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稍微改造了億點

跨越世界。

這絕對是個現在人類從不敢去想象的事情。

就算是對於陳生來說,也絕對算是一個新鮮的事情。

哪怕陳生隻是將自己的一縷意識送往時間、空間隨機的異世界,但是其中的特殊感覺依然讓陳生感到久久難以忘懷。

他隻感覺自己的思緒仿佛乘上了一艘小船,在死寂到了極點的地方穿梭。

但當自己仔細感知起來後就會發現,自己實際上似乎與某種不斷野蠻生長著的東西融合,然後走了某個難以言說的捷徑瞬間紮根在了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

當意識從束縛之中解放出來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亮。

與大多數穿越者遇到的情況類似,他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陌生的天花板。

那是茅草搭起來的屋頂。

在周圍,有一道道從未聽聞過的語言響起。

陳生想起身看看周圍的情況,但是自己視角所處的這具身軀似乎並不能按照他的想法而動。

沉默半晌,陳生的腦海裏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

打開係統麵板,他看向上麵的文字信息:

【尤克特拉希爾·極簡版:讓意識前往遙遠的彼端。】

【您現在已經抵達兩千五百年前的未知異世界,意識寄宿者當前狀態不好,建議您盡快幫助其修複身體損傷。】

【當您的這縷意識將要泯滅時,將您主動確定自己要回去時,尤克特拉希爾·極簡版的力量會將你送回來時的地點。】

看著這樣的話語,陳生沉默了。

這些信息之中毫無疑問在透露著一個並不是太好的消息:以意識形態穿越過來的他,似乎現在正以寄宿的方式待在某個生物體內。

這意味著自己在這裏的行動將有所受限。

他想試著把自己的意識探出去,但是敏銳的直覺卻在瘋狂的給他警示,似乎隻要自己的意識出去就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最糟糕的是,他所寄宿的這具身軀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大概很快就會死亡。

到時候,陳生的這趟旅行大概率也將會立刻打道回府。

這樣的結果讓陳生很想驟緊眉頭,不過意識形態的他顯然是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麽他的這一趟旅行最多也隻是能見識一下異界的風光。至於在靈性規則活躍的異世界試著用不被限製的力量研究出幫助守民的想法,也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係統,我在這裏就隻能這樣一點點力量都發揮不出來麽?”

陳生驟緊眉頭詢問起來。

就算是要治療宿主,好歹也讓他能夠用自己的這縷意識能夠去調動力量啊。

可是現在的結果就是,自己的意識被束縛在這個孱弱的肉身之中,明明就算是隻有一縷意識也能調動諸多力量的自己,此刻竟然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的枷鎖禁錮住。

【您的力量發揮,取決於寄宿身體的健康、強壯程度】

【當前宿主已昏迷,您的力量無法穿透傳達出去。】

聞言,陳生隻能陷入沉默並開始等待,祈禱這個宿主早一些蘇醒。

在這期間,他隻能透過女孩的身體聽著外麵的對話。

就算以他五級靈力等級洗禮過的智慧,在無法看見、隻能聽到這麽一種陌生語言的情況下,也難以一時之間去理解這種語言的含義。

不過他能明顯聽出來,周圍的談話之中有著有一種愈發急迫的感覺,幾個不同聲音的主人明顯在爭相討論著什麽東西。

他們的語速時不時加快,音量總是不自覺的加高,顯然是想要自己的觀點能夠蓋過對麵。

就這樣過了良久,陳生突然有了一種束縛被解放開的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充斥。

力量回來了,或者應該說力量的束縛解開了一部分。

雖然依舊在試圖將力量外延到這個軀殼之外時被阻礙,但是陳生能感覺此刻的自己儼然已經能夠聽懂外界的語言。

而且自己至少已經不需要依靠麵前與宿主視角同步的畫麵去觀察外界,靈性感知能力可以讓陳生勉強用直覺去察覺周圍十米之內的一切細節,在腦內想象拚湊出近乎完美的畫麵。

他可以感應到周圍是一群生物聚集,他們的體內大多有著微薄的靈力反應。

他們討論的話題,基本都是圍繞接下來的生活起居,以及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逃跑比較合適。

這樣的對話,讓陳生隱約意識到一些什麽,似乎這些家夥在忙著逃命?

