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朕全都要!

李雲澤才不會去和鹽商們有來有往,明爭暗鬥的交鋒許多回合。

他做事講究一個幹脆利落,快刀斬亂麻。實力足夠強的時候,那就去碾壓。

皇帝大義在手,不知道去用的那是沙雕。

既然是皇帝,那就用皇權直接壓製,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推行即可。

有本事你們造反啊。

李雲澤正巴不得他們造反,正好一勺燴了。

要說錢說物資,背靠現代世界的李雲澤,比起這些家夥們來說,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要說權勢兵馬,現在大明二百餘年的威望還在,各地兵馬文武大義上還是聽皇帝的。

他們真要是敢造反,壓根就沒幾個人會追隨。

既然優勢如此之多,那李雲澤當然是要選擇最為簡單方便,最為快捷的方式解決問題。

一年兩千萬兩的食鹽銷售收入啊。

管你是誰,敢跟他搶這條財路的,統統乃伊組特!

“萬歲!”

急瘋了的徐弘基,直接跪下行大禮“鹽務之事,糾纏之人眾多。就連各地藩王王府也都是有鹽引的!萬歲莫不是連諸王的鹽引也要廢了?”

這事兒是朱元璋的鍋。

年輕時候窮瘋了的朱元璋,為了給子孫後代多弄些錢,就規定每年都給各地藩王王府發放一定數量的鹽引,用以增加王府的收入。

二百多年過去了,藩王們早就突破了規定的數量,大肆販賣鹽引破壞市場。

皇親國戚們都帶頭這麽幹,那各地的私鹽販子們賣起私鹽來,自然是更加肆無忌憚。

而所謂的私鹽販子們,他們的來路非常複雜。

單打獨鬥或是小股行事的亡命之徒,小商小販什麽的那都是不入流。

真正的大私鹽販子們,都是真正的官鹽鹽商,各地勳貴士紳朝中大員等等。

在他們看來,王爺們能幹的事兒,他們也能幹。

反正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的頂著。

這些人都做了鹽梟的結果,那就是官鹽賣不出去,自然也就收不了多少賣鹽引的錢。

這才是大明每年兩千萬兩的鹽款,可朝廷收到的鹽稅卻隻有六十七萬兩的真正原因所在。

急紅眼了的徐弘基此時把這層紙給捅開,那就是在場眾人的最後一絲希望。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顧念親情吧。

真要是把皇親國戚們都給得罪了,那天下可就不穩了。

若是皇親國戚們能過關,那他們可就有話說了。

這些人沒有前後眼,壓根不知道大明未來十多年會麵臨著何等的絕望。

那個時候哪管你是什麽藩王,直接就給做成福祿壽。

知道這些的李雲澤,從未顧慮過他們。

要不是因為頂替了崇禎,要拯救大明。他早就拉起了隊伍,砸碎一切從頭開始了。

“諸王?”李雲澤看著眼前的園林之美,心中想著的卻是揚州城破之時,這裏該是何等的血腥殘酷。

“在朕眼中,能守護大明的藩王才是好的藩王。有損大明利益的,那都是國賊!對於國賊,朕從不手軟。”

此話一出,平台上一片寂靜。眾人的心中,滿是絕望。

這位皇帝太狠了,這是連親情都不講啊。

“徐弘基。”

感慨之後的李雲澤,開始做事“免去你提督江防之職,江南各地水師諸軍衛所,從此刻起皆由曹文詔統領。你可願接旨?”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拿下江南各處的兵權,這一點毋庸置疑。

無論是為了方便之後做事,還是為了減少江南之地的破壞,收攏兵權那都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跪伏於地的徐弘基,抬頭欲辯的時候,恰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滿臉獰笑的駱養性,手已經握在了繡春刀的刀柄上。

他這才陡然回過神來,皇帝這是在南下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他們動手了!

毫無疑問,他但凡是敢吐出半個‘不’字,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全家的忌日。

顫顫巍巍的徐弘基俯首“臣,遵旨。”

“算你識相。”李雲澤麵露遺憾之色“其實在你們過江之後,曹變蛟那邊就已經拿著聖旨接管了應天府城防與水師。”

平台上許多人頓時麵如死灰,皇帝下手太快了,也太狠了。

“溫體仁,去處置鹽務之事。”

知道自己要背鍋的溫體仁,同樣是別無選擇“臣領旨。”

“曹文詔,封城出兵,剿滅各地鹽梟。”

早已經枕戈待旦的曹文詔,當即大聲回應“臣,領旨!”

“駱養性,抓人嚴審。”

“臣領旨!”早就等的不耐煩的駱養性,領旨之後大手一揮“拿下!”

