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下的對弈
季晨回到私塾後，先是在院子的井裏打了幾桶水，洗了個澡。
冰冷的涼水從頭澆灌到腳，讓他打了個激靈。
寒風掠過，他的身體開始冒出熱騰騰的霧氣。
幾桶涼水的澆灌，也讓季晨徹底冷靜下來。
幾個衙役的死，府衙是一定會追查的，畢竟他們是奉命斬妖，而接帖斬妖的，正是黑鷹幫。
而自己在大南街的一通狂殺，很多人都看見了，天狼幫也知道。最終還是會查到自己頭上來，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還有很多善後的事情要處理。
終歸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大。
如果自身實力達到了絕對的高度，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了，殺個人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殺的，又有誰敢來報仇。
季晨一邊洗澡，順便看了一眼殺伐點。
7890
除去之前剩下的575，這一戰，獲得了七千三百多殺伐點。
魏宏提供了480，熊霸天提供了390，其餘的都是那一百多幫眾提供的。
風險和收獲果然是呈正比的，這一戰冒的風險確實大，包括後麵還有更多的善後事情要處理，但收獲也是可觀的。
就在季晨猶豫著要不要趁著這個時間把升降龍心法再提升一層的時候，方先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的心很亂，過來陪我下一盤棋！”
季晨回身看了一眼，方先生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而自己竟然一絲都沒有察覺到。
月光下，方先生坐在石桌旁，石桌上麵放著一副象棋。
季晨點了點頭，體內真氣噴薄而出，發絲被烘幹，身上的水漬也被蒸幹，他拿起旁邊的幹淨衣服穿上，走到石桌旁坐下。
方先生已經把棋盤擺好了！
車－馬－象－仕－將－仕－象－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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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炮－┼
卒－┼－卒－┼－卒－┼－卒－┼－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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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漢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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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兵－┼－兵－┼－兵－┼－兵
┼－炮－┼－┼－┼－┼－┼－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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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相－士－帥－士－相－馬－車
君子六藝，棋也是其中之一，季晨的在象棋方麵的造詣也很深，畢竟前世就很喜歡。
“選紅還是黑？”
方先生讓季晨先選。
“黑吧！”
季晨喜歡黑色，於是選了黑子
象棋規矩，紅先黑後，方先生先落子，他出手就是一招中堂炮，這一招也叫仙人指路。
車－馬－象－仕－將－仕－象－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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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炮－┼－┼－┼－┼
卒－┼－卒－┼－卒－┼－卒－┼－卒
┴－┴－┴－┴－┴－┴－┴－┴－┴
……楚河……漢界……
┬－┬－┬－┬－┬－┬－┬－┬－┬
兵－┼－兵－┼－兵－┼－兵－┼－兵
┼－炮－┼－┼－┼－┼－┼－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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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相－士－帥－士－相－馬－車
仙人指路是一步比較多元化的棋，季晨第一步也喜歡仙人指路，所以他也跟著走了一步。
緊接著，方先生又跳了一步邊馬。
季晨也個跟著跳了邊馬。
方先生接著上車。
季晨也在同時出了車。
方先生平車
季晨也把車推到了邊界
方先生再次跳馬。
季晨有些驚訝，方先生的棋風很猛，橫衝直闖，敢打敢殺，與他的年齡和身份完全不符，這不像是一個儒者該有的風範，更像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年輕將領。
季晨下棋的方式很猛，這和他的年齡跟性格有關係。他不擅布局，更多以直來直去的方式殺出一條血路。
此刻見方先生棋風如此生猛，季晨隻能挪車，準備吃卒壓馬。
然而方先生並不慣著季晨，直接上了一步卒。
兩人就這樣生猛的廝殺，寸步不讓。
很快第一局就下完了，季晨贏了。
緊接著第二局，方先生的棋風做了調整，一邊衝殺，一邊開始著手布局。
而季晨依舊是衝殺風格，勇往直前。
這局下完，和棋。
第三局，方先生棋風大變，每一步都謀而後動，走一步看十步。
這一局，季晨下得很辛苦，半個時辰後，他被殺的隻剩一個老帥。
“好了，不下了！”
方先生起身，背著雙手，看著天上的星辰，淡淡道：
“棋如人生，當兩個人實力對等的時候，衝殺是最有效的解決方式，也是最快取勝的方法，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雙方實力不對等的時候，就要謀而後動，做任何大事的首要條件是要先保證自己能活著，隻有活著，才能成事。”
“我在府衙給你謀了一份衙役班頭的臨時差事，天亮以後去找縣令報道吧！”
“班，班頭？”
季晨頓時驚訝，倒不是驚訝他讓自己去當差，而是驚訝方先生的能力，府衙差事雖不是什麽很大的職務，但也不是說謀就能謀到的，更何況還是班頭。
今夜之前，趙班頭還在，在這種情況下，方先生都能把這個班頭的位置謀來，他到底什麽來頭？
方先生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也一直讓季晨很好奇，尤其是在他說給自己謀了個班頭的差事後，就更加好奇了。
季晨不明白方先生這麽安排的意思，他對官家的身份有一種本能的抵觸，於是便說道：“我年後就要離開楓林鎮了。”
方先生背著手，說道：“這並不衝突，當你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要學會借勢，即便那個勢並不是你喜歡的也要借，要會審時度勢，把控全局。”
“你要記住，大樹底下好乘涼，當你背後的樹足夠大的時候，所謂煩惱也就迎刃而解了。”
“受教了！”
季晨對著方先生行了一禮，他知道方先生這是在為他指路。
在玩弄政權和謀劃布局這一方麵，他拍馬也趕不上方先生這一類人。
他並不認為前世網上學到的那些權術經驗，或者看了幾本弄權之書，就能比得過這些沉浮於權貴幾十年的老狐狸。
也並不認為自己的那點兒聰明才智就能在這些儒家學者麵前班門弄斧。
畢竟這是一個神鬼通天，怪力亂神的世界。一個朝代存在的時間甚至能比前世一個古老的傳承文明都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