也需要兩個多小時,不可能全部運回去,隻能采用螞蟻搬家的方法,一次次中轉。

嘉蘭清理了搬運的痕跡,他們把大部分物資藏在了山頂埋好,隻帶著一袋密封大米還有挑選出來的被褥蚊帳返回藏身地。

挑開遮蔽的藤蘿,嘉蘭舉手,她抽出匕首,躡手躡腳鑽進山洞,幾個呼吸之後嘉蘭喊道:“張姨出事了。”

任楚和雲崢倉皇衝進山洞,任楚討厭雲變態,背地裏偷窺嘉蘭,但是張姨在他心中取代了母親的印象,讓他格外親近這個慈祥善良的阿姨。

地上有一條死蛇,蛇的肚皮有長長的豁口,應該是昨夜經過蛇道返回的那條蛇,在任楚他們離開後,這條蛇進入了山洞。

張姨臉色青紫,她被毒蛇咬傷了,在她昏迷之前,用任楚的砍骨刀把蛇頭剁了下去,此刻蛇頭依靠鋒利尖長的蛇牙咬在張姨的小腿上。

任楚衝過去,用剔骨刀挑開蛇頭,趴在地上要給張姨的傷口吸吮毒。嘉蘭粗暴把任楚推開,冷漠說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