一眾錦衣衛們蜂擁而上,將鹽商士紳們全部拿下。

李雲澤伸手指著瑟瑟發抖的江南文武與勳貴們“爾等隨駕,不得擅離。”

他很清楚什麽叫做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控製住這些人,江南之地就算是想要作亂,也找不到幾個有足夠威望的人來領頭。

沒什麽好多說的,這幫人必須全部帶在身邊,一個個的慢慢泡製。

反正前有魏逆大筐,現在又有了鹽務這座坑,想裝人太容易了。

因為這些家夥都不幹淨呐。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啊~~~”

背著手大步離開平台的李雲澤,聽到喊冤頓住了腳步。

他側頭看著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江春“三個月之前,朕就已經派遣錦衣衛與東廠的人手過來暗中查訪。”

邁步走到被錦衣衛摁住的江春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你明麵上是鹽商,背地裏卻是兩淮最大的私鹽販子,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販私鹽都已經是明目張膽的當官鹽來賣了!”

抬手就是一個大比兜過去,直接把江春給扇趴下。

“你還喊冤?別侮辱了冤枉這個詞!”

“還有你們!”

伸手環顧四周諸多鹽商士紳“一個個的用官鹽的渠道出售私鹽,真是無法無天!”

李雲澤的手指向了江南文武與勳貴們“你們能用銀子美人喂飽他們,可卻喂不飽朕。朕全都要!”

他離開了這處風景優美的平台,留下了一大群如喪考妣的人。

無論這些人之前多麽的有名望,多麽的有權勢。

可是當直接麵對皇權壓力的時候,往日裏的一切全都成為了笑話。

江南頭麵人物都被控製住的情況下,這已經是大勢已去。

也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段上,李雲澤還能做到這麽順利。

真要是換做後金破關,將大明最後的威嚴徹底打碎之後的時間來搞這些,必然會激起滔天巨浪。

看著李雲澤離去的背影,一直沒人搭理的顧橫波捂著心口,呼吸急促麵頰發熱。

平台上的這些人,往日裏哪一個不是跺跺腳就能讓江南之地抖三抖的大人物。

可是此時在皇帝的麵前,他們卑微的宛如螻蟻。

這就是天子之威嗎?

心靈上受到暴擊的顧橫波,媚眼之中隻剩下了李雲澤的背影。

這是一種完全淩駕於才華出眾俊書生的魅力!屬於真正男人的魅力!

繁華熱鬧的揚州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恐之中。

大批龍驤軍的軍士,配合著錦衣衛滿城的到處抓人抄家。

而揚州城,就是整個兩淮之地最大的鹽梟聚集地。

販私鹽的多是悍勇之徒,不願意被抓的私鹽販子們拚命抵抗,不時就會爆發激戰。

他們敢打敢拚,武藝也都很不錯。

像是江春豢養的私鹽隊伍,人數足有上千之眾,皆是從五湖四海招募而來的亡命之徒。

隻是,真打起來的時候,局麵卻是完全的一邊倒。

一方麵是私鹽販子們手中隻有刀槍弓箭,能有幾把弩就很不錯了。

至於甲胄什麽的,那是壓根就沒有。

不是買不起,而是哪家的私鹽販子會穿著明晃晃的甲胄去販賣私鹽?這不就是在提醒各地官府中人,快來抓我啊~~~

在大明,販賣私鹽自然是死罪,可私藏甲胄也同樣是要砍頭。

龍驤軍人人披甲,鐵甲的覆蓋率更是高達七成以上。

不是李雲澤買不到足夠多的鐵甲,而是弓弩手火槍兵們不需要。

裝備上的巨大差距,就足以決定勝負了。

更何況龍驤軍可是軍隊,有組織有訓練而且有大義的名分。

對上那些全憑血氣之勇搏殺的私鹽販子,戰局自然是一邊倒。

兩淮的鹽商全都是表麵鹽商,背地裏的鹽梟。

他們用鹽商的身份勾連上下,獲取渠道份額。

再用鹽梟的身份販賣私鹽,賺取天量財富。

因為喂飽了江南上下,所以做事的時候完全無所顧忌乃至於明目張膽。

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們,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各處存鹽的倉庫。

現在,這些倉庫全都是主攻的目標。

此外還有鹽梟們在各處的宅邸,莊園,別院什麽的,也全都被拿下。

看著鹽商們的家眷子女,哭哭啼啼的被抓走,李雲澤沒有絲毫的同情之意。

他們在享受著私鹽帶來的錦衣玉食的生活的時候,也沒有同情過深受私鹽之苦的大明百姓們。

鹽商們故意在官鹽上擺爛,導致官鹽無人問津,然後高價出售私鹽來賺取財富。

他們家人的錦衣玉食,享用的都是大明百姓們的血汗錢。

奢侈的享用過百姓們買鹽的血汗錢,現在就是付出應有代價的時候。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有大臣們去做事。

忙碌奔波大半天的李雲澤這裏,回到鹽政衙門就去休息睡覺。

一覺醒來,已然是傍晚時分。

過來服侍的王承恩詢問“皇爺,是否傳膳?”

“不用了,你們都出去。”

李雲澤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整頓鹽務那是得罪了太多的人。

斷人錢財啊,被逼上絕路的時候,有的是人敢做那‘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事情。

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李雲澤選擇了回現代世界去吃飯。

王承恩等人出去之後,他換好衣服開啟了時空門,回到了現代世界。

一出來就是在自己租用的倉庫裏,看著倉庫內堆積如山的食鹽,李雲澤摩挲著下巴笑了。

“就等著你們來打一場食鹽戰爭,我有無限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