至於自己寄宿的宿主,似乎是個年輕的女孩,此刻剛剛睜開緊閉的雙眼。

與此同時,他那固定的視角也開始有了變化。

顯然是這個躺在病**的女孩緩緩地坐了起來。

視線之中的畫麵一下子豐富了許多,從隻有茅草的天花板變成了一群圍在身邊的人型生物。

相比較靈力感知的纖毫畢露,隻從女孩的視覺層麵來觀看麵前的景象時,倒也是別有風味。

隻見這些生物與人類的長相別無二樣,不過他們的耳朵卻要明顯尖細許多。

除此之外,他們的容貌也長在了陳生的審美之上,而且不論男女都是統一的金發碧眼。

這樣男俊女靚、耳朵細長的類人型生物,陳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傳說與幻想之中的精靈。

在各種傳說之中,精靈族的特質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長壽、擅長藝術、高貴、優雅、聰明、美麗,一定程度的潔癖和大自然幾乎融為一體,擅長使用魔法和弓箭。他們在傳說中通常居住在森林中,組成比較鬆散的王國,彼此之間平等友好。精靈通常是無比善良的,他們敵視邪惡種族,而和善良種族都能友好相處。

在陳生思考的同時,這些疑似精靈的生物也開口說道:

“阿雅,感覺怎麽樣?”

“沒事吧,阿雅?”

“阿雅,身上還有哪裏痛麽?”

眾人比較關切的開口詢問起來。

麵對這麽多人的關心,被稱為阿雅的女孩說道:“我沒事……”

但是她卻隻能發出有些沙啞的模糊聲音。

聽起來雖然依舊能夠聽懂,但是絕對算不上好聽。

這讓阿雅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

盡管她極力掩飾,但是不自覺耷拉下來的腦袋還是讓旁邊朝夕相處的婦人注意到。

見狀,坐在阿雅床邊的婦人揮了揮手:“好了,大家都散一散,阿雅的喉嚨受到了很大的損傷,你們都別聚在這裏了,讓阿雅一個人好好的歇息一會。”

聞言,大家都聽話的緩緩離開這間茅草屋。

那個婦人也是心疼的摸了摸阿雅的手臂,那裏纏滿了裹好草藥的布匹,顯然阿雅的手臂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不過婦人明白,阿雅更在意的是她有著魔法的歌喉。

阿雅從小就喜歡唱歌,可惜如今卻連一個完整、清晰、好聽的音節都很難發出來。

顯然,前不久阿雅為了族群能安然撤退而釋放的聲音魔法太多了,已經徹底搞廢了自己的喉嚨。

“那我也先走了,你沒事就好,接下來好好歇一會吧。你有什麽需求就搖一搖床邊的鈴鐺。”

婦人說著,轉身離開了茅草屋。

她知道,阿雅此時更需要的其實還是好好安靜的一個人待一會。

……

隨著婦人離開,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身體虛弱的阿雅抱緊胸膛,把自己的腦袋埋進雙臂之中久久不語。

其實她明白,能夠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麵對那些邪惡的怪物,她沒有像在逃命過程中不幸的那些族人一樣死亡,就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

但是,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縈繞在胸口。

這種痛……簡直……

“有的時候,哭出來會好很多。”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一語中的地說出了阿雅此刻內心的想法。

這陌生的聲音讓阿雅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四處環顧發現房間裏沒有任何人之後。

她的臉上有驚慌的神色一閃而過,不過這個女孩很快又平靜下來。

“我是生命之樹最後誕下的孩子,味道比其他人應該會好很多。”

“如果我不反抗的話,邪魔大人可以放過我的其他族人麽?”

阿雅冷靜地對著空氣中低聲呢喃。

但是那有著些許抖動的手臂,明顯說明了這個女孩並不是完全不害怕。

隻不過,亂世的磨練讓女孩近乎本能的選擇為族群犧牲自己。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邪魔。”

陌生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

不等阿雅細想,就感覺自己眼前的畫麵猛地轉變。

下一刻,本該躺在**的自己出現在一個廣闊的天地。

腳下是一望無際的清澈水麵,她就這樣站在上麵沒有沉沒,隻是泛起了些許漣漪。

頭頂是藍色的天空,那是她自從出生之後就從未見過的景色。

她從生命之樹誕下的那天,天際早就因為邪魔的入侵而變得一片通紅,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一股壓抑。

從小開始,她就一直生活在永無止境的逃亡之中。隻從長輩們的敘說之中,聽聞過曾經的藍天白雲。

而除此之外,這個廣闊的天地還有一棵樹,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樹。

抬眼望去,隻能見到兩條粗壯的主幹延伸而上,仿若在通往天際的位置豎起茂密的綠色大傘。

黃褐色的樹皮略顯粗糙,枝盤蜿錯綜纏繞,有葉拳狀翹生。有赤色的桑葚果實,密密麻麻的生長在茂密的樹葉之中。

在樹下,有一個麵色平靜的男人站在那裏。他那沒有尖耳的特征,是阿雅從未見過的。

阿雅明白,也許就是這個男人方才與她對話。

“你是誰?這裏又是哪裏?”

阿雅謹慎的沒有靠近,遠遠的對著男人詢問道。

“我叫陳生,永晝的星之賢者,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

陳生沉吟片刻,說出了一個所謂的星之賢者的身份。

按照現實來說,現在是2500年前,距離他出生還早。按照設定來看,2500年前的他顯然還不會是永晝的領袖。所以,陳生編撰出了這麽一個身份。

賢者——領袖預備役。

聞言,阿雅鼻尖皺起,顯然對於陳生的話語不是太理解。

永晝?聞所未聞,這是什麽?

“那麽,這裏又是哪裏?”

雖然依舊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邪魔,但是阿雅自然裝作聽懂了的模樣,然後繼續追問起了陳生方才沒有回答的問題。

這裏,到底是哪裏?

上一秒她還在茅草屋裏養傷,下一秒就來到了這個神奇的地方。

這裏不僅有還沒被汙染的藍天,還有不會讓人沉默的水麵。

最重要的是,那棵高聳入雲的樹簡直大的有些離譜,甚至遠比他們族群最重要的生命之樹還要大。

而且從這棵樹上,阿雅感覺自己好像隱約能感覺到一種炙熱、偉岸的感覺。

“這裏啊……”

陳生聞言看了看四周,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裏是你的內心精神世界,你是以精神意識的形式進入了這裏。”

“而我,稍微對這裏進行了一點改造。”

陳生的話語中帶著點笑意。

這裏可是他將要居住一段時間的地方,自然是要好好的打理一翻才好。

他可是一比一按照扶桑樹的模樣將其複刻了過來。

“啊?”

阿雅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歪了歪腦袋。

對於陳生這番信息量極大的話語顯然有些懵。

既然這裏是我的精神空間的話,那麽為什麽你會在我的精神空間裏?

而且你管這樣的改造叫做一點點?到底誰才是這裏的主人啊?!

阿雅很想問這些問題,隻不過想問的太多導致她一時之間有些宕機。

良久之後,她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我該怎麽離開這裏?你又要在這裏待多久?”

對此,陳生立馬給了答複:“你隻要想回去,立馬就可以。把這裏當自己家就好,我又不會攔著你。”

阿雅聞言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但是考慮到麵前這個男人很可能強的深不見底,她還是索性當作了什麽都沒聽到。

“至於我要在這裏待多久……”陳生說著,頓了頓,“就要取決於你所說的邪魔是什麽了?”

“和我好好介紹一下邪魔吧。”

陳生的表情嚴肅起來。

如果邪魔是這個世界本土的陣營姑且不談,但如果這個邪魔是來自深淵勢力的話……

不去整一下深淵豈不是白來一趟。

任何能削弱深淵、給深淵使絆子的舉動,都是陳生能夠為之樂此不疲的。

來都來了,不薅一下深淵未免太看不起人家